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廚證大道 第048章 傷心欲絕 文 / 滿弓刀
金玨兒哭了半晌,收淚站起,坐在窗前呆呆出神,心中有如激流澎湃,百轉千回,家國情怨,念頭紛至沓來。
漸次天色昏暗,丫鬟端來飯菜,點上了燈燭,一室燭影搖紅。丫鬟催她用餐,卻見她聽若未聞,回看她神色苦惱,眼圈泛紅,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又不便打擾她,只得退出房門。
她身子僵直如木石,又呆呆坐了半天,忽然燈花嗶啵一響,她搖搖頭,驚醒過來,起身走出屋外。
忽聽背後咳嗽一聲,伴雷伴風率三十六騎跟了過來,她柳眉一豎,喝道:「你們跟來幹什麼?「伴雷、伴風互瞧一眼,伴風神色猶豫,陪笑道:「公主要去哪裡?小的護駕起行。」
金玨兒怒道:「大膽,我要去哪裡,用得著告訴你們?退下!」
伴雷手一揮,三十六騎散開,將金玨兒圍在中心,伴雷躬身道:「小的不敢有負國主重托,再不敢令公主稍出意外,公主見諒。」
金玨兒心中明白,慘然一笑,說道:「我不會走的,不會讓你們交不上差,我只是想到河邊坐坐。」
伴雷、伴風神色惶恐,忙道不敢。眾人跟著金玨兒走到十幾里外一條河邊,伴雷忙分派眾親衛四下守護。
時值初冬,北地夜間分外冷冽,河流鎖在一片枯敗的蘆葦叢裡,星月暗淡,幽幽波光拍岸。金玨兒坐在河邊,望著夜色中粼粼的流水,支著雙腮,出神半晌,心中一酸,頭伏在膝蓋上,再也沒有抬起,肩頭卻輕顫起來。
忽然烏雲滾滾,佈滿天際,陡然間大雨如注,金玨兒霎時間淋個濕透。伴雷急送來雨具,金玨兒抬頭狂叫道:「我不要你管!滾開!」伴雷一驚,退了一步,見她臉上水流不絕如縷,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心中暗歎,退了下去。
這一陣雨下了一個多時辰,漸漸雲開雨停,金玨兒幽幽歎了口氣,緩緩走回。
當晚她便渾身火燙,說起胡話。次日晨間,伴雷伴風獲悉,忙抓來藥物煎熬了,端到床前。金玨兒賭氣不喝,經不得伴雷苦苦哀求,方才喝了。
午間,花小小尋了過來,見她一夜之間形銷骨立,不由心中酸楚,眼淚流了下來。她嗅嗅床頭的藥碗,將半碗藥汁潑了,自擬藥方,催著伴雷上街抓藥,自己則守在床前。
金玨兒吃了她開的藥方,大為好轉,在床上坐起,忽然伸手,將花小小一條手臂抓了過來。
花小小微微一驚,只道她又要撒潑喝罵,誰知卻聽她幽幽說道:「小小,我罵你怨你,你還怪我嗎?」
花小小搖搖頭,黯然道:「不,玨兒姐姐,我從來就沒怪過你。」
金玨兒喃喃道:「這就好,你是個好女孩兒,有你在他身邊,我就放心了。」
花小小嗚咽道:「姐姐,你不要說了,我覺得自己很自私哩。你會幸福的,他們說常洛皇子人好……」金玨兒面色一變,揮揮手打斷了她的話頭,澀聲道:「我想睡覺了,我很累。」
如此兩天過去,花小小不時過來相陪,眼見金玨兒身體已然復原,甚是歡喜。
第三日,皇甫城犒軍已畢,鄭貴妃告知金玨兒收拾行裝,下令拔營回京。
群豪見強胡大敗,退出關外。中原雖有伯拜、李應龍作亂,自有朝廷調兵平息,楚落塵又不見回來,便陸陸續續告辭離去。花小小本想留下,等待楚落塵歸來,經不住鄭貴妃勸說,李如松也來相勸,說道只要楚落塵一回來,便叫他赴京相會。她左右一想,便答應了,前去辭別了高野,又和梅山豬、夷堅說了,帶著他倆走了出來。
