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六百六十三章 昊天塔[第一更] 文 / 悟宅
「罪人們，你們可曾知罪？」
「……」
這個新出現的鳥人只從空中落到一半，就再不下落，把身形穩穩停在與地面還距離極遠的地方，這時候他竟然就已經開始喊話，看他的模樣很顯然是不怕下面的人聽不到，或者是他那樣上下不靠的處境有什麼彆扭，倒像是十分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一樣，只是才一張嘴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傻了眼。[.]
其實沒人覺得他們不可以自傲，或者說有他們這樣實力的人自傲有什麼不對，可這所謂的傲氣總還是要適當克制吧？如果面對不論是數量還是質量也都不比自己差很多的，也還是習慣性的用套話來說，其實是很容易讓人產生逆反心理的，原本對他的畏懼也都變成了覺得這人『很二』的感覺，很容易產生出一種莫名奇妙的喜感，就好像現在眾人就是這樣心情。
這個『神使』顯然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話對眾人有怎樣的影響，幸好他也不是真的想要等一個答案，他需要的只是說這麼一句，想要靠這句話當開場和結束時的台詞，因為這一刻所有人在他眼中其實已經成了死人。
「蘇還真，你做的不錯，拉茲爾瑟已經向我們說了，該隱那個叛徒雖然害死了他，但卻使他自己也不得不暴露出來，更是讓我們看清楚了你的忠心，倒也算是值得的，畢竟我們所追求的並不是眼下一場的勝利，我們要的是佔領這一界所有，而且最重要的就是這裡，人類的發源地！」
這個鳥人倒是不急著出手，竟然先前表揚了蘇還真一番，只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蘇還真此刻心裡的想法，還會不會有現在這樣一番話，恐怕也早就像拉茲爾瑟轟殺該隱一樣把蘇還真也轟殺了吧？其實這也並不能怪他們，實在是他們太小看了人類的貪念，蘇還真雖然沒想過與他們作對，但對『神格碎片』其實也是一樣的眼熱。
「你們這些罪人……呃！」這鳥人也不知道還想說什麼，反正眾人早把神經繃得極緊，已準備隨時應付接下來攻擊了，可還不等他們有所動作，卻就發現這鳥人竟把目光投向了別處。
說是『別處』其實也還是在這片所在，沒有說把視線移出去很遠，反倒還算得上是個很近的地方，看上去是一個冰山模樣的地方，而且在這冰山上還有一處破洞，眾人也只是稍一想就記起，先前被陸歸元打飛了的昔拉好像就是撞進了這裡，那個洞就是被他撞出來的……
當然，此時作為眾人焦點的當然不是那個破洞，而是這冰山之上，原本空無一物的山巔上間孤零零的立著一扇黝黑大門。
雖然這門是黑色的，但卻也不顯得如何陰沉，上面其實還繪滿了無數圖畫，有雲、有花、有動物，但作為主角在上面刻畫的最多的也還是一些個各色鳥人！
不錯，就是一些如同拉茲爾瑟、昔拉還有天上這傢伙一樣的天使，除了他們外，在下面還有許多有黑色羽翼和肉翼的相似生靈，只是他們就再不都是如天使一般貌美，很大一部分都是長相氣質十分妖邪的模樣，有許多甚至長得還十分難看，只是他們卻有著更為堅實的肌肉，手中的武器和力量也更為有力，兩相比較起來他們也是絕對不比那些個天使差什麼，單比較起外型來說看起來也像是更為有力一樣。
隨同這扇門一起出現的只有濃濃黑氣，那些個黑氣像是某種有生命的東西一樣，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不見，反倒會一直纏繞在這詭異大門的四周，像是與它極為親暱一樣，正是它們佔據了這大門的背面，使它的擁有者也不知道它的背後該是個什麼模樣。
「地獄之門！？」
天上那『神使』只一眼就認出這東西為何物，臉上除了濃濃的厭惡表情外，眼中卻也還帶著濃濃的顧忌，不錯，就是顧忌！
作為『神使』，他當然會認得這東西，或者說所有『父神』那一系的都會認得這東西，因為當『父神』造出它時，他們都是親眼看到的，就連源義豐、昔拉又或是這東西現在的主人都不知道，這件東西其實是件比那些神話之寶不弱反強的好東西，因為它真正的作用，因為造出它的原因，也因為那個造出它的人。
在拉茲爾瑟他們口中所稱的『父神』是哪個存在不得而知，可不難想像的是他一定是一位神話時代的大能，至於這位大能有怎樣的力量，就不是現在的人能夠想像得出的了，如這樣的人物造出的東西又怎麼會差了？而且看這東西當初能接通『地獄』，把被封印的昔拉從裡面召喚出來，其實不難看出這東西該是件十分極品的器物，而且與這些天使、惡魔也一定有很多說不清的聯繫。
「哇，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人變得多了啊。」司徒理所當然一直站在『地獄之門』上，放眼向下面去看，也像是對這一會兒的變化感到十分驚奇一樣，只是語氣卻怎麼聽都不像是有什麼驚慌，一如先前一般嬉笑平常，像是之前根本未被拉茲爾瑟一擊拍飛一樣。
