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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第六百零五章 鴻願[第二更] 文 / 悟宅

    「眼下大陣中的人類能力者不少,強者也是不少,畢竟能來參加大會的很多都是人類世界的精英,只是這樣的高手我們殺起來實在沒什麼意思,不然的話早些時候我們不就動手了?可如同奧爾巴赫這樣的傢伙又太過難纏,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打不掉他,真是麻煩,如果黑巖那傢伙要是還活著就好了,憑了他那個分身的本事,想困住奧爾巴赫這樣的高手就容易得多了……」達利看著地上的大坑,並沒有因為自己先前轟殺了幾個次一級的高手有什麼自滿,臉色反倒並不十分好看,他並不滿意這樣的戰果。

    「黑巖該是被那個叫司徒的傢伙殺掉的吧?」[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很有可能,他死前最後一刻發出的消息總不該是假的,真是難以想像,難道那個司徒比奧爾巴赫還要厲害?黑巖明明已是第二階段的妖身,再加上他那分身技巧,對方到底要怎麼樣才有可能殺得了他?可怕的傢伙……」

    德林看達利嘴上雖然還在說著話,可手上卻已停下擦拭的動作,也只是在一旁聽他自語,並沒有試圖去打斷他,雖然他也很想去領教一下司徒的厲害,可是他知道,如果黑巖拼盡了全力都不行,那自己去了肯定也是白費,而看自己這個老搭檔對司徒的顧忌,顯然,想找他陪自己一起去的可能性也是不大,達利很有可能是不會答應的。

    「嗯?老大與人打起來了!」德林這邊也只是自然而然的開口說句話,因為以達利的靈覺,就算此時心緒不寧也肯定有所察覺,果然,自己在說話的這會兒功夫,達利就已從他身邊消失,也只是留下一個字,道:「走!」

    德林也不囉嗦,也不見有什麼動作,人也同時消失在原地,只留了一片狼狽在這片所在,兩人竟再對追殺奧爾巴都同時失去了興趣。

    ……

    司徒回到水蓮他們身邊時倒也還好,並沒有真的遇到什麼麻煩,一行人也都還老實等在原處,『碧海蒼浪珠』的光芒依舊閃耀。

    雖然水蓮也好奇司徒肩上王沐芸的身份,但見了她身上王家的家徽,就再沒有往她那裡看上一眼,雖然還是有司徒在身邊,可也好像還是有些緊張,「你走了以後倒是有人路過這裡,我們一方的和妖族、聯合議會一方的都有,但見了『碧海蒼浪珠』就又都走了,根本沒一個人敢動手。」水蓮雖然緊張,但見司徒還是先跟他說說先前情況,她也有些好奇,那些人為什麼只看了這珠子就全都嚇跑了,如果司徒這是個獨門法寶,有什麼好識別的特點也算,可實際上卻是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是看它自顧自的發出些光芒,任誰只看了它的外表,恐怕也只會把它當成一顆普通的珠子。

    看著普不普通,司徒也說不好,不過那些為什麼逃走的他倒是知道,畢竟此時還在陣中的人眼力肯定還是有些的,只要實力不是差到太離譜,都不難看出司徒這寶珠的特別之處,雖然看到水蓮眼中的好奇之色,司徒也還是沒有做過多解釋,只是伸手一召把寶珠收回來,小白與葫蘆娃們早就等得急了,見司徒出現,一個個都搶著往司徒懷裡扎。

    「爹,你又給我們找來個新媽嗎?」

    「嘿,這還用問,明擺著的事嘛,老爹真是越來越神勇了,原來還知道聯絡下感情什麼的,現在直接開始玩搶親了。」

    「你們兩個傢伙又淘氣,爹做的一切肯定都有他的道理……」

    「切!」「嗚!」

    看來早已習慣了三個葫蘆的說話方式,連小白如今也都加入到了鄙視老大的行列,看它那副『鄙視你』的表情也做得極為到位,就連司徒也忍不住想笑。

    原本以為這次帶他們一起來這,是找個機會領他們出來好好玩玩的,實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眼下這樣危險,早知道這樣的話,司徒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帶上他們的,玩嘛,有的是機會,總不至於這麼拚命吧?只是此時卻有些晚。

    讓身邊這幾個小傢伙挪開些空檔,司徒這才把肩上的王沐芸好像破布口袋一樣從肩上放下來,當然並不會讓她真的摔得太狠,手上動作倒也還算很輕。

    司徒也不願意解開她身上的束縛之力,他可是知道這女人的主意有多正,自己怕是稍有些放鬆,她就會找機會跑了,既然這樣還倒不如讓她先就這樣,反正也不差這麼個『破布口袋』……是也不差她這麼個累贅。