皇甫城正在整點健銳營軍馬,眾軍一見這鳥首人身,兩肋長翼的怪物,驚得三魂去掉了兩魄,不由大嘩,人喊馬嘶,四散奔走。皇甫城高聲喝止,忙了半晌,才將兵馬約束住了。
鄭貴妃早聽花小小說過楚落塵的鳥僕,此刻一見,又驚又喜。花小小忙喚梅山豬帶著夷堅躲進一架馬車,夷堅不願,鄭貴妃笑道:「妹妹,且隨他吧?他總歸是個半神之人,身具異相,也是應該的。」夷堅怪叫道:「小小,你走你的,我在空中四下查探保護。」手持定魔槊,展翅飛起,往來盤旋。眾軍見了,駭然齊呼。
鄭貴妃拉著花小小上了宮車,梅山豬背起長弓,跨上一匹駿馬,想到就要去繁華熱鬧的京城裡玩耍,不由哈哈大笑。金玨兒自有金吾衛三十六騎護定。李如松率文武官員在道旁相送,忽見高野一身戎裝,飛馬趕來,稟道:「李大帥,此去要經過伯拜亂軍地界,道路不平,叛軍勢大,末將很是擔憂。貴妃娘娘萬金之體,萬一有個閃失,萬歲責怪下來,如何是好?末將近來練了一支軍馬,不如就讓末將率著,護送娘娘到京師,才是萬全之策,請大帥定奪。」
李如松暗想有理,正要上前稟告鄭貴妃,忽聽皇甫城喝道:「你這廝胡說什麼?本官率了三千鐵甲軍,離京來此,通行無阻,怎麼反而無力回京?你自誇驍勇,目無長官,豈有此理!」
高野吞聲忍氣,默默無言。
梅山豬嘿嘿笑道:「罵得好,罵到一隻花狗老,別的花狗吃饅頭,這只花狗邊上跑。」高野大怒,當著娘娘車駕,又不能反唇相譏,只好咬著牙狠狠瞪他一眼。
鄭貴妃在車中嬌笑道:「好了,別爭了,高參將也是忠心護主,就讓他率一千馬軍同去吧?本宮不是還有妹妹的魔鳥護駕嗎?有他在,什麼亂兵草寇膽敢捋虎鬚呀?」說著,咯咯咯笑了起來。李如松躬身領命,將調兵令箭遞給高野。
高野聽著這銀鈴一般的笑聲,只覺雙頰一陣滾熱,為掩窘態,接過令箭,急沖沖撥轉馬頭,調兵去了。
不一時,高野調來一千馬軍,與皇甫城的三千健銳營軍馬合兵一處,一聲炮響,眾軍啟程。
四千輕騎行了三日,一路逢州過府,太平無事。這一日眼看山道崎嶇,暮色四合,夜鳥歸巢,前方城鎮尚遠,趕不及入城安歇,皇甫城傳下將令,搭起帳篷,埋鍋造飯。飯畢,兩千鐵甲軍漢分散守衛,另兩千軍馬待子時後再行更替。
鄭貴妃住在中軍牛皮大帳中,小六子領著太監燒起炭火,帳中溫暖如春。花小小見金玨兒幽幽寡歡,放心不下,便到金玨兒帳中相伴,夷堅與金吾衛在帳外護衛。梅山豬打個哈欠,去旁邊一個帳篷中睡了。
月至中天,一條人影掠出帳篷,幻成一溜輕煙,繞過重重警衛,飛身奔向東邊山林。林邊幾名暗樁只覺身後微風拂過,還沒轉過念頭,便被他一舉點到。那人將暗樁踢入草叢,輕飄飄掠入密林深處。他在一處山石上坐下,解下背上一具長長布囊,囊中竟是一具古琴,他凝神默想,緩緩撥動琴弦。琴音不高,生澀暗啞,卻足以將近處十幾隻虎豹、幾百頭餓狼驚醒,那虎豹豺狼聽到琴音,如瘋如狂,仰天長嘯,四爪騰空,齊向山下軍營撲去。
那人抹去額前汗水,冷冷一笑,復又飄下山林,點醒昏迷的軍漢,如風竄入營中。
此刻營地人喊馬嘶,已亂成一團,眾軍從夢中驚醒,聽得外面虎嘯狼嚎,驚得魂飛天外,急持兵器,四下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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