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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75節海戰(7) 文 / 嵩山坳

    第75節海戰

    只是十分鐘的時間內,鎮遠號就打出了五輪齊射,這種的射速已經超過了主炮炮膛的設計初衷,對於炮管的損傷是極其巨大的。

    其中一枚炮彈炸掉了敵艦的艦首,可是沒有能夠破壞主體結構,甚至沒有能夠讓其減速。因為艦首處一般是錨艙與生活物資艙,即便被打掉了,戰艦也不會失去戰鬥力。

    第二枚則打了主裝甲帶上,而且是主裝甲帶厚的部位。畢竟,這個部位後面,除了放魚雷隔艙之外。就是前主炮炮塔的主彈ya庫。這裡也是戰艦上保護嚴密的地方。關鍵的是,重型炮彈是以很大的角度砸上去地。即便維皮埃號的主裝甲帶大厚度只有三百零五毫米,可是其相對彈道路徑的厚度肯定超過了四百五十毫米。如此一來,八千米左右的交戰距離上,即便是以175毫米重炮炮彈的勢能,也根本就啃不穿這麼厚的裝甲。只是第一炮塔缺席了接下來的一輪發射,大約是內部的人員被炸傷了。隨後瞭望員的報告也證實了這一點。

    「看來,法國人的骨頭很硬啊」楊廷輝冷笑著問道,「距離是多少?」

    「不到7,500米了,需要保持距離嗎?」

    遲疑了一下,楊廷輝搖了搖頭。「繼續縮短距離,我就不信打不穿他們的裝甲」

    話剛落音。一陣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呼嘯聲傳了過來。

    司令艦橋內的眾多軍官都是一驚,幾乎都判斷出,那枚炮彈肯定會打中鎮遠號。只是,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只來得及做出為本能地反應:抓緊旁邊的固定物體。戰艦猛的一震,幾個來不及抓住固定物體的軍官立即像皮球一般的蹦了起來。

    緊接著,天崩地裂的爆炸聲過後,舷窗上的玻璃如同遭遇到了十二級颱風一樣,如同子彈般的震動了起來。並且發出了讓人a骨悚然的尖利聲響。

    劇烈地震動緩緩停止,爆炸聲逐漸散去的時候,硝煙順著門縫飄了進來。

    「有沒有人受傷?」

    「叫軍醫。快叫軍醫……」

    「媽啊,我的手,我地手……」

    當楊廷輝從地板上爬起來的時候,艙室內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大人,你沒事吧?」身邊的作戰參謀反應還是挺快的,而且首先就想到了管帶大人。

    「沒事,我沒受傷。」楊廷輝檢查了一下手腳,「你額頭上出血了。」

    「我沒事,大人,我沒事。」

    見到他還是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楊廷輝鬆了口氣,同時朝剛剛站起來的其他人看過去,大都是一些震動傷,沒有什麼大礙。

    很快的,三名軍醫衝進了司令艦橋。首發除了一個右前臂骨折,另外一個左胳膊脫臼之外,其他官兵要麼屁事沒有,要麼就只受了皮外傷。

    「炮彈打了左舷一百二十五米處。」大幅飛快的閃身進來,大聲報告,「三號炮塔被摧毀。二號輪機艙沒有受損。損管隊員已經過去了,問題應該不是很嚴重。」

    楊廷輝微點點頭,說道:「繼續開火,不過就挨了一枚炮彈而已」這話一出,那名骨折的傷員立即停止了呻吟。

    確實,這才挨了一枚炮彈而已。戰鬥中,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挨炮彈。重要的是,連艦隊指揮官都堅守崗位上,其他軍官應該堅守自己地陣地。很快。軍醫將傷員抬了出去。司令艦橋內也恢復了正常。

    鎮遠號所中的炮彈是從豺狼號上打過來的,這艘船的作戰態勢和它的名字有幾分相似,像一隻狡猾的狼一般,伺機而動,這一次就是給了鎮遠號一個深刻的教訓。

    楊廷輝理也不理,繼續下令向維皮埃號欺近,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他是懂的。兩分鐘後,當瞭望哨報告打中了維皮埃號的主炮塔時,司令艦橋內的軍官沒有像開始一樣大聲喊叫起來。

