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囹圄不得展 第054章 江遇 文 / 滿弓刀

    不多時調息已畢,楚落塵睜開眼來。船衝浪而行,發出嘩嘩聲響,夜幕下,忽見到金玨兒眉眼間儘是焦急之色,正定定地看著他,沒來由心下一亂,暗忖眼前這女子情深若此,不顧金枝玉葉身份,卻跟著自己這個欽犯飄泊亡命,所為何來?是她將自己救出牢獄,一路相扶,到了這裡,除了母親,有哪個女子對自己如此好過?不對,她的心意與母親大大不同,對自己是心眼裡透出來的喜歡依戀。在那林中,他獻出初夜,當真叫自己銘心刻骨,而自己卻每日裡刀口上舔血,連累著她時時驚魂,若是有個長短,怎能負得起她的情意?到底要怎樣的好才對得起她的好?怎樣的好才是真正對她好?

    憶起一路同行,兩人逃命抗敵,溫馨相處,激情放縱的種種過往,不由得眼角酸澀,一時心思如潮,百感交集,忽而嘴現笑意,忽而眼露愁色,正在感懷,驀地船身劇晃,忽聽金玨兒驚道:「糟了,船要出事了!」

    楚落塵跳起一看,但見星月下,浪濤澎湃,船隻忽入險灘,呼呼風響,順流急行,風催得船快,浪趕得船輕,勢若奔雷,對著一片山崖直衝而去,頃刻間便要撞個粉碎。他啊呀一聲,掠到後艄把舵一扭,船身一斜,嘎吱吱擦著岩石而過。

    他抹一把冷汗,叫道:「玨兒,快些落帆!」

    水流峻急,大船飽吃著一帆風,顛簸呼嘯,衝著駭浪,凌虛飛下,端的險惡之極。

    金玨兒長在皇宮,何曾歷過這水面上勾當,聞言方自醒悟,急忙解纜。巨帆啪嗒一聲落下,船登時一緩,然則黑風惡浪,險灘眾礁林立,稍一觸碰,便要遭沒頂之災。

    金玨兒立在船頭,眼瞧情勢不對,脫口叫道:「傻呆子,你會掌舵麼?」

    楚落塵笑笑,道:「不會便學,現炒現賣。」

    金玨兒一頓足,急道:「這怎麼成?傻呆子這當兒還在說笑。」縱身掠到後艙,卻見楚落塵雙目爍爍有光,雙手把舵,他摸索一陣,舵把在手中漸漸熟悉,船穿波繞礁,行駛漸穩。

    金玨兒咦的一聲,不由好生驚愕,失聲道:「可真有你的,你能暗中見物?」楚落塵淡淡道:「還不是拜那些狗太監所賜,在三寶樓夜夜睜著眼睡,瞎子也要變成夜貓子。」

    金玨兒望著楚落塵,秀眉微顰,面上憐意閃過,忽笑道:「現在你武功強啦,再碰見可不必怕他們了。」楚落塵沉默半響,皺眉道:「他們人多,不成的,不過也不必害怕,總之打不過咱們便跑。」金玨兒咯咯笑道:「不錯,比比看誰的腿長,也好生有趣。」

    楚落塵正要再說,忽聞一縷琴音飄於江面,風狂浪湧,琴聲猶自綿薄,緲緲不絕。

    兩人相視一眼,心下大奇,只聽得琴音自後而來,錚錚幾下,風浪中聽來甚是圓潤,在暗夜中飄搖起伏。驀然,琴音一變,漸轉高亢,恰如一個花炮直打到半空中,啵地一聲爆開,炸開漫天火星,漸漸地熄滅。琴聲重切疾撥,漸有殺伐之音,直如千軍萬馬,擂鼓鳴金,驟然而來,兩軍接戰,喊聲震天,漸漸的衝殺聲靜了下來,剩下幾聲嗚咽。而琴音到了極低處又有幾聲低語,似在撫慰,餘音細微,不絕如縷。

    兩人如夢初醒,金玨兒驚道:「此人是誰?真是雅奏。」楚落塵搖搖頭,轉頭一瞥,但見一艘快舟,破浪沖下。舟中有人朗吟道:「造次經過不知險,坐愛山衣綠如染。閒情沙鳥俱悠悠,萬古如斯江漢流。」其時兩船相隔遙遠,那人語聲清越,卻掠過怒湧浪峰,一字字鑽入兩人耳中,清清楚楚。

