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傭兵天下 第三百四十七章 亞歷山大之死 文 / 最愛咖啡色
夜色越發濃重，彷彿有一片陰影籠罩在頭頂，壓得人透不過氣起來。
亞歷山大帶著一往無前，逕直朝李書豪衝去。鮮血灑落空間，可是絲毫抵擋不了亞歷山大的決絕。長劍帶著主人的意念，高斬，撕裂空間，然後劈向敵人。
李書豪眼神微變，可是依舊動搖不了他心中的念頭，他的身體微微一錯，閃過亞歷山大的長劍，與此同時匕首若出洞的毒蛇，寒光一閃，帶起一陣血花。
匕首從亞歷山大左
鮮血染紅了一片月色，也染紅了人眼。
「荊棘鳥」的成員心急如焚，幾個人甚至下了台階，準備從門口衝下來扶住搖搖欲墜的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機械般的看了一眼左肩上的傷口，又機械般轉回去，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可是任何人都能從他慘白的臉色中看得出他很虛弱。
與後背的傷口相比，左肩的傷口看起來並不是很大。亞歷山大後背被染成了鮮紅，看不出金色長袍的顏色，只要亞歷山大每動一下，傷口如被擠破的橙子，濺出一滴滴鮮血。
亞歷山大又一次持劍，渾然不顧身上的刀傷，他的那副決絕、堅定讓很多人動容，此刻的亞歷山大真的變成了一個血人，鮮血從他的衣袖一直流到劍尖，當銀色變成了血紅，亞歷山大又一次發起了進攻。
長劍帶著主人的鮮血，在空中劃起一道道血紅色的劍光，每一劍落下，都會帶起一陣鮮血，他身上的鮮血似乎流不完一般，此刻的他染紅了自己，也染紅了所有人。
他的劍，彷彿真正具有了思想，在空中發出一聲聲哀鳴，在為主人哭訴。
月色越來越紅，染紅了整片廣場，一塊塊紅斑肆無忌憚的伸展在大理石板邊沿，鮮血勾陳了這副圖的整個色調，而亞歷山大一個人持著劍站在這副圖中間，所有血似乎在蠕動，從地上慢慢蔓延至他身上，唯有那柄劍，偶爾露出半片銀光。
「王不要戰了」
「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王我們認輸吧！」
一陣陣哭喊聲從荊棘鳥成員中哭喊，他們半跪在台階上，鮮血染紅了本應該純淨的淚水，這一刻，十多個荊棘鳥成員幾乎在哀求亞歷山大，哀求他放下那柄長劍。
亞歷山大低著頭，整齊的髮絲雖然偶爾有一兩根散落，但是依舊影響不了整體，他還是那麼驕傲，甚至都不願彎下腰身。
他終於抬起頭看了一眼泣不成聲的荊棘鳥，蒼白無色的雙唇微微動了動，可是依舊沒有說出什麼。
他的眼神堅定，哪怕現在，還是像頑石一般，他的長劍一如主人的脊樑骨，主人給了它鮮血，也給了它榮耀，可是它給了主人的，是一往無前。這柄名叫破空的長劍，哪怕也會隨著主人的名字永遠讓在場的人銘記於心。
亞歷山大始終沒有對荊棘鳥的成員說一句話，繼而將視線轉向李書豪：「黑月，我現在還沒敗，這場戰鬥還沒結束所以，你不要手下留情！」
李書豪冷冷看著他，在剛剛這幾回合中罵他本有機會在亞歷山大身上多留下幾道傷口，而現在亞歷山大的傷口已經夠多了，即使再多留下幾道，始終算不上什麼。而在他心底更多原因是出於對亞歷山大的尊重，這個男人似乎永遠都不會言敗。
李書豪點了點頭，肯定道：「後面我會更加努力，讓你快點倒下。」
「我也會！」亞歷山大蒼白的嘴唇咧開，堅毅的臉龐多了一絲欣慰。
李書豪第一次覺得亞歷山大笑起來還算不錯。但是這也預示著李書豪不會手下留情，因為手下留情對於這個男人不是尊重，而是侮辱。李書豪同樣持住匕首，即使亞歷山大此刻是一直垂死的王者，李書豪也會給他足以體面的死去。
亞歷山大看似蒼白的手，輕輕提起長劍，憨厚揮起衣袖，將劍身的鮮血擦乾，露出雪白的劍身。
「這把劍名破空，陪伴了我幾十年可是今日，你是第一次讓它徹底發揮出所有的實力，這是它的幸運，也是我的幸運。」亞歷山大的聲音荒涼而悠遠，直至將劍尖擦得珵亮，亞歷山大突然一揮劍，對峙著李書豪道：「破虛破妄之後就是破空黑月，今夜，就讓我的劍，陪著我一直榮耀到底吧！」
