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五百三十章 艱難抉擇[第一更] 文 / 悟宅
那怪人所化的手掌本已是盡了全力，是以速度很是驚人，這才能夠這麼快就能朝司徒抓來，但當得『萬妖書』幻化出的手掌出現在它面前，就連已被緊緊束縛住的蘇櫻他們也極為清晰的感覺到，這手掌在某一剎那間竟是稍頓了一頓，像是有些猶豫，又像是有些畏懼，但也只是這麼一剎，接著『萬妖書』所化的那只巨大手掌就已『輕輕』與它拍在了一起。
並未有什麼驚天巨響，也沒有什麼能量波動，有的只是一瞬間的靜，靜的時間好像都早已停止了一樣，靜的空間都好似定住了一樣，接著那怪人所化的手掌就在眾人眼中突然散開，化為漫天黑氣，這次這些黑氣便再不是先前那般一絲絲一縷縷的模樣，反倒幻化成為了大大小小的各色妖獸，看它們本無任何表情，但在場眾人還是能從它們身上感覺到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一往無前的衝進『萬妖書』所幻化而成的那隻大手中。
兩者同樣顏色，相似氣息，一投一接間，就有水乳|交溶的感覺，道道幻化成各色妖獸的黑氣一入書中就再沒有了聲息，而手掌也看不出有什麼明顯的變化，直好像那些個黑氣都只是憑空消失的一樣，只有細去打量才會稍有些發現，察覺出這黑手好像比原本又更凝練了許多，上面不但有著皮膚的質感，甚至於還有真正皮膚的光澤。
看似極多的黑氣明顯還是有些不夠，就只是眾人才想要細去看時，那些個黑氣就已再沒有了一絲一毫存在，只餘了『萬妖書』所幻化出的手掌，還有一雞蛋大小的黑亮珠子，這珠子明顯也是出自先前那怪人身上，甚至於先前他之所以能幻化成那大手，只怕也是虧了這珠子，『萬妖書』倒也不客氣，上面傳出些極強吸力就已把這寶珠吸了進去，它也只是稍一頓，看上去好像還有些猶豫的模樣，接著就把懸在眾人頭頂的那方寶印也給吸了過去。
待做完這些事後，這手掌就又散成黑氣，衝勢甚猛，眨眼的功夫就又投入司徒體內，看不見絲毫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司徒城主果真厲害，佩服佩服。」
「呵呵……」
雖然艾倫坡的恭維司徒聽得清楚，但卻沒有真的聽進心裡去，因為他此時腦中也是有些混亂，別看『萬妖書』現在越來越有『主見』，但司徒還是對它有很強的控制力，對它的每一絲變化也是極為瞭解，雖然『萬妖書』所化的那隻手臂還是原本模樣，但司徒就是知道，只要它想，以後的它就是同時幻化出兩條手臂出來了，也算不得什麼稀罕事情。
對於『萬妖書』，司徒雖然還有許多不清楚，但他也能明確的知道，這一切的變化都意味著『萬妖書』又更強了許多，還表示，也許再用不上多久，司徒再想要控制住『萬妖書』只怕就會更難。
反正不管司徒是什麼心思，眾人又是什麼心思，卻都有一點是大家都能達成共識的，那就是司徒確實很厲害，厲害的有些變態。
「等一下。」
見場中安靜了許多，菲利娜與艾倫坡也不敢多耽誤功夫，想的只是盡早救出休斯，然後再去把麥格豪威爾救治醒。
先前菲利娜他們已經看過，麥格豪威爾身上受的傷雖然不重，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受到什麼傷，之所以會昏迷不醒，其實還是因為他自己，如果不是他先前太過衝動想要自暴，倒也不會如同現在這樣。
氣息的對沖反覆下，他此時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戰場，一方是他本身的力量，另一方是司徒為了救下他，往他身體裡注入的力量，與他本身防護身體那股力量的『聯軍』，兩邊倒也說不清哪個更厲害些，倒也算得上是勢均力敵，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身體出於自我保護的目的，才會停止了他身體的部分機能，所以才會使得他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幸好如此，他身上先前所中的毒也才沒有暴發，不然就算不死，恐怕也早就殘廢了。
司徒雖也知時間緊迫，他也不是不著急，但在這個時候，他到底還是及時的止制住了菲利娜的動作。
如果是艾倫坡的話，菲利娜也許並不會去聽，但要是換了司徒，她當即也就停下了手腳，只是用疑惑的目光去看司徒。
司徒也無意馬上對她解釋什麼，只是緊皺著眉頭細細打量面前這個石碑，好一會兒的功夫才又開口問道：「這所謂的『空間中樞』是不是一成不變的？有沒有可能，原本在某個地方的『空間中樞』因為什麼原因會移到別處去？」
「嗯？」司徒這沒頭沒腦的一問，讓菲利娜也是一頓，而司徒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接著問道：「你先前說這層空間有好多個『空間中樞』，不知道這附近還有沒有其他的？」