    楚落塵笑道:「撫得好琴,吟得好詩,雄風喟歎,端的有古風俠氣。」

    「小娃娃也懂音律詩詞?」那舟中人輕咦一聲,忽道:「你且說說我這音律的好處。」

    小舟驟近,傍著大船齊頭並進。兩人循聲望去,見舟中竹簾捲起,中間一人青衣小帽,正盤膝而坐,在一張七焦古琴上略略彈拔,琴音頓然飛花四散。

    楚落塵觀他不過四十來歲模樣,眉如春山,面上似有憂色,見他動問,笑道:「音律什麼的我一概不知,只是覺得音韻有如雷霆震怒,江海清光,似如兩軍對壘,悲壯鏗鏘,直殺得愁雲慘淡,叫人血脈激揚,心懷舒暢。」

    青衣人眼中厲芒一閃即斂,推琴笑道:「好個雷霆震怒,江海清光,小兄弟胸懷不俗,難得。」

    金玨兒忽道:「我的伽耶琴不曾攜來,否則與閣下同操一曲,聲氣相求,也是一場樂事。」

    青衣人面上神采閃過,喜道:「伽耶琴麼?那是朝鮮樂器,姑娘是從朝鮮來的麼?」

    兩人見他一語破的,立時猜出金玨兒來歷,都是一驚,金玨兒惕然驚覺,深悔失言,轉頭不語。

    青衣人忽回頭和身後一人交談,語聲低微,說了幾句,身後那人忽的咯咯輕笑,青衣人道:「小小,別胡鬧。」忽見大船上兩人望了過來,便笑道:「這是小女花小小,她說你們兩個有些意思哩,呵呵。」

    金玨兒眼望楚落塵,微露疑惑之色,楚落塵搖搖頭,悄聲道:「此人琴音平正,絕非歹人,不必見疑。」金玨兒緩緩點頭,道:「我看也不像。」

    青衣人眸子中精光一閃,哈哈笑道:「多謝兩位相知,兩位卻要到何處去?」

    金玨兒微一遲疑,楚落塵已坦然相告:「在下楚落塵,這是玨兒姑娘,咱們要去河津,轉道前往陝西慶陽。」

    青衣人眼中掠過一抹異色,道:「嗯,姓楚?去慶陽?那是去參加群英盟會了?」楚落塵道:「正是。」青衣人見他坦然不疑,甚是喜歡,笑道:「某家也正要去慶陽走一遭,這樣說來,倒是同路了。」

    楚落塵笑笑,正要說話,忽聽青衣人喝道:「小心暗礁!」兩人一看,暗夜如晦,果見前方一處礁石探出水面,水勢滔滔,兀自若隱若現,大船雄氣如奔,正挾勢迎頭撞去,不由心下驚惶,失聲驚呼。楚落塵急轉舵避讓,卻哪裡來得及?眼看無幸,金玨兒急得跺腳。猛聽得船頭轟然巨響,彷彿岳憾山崩,劇烈一晃,船身一側,兩人站立不住,跌做一堆,江水潑來,渾身盡濕,不由齊聲驚叫,只道船已粉身碎骨。待得張眼,卻見船隻兀自好端端的,船頭處,一隻鐵錨穿透甲板,一條鐵鏈繃得緊緊,另一端正繫在輕舟之上。原來適才勢危之際,青衣人抓過自家船上鐵錨,飛擲大船船頭,小舟發力,猛將大船拖開。

    兩人只瞧得張口結舌,定睛望去,只見青衣人手綽一根奇大鐵槳,劃了一劃,水生狂瀾,直將大船橫拖十丈,又一劃,又進十來丈,堪堪避過暗礁。

    楚落塵失聲道:「先生好大的氣力,真乃神人也!」青衣人揮揮鐵槳,笑道:「不必客氣,此處險灘又喚神鬼愁,越往前暗礁越多,某家無聊,做個領路人,捎你們一程吧?」扳著船舵,避開處處礁巖,實在避不開時,便或以槳擊水,或以掌擊礁,牽著大船,逶迤而行。

    楚落塵與金玨兒相視駭然。

    不一時船過險灘,青衣人提鏈一抖,那鐵錨倏地跳起,倒飛過數丈水面,輕輕落在小舟船頭。金玨兒拍手笑道:「變得好把戲!」青衣人微微一笑,道:「清宵飛舟,豈能無飲。」手一揮,一把銀壺緩緩飛起,越過濁水,落在兩人面前,壺中酒卻一滴也未濺出,接著又擲來兩隻酒杯,只聽得他朗笑道:「兩位慢飲,且再聽我撫琴一曲。」

    兩人相視一笑,正要說話,忽聽那小舟中一個柔軟的少女聲音道:「爹爹怎知人家想喝酒,要是不會,豈不為難人。」青衣人笑道:「江湖兒女,豈有不會飲酒之理,小女娃就是囉嗦。」少女道;「那公子想來會點,那個姊姊我瞧是不會的。」楚落塵笑道:「多謝姑娘掛念,玨兒家是開釀酒作坊的,比我還能喝呢。」金玨兒錘他一拳,嗔道:「叫你亂說。」那少女撲哧一笑,不再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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