「破虛破妄之後，就是破空破空！」李書豪腦海裡迴響著這句話，如果，他微微頷首，注視著亞歷山大，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虛妄之後就是破空，如果李書豪猜得不錯這就是亞歷山大的最後招數，雖然李書豪不知道他為什麼到最後才使出來，但是，他也不會小視這一招。
亞歷山大一聽，臉色凝重，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破空長劍隨著他輕顫的手高高舉起，長劍似乎雀躍起來，發出一聲聲破空聲。
李書豪面無表情，整個身體開始慢慢虛化，最後一招他會給亞歷山大一個終結，鏡花水月是他的最強招數，終結亞歷山大也不會辱沒他的榮耀。
一道道黑幕落下，李書豪的身形也消失在人們眼中。
黑月，鏡花水月無疑成為死神的代名詞，人們注視著李書豪，也同樣遺憾的看著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已經在苟延殘喘，守了這麼重的傷還能站在這裡發出最後一擊，他已經超人了。
在眾人遺憾的目光中，亞歷山大如荒野裡的孤狼，那副孤獨和驕傲獨自存活在黑夜中。
亞歷山大釋然的笑了笑，他緬懷似的看了一眼眾人，看了一眼荊棘鳥，最終將視線停落在梅勒妮身上，也許就是那麼一瞥，梅勒妮突然神情一慌，可是再當她睜眼想看清楚亞歷山大的時候，亞歷山大的雙眼突然閉上，雙劍悄然橫在身前。
李書豪悄然出現在亞歷山大身後，一柄匕首直刺亞歷山大的喉嚨。一刀割喉，這是李書豪最常用的招數，科維魯斯也是在這普通的一招下命隕。
突然，亞歷山大的長劍動了，橫在胸前的長劍躍出，在空中飛舞，似乎按照一種韻動劃起一道道痕跡。李書豪雙眼一睜，黑色的瞳孔中映出這詭異的痕跡連成一起，化作一道詭異的星芒。接著，一個個星芒在空中被亞歷山大劃出，每劃出一個星芒，亞歷山大的身體便滲出一道血霧，當無數個星芒出現，似乎連成一片，將亞歷山大緊緊包圍住，而在星芒中，亞歷山大的整個身影被一團血紅包圍，空氣中蔓延著血霧，一片猩紅。
李書豪看著這星芒，頓時感受到一陣危機感。獵人的直覺來源於危險，這一道道星芒給李書豪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後退！李書豪直覺告訴他這樣做。
他連鏡花水月都沒使出立馬從一片黑暗中隱現出來，然後拚命飛奔。
在星芒中，亞歷山大注視著李書豪，嘴角閃過一絲微笑。
在李書豪退卻的下一秒，那一道道詭異的星芒，悄然散開，李書豪後邊感受到一種刺骨的冷意，一股股勁風直衝而來，那一道道星芒散落，化作一道道劍芒，向四面八方爆射開來。
嘶嘶——
一陣陣撕裂聲，在空氣中割裂開來，一股股勁風撲面而來，即使在空中消弱很多，但是，周圍的殺手還是感受到臉上傳來一種刺疼的感覺，接著臉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液體。
殺手們還沒反應臉上已經被割破，而是驚駭的看著亞歷山大。
在亞歷山大周圍，大理石板被一陣氣浪掀起，紛紛割成一塊塊碎石，一陣陣灰塵往周圍散開來，彷彿被一台重型切割機切碎。
這就是破空！這一招幾乎相當於一顆炮彈，甚至比一顆炮彈更加暴力。這絕對超出人類能力的招數，幾乎讓所有人瞠目！
紅色的血霧牢牢的圍住一道堅毅的人影。
李書豪注視著血霧中的亞歷山大，那片血霧的濃，就彷彿他心中的感歎，緊接著是一片失落。
血霧如血玫瑰剝離般，慢慢散去。
破空長劍還立在地上，成為主人的另一個脊樑。
那道人影腰身依舊挺直，他的下巴依舊揚著，沒有人能夠壓住這個男人的高傲，現在沒有，以後沒有。
當血霧散盡，漸漸地那雙明亮驕傲的眼睛迅速暗淡下去，如星夜不在明亮的星星。
在合上眼的那一刻，亞歷山大慢慢歎了一口氣，一群人之能夠聽到一點細微的聲音：「終於沒遺憾了」
聲音細微，就如秋天的落葉，悄然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