    「我剛剛瞅了瞅啊,眼下這大陣倒還有機會出得去,也並不需要費很大勁兒,想必我這一發動,外面肯定也會有人接手,只是我卻不能先出去,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解決一下,我的意思是先把你們送出去,畢竟你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反倒總是會讓我分心,對了,尤其是張文冕這小子,眼下傷的這麼重,再這麼顛簸,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我先前可就算是白忙活了。」司徒眼見水蓮好像想說什麼,自然不會讓他說出口,總算是及時找出一個極為合適的理由,把水蓮原本想說的話給堵了回去。

    其實就像司徒所說的,現在自己身邊這些傢伙,沒一個像是能幫上忙的,一個好似寵物的坐騎,三個便宜兒子,一個自己曾經的學生、和她那已掛了一大半的倒霉丈夫,還有司徒才搶來……不,才好不容易找到的女人。

    這幾個傢伙哪個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得利助手的模樣,留在這裡只會拖自己的後腿,別看他與黑巖相鬥不像有什麼危險,但那也只是相對而言,如果剛剛換了司徒落到下風,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比黑巖能好上多少,雖說不至於丟了小命兒,但受些傷總是難免的,哪會像現在這樣毫髮無傷的模樣?

    所以司徒想來想去,怎麼看留他們在這裡好像都是極為不智的,這才會想到要把他們提前送出去,這大陣在別人看來也許很難破開,很難從其中逃脫,但司徒與陣法之類的東西打交道也早已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大陣他其實並沒有覺得怎麼樣,如果說讓他破開大陣,救下所有人,那他肯定會『嘿嘿』一笑,然後罵那個這麼跟他說的人有病,但如果只是少量幾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尤其他已經知道了然與慕容月柔此時就在陣外。

    想到瞭然,司徒這才想起把視線投向稍遠處,在『碧海蒼浪珠』護衛的這片範圍的一個角落上,終於還是看到了先前自己救出的那個小和尚,看著這小和尚一張眉清目秀的臉上滿是塵土,臉上表情也是早已不見,只是懷抱著一把黑劍坐在那裡,司徒心中也只得無聲一歎。

    「這位小師傅,我要送我的朋友們出去,你也一起走吧,如果沒意外的話,在外面接應的該是貴寺的一位師祖,呃,我與他也算是極熟,是非常好的朋友,所以這件事情你也不必太過介懷,只可惜我事先沒能料到事情竟會發展成這樣,不然想必貴寺這些高僧也不會遭此大劫,您也不必太過於難過,以貴寺的說法,逝者已矣,往生極樂世界,生與死未必一定是生命的起點與終點……」

    「大恩不言謝,這位施主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所說,也知佛家之理,所謂心中有佛,即身為佛,佛陀也有怒時,佛陀怒時總也要有執法明王行殺戳事,小僧本以為可以放下嗔念,可此時也才想到,嗔念並不是用來放下得,而是用來拿起的,當今天下,魑魅魍魎橫行,只心存慈悲是遠遠不夠的,吾欲以肉飼虎,但奈何虎只得一餐依舊還是會再禍害旁的生靈,倒不如行雷霆手段殺之,也免得別的更多生靈遭應,阿彌陀佛!」

    「……」

    看得出這小和尚是個有慧根的,也許身上還有不小的機緣,如果沒有慧根,是個只知道死讀經、讀死經的傻和尚,就算經歷了這場大變,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想明白這些事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要是沒有大機緣,同來那麼多大德寺的高僧,為什麼一個都沒能從黑巖手中逃脫,反倒只留下了他這麼個幾乎可以和普通人劃等號的小和尚?越是強大的人就越是相信,在冥冥之中肯定有一隻手在時不時的控制著一切,這所謂的『手』未必真是一種存在,但其中一定是有佛家所說的『因果』在其中的,不是的話斷然不會有這麼多的巧合趕在一起,這整個大陣中當時能救下他的恐怕也只有一個司徒,實力不弱的人是有,可能冒著很大危險與黑巖那樣級別的強者交手,只為了這麼個普普通通的小和尚,恐怕還真的很難找出這樣的人來。

    其實早在司徒見他懷抱劍器時,就已一早猜到他的心思,或者也可以說是他的選擇,黑巖的劍可不像司徒的石刃,可以任由鮮血沾在上面,再任由它們自行滑落,這劍器本身的顏色也不是黑色,準確的說也根本不是紅色,而是如同一般金屬的青白色,只是黑巖這四把劍所殺生靈太多,而他又懶得去擦拭,所以久而久之,外面竟是自行結成了個堅固外殼,因為劍上時常貫注黑巖的力量,這些由鮮血所成的外殼也才緊緊封在劍外,有這層東西後,黑巖這四把寶劍非但沒弱了威力,反倒因為鮮血的冤念而變得更強了許多,別看是沒經過更進一步的加工,可就是司徒的石刃斬在上面也不能斬破,這本身就已能說明問題。

