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四章 進入天罰雷獄! 文 / 樓藏龍
一祖看到這三人,當即鬆了口氣,露出劫後餘生的欣喜,道:「三位前輩,你們終於來了!」
這三人,居然不是已知的大齊帝國八位老祖中的任何一個,而且他們的身上的時空威壓極其強大,個個都達到了返虛境高階巔峰的層次,身上更隱隱流淌出道之氣息,顯然是有道器法寶在身!
這三人,乃是大齊帝國的隱藏力量,因為這三人,皆是從血煞石中切出,乃是上界之修!
原本只有兩人,不過最近三個月以來,又有一名上界之修加入進來,便湊齊了三人,一直遊歷在外,剛剛接到召喚,才突然趕回,卻也始終慢了一線。
「唔……我聞到了道器的氣息,而且品階不低,你們是第幾界的修士,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看到這三人,紅髮修士眼中異色一閃,卻沒有露出絲毫畏懼。
三名修士皆是微微動容,對視一眼後,其中的老者沉聲道:「這位道友,你要的東西不在這裡,此時就此揭過如何?」
一祖聞言,心中一沉,知道便是三位前輩,竟然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哼!身為上界之修,竟然甘於棲身在第一界的皇權之下,也不怕丟了你們原來宗派的臉面?」紅髮修士露出一絲邪笑,道:「想要揭過也可以,將你們手中的道器通通貢獻給本座,本座方可饒你們一命!」
「混賬!」那仍有著些許風韻的老嫗手中金杖一跺,竟然直接將空間給捅出了一個窟窿,空間波紋掃盪開去,她陰測測地道:「袁兄,公孫兄,沒什麼好說的了!不管他以前是哪一界,多麼地位崇高,現在也同我們一樣是返虛境,即便手中有道器,也和我們一樣發揮不出全部威力,我們三人聯手,難道還拿不下他?」
那身材極為魁梧的中年修士體內響起了骨骼辟啪之聲,身形漲大了一圈,起伏的筋肉充滿了力量,冷聲道:「的確沒什麼好說的了,道友如此不講道理,那就只能比拳頭了,不過這裡施展不便,換個地方如何?」
「哈哈哈哈……你是在開玩笑嗎?這些凡人的死活,關本座什麼事?既然嫌他們多事,不若滅個乾淨!」紅髮修士極盡張狂,狂笑聲中,手中出現了一柄骨刀,像是某種神獸的胛骨,十分狹長,拿在手中便如刀一般,森白的骨頭上面佈滿了天地道紋,這些道紋光華一閃,彌天道威散發出來。
然後就在對面三人的驀然色變之中,向下揮刀一斬!
一刀變萬刀,萬刀化億刀,剎那之間,整個大齊都城上空,皆被刀光所籠罩,刀光如雨,向下傾射!
無處可藏,無處可躲,每一道刀光,都能夠將返氣境高階修士都給直接斬死!
滅絕就在下一瞬!
然而就在這一刻,極高空之上,甚至快要靠近壁障界限,一道道由道之氣息凝縮而成的鏈條從空間之中突然竄出,相互交織結成一座神秘大陣,籠罩近千萬公里,爆發出了極為熾烈的光芒,投射而下!
遠遠看去,猶如天降神光,貫穿天地!
這一刻,時空凝滯!
無論時間還是空間,徹底凝滯,所有刀光凝滯半空,那紅髮修士手中道器骨刀上散發出的光芒也都被禁錮住,無法繼續散發,甚至連高空之上的紅髮修士和其他三名修士,也猶如僵木,絲毫無法動彈。
不光是肉身,連他們的神識,也遭受了徹底的禁錮,連思考都無法做到,唯有那紅髮修士,因為其神識之外,有一件極其強大的異寶守護,勉強能夠維持思維運轉。
此刻,其心恐懼欲裂,因為他想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可能。
一道模糊的影子從空間中出現,在紅髮修士身旁一閃而過,紅髮修士整個人就變成了半裸大叔,身上威武的血紅大氅,腳上的金靴,還有手上的銀絲手套,貼身的軟甲,全都不翼而飛,只剩下一條大褲衩。
唰——
禁錮時空之中,唯一的刀光閃過,只要任何人看到這刀光的軌跡,就能獲得無上感悟,因為這軌跡,代表的是天道刑罰!
