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六百零七章 脫陣而出[第二更] 文 / 悟宅
「嗯？都準備好，小心一些，時間看來有些緊，說不得我還得幫上他一把，真是麻煩，本來以為這和尚該是實力比較堅挺，該也是夠應付場面了，可沒想到會被那傢伙在關鍵時候插了一腳，力量還是有些稍欠了凝實呢……」司徒叮囑他們的同時，也有些鬱悶似的囉嗦，但也不是真的就覺得是什麼問題，手上動作也是不停，雙手往天上一伸，道道灰白之氣就已飛上去。
也只是司徒的叮囑聲才落下，下面幾個人也才準備好，那手掌也只是一掃，就把他們全都握在手裡，往回縮去，只是速度卻比先前慢了許多，如果這時他們要還在外面肯定也能看到，大陣上面的黑幕顏色竟又開始變得濃厚起來，本是通體金光閃爍的大手，如今尾部卻已是被染得黑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原本司徒也對這金光大手極有信心，可沒想到先前那個青白手掌竟只是為了拖延時間，這才使得本來穩妥的事情有了些變數，幸好還有司徒在這裡，不然想要救出他們恐怕還真就不是一件這麼容易的事情。
司徒飛出的灰白之氣也並沒有幻化，其實也是沒那個必要，反正他也只是從旁協助，能少費些力氣，他還是不願多費力氣的，這些個灰白之氣在天空遊走，似龍似蛇，見那金光大手馬上就要縮回黑幕，它們才終有所行動。
只見無數灰白之氣糾纏到大手上，型成了一個好似護膜的東西，使得黑幕的力量一時無法侵入，雖說黑幕的力量陡然也是加大許多，但有司徒的力量稍做阻擋，到底也還是有機會讓他們順利脫逃，有司徒力助後，那金光大手竟突然為之一變，再不是先前那副金壁輝煌的模樣，反倒是化為一道光芒，以所有人都沒能想像到的速度瞬間飛出黑幕。
在大陣中的不少人也是想藉著這股力一起出去，可因為大手速度突變，他們竟都未能來得及追上，不過這些人又哪能甘心？紛紛使出全力朝先前大手破開那處攻去，本以為那裡先前竟被外力侵入，相對來說該是最為薄弱的所在，可沒想到他們的攻擊與撞到鐵板也沒很大區別，因為所有的攻擊只一擊中黑幕，就全都再沒有一絲聲息，如果不是這些人親眼見那麼多的攻擊打上去，想必一定會認為自己這是生出了幻覺。
大陣自然是不會給他們那麼多時間思考的，也只是稍頓的功夫，黑幕就湧動起來，道道黑光從黑幕中射出，也數不清有多少，凡是在天空停留的，每個它也都沒有落下，實力差運氣差的，只是這一道黑光轟中，他們就已失掉性命，實力強運道好些的，被這黑光轟中倒也未必會死，不過卻是再沒辦法停在天上，好像下餃子似的，不一會兒功夫就從天上掉下一大片。
對於這樣的結果司徒也沒什麼好辦法，畢竟他才剛出手助水蓮他們離開，就算對力量的消耗不大，總還是需要換氣的，並不能說接著就可以再幫這些人逃走，而這些人的速度又是這麼快，所以也只是稍一耽誤，再想要出手救下他們就已是慢了一步。
「……看來他們中沒有人有大機緣啊！」司徒好半天才憋出的這句話要是給旁人聽見，肯定會一口血噴出來，懷疑這位同志是不是誤會了『大機緣』這個詞兒的解釋，把它理解成了大白菜。
司徒只是個厲害點兒的人，並不是一個聖人，所以他不覺得自己救不下所有人有什麼負罪感，反倒一點兒也不在意，不管怎麼說，自己想要救的人出去了也就足夠了。
不提司徒在大陣裡面『柔腸百轉』，水蓮他們一出去到外面卻是嚇了一跳，他們在陣裡面打生打死那麼久，也不見真有什麼人來救，所以一直也只以為這陣外應該是自己人很少，或者敵人很多，可沒想到周圍竟全是人，而且看上去也都是來救人的，因為其中一個妖族也沒有，這一大幫人也沒有什麼殺氣、怒氣之類的負面情緒，說他們是來這救人撕殺的，倒不如說他們是在這參觀、旅遊的。
「各位施主沒什麼大礙吧？」一見水蓮他們，還是了然最先開口，比起慕容月柔，了然對這伙兒人倒是還稍熟悉些，起碼裡面有個大德寺的小和尚。
水蓮他們雖然實力都不怎麼樣，但也能感覺出，先前那個救出自己的金光大手氣息可是與了然同根同源的，正因為驚訝於這個貌不驚人的和尚這麼厲害，水蓮也是急忙回道：「有勞大師費心，我們都還算好，只是我丈夫身受重傷，一直昏迷不醒，小白與『真生靈葫』也都無事，這個王家人是司徒老師特意叮囑過要照看好的，還有這個小和尚是司徒老師好不容易救下的，貴寺其他本在陣中的僧人都已遇難……」簡單把情況講了講，水蓮就再不知道說些什麼了，直到此時她才分辨出司徒與旁的高手有什麼不同，司徒身上很少有那種讓人緊張的壓迫感，而旁的強者就算是無意識的，如同了然這樣與世無爭的和尚也很難讓人產生那種親近感。
