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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螳螂,黃雀 文 / 晴空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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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天山乃是奇印帝國的第一大山,縱貫南北,號稱帝國之脊,鐵家村所在只能算鎖天山的支脈,方圓數百里之內,全都屬於錦山縣的轄境。這錦山地域雖廣,卻山高路險,人口稀少,加之沒有什麼特產,乃是遠近聞名的窮縣,不僅縣城破舊狹小,就連通往縣城的官道也因為無錢修繕而變得崎嶇坑窪,難以行走。

    這種道路對土生土長,走慣了山路的當地人來說沒什麼,那錦袍少年二人卻忍受不了,坐在雇來的車上,兩個人早已被一路上的顛簸弄得頭昏腦脹。那少年還好,青年本就身上有傷,此時更是覺得胸中如同有什麼東西堵著,想吐卻又吐不出來,鬱悶之極。

    「月兒,我們歇歇再走吧。」那青年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再這麼走下去,只怕沒到縣城,你我已經被顛得散了架。」他半躺在車上,身子靠著車廂,臉色煞白,語氣虛弱無比,看這個樣子,真要繼續走下去,沒準真會出人命。

    那喚作月兒的少年點了點頭,從車中探出身去,吩咐趕車的村夫在路邊停下,旋即回過頭來問道:「計遠,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再吃一顆傷藥?」

    秦易那一拳打得極重,不僅毀掉了青年的戰氣之源,而且震傷了他的內腑,如非兩人都帶著家傳的靈藥,恐怕連趕路都是問題。

    名叫計遠的青年手捂胸口,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只覺胸口沉悶之極,想要到外面透一透氣,你且扶我一把。」

    月兒答應一聲,向前俯身,準備扶起同伴,突覺一股異香傳入鼻中,接著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再看那計遠,正笑吟吟地坐起來,哪裡有半點受傷的模樣?

    月兒縱然再是魯鈍,也知道自己已經中了同伴的算計,一時間又急又氣,怎奈全身軟綿綿的,就連說話也沒有力氣,只能用一雙大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對方。那計遠制住月兒,轉身對車外喊道:「那位趕車大哥,請你進來一下,我兄弟有事想與你相商。」那車伕不疑有他,揭開遮住車門的布簾,正要說話,突覺胸口一痛,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計遠抽回插在車伕胸口的匕首,一腳將其踹到車下,這才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的同伴。「月兒妹妹,對不住了,我原不想這樣對你的,怎奈世事難料,戰氣之源被毀,想要再修煉回來難比登天,從此以後,你我的地位將猶如天淵。我若不在這時下手,生米做成熟飯,只怕回去之後要想再接近你,已是不可能了。」

    他放下匕首,看著眼前少女那如花嬌顏,聞著從月兒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只覺熱血上湧,口乾舌燥,鼻息也是越發的粗重。他出身世家,從小便在女人堆裡長大,雖然在月兒面前裝出一幅道貌岸然的樣子,暗地裡卻不知早已經歷過多少男女之事,如今眼見這平日裡高不可攀的絕世佳人躺在面前,任自己予取予求,哪裡還能忍得住?當下口中胡言亂語地說道:「月兒妹子,哥哥愛你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日你從了我,哥哥今後定然拿你當仙子一樣供著……一邊湊到月兒身邊,一雙手已然向月兒的胸前抓去。那月兒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哪裡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眼見自家清白難保,心中又急又氣,若非全身無力,只怕早已咬舌自盡。

    正在計遠一雙魔爪即將碰到月兒,後者萬念俱灰之際,忽聽那計遠悶哼一聲,隨即倒在了自己身邊,不再動彈。月兒正驚疑間,只覺眼前一亮,車簾已被掀開,接著便看見一個人登上車子,正是先前打傷計遠的那少年。

    秦易等人早已埋伏在此,只是對車中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直到車伕被殺,藉著車簾被揭開的一剎那,方才瞭解到車內的情況。鐵破雖同意截殺二人,卻不等於會坐視這種禽獸不如的行為,當下便要動手,秦易卻在此時有了新的打算,率先一步出手擊昏了計遠。

    月兒原本自分此番難逃受辱,心中已經存了死志,哪知道突然峰迴路轉,天降救星,心頭一鬆,竟然就此昏了過去。

    且說秦易鑽進車廂,對月兒那半裸的玉體竟是毫不在意,逕直抓起一邊的匕首,將之塞進月兒手中,然後拿著她的手,將匕首刺進昏迷不醒的計遠心臟,接著伸出右手,向她的咽喉抓去。

    「阿易,」鐵破的聲音在這時響起,人也在同時鑽進車子,到了秦易身邊,「你要做什麼?」語氣已經不是疑問,而是質問——以鐵破的見識,哪裡看不出秦易是想偽造出那少女不堪受辱,與同伴同歸於盡的假象?

    秦易當然知道自己這位好友的性情,說好聽是方正,說難聽了是迂腐,要他為了鐵家村襲殺敵人還勉強可以接受,如今這樣趁人之危向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少女下手,卻是萬萬不能的。他之所以搶先一步動手,就是為了在鐵破開口之前造成既成事實,哪知還是慢了一步,再想下手,只怕鐵破會第一個翻臉。但此事原本就關係到整個鐵家村,在那錦袍青年被殺之後,更是已經與其身後的家族結下了無法化解的仇恨,哪怕事後與之決裂,秦易也絕不允許因為鐵破一時的婦人之仁而將鐵家村三百餘戶陷入到危險之中。

    長吸了一口氣,秦易看向鐵破,「阿破,你聽我說……」正要出其不意地打昏對方,然後繼續下手,突見鐵破一臉驚訝地伸手從那少女腰間撿起一塊玉珮,隨即將之拿到了眼前。

    「這是皇家之物,」看著玉珮上雕飾的龍紋圖案,鐵破無比肯定地說道:「我家先祖曾蒙元武大帝賜予過一面同樣的玉珮,如今正供奉在宗祠之中。這玉珮只有皇室近支的嫡親子弟才能佩戴,如何會落在這裡?」目光落在那叫月兒的少女身上,「當今皇家除了帝王之外,只有武寧王后裔才可稱為近支,帝王膝下只有一位皇子,久聞武寧王爺有一幼女,喜好到處遊玩,難道便是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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