紅髮修士的頭顱分家,其識海,其神識,在這一刻受到無法想像的可怕衝擊,守護神識的異寶抵擋了一瞬,驟然粉碎,其識海和神識,隨之粉碎。
旋即,其整具肉身化為無數顆粒,消散空中。
「人家最討厭不守規矩的人了。」帶著俏皮的女子聲音從模糊影子之中響起,然後轉為得意:「不過,也只有你們不守規矩,人家才有出手的理由呢!希望這種傻頭傻腦的上界修士,更多一些才好,不管你們以前多麼風光,不過到了第一界,就得守第一界的規矩呢……」
似乎是注意到了下方城市的毀壞,那模糊影子又發出了一聲歎息,低聲道:「在這些上界修士眼中,下界修士的性命比草芥都不如……時光回溯,扭轉因果!」
隨著她最後一聲帶著莊重的吟誦,極高空之上的那座大陣發生了些許變化,旋即運轉起來,只見如雪花一樣的晶瑩光點從大陣中散落下來,覆蓋在了這片大地之上,頓時,猶如時光倒流,影片倒放,遭受毀壞的事物一一恢復,死去的生靈的意識重新凝聚,回歸本體……最後,除了已經死去的幾位老祖,一切都恢復了原樣。
這一幕太過神奇,毀物還原,起死回生,已然是超出了尋常術法的範疇,是近乎於神的能力。
做完了這一切後,那道模糊影子搖晃了一下,化為一縷青煙散入空間之中消失,旋即,那極高空處的大陣,也是悄然化散,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
凝滯的時空恢復了正常,一祖和三名上界之修,也都恢復了自我意識。
「剛剛是……」那老年修士看著紅髮修士原來所在的地方,瞳孔快速地收縮了起來。
剛剛他們雖然被徹底禁錮,甚至無法思考,但並不代表他們察覺不到異常。
「你麼看!」
一祖發出了驚呼,三位上界之修順著他的目光向下看去,看到完全恢復了原樣的大齊都城,看到那些原本被紅髮修士的聲音震死了的人若無其事地繼續做著原來的事,他們的瞳孔都是猛然縮成了針尖。
幻覺?遭受重創的身軀以及手中幾近破碎的心靈之眼告訴一祖,先前的一切絕不是幻覺。
「逆流時間,讓死去的生靈再生,乃是逆反了天道運行,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不是強大得足以立於天道之上,便是……掌控了天道!」那名手持金杖的老嫗深吸口氣,有著極深忌憚:「剛剛,十有**,是那一位出手了。」
「界王。」中年修士艱難出聲。
「第一界的界王。」老年修士補充道,神情也是凝重:「看來,必定是此人任意屠戮第一界生靈的做為,驚動了第一界的守護者,界王!以世界之碑的力量,擊殺了他!」
老嫗冷笑道:「剛剛這名紅髮之人,恐怕是最近才從血煞石中脫出,加上自恃來自第五界,恐怕沒將這第一界的界王放在眼中,這才如此肆無忌憚!然而……界王的可怕,不是真正與界王交過手的人,沒辦法預想。當初強大如逆皇,還不是死在第八界界王的手下?更何況現在大家都粉碎了境界,即便是有道器護身,也沒資格與界王交手!」
中年修士頷首,道:「世界之碑本身,便是道器之上的界器!而其持有者界王,更是能無視自身修為境界,在符合規則的情況下,將這界器的威能徹底爆發出來,又豈是只擁有道器的返虛境修士所能抗衡得了的?正是明白這個道理,近百億年來,那些脫身出來的上界之修,都輕易不會介入到俗世鬥爭中去,更不會展開大肆殺戮,怕的就是引出界王,屆時一切榮耀都要歸於虛無!剛剛這名第五界之修,的確是不知輕重,自尋死路!」
一祖在旁聽得分明,心頭暗暗駭然,他雖然早就知道第一界中有界王存在,但從未見與之有過正面接觸,卻沒想到,竟然如此恐怖,令得這些上界之修都深深忌憚。
雖然最後是界王出面,但他仍是上前向三位隱藏供奉致謝。
「沒什麼,這一次是界王出手,我們並沒有出力。」老年修士擺手,話題一轉:「那個虛若谷,一直沒有回來過?」
一祖一怔,理所當然地搖搖頭,道:「他十有**已經死在那場爆炸之中了。」
「可惜了,此人倒也有一股狠勁,很對老夫胃口,很少看到這麼有血性的年輕人了。」老年修士感慨了一句,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告辭離開。
而其餘兩位上界修士也沒有多做逗留,很快離開。