    「……著火了,敵艦前主炮的炮塔裡面著火了……」喇叭裡傳出了瞭望員興奮的高叫聲。

    「打得好」楊廷輝一拳砸了海圖桌上,「告訴楊定方,弄清楚是哪個炮組打的,日後我親自給他們請功」

    似乎受到了楊廷輝的感染,其他軍官才這個時候歡呼了起來。停頓了片刻,楊廷輝又再問道,「距離是多少?」

    「不到6,00刻之後,有人一邊匯報道。

    「再追近一點,到適宜的距離,發射魚雷。」楊廷輝喃喃自語的說道,「今兒個一定要把它打掉」同時命令,「後主炮、左舷炮對準二號敵艦,給我狠狠的揍」

    「大人,敵人的旗艦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楊廷輝給這句話提了醒,只顧著料理面前的敵人,倒忘記後面還有一個了?「距離?」

    「不到9,000米。」

    「先不理他。」楊廷輝命令道,「等它欺近到7,000之內的時候再通知我。」

    鎮遠號開動全部動力,以負傷狀態下高速的18節航速向維皮埃號逼近,同時,以左舷炮和船尾副炮向吊靴鬼一樣的豺狼號猛轟,嚇得對方不得不拉開距離,以避其纓。

    它能夠躲得開,維皮埃卻是無處可逃的,它的動力系統和廣元號的戰鬥中已經受了傷,維持14、5節的水平上下,想跑也跑不掉,只能被動的挨揍。這一次清軍士兵可以放開懷抱的為死難戰友復仇了。

    又是兩輪齊射第一枚炮彈就打了其右舷距離艦首大概六十米處的水線上。也就是炮塔彈ya庫前面大概十米處。炮彈不但打穿了主裝甲帶,而且還連續穿過了四道隔艙,終第五道隔艙內爆炸。而維皮埃號的第五道隔艙是空艙,裝有二十四公斤炸ya的炮彈爆炸之後,不但把外面四道隔艙徹底炸毀,還裡面的裝甲隔板上炸出了一個直徑約三米的大洞。裝甲隔板後的三個艙室也迅速被海水淹沒。短短五分鐘之內。維皮埃號的進水量就超過了一千五百噸,並且出現了明顯的右首傾斜。

    第二枚打了三號炮塔的正面。巨大的動能不但將沉重的炮塔凌空掀飛,其爆炸產生的衝擊b將是將二號和一號炮塔的基座連動系統全部震壞,從根本上摧毀了敵艦炮火發射的可能,這樣的情況下,維皮埃號就徹底變成了超大號的漁船,除了勉強拖著沉重的身子海上游弋,再也沒有了還擊的能力。

    鎮遠號兀自不肯放過它,清軍士兵是鐵了心,一定要弄沉它才算滿意,接下來的五炮,同時擊中了敵艦的艦橋,前後裝甲甲板和船身,維皮埃號連一聲哀嚎也沒有發出,碩大的煙囪水面上吐出一溜泡泡,就追隨它的敵人的腳步,到海面下作伴去了。

    鎮遠號上的水兵一陣歡呼,掉轉船頭,面向豺狼號和越來越近的阿塔朗特號,衝擊了過去。

    另外一面的戰場上,大戰同樣是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鄧世昌海戰處子秀,大顯神威,一炮就炸沉了敵艦雷諾堡號,令沈葆楨、丁日昌等刮目相看之外,也把艦上水兵的士氣提到了高點,「打得好看不出,你年紀輕輕,居然有這樣一手啊?再來,再來」

    鄧世昌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今年不過二十歲,卻有著同期生員中很少有人具備的性格特質,便是冷靜這種性格是與生俱來的,越是臨大事,越發心靜如水,絲毫不為外界所干擾,「一號炮塔右轉六十五度,對準凱旋號,發射」

    一串射擊諸元的數字調校準確,三門高高揚起的炮口猛烈轟鳴,炮彈向距離定遠號7,500米的凱旋號飛去,這一炮同樣打得極為精準,幾乎點中了凱旋號的死穴。

    炮彈不偏不倚的砸中了二號炮塔的正面裝甲,而且彈著點就二號炮與三號炮之間炮彈首先砸中了仰起的三號炮管,然後改變方向,炮衣上劃出了一道長約兩米,深五公分的彈痕,順勢砸中了炮塔的正面裝甲。也正是如此,這枚炮彈沒能打穿炮塔的正面裝甲,並且撞上之後就發生了爆炸。

    導致凱旋號炮塔喪失戰鬥力的直接原因正是其防彈片裝甲隔板。爆炸之後,裝甲隔板被徹底震碎,被震飛的裝甲碎片不但殺死殺傷了炮塔內地炮手,還打壞了控制炮管俯仰角度的液壓馬達,提升彈ya的揚彈機。如此一來。即便換炮組。該炮塔也無法繼續使用。