了然與水蓮也不算熟悉，只是他與司徒能有一定的交流，知道她原本是白鹿書院的學員，就是看在顧緣隨的面子上，了然也一定會照顧好她，小白與『真生靈葫』都是熟人，自然不必多說，他所好奇的也只是王沐芸與釋然。
王家與司徒有仇這幾乎是人盡皆知，當初對司徒下的懸賞金額那般高，使得無數人趨之若騖，讓司徒在通天塔中拼了幾年的命，如果不是他運氣好的話，也許早就死了，司徒與他們有交情？開玩笑，如果要是有交情，也只會是生死仇敵般的『情誼』。
「難不成這小子真是命犯桃花，罪過罪過……有多少好人家的女孩免不得要落入他的『魔掌』啊？」聽了水蓮的話，再看王沐芸，了然也隱有些猜測，恐怕也只有這樣的猜測才能解釋眼下這般情況，了然甚至還看出水蓮與司徒的關係恐怕也不一般，是以如他這般的有道高僧也免不了有了些俗念。
如果要讓司徒知道這老和尚心裡這麼『編排』自己，怕是也要從陣裡面殺出來跟他拚命了，反正他不會承認什麼『命犯桃花』，只會認為自己『博愛』……
看到那釋然那個小和尚，以瞭然的心性也忍不住輕皺了皺眉頭，倒也不怪他有如此反應，了然能看出釋然腦後已隱見功德輪，這分明就是把佛法領悟到一定程度才會出現的異相，了然已不知多少年沒見過這樣與佛有大機緣的人了，可這卻不是他驚訝的原因，他所驚訝的也只是釋然眉宇間的那股殺氣，還有他身上那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與佛有緣，卻又有這麼重的殺性，卻又沒有很強的實力，這麼幾個特點集齊在一個人的身上，確實有些說不出的古怪，就是以瞭然的見識看了這小和尚也有些為難。
「你的師傅是誰？」
「德孝大師是我師傅……他在寺中掌管伙食，他先前已在陣中往生到極樂世界去了。」釋然雖然並不知道了然是誰，可也不難分辨出，了然身上的力量確實是大德寺的，司徒先前也跟他提過，這是自己一位在外遊歷的師祖，不認識倒也沒什麼稀奇的，所以聽得了然問話，他便立即接口作答，眼見聽了自己的回答，了然也還是有些疑惑，看模樣好像並不認識這個德孝，釋然才又補充道。
「火頭僧？」了然這下確實是有些意外了。
大德是三寺中香火最盛的所在，裡面大小和尚自然也是最多，分工也各有不同，但要比較起來，就是如同他們那一樣的和尚廟，也並不是說都是一般身份的，如同掃地僧、火頭僧這樣的，已是寺廟中最底層的存在。
了然看得出釋然身上的力量雖不夠雄厚，但卻是極為精純，雖然因為先前那股力量已深埋在他身體裡，不對他身體進行探查很難看得出，可只看他此時所表現出的力量就已非同一般，而這麼個特別的小和尚竟只是個火頭僧，這讓了然把德仁也給暗罵了個狗血淋頭，恨他竟不能發現這樣的人才，他哪裡知道這完全是自己錯怪了人家，釋然完全是經了這一次才有得這番變化。
釋然雖然也好奇，可是也知道現在不是問這些事情的時候，他雖然與司徒可以有一定的聯繫，但對裡面的情況到底還是不如水蓮他們清楚，所以趁著這會兒功夫就先把這些都訊問了一番，也是這樣才知道釋然這小和尚為什麼會有這有樣天份。
「難怪剛剛自己在陣外有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是那麼熟悉……」
「你法號叫做釋然？」了然看著這個氣質古怪的小和尚，見他也用那雙古井不波的眼睛與自己對望，終還是開口問道。
「稟師祖，小僧法號確是釋然。」
了然也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終露出一線笑意，「釋然，釋然，阿彌陀佛，看來老納也是有些著相了，不知道你樂不樂意拜我為師？當然，德仁那邊自然有我去跟他說，如今你原本的師傅也不幸於難，我本也是大德寺之人，你也不算是另投他門，你看怎麼樣？」
了然無意去放輕聲音，所以一口也就有許多人也都聽到了他的話，雖然說反應都各有些不同，但大部分也都是驚訝居多，先前了然動手時他們可都是見了的，這個普普通通的大和尚出手可不像他長得那麼普通，在場這麼多人捫心自問，誰也不能僅憑了一己之力就從大陣中把人救出來，不然你當他們在外面是在幹什麼？他們要不就是在等更多的人來幫忙，要不然就是在等待時機，哪有人有了然那樣的本事？只是以力強破就救出這麼多人來，就算他們知道當時有司徒幫忙，在心裡也不會把瞭然的地位降下多少。
如今突然聽說這個神通廣大的大師要收徒，他們又哪會不驚訝？像他們這樣的高人得有多高的眼界？能令他們看上的人要說沒什麼特別，恐怕誰也不會去相信，也就是說這個小和尚只要不半途夭折，日後必然也會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能否先請問師祖，世間何為善惡？」