他們來到下界,為的是界碑之心,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在尋找,如果不是當初解封之時得到大齊皇室的照顧,而且需要借助大齊的情報網絡,他們也不願意成為隱藏供奉,關鍵時刻幫助出手。
其實四大帝國皆有隱藏供奉,相互間暗有默契,隱藏供奉不會參與到第一界四國之間的爭端,唯有在遭受上界之修無禮入侵的時候,才會出手相助,除此之外,就算國家滅亡,都不會出手。
當然,絮紫嫣婚禮事件是個例外,最大異寶的出現,令得這些上界之修也紛紛坐鎮不住,現身出來,卻也因為不是針對哪一國,而是針對虛若谷一人,倒也不算違反約定。
天空之上,就只剩下一祖一人,看著下方完好無損的皇宮和城市,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一次損失四位供奉老祖,大齊帝國的戰力直接就降落到了和大洪大秦差不多的層次,好在過去三個月的攻伐,斬殺了大洪剩下的幾位老祖,大洪滅亡已成定局。
不過,想要再攻打大秦,怕是沒有多少勝算了,因為就在大齊忙著攻打大洪的時候,大秦卻趁機大肆吞併拉攏大洪的勢力,比大齊迅速不少,國力因此大大增強,想要戰勝不是那麼容易。
一祖在空中靜立片刻,幾乎不分先後,三道空間傳送陣光華在空中閃爍出現,三道人影從中飛了出來,正是從大洪國境趕回來的二祖、三祖和六祖!
一祖沒等他們詢問什麼,便傳音將事情經過快速地說了一遍,令得三位老祖皆是大為震驚,旋即就是神情凝重。
一下損失四位老祖,這對大齊來說絕對是難以承受的損失。
「若是虛若谷還在,怕也由不得那紅髮修士如此囂張……」二祖歎息了一聲。
提到虛若谷,眾人心頭都有些複雜。
虛若谷最後那一爆,死去了返虛境修士超過五十人,其中甚至還有其他三大帝國的隱藏供奉,卻全都一鍋端掉。
此人,原本會是一大助力,卻終究因為猜忌以及各種顧忌,平白錯過了,讓在場之人都是扼腕。
他們卻不知道,虛若谷此刻,正身形化虛,在上空看著他們。
他的大道陣體現在更加奧妙,化虛之時融入時空,某種程度上像是重新合道,一般人根本無法察覺。
早在那紅髮修士揮出骨刀的那一瞬,虛若谷就已經趕到了,正要出手,卻驀然感應到了界王的到來,於是按捺不動。
和其他修士受那運轉天道的大陣影響而受到禁錮不同,虛若谷並沒有受到影響,歸根結底,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肉身極為強大而特殊,萬化聖體加上大道陣體,再加上他的天道化身一路從第一界天道融合晉入第九界天道,可以說已經是一定程度上跳出了第一界天道約束的框架,故而能夠抗衡這種大道禁錮——那些鎖鏈,皆是道力凝聚!
那界王短短出手,卻讓虛若谷明白了界王的厲害,能夠直接借助天道之力,以更在法則力量上的道力出手,封鎖時空,佈置陣法,強大到不可思議。
更不用說在那最後,借助世界之碑的力量,逆轉時空,扭轉因果,一般人這樣做,乃是逆亂陰陽,顛倒因果,天道會降下恐怖天譴,將逆反天道運行者轟得灰飛煙滅,可是界王就完全沒有顧忌,沒有任何副作用,因為她代表的就是第一界的天道,這才是真正的可怕。
虛若谷自認,就算是現在的自己,正面對上此人,都沒有任何勝算,因為對方完全可以引一界眾生之力為己用,一百個自己加起來也要撲街,除非他凝結天道種子,結束返道境,晉入四維境界,靠著護心鏡的掩蓋,能夠繼續呆在第一界,也許還能與之稍微拚一拚。
當那第一界界王散入空間離去的時候,虛若谷感覺到了一道一閃而過的窺視目光,心中更是警惕大起,心知自己的大道陣體終究不是徹底完美,無法做到了無痕跡地融入時空,已是被那第一界界王窺破了行蹤。
緊接著發生的事情,讓一向厚臉皮沒心沒肺的虛若谷都生出了羞惱。
因為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融入空間中的無數陣法細胞,像是被人輕撫了一下,這種輕撫給虛若谷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腰纏萬貫的大爺,戲謔而挑逗地輕摸了一下粉嫩小姑娘的面頰,再哈哈笑著捏了一下挺翹香臀,不待對方反應,便揚長而去。
被調戲了!