「你的意思是……原本可以傳送到休斯上將那裡的『空間中樞』有可能發生偏移……不，是轉移？」菲利娜稍一想就明白了司徒話裡的意思，疑惑的問道。
司徒給她的答案當然也是極為肯定的：「沒錯。」
雖然限於時間問題，菲利娜本該立即從先前已經計算好的這個『空間中樞』去救休斯上將，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去相信司徒。
一眾人不論是否著急，又或是別的什麼心思，最後也只得靜靜等在一邊，耐心的等著菲利娜的計算結果，所幸他們倒是不用等上太久，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菲利娜那邊就已是有了結果，「幸好有你！」
當司徒眾人再出現時，已是在一個類似於皇宮中廚房的地方，當然此時這裡早已人去屋空，只餘了一地狼籍，還有些爛菜之類的東西，司徒他們最終確認下的『空間中樞』卻是一個大水缸，當打碎這東西後，一個與先前石碑一樣的東西就已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這次司徒再不多說，立即就通過它瞬間離開這個空間，前往休斯所在，當然這次他也沒忘了眾人一起行動，自己傳送走的同時，一同消失的還有一行眾人……
「最後的圈套未能騙過他們，現在怎麼辦，大人？」
「……」
依舊還是那個維修間，雖然司徒他們在『須臾幻境』中已有許多經歷，但外面看上去變化依舊不大，在正中依然是那個正大魔方，只是此時上面的顏色比起原本又要多了些，而且一眼望去也更亂了許多，再沒有先前那樣一目瞭然的感覺。
原本在這『魔方』周圍人數很是眾多，可此時再看，卻再沒有了先前的模樣，只是站於地面就能看到的四面中，已有三面沒有了絲毫生命氣息，地上倒是躺著不少屍體，屍體上尚有餘溫的正是一些妖族，很明顯是先前那個瑪斐軍團長帶來的手下，還有肥遺那邊派來協助的古妖，如今包括瑪斐在內，數百上千的妖族全都變成了一地屍體。
對於地上這些個屍體，迦多洛雷絲並不十分在意，就是瑪斐也是一樣，因為一切解釋起來確實都很容易，所謂『非人之過』說的就是眼下這樣的情況，她只要如實稟明，相信回去後就是該隱和蘇還真也都會原諒她這算不得過失的過失。
但眼下卻還有件最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司徒他們已逃脫了最後的陷阱，離休斯也只是一步之遙，最後藉著斐瑪他們之力拖住了司徒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把『空間中樞』引導的位置偏移，可沒想到最後竟還是被司徒給發覺了這最後的圈套，至此再想要攔住司徒他們已是再無可能。
休斯那邊的進度到何種程度，迦多洛雷絲比誰都要清楚，在時間上根本就來不急，此時她雖然去怨阿道夫、去怨瑪斐，但她最多的卻還是在埋怨自己，既然已明知司徒他們實力，當初實際就該早做謀劃，那樣的話也就不會想如今這樣被動了，「菲利娜造出這『須臾幻境』雖然足夠詭異，但只論威力確實也還是稍有些不足，畢竟不過都只是些個虛妄之力，就算是有外力之助，能起到的作用也確實是小了些，眼下看來再想困住他們已是不易了，準備撤退吧……」
「！」
阿道夫幾乎是才一聽了菲利娜的話，就知她後面想要說些什麼，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從她嘴裡聽說後再試著去接受可是另一回事，事實就是阿道夫不能接受。
作為一個前半生一直就潛伏在鋼鐵之都的臥底，阿道夫可以說是把前半生所有的經歷和時間都投注到了這一項事業中，多少次險些被人發現了身份、多少次都是命懸一線，這些個經歷絕不是旁人說一句『我明白』，就能夠解釋得了的。
而且可他沒有那麼偉大，並不只是為了某個崇高理想，又或是為了表現自己對聯合議會的忠誠，他其實是有欲有求的，他渴望聯合議會中那十三張舒服的椅子，自從他在這裡臥底後，就是做夢，他都時常會夢到自己有一天會坐到那張椅子上去。
而且他也知道，這並不只是自己的一個夢，從聽到迦多洛雷絲話的那刻開始起，他就已能十分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手其實已經摸到了那張椅子。
可以說一句話把阿道夫帶到天堂的是迦多洛雷絲，而又是一句話把他送往地獄的也是她。
撤退，也就意味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費，甚至於不只是白費，反倒還要白白損失了許多，不論是自己這一方的身份暴露，又或是妖族一方的全軍覆沒，事後這些罪責自己是一定有份兒的，迦多洛雷絲與修礙於身份，也許還不會有很大的影響，但他可是不同，常年在外，他在議會中非但沒有什麼地位，就是連一個像樣的靠山也沒有，到時要是正好趕上該隱不高興，天知道他會是個什麼下場。