「……」
雖然這『地獄之門』比當初源義豐拿出時高大了許多，司徒站在這門上也不過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存在，可任誰也不會把他當成是這門的一部分，作為雕刻物來說，他身上的那身月白長袍實在是與這門不大相配，更別提他那一臉壞笑的表情，還有手上托著的一方青鎖…………
「前輩，我已知您此行的目的，但也請您理解我們的難處，旁人也許不知，但您不也是該知道的？我們李、王兩家之所以把永恆之城建在這裡，為得就是遵守世世代代的祖訓，一定要守好『昊天塔』。」如果此時司徒要見到李應雄，絕不會相信這個低聲細語年輕人模樣的人是自己曾見過的那個，但這相貌卻是絕做不了假的，這人其實真的就是李應雄，想弄個假貨來騙過對面的老道難度可是絕不會小。
李應雄雖是在阻攔，但卻並沒有拿出他的神戟，倒未必完全是因為怕的關係，其中也不缺了他對對面那人的尊敬。
與李應雄一樣老老實實站在地上的是一個老道，只看其相貌與打扮，實在很難在其身上找到任何一處特別，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道袍，如果說高手是混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不普通的味道，那這人就是個混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味道，李應雄雖說都已把姿態放到了最低，可在這老道面前看上去還是那樣的卓越不群。
老道『呵呵』一笑，並沒有因為李應雄的話惱怒，也並沒有就此退卻，只看他這模樣，李應雄就知道今天自己怕是很難擋得住他，也頗感覺有些無奈，如果不是此時永恆之城空虛，也許他還可以聯合王敖天一齊出手，就算是不能勝了，好歹也能拚個命什麼的，可惜現在就他自己一人守在這裡，這樣一來就算拚命恐怕也是白拼，自己就算是用屍體抱住對方雙腿，只要他執意進塔，自己也絕對攔不住他。
「你們的責任老道自然知道，所以想當初也只是來過那麼一次，只求了那麼一次機緣，我可是從來沒想過要難過你們，本來我也曾想過，就只是試過那一次該也足夠了，機緣這種東西實在是不該去強求，可是……」老道話說到這裡也頗有些無奈，就連臉上的微笑也好似有一絲苦色，不知是否想起尹樂，又或是想到那不怎麼光明的未來。
李應雄當然明白老道話裡的意思，他雖然不能離開永恆之城，但城裡那些人都是去幹什麼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說『虎落平原之戰』決定的是能力者對大陸的主導地位，是一個擋下新興妖族勢力的轉折，那現在這時候轉的折的顯然要更大的多。
這次如果勝了倒也還算好，大不了能力者再次消失，換回原本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的世界，一些特別的人重新去走上古修士的道路。可要是敗了的話……能力者也許不會消失，但大陸上所有的大小勢力應該就全都不復存在了，最終很有可能只會剩下一個聲音，那些自稱為『神』，想要在大陸上壓搾出信仰之力的傢伙該不會覺得自己太過於手忙腳亂，他們不需要有別人的幫忙，需要的只是最為獨裁的統治。
老道見李應雄深思不語，隱約就已藏到他心中所想，但卻也不願把他逼的太緊，是以也再不多言，只是在一旁靜等對方答覆。
「嗯！？」
兩人所在處其實還並未到永恆之城，也只是在李家的新址，這處所在雖離永恆之城還有段距離，但也不能稱之為遠，所以那裡有什麼異動，他們也還是能夠很快察覺，此時就是這樣情況。
只剛一感覺到永恆之城中異樣，老道就已跨步前行，一步跨出，明明他人看上去還留在李應雄眼前，可其實卻在同時永恆之城中也出現了他的身影，李應雄也是不慢，腳下奮力一踏，人就也已直直向永恆之城中砸去，只在原本站立處留下一個周圍佈滿裂縫的深深腳印，雖不比一腳踩出一個大坑的霸道，但卻是更見入了化境，力量能夠集中到這種程度，可見他不只是擁有強大的力量，還懂能夠把這樣強大的力量完全控制住。
直至李應雄再次站在老道身邊，留在原處的那個『老道』才慢慢變淡，最終慢慢消失。
通天塔也就是昊天塔，這東西自從先前肥遺一夥兒在林奇家幫忙下逃脫後就變了模樣，因為用了那個什麼『神血』之力，把它原本的顏色也給侵食的乾淨。不只是顏色變成了暗紅之色，就是裡面的環境也是大變，以前還可以說有些特定的地方環境惡劣了些，現在就完全是一個任何平靜所在也都沒有的地方，所以永恆之城才再不對外界開放通天塔。