長這麼大,習慣了橫行霸道戲弄他人的虛若谷第一次品嚐到了反被調戲的滋味,心中湧起了五味雜陳的感覺,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怒。
好在對方沒有生出歹意,調戲了一把就悄然離去,不然正要爭鬥起來,恐怕很難對付。
沒有現身出來,虛若谷悄悄然離開,既然全天下都以為他已經死了,那就先死一段時間好了。
來到無人之處,虛若谷對秋靈道:「帶我去下副本。」
「副本?」秋靈很疑惑。
「就是那更早衍紀巔峰文明的傳承之地。」虛若谷搖搖頭,沒文化很可怕。
「哦。不過那個地方很危險哦!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當初我主人,返虛境高階的修為,可都是沒辦法太過深入其中呢!而且她當初離開之時,雖然取得了部分傳承,卻不小心觸動了其中的禁制,想要再度進入,會比以前更加凶險數倍!」秋靈咋呼道。
「是嗎?先去看看再說吧,那個傳承之地,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虛若谷不太以為意,別的不說,他的防禦可是極其強大,肉身有護心鏡保護,神識有守護煙幕包圍,還真不怕什麼。
「是一個叫天罰雷獄的地方!」
「什麼,天罰雷獄?」
虛若谷微微動容,這個地名他很熟悉,因為那青天宗大小姐秦萱,就是進入到天罰雷獄之中進行歷練修行,靠著流傳血脈的特殊雷屬性體質,在裡面如魚得水,短短五年間,一舉達到了返液境初階巔峰。
沒想到,秋靈所說的傳承之地,竟然就在天罰雷獄,不能不說是一個天大的巧合!
虛若谷的腦中顯現出了天罰雷獄的信息,這個地方極為神秘,由來已久,由一道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所溝通,和禁忌血山以及天妖斷嶺一樣,也是一處絕凶之地!
和禁忌血山千年一開不同,天罰雷獄時刻開放,隨時能夠進入,其中充滿狂暴的雷元素,是雷之世界,越往裡深入充斥的雷霆就越可怕。
雷霆,是修士的剋星,亦是法寶的剋星,有的時候修士做出了逆反天道之事,天道生出感應,就會降下雷霆天罰,將那些修士轟個稀巴爛,古往今來,鮮少有修士能夠抵抗得住天罰之威。而雷霆對法寶也是有著天生的克制,強大的雷霆之力能夠撕裂防禦,直接將法寶中的器靈給粉碎,亦能將法寶的本體直接轟成焦炭。
天罰雷獄之中的雷霆,外圍還好說,到了中圍,雷霆的威力比起天罰都絲毫不弱,至於內圍,幾乎沒有人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情形,因為幾乎沒有人能夠進入其中。
外圍之地,一些膽大的修士冒險進入其中,有的以雷霆淬煉肉身,有的借雷霆之力反覆轟擊神識,由此讓神識增長壯大——這是極端的修行方式,稍有不慎,雷霆之力超過承受極限,就是神形俱滅的下場,古往今來死在其中的修士不計其數。
不過,也有一些修士,原本籍籍無名,然而在其中修煉數百年,一出世便成為轟動天下的巨擘,這種事例也是有的,並且被人津津樂道。真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世人只會記住那些綻放光芒的人,而不會去在意那些死在天罰雷獄的無名修士。