    雖然沒能打穿厚達四百三十毫米的炮塔正面裝甲,也沒有讓炮塔徹底損毀,但是結果等同於打掉了敵艦一半的火力。因為,直到戰鬥結束,凱旋號的二號炮塔都沒能再打出一枚炮彈

    可以說,這枚炮彈正好把凱旋級鐵甲艦大的設計缺陷暴u了出來。這種鐵甲艦的主炮配製結合了英國海軍納爾遜級戰列艦與亨利四世級戰列艦的兩個特點,或者說是兩個缺點。即所有主炮都置於艦首方向上,並且採用了兩座四聯裝主炮炮塔。

    要命地是。法國人突發奇想。其四聯裝炮塔與亨利四世級地炮塔完全不一樣。四門口徑為175的主炮分成了兩組雙炮室。中間用一塊防彈片裝甲隔開。看上去。這能夠提高主炮地生存能力。即任何一側地另外兩門主炮被毀。都不會影響到另外一側地兩門主炮。實際上。這一設計沒有任何意義。

    除去背後挨炮地偶然因素之外。主炮炮塔被毀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被打穿了正面裝甲。二是被打穿了頂部裝甲。前一種情況主要出現近距離海戰之中。而後一種情況則主要出現遠距離海戰之中。可是,不管是哪種情況,只要炮彈撕開了炮塔地裝甲,進入炮塔內部之後都會發生爆炸,炮塔本身是密閉空間,爆炸產生地高溫高壓氣體根本洩不出去,中間的防彈片裝甲隔板再堅固,也沒有四周的裝甲堅固。

    如此一來,爆炸衝擊b地巨大壓力下,裝甲隔板形同虛設。如果被震碎地話,其產生地彈片還將對炮塔內地炮手構成致命地威脅;就算沒有被震碎,甚至沒有被震垮,巨大地衝擊b也會使兩個炮室內地炮手傷亡殆,根本不可能繼續作戰。

    毫無疑問,這樣地設計不但是多餘的,還是有害的。另外,四門主炮放一座炮塔上,一枚炮彈就能報銷掉其一半地主炮火力,使其喪失繼續作戰地能力,這個設計缺陷幾乎是無法接受地。

    凱旋號的中彈加讓清軍炮手士氣如虹,嗚哇大叫著,看那份興奮的樣子,簡直要衝過來給鄧世昌一個巨大的擁抱了。

    受此感染,林泰曾、林永升幾個分別二三炮位也猛然發力,多的炮火向著凱旋號落去。說來也是邪門,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敵艦就中了不下十五六炮,卻依舊不肯沉沒,歪斜著巨大的船身,掉頭轉向,看那樣子,是要逃跑。

    林森森歪著頭瞄向凱旋號,「娘的,怎麼還不沉?正卿……」

    「不去管它。」鄧世昌沉聲說了一句,把臉轉向另外一邊,向戰場上掃過。

    定遠號大顯神威,一炮敲沉了雷諾堡號,又打得凱旋號抱頭鼠竄,其他法**艦自感著實惹它不起,紛紛選擇了躲避。它身邊兩三千米的距離內,已經沒有任何對手了。

    鄧世昌看著正和廣亨號纏鬥做一團的窩爾達號,目測了一下,雙方的距離10,000米上下,他隨口問道,「這麼遠的距離,能打得到嗎?」

    「能是能。」那個叫李仕茂的炮手探身出來看看,「不過,這麼遠的距離,著彈點很難估計。」可能是這幾個字說起來分外繞口的緣故,李仕茂說起來慢吞吞的,聽得人忍不住想笑。

    「打一炮看看。」

    「是」論年紀,李仕茂等人比鄧世昌幾個都要大上很多,但以剛才所見,這個中等身材,面貌普通的年輕人已經用事實證明,他確實是高人一籌的存,清軍炮手不自覺的用上了敬語。

    這樣的發射不必考慮精準度,裝上一發炮彈,轟擊出去,就算完事。

    鄧世昌照舊心中估量著時間,5秒鐘還要多,炮彈水面炸起一團水柱,不過離得太遠,竟彷彿只是一朵anghua一般。「嗯,」他點點頭,做到心中有數,思忖片刻,轉身進到艙中,直奔作戰指揮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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