    這小和尚很有可能是佛法精深,可以不懼劍上的冤念,可他到底還是個近乎於普通人的小傢伙,根本無法控制住劍上的力量,也沒有力量來保護自己,就只是簡單懷抱著長劍,雙手已密佈劍傷,身上的袈裟也早已破爛,整個人都好像變成了一個血人,只有一張清秀臉龐一如往夕,好像根本不知道有疼這種感覺一樣,只是靜靜坐在那裡。

    「以身飼劍,怕是比起『血煉』能夠更進一步吧?」看著這小和尚那平靜表情,司徒沒來由得心中一動,手掌輕揮間,在其身前又並排虛立三把一模一樣的劍器,「那個濫殺貴寺僧人的傢伙已然付誅,這是他身上的另三把劍器,原本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撿回它們,如今我倒是明白些了。」

    司徒看了看安靜在小和尚懷裡,此時已無異動的利劍,心中也有些驚訝,稍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貴寺僧人既是都死在這劍之下,而它又自願折服於你,這其中怕也是有佛家所說的機緣在裡面,此時你果真有這慈悲心,想要行殺戳事,我想這套劍器應該是最適合交由你來用的。」

    司徒說話時,小和尚就目不轉睛的看著身前的三把一般模樣的寶劍,待聽了司徒話後,眼中才終閃過一絲明悟,當即也不見他說什麼,只是敞開懷抱,任由幾把劍自如飛到自己裡,後投進來的三把劍可不如先前他抱在懷裡的那把那樣老實,只一靠近就發出凌厲劍氣,雖然只是自髮式、像極了考驗式的劍氣,也是一點兒也不容小窺,輕些的在小和尚身上劃過就是一道切皮翻肉的劍傷,重的一劍下去,劍傷幾可見骨,以此等神兵之威,哪是普通人的**凡軀能夠與之相抗的,聽了劍器剔骨的聲音,就是司徒也都覺得有些牙酸,而那小和尚卻是一點兒也不為所動,只任由劍氣斬在身上,用雙臂把四把劍輕攬入懷,臉上不見痛色,反倒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表情。

    「我今捨身飼劍,所求為日後劍捨身為我,人有人心,劍有劍靈,器本無善惡,物本為天生,世間一切自有公道,行殺戳事,存慈悲心,斬妖除魔,任身染血,心蒙仇,我今執劍,也必維世間之善,罰世間之惡,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

    早在這小和尚把劍攬進懷時,司徒已就再不開口說些什麼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冥冥中有股力量『注視』到了這裡,這樣的存在別說司徒從未見過,只怕就是想都沒能想過,竟真的會有這樣的存在,以司徒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順這股意念探尋到它的出處,因為這其間要經歷的空間實在太多太多,他的力量是很強大不假,可要是冒冒然去試著把神識扔到那根本看不到盡頭的所在,天知道他是不是還有機會把意念再拉回來,很有可能這一去就再不會復返,永遠迷失在空間亂流之中。

    只是一絲一縷的意念投注,竟已讓司徒興不起絲毫的反抗之心,這樣強大的存在不用說,司徒也能猜出一二,他也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普普通通的小和尚心智如此之強,更是肩負如此大的機緣,按常理,別說只是這麼一個近乎於普通人的小和尚,恐怕就是了然也未必能引來那些存在的注意,而他卻就這麼簡單的辦到了,如果說他不是有大機緣,又有什麼說法能夠解釋得出?

    如這般的鴻願,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世間之惡千萬之數不止,這小和尚畢竟也只靠了一人之力,在有生之年又能除了多少?只是他這鴻願廣大也正是大在了這裡,一個根本無法實現的願望,其實就是一個『死願』,這與神話時代那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傢伙就有異曲同工之妙了。

    明明在心中都有著最為堅定的信仰,可為了造福蒼生,能做出這樣的捨身壯舉,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雖然他們也許一生也都無法完成自己的信仰,沒有辦法成佛,往生極樂世界,但也正是因為他們能下這樣大的鴻願,才使得世間之事有一些可尋之理,佛家所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總是錯不了的。

    正是因為他們勇於捨棄一些東西,得到的才會更多,比較起安樂、虛名,他們所得到卻是他們所發鴻願所需要的力量,以當初地獄裡那位來看,以他當初所發那般巨大鴻願,別說是一般的佛陀,就是把那時所有強大的存在都算上,能夠在法力上勝過他的恐怕也不多,當然,他當初的力量可並不是某個存在能給予的,能給予他力量的也只是冥冥之中的那存在於天地間的『道』。

    這小和尚心中執念地雖是非凡,但在現今這個信念不存的時代,想要溝通到冥冥之中『道』那樣的存在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得到的力量自然也不會特別離譜,這一切與他所發鴻願大小並無很大關係,要說也只能怪他有些生不逢時。

    別管怎麼說,這小和尚的鴻願到底也還是吸引來了些關注,所以順理成章,那關注到這裡的存在看到他後好像也極為滿意,把這股意念的一部分留下後,投入到小和尚體內,也終於再次消失不見,並沒有留下過多曾出現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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