沒有人知道天罰雷獄是因何而產生,也不知道那雷獄最深處,究竟藏著何種驚天動地的秘密。
比起神秘,天罰雷獄絲毫不在禁忌血山之下。
「看來,天罰雷獄深處隱藏的秘密,就是那個更早衍紀巔峰文明的傳承了?」虛若谷若有所思。
秋靈道:「是啦,天罰雷獄很難闖的,當年我主人也是憑藉著一件特殊法寶,以神嬰狀態突入,這才能到達最深處,進入傳承殿堂!現在你沒有那種法寶,是很難進入的,最深處的雷霆,就算是四維境界強者都承受不住,加上那傳承殿堂現在已經禁制重重,更加凶險了呢!」
「先去試試看,不行再說。」
虛若谷想了想,仍是決定前往。
對於天罰雷獄的方位所在,虛若谷早已心中有數,當即手指划動,轉眼之間佈置出一道空間傳送陣,比起原來又不知快速了多少,而且更有一股道之氣息充斥在陣法之中。
他一步踏入其中,消失原地。
不久,東域靠近西域之地,天空中時刻電光閃耀不停,一處地面陣法光華閃耀,一道人影顯現出來,正是虛空橫渡而來的虛若谷。
吱——吱——
虛若谷發現,這裡的磁場很是混亂,空間之中充斥著混亂磁元,普通人來到這裡,立刻就要全身毛髮炸起,渾身靜電辟啪,然後直接自燃起來。如果是遭受完全相反的磁元撕扯,很可能眨眼被撕裂成許多快。
因為磁元混亂,導致重力混亂,幾乎每一寸空間的重力都有不同,有些地方鵝毛可以重若千鈞,有些地方如喪失重力一般飄散空中。
一眼看去,就能看到一座座大山懸浮在半空之上,有一些大山更如宇宙中的隕石一般或快或慢地飄動著,突然到達重力強大的區域,如墜星一般轟隆落下,驚起大片塵暴,聲勢駭人。
許多石塊或沙塵之間,更有明亮的弧形電流在閃爍,看上去只有一絲,然而只要碰上,能夠將返液境修士都給電得渾身麻痺。
虛若谷目光一抬,看向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天空之上,一道猶如天幕裂開的廣闊空間裂縫,如同蒼天被斬裂出一道永不恢復的裂痕,看上去十分漆黑,隱隱可見有光芒在深處閃耀。
「天罰雷獄的入口!」
虛若谷腳步一點,向著那空間裂縫斜斜直掠過去,絲毫不受空間中的混亂磁元影響。
而秋靈在這個時候叫了起來:「虛若谷,你答應過的,帶你到傳承之地,你就放我和瑤輕雪離開的!」
虛若谷速度不停,回應道:「是啊,我還說過要先確認真假,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等我進入傳承殿堂,確認那的確是更早衍紀巔峰文明的傳承,再放了你們。」
「啊!要使你一直沒辦法得到那傳承怎麼辦?」秋靈慌了神。
「按照最初的約定,三年之後放你離開!」
「那瑤輕雪呢?」
「當然要永遠跟我在一起啊,你搞清楚她可是想刺殺我耶,用肉來償不過分吧?」虛若谷不負責任地道。
「你、你無恥!」
「承蒙誇獎。」
……
快速的意識交流之時,虛若谷身形一掠,進入到了那通往天罰雷獄的空間裂縫之中。
乍一進入,虛若谷就感覺到週遭不光是空間扭曲,而是徹底意義上的時空扭曲,這一扭曲之中,就不知跨越了多遠的空間,穿越了多少個時空斷層,前方白光一閃,脫離出來,進入到了一個全新的時空當中!
這種穿越,就猶如從真界穿越進入到了某個虛界時空當中。
這天罰雷獄,乃是一個奇異的時空世界,徹底脫離了真界,也不受第一界天道的約束,游離於天道之外!