「……」任誰也沒想到的是，這小和尚並沒有馬上就答應對方，反倒問起了問題，著實讓有些出人意料，不過在外人看來倒也還算正常，畢竟誰都知道，如他們這樣的和尚最喜歡的就是打機鋒，不管那小和尚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了然如果還想與他說師徒的事情，免不得就還得繼續與他說下去。
這個問題在普通人來說也許很難回答，可對於他們這些沒事就喜歡往死胡同裡鑽的和尚來說，生死、善惡的問題其實是他們最為拿手的，是以了然聽了小和尚的話也不見慌張，臉上微微一笑道：「人世間所謂一切皆有因果，有因必有果，一切皆有善惡，有善必有惡。」
「善者小可救螻蟻與世人，大可救天下與蒼生，惡者皆然，但並非救人者即為善，而傷人者皆為惡，論善惡先須知因果，明是非，而後才可言明。」
「……」聽瞭然的答案，周圍的人雖然也只是在看熱鬧，但也有種明悟的感覺，這就是佛家的長處所在，正所所謂『口吐蓮花、明辨世間之理』，真是有道高僧說出的話給人就是這樣感覺，感覺十分的有道理。
唯一沒什麼變化，甚至於臉上表情都不變的也只有那小和尚，雖然聽了然解釋後也是頻頻點頭，但看他眼中神采，分明是還不能解惑，「只是這樣啊，有因必有果，有善必有惡，不論作為，只論本心……大師果然佛理清深，小僧佩服。」「……只是尋常罷了，如果有哪日你找到自己心中答案，記得與我講上一講可好？」
「嗯？」
雖然外人不知道這兩個和尚為什麼在這論道，可是此時也能聽出，看來這小和尚是無意拜了然為師啊。
釋然微微一笑，沖了然拜了一拜，口中念了聲『阿彌陀佛』，竟也不說『謝』字，轉身就走，看他身上無力，好像是個連能力者都不是的普通人，可卻能御風而行，速度也還不慢，眨眼的功夫就已不知所蹤，直到這時候才有人想起那個小和尚胸前好像是抱著一把黑色長劍的。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然我與人慈悲，誰又與我慈悲？斬盡世間不平，讓善者善終，惡者惡了，世間惡人如一日不清，誓保地獄一日不空！」
直到那小和尚走遠，才有這麼句話幽幽傳來，原來小和尚心中雖無法定下善惡，可卻有對付善者惡者的辦法，也是幸好了然給了他一個答案，不然他此次入世，全憑自身的喜好來定善惡，誰也想像不出會有多少人要死在他的劍下。
「身與佛合……這是哪個佛爺這麼大的殺性？也是這小傢伙的機緣非淺，不然學佛之人如他這樣佛理，有幾個會引動世間佛理？結果怕早就入了魔吧？萬幸萬幸……」見釋然走掉，了然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相反他比司徒想明白的還要快些，這世間之理佛家最進究的就是因果，有今日之因，才必會結明日之果，因果相依，世間輪迴才會成為一個完美的循環，不然世間哪還有那麼多的『世事』可講？……
司徒把幾個拖油瓶送走後，總算覺得心裡輕鬆許多，這大陣中可不是什麼可以任他自由來去的好玩地方，如果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就是他也要費上一番手腳，水蓮他們跟在他身邊他總是怕有時候顧不上他們，在見了那個青白大手後，司徒也就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應該是冰皇吧……」司徒小心得打量著四周，見再沒有什麼別的異動，這才鬆了口氣，如他所說的，他是不怕冰皇的，可就是再不怕，如果讓他現在就與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交手，他在心理上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壓力太大啊！
司徒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和身份，有一天與這些傳說中的人物交手絕不是什麼異想天開，而且好像那一天更是不很遠的樣子，也許就是今天、明天、後天？司徒知道冰皇肯定也是發現了自己，只是不知有什麼事情拖著他，這才讓能讓了然順利把他們接走，不然的話，這次肯定是要大打出手的，實際上在事前司徒就已有了準備，冰皇沒出現他並不覺得失望，反倒有些高興，當然這個原因不是因為他害怕冰皇，不想與他交手，只因為他知道此時有誰有這個本事糾纏住他。
司徒當然懶得理會他們之間的是非，『嘿嘿』一笑，稍辨認了一下方向，人就已又再次踏入黑幕，不過這次他可算是無事一身輕了，再不用擔心別的事情，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