他們這樣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獨佔好處什麼的，因為這裡現在也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好處可得，完全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死傷，裡面雖然現在各種妖獸少了，可危險反倒更大了許多。
原本就是李應雄與王敖天他們也認為這『昊天塔』以後也許一直都只會是這樣了，可沒想到此時此刻，它竟又有了變化，原本那好似燒紅了的塔身上顏色竟慢慢開始淡化，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已能看出它原本的青色，雖然那些個血紅顏色還未完全退卻，可任誰也能看出，眼看它該是復原在即。
當李應雄後一步站定時，那老道已好像從『昊天塔』的變化上看出了什麼，雖然逢此異變，他也不覺得有什麼擔心，臉上反倒帶著一絲放鬆了心情的微笑表情。
老道也許知道這樣變化意味什麼，可李應雄卻是不知，眼見昊天塔恢復原本模樣，明明是件好事，但他心裡也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因為他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意味著什麼，是以也只得把詢問的目光投向老道，「昊天塔……」
「呵呵，看來倒是老道我多慮了，我雖是與它無緣，可看來它卻自己找到了那個與它有緣的人，如此一來我也就放心了，順便恭喜李家主，此是總算能夠擺脫多年的『禁錮』，以後終於可以天高任鳥飛，去追求天地大道的至理，希望有一天能陪老道我同坐一桌下下棋什麼的，倒也是一樁美事，你現在可能還不知道，如今這世間一個好棋友實在難尋啊！」
「……」
老道看著那顏色越發變得通透的寶塔，看得出是什麼造成了這樣的變化，可卻好像無意多做什麼解釋，只是對李應雄說了些不相干的事情，倒是把本來就不瞭解情況的李應雄弄得更迷糊了。
不過他倒也從老道的話裡聽出了些信息，起碼這樣的變化如他所想，應該是一種比較好的變化，另一個就是這樣的變化還會使自己『脫困』，這點倒真的是值得讓李應雄開心一下的。
世間人都知道永恆之城一直由幾大世家把持著，可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這種所謂把持對於李、王兩家來說還是一種『禁錮』，正是因為有這麼個永恆之城，他們才沒辦法輕易離開這裡，因為守護『昊天塔』是他們祖輩傳下來的責任，這個責任就是以他與王敖天現在的力量也無法抗拒，甚至他們現在就算是投靠了那一方勢力，想要完全離開這裡也是不行的。
李應雄本來都做好了打算，想著把李九重抓緊培養起來，自己也許就可以不用一直守在這裡，可沒想到現在竟然聽這老道說這裡不用守了，這怎麼能不令他感到興奮？
只是興奮的同時，他也還隱約有種奇怪的預感……
老道話不多說，也無意看那塔繼續變化，扭過身去卻也並不急著走，只是又再開口說道：「丫頭，回頭告訴那老傢伙，這次的事到底還是他辦得對了，別管是運氣還是什麼的，當我欠他一個人情，這次如果他想要這機會，我保證不與他爭便是了。」
老道的話像是對著空氣所說，但隨著他話音落下，卻有一道曼妙身影顯出，只看她眼睛處那兩朵黑焰不難看出，她正是當初在李應雄身邊那個神秘女子。
這女人的實力怎麼樣不好說，只是當初看她憑了幾件法寶把源義豐他們打壓的抬不起頭來，就知道她絕非等閒人物，可此時聽了這老道的話後卻非但沒有什麼不滿，反倒極為恭敬的低聲應是，讓一直以來已經熟悉了她的李應雄也是嘖嘖稱奇，幾乎以為這女人是突然改了性子。
老道只是簡單交待，好似一點兒也不怕這神秘女子聽不明白，言盡於此他便也再不久留，竟然再不跟李應雄說上一句話，扭身便走，雖只是用得常人步速，但李應雄也根本不敢攔他，只是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自己視線之中，當得老道脫離了李應雄視線，再想要用靈覺感應就已是不可能了，根本感覺不出有過這人存在，如果要是別人倒還好說，可換了李應雄也是一樣感覺不到老道存在，就不單單是用一句『對方善於隱藏氣息』能解釋通的了。
昊天塔的變化並沒有因為老道的離去而停止，變化依然在繼續著，原本那被染的血紅的寶塔也終於變回了原本的顏色，只是上面的氣息依舊還在變化，如果說昊天塔原本是個沉寂了的火山，那此時的它就好像一個馬上就要暴發了的活火山。
那神秘女子是否與老道一同離去的，李應雄不得而知，因為在老道走後，他的注意力已全都放在了這座高塔上，他所擔心自然不是這寶塔這樣的變化，他所擔心的只是這寶塔的變化所意味的事情。
「這次真的能自由了？……真是等了太久了啊。」李應雄看著青氣繚繞，直衝雲霄的寶塔，心裡也是不禁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