當虛若谷第一步踏在電花閃耀的黃沙之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以及從天空傾瀉而下不知多少億萬道的雷霆光柱,就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
旋即,他更是意識到,既然這裡不受真界天道的約束,那麼,是否意味著,這天罰雷獄時空之中,乃是能夠允許四維境界修士的存在?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說明,這天罰雷獄之穩固,更在真界第一界甚至更高幾個位面世界之上,否則四維境界強者降臨,猶如一顆隕石掉在一張彈簧床上,任何彈簧床都承受不了,天道會發生感應,直接將其以最快速度驅逐。
「不得不防!畢竟如果秋靈所說是真,這裡隱藏了一個巔峰文明的傳承,這個時空世界的穩固程度,甚至可能會超過第八界第九界!」虛若谷警惕起來。
腳下,是一望無際的黃沙,到處都有粗細不一的雷霆降落,因為是外圍地帶,雷霆與雷霆之間,皆是有著一定的空隙距離,而在這些空隙空間之中,又都不斷著游離著細碎的電流,如同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白線,佈滿了眼前的世界。
轟!
一道雷霆降落在虛若谷的腦袋上炸開,不過猶如遭受鏡子反彈一般,直接反射出去,並不能對虛若谷的肉身造成任何損害。
「這裡的雷霆,對於固元境的修士都有一定的威脅,被轟中一道,就會肉身焦灼,神識大傷,這裡,僅僅是最外圍而已。」
虛若谷沉吟著,手指在空間中畫出一個空間傳送陣,然而陣圖剛一形成,竟然自行潰散,心頭不由一動:「這是……不同時空境界的天道差異麼?不同於真界時空的空間法則?」
他沒有向前進,而是抬頭看向了天空,那天空之上,無數道雷霆傾瀉而下,熾亮的光芒讓人看不清任何東西,甚至,那些雷霆光芒凝聚起來,形成一股莫名之威,尋常修士若是多看幾眼,都會感覺神識受到灼傷。
然而虛若谷睜著眼睛靜靜看了近十分鐘,隨著時間推移,他的雙眼開始充血,眼淚嘩嘩流出,同時一股莫名威壓衝擊,從天空傳遞下來,直接轟入他的識海之中,如狂濤駭浪,不斷疊加,轟向神識,劇烈衝擊,連守護煙幕都被轟得不斷震盪起來。
虛若谷卻不管不顧,臉色不斷發生了變化,先是震驚,再是凝重,然後又有些許恍然。
最後,他收回了目光,閉目,消化著因為過度運用盜天眼而帶來的強烈酸脹感覺,也掩蓋住眼瞳深處有深深震撼……
「這天空之所以能毫無停息地降下無數道雷霆,竟是因為陣法!這莽莽無際的天空之上,有一道非常恐怖的陣法!這陣法,佈滿整個天罰雷獄的天空!以我的盜天眼,也只能窺出冰山一角!」
虛若谷心中激盪難平,那隱藏於雷雲之上的陣法,一般人根本無法窺探得到,就算是返虛境修士都不行,甚至四維境界強者來了,都難以將神念穿透雷雲,唯有他極限運轉盜天眼,甚至快要傷到盜天眼的根本,才隱約窺到了一絲奧妙。
而僅僅是那一絲奧妙,已是讓對於陣法極為精通的虛若谷覺得極為艱深,他閉目沉思了近一個小時,才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大道陣體,每一個陣法細胞皆發生了肉眼不可見的細微變化,開始了全新的組合,而這組合併非完全順利,而是在不斷的失敗中推翻重來。
伴隨而來的,是虛若谷的身體呈現出怪異的震動,彷彿有許多的肉丘在滾動,又似體內突然被挖空了一般突然大面積凹陷下去,他的面孔也都在隨之怪異扭曲起來,變得十分詭異可怖,骨骼辟啪之聲不斷,十分響亮,似骨骼在進行粉碎性的斷裂。
巨大的痛苦席捲虛若谷身體每一個角落——在護心鏡的守護下,也只有他自己能夠將他傷到這種程度。
肉身的極大痛苦並不能讓虛若谷分心分毫,他全身心都沉浸在了這種源自肉身結構最根本的不斷毀滅又重建之中。
片刻之後,虛若谷的眼中閃現出了異彩,他扭曲變化不知多少次的肉身,突然恢復了原樣。
旋即,他攤開手掌到面前,真元外吐,卻在兩手掌心之處浮現出兩顆通體白亮的雷球。
這兩顆雷球之上,竟帶有一絲時空威壓,雖然極其微弱,卻震撼人心!
這在理論上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因為虛若谷因為沒有渡過返道境,現在始終被壓制在返氣境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借助到時空之勢!