「其實還是有個辦法的。」
「嗯？」
見迦多洛雷絲已是萌生退意，阿道夫心思急轉，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雖然話一出，他就又有些後悔，但看見迦多洛雷絲探究的目光，還是繼續往下說道：「像大人所說，這『須臾幻境』中本都是些個虛妄之力，威力確實算不得大，但您也知，這東西是可以依靠外力的，既然外力可以導入其中，那作為外力的一種，外界的事物其實也是可以傳進去的，不同的只是方法罷了。」
很顯然迦多洛雷絲對於阿道夫的話有了些興趣，是以聽了他的話也不言語，依舊靜等他的下文，就是一旁的修也是一般模樣，阿道夫也知『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兒了，阿道夫也就豁出去了，再不去想什麼旁的事情，只是組織起語言，想著怎麼樣最簡單的把想說的說明白。
「沒錯，像你們想的那樣，所謂事物自然也包括人。想當初菲利娜最初試驗這地方的時候我也在場，對於這東西功能和運用我比許多人都要清楚，就是休斯他們三人在這方面也比不過我，不然也就不會這麼容易中了我的算計。」
「想要把人傳送到其中，所需最並不是很多，甚至於還可以說是異常的簡單。首先，被傳送者的力量一定要很強，不然就會如休斯他們一樣，人困在其中，思維也同時困在了裡面，那樣進去其實只不過是去送死，當然，也不是說休斯他們的實力就不強，只是有心算無心罷了，並不如我們這樣有所準備。」
「其次，就是我所說的準備，我們進去是沒什麼不可以，就是在裡面也能依舊保持神智也很容易，只要記憶未受到影響，靠著我們本身的力量，在裡面也不會有很大危險，但卻是有一個小問題，外面必須有人看護，只有這樣，從裡面出來時才不會有很多困難。」
「這個好辦，你與『修』進去就好了，我在外面守護。」迦多洛雷絲對阿道夫這個問題倒是想的明白。
可阿道夫聽了迦多洛雷絲的話後，卻依舊沒有舒展開緊鎖的眉頭，看上去依舊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如果換作是平常倒也不算什麼，可是現在……」
「嗯？」看阿道夫欲言欲止的模樣，迦多洛雷絲就知道事情一定不像阿道夫說的那樣容易，只怕裡面還有些別的古怪。
雖然也能看出阿道夫對迦多洛雷絲的如炬目光有許多畏懼，但卻沒有退縮，依舊繼續說道：「先前我跟你們也說過，想必你們也是還記得的，這『須臾幻境』裡面空間極多，每個空間之間的關係也只是相對獨立，卻又是互相依存的，正是因為他們有著這樣的關係，才能保證『須臾幻境』中的穩定性，使得不至於因為什麼莫名奇妙的原因引起空間坍塌，就算真有某個或是某些空間幻滅掉，同時在別處也必定會有一些空間幻生而出，絕不會有什麼例外……」
「……你是說因為先前那伙兒人在裡面的一陣大鬧，已經使得『須臾幻境』失去了原本的穩定性？」
「恐怕是這樣的，而且也不只是他們的原因，其實還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卻是因為我們，先前的連番力量輸入雖然起到的效果極為明顯，但有利一定就會有弊，經過我們連番的力量輸出，『須臾幻境』中的空間確實已是極不穩定，這種不穩定還不只是某一個位置，或是某一個區域的，而是十分大面積的變化。」
「你的意思是，現在再想進到裡面，會比原本更危險的多？而以你們的實力，進到裡面根本就不能很大的把握全身而退？」
「就是這個意思。」阿道夫知道自己就算說的再如何含蓄，對方也一定能聽出自己的意思來。
迦多洛雷此時也知，阿道夫為什麼先前會吞吞吐吐的，並不馬上把話說的明白，原來事情並不像他所說的那樣簡單。
雖然高風險意味著高回報，但以迦多洛雷絲的算計，也是一定不會如此輕易的就把自己送上險境，不管阿道夫說的再怎麼好聽，事情其實都只是那樣簡單。這一行一定會很危險，外面需要有人掌控不說，她自己也是一定要身處其中，不然憑了阿道夫和修的實力，一定沒辦法從裡面安然脫身。
「聯合議會……雖然以自己的地位，還有以往所立下的戰功，自己這次的事情雖然並未辦好，但只要該隱知道司徒如今的實力，想必也不會有太多責難，只是……想要更近一步只怕就有些難了，畢竟一直以來對鋼鐵之都與永恆之城就是議會的重中之重，這塊的大權可不比旁處，有這次這樣好的機會才有些希望，如果要是錯過了，再想靠別的戰功去爭取大權只怕就已是千難萬難……到底值不值得冒上這次險呢？」迦多洛雷絲不可避免的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