事實也沒錯,虛若谷的確沒有借助任何一個時空的時空之勢,這兩顆雷球上的時空威壓,乃是從其本身散發而出!
這種情形,在四維境界強者身上不可能出現。
四維境界強者,能夠引異度時空的時空之勢和時空之力為己用,但那不是真正屬於他們自己的威壓和力量,就算是四維境界摩訶境巔峰強者,也不可能。
唯有五維境界強者,精神與肉身都發生了質的昇華,身體細胞化為時空細胞,每一個細胞都是真正的時空,其自身便有無量時空威壓,無量時空力量。
而虛若谷,現在連四維境界都沒有達到,甚至因為晉入合道境而境界被壓制在返氣境,卻在這個時候,從其體內修出了一絲屬於自己的時空威壓,這種事情亙古未有,若是傳揚出去,就算是五維境界強者知道了都要大為震驚。
只有虛若谷自己知道這是為什麼。
「雷霆,代表的是天威,能夠產生天威的大陣,乃是天道之陣,我將這大陣窺得冰山一角,將之變化融入大道陣體,推演模擬,體內之真元,居然能夠化為天地雷霆之力?並且隨之醞生了一絲時空威壓?這籠罩住整個天罰雷獄的雷霆之陣,很不簡單,若是能夠完全窺透,好處會比當初得到《萬陣煉體訣》高出成千上萬倍!」
虛若谷壓下了心頭震驚,旋即便是狂喜。
如果說,先前他還懷疑秋靈所說傳承之地的真假,現在立刻多相信了幾分,這種陣法,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佈置得出來的。
只可惜,虛若谷不敢再繼續窺探,因為剛剛的短暫注視,已經讓盜天眼都有些承受不了,甚至守護煙幕都快被那恐怖天威衝擊散,剛剛能夠窺得一絲天機,已是僥倖。
「若是我到達四維境界,能夠發揮出盜天眼的更多威力,也許才能窺探出更多……」
虛若谷不再奢望靠陣法橫渡,腳尖一點,向天罰雷獄更深處掠去。
稍微深入了一些,虛若谷就發現,人體似乎會吸引天上的雷霆,許多雷霆拐著彎匯聚成粗大的一道,向他轟落下來,威力變得更大。
虛若谷通通不閃不避,他甚至心念一動,將護心鏡的絕大部分防禦卸下,只是守護住了心臟,認可怕的雷霆轟落腦袋,貫穿身體。
他的萬化聖體本身已經強大非常,甚至逼近了四維境界強者的軀體,現在承受雷霆洗練,猶如遭受大錘反覆鍛砸,消除體內多餘雜質,肉身強度在緩慢地提升著。
而且,萬化聖體還能將灌入體內的雷霆之力消化一部分,猶如吞下了天材地寶,做為全面提升肉身的絕佳養分。
不過,這外圍的雷霆雖然看上去猛烈,但對於現在的虛若谷真的不夠看,他腳步點動間,身法運轉,猶如閃電一般迅速。
同時,他在體內佈置出「聚天回元大陣」,引動空間中狂暴的雷霆元素瘋狂聚攏過來,居然引動更寬範圍內的雷霆被牽扯吸引,從四面八方匯聚,不斷轟在他的身上,讓他完全被一片亮白所包裹。
一般人進入天罰雷獄,根本不敢像吸收天地元氣一樣吸收這裡的雷霆元素,不然由裡到外立刻就要被電成焦炭,唯有靠從外界帶來的回氣丹藥支撐。
虛若谷當然完全沒有這個顧忌,這種程度的「天打雷劈」,遠遠沒有達到萬化聖體的承受極限。
這天罰雷獄十分之大,虛若谷一路快速前進了五天,竟然一個人都沒遇到,沿路倒是看到了一些被劈碎了的法寶殘片,這些法寶的主人很可能都已經死了。
以他的速度,三天時間至少行進了超過二十億公里,入目所及,雷霆越發密集,單道雷霆的威力也更加強大,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區別。
根據秋靈的印象,現在所處的地方已經快要靠近中圍地帶,這裡的雷霆,任何一道,都能對返氣境初階修士都產生威脅,而成百上千道雷霆若是受到吸引匯聚起來,連返氣境高階修士都有危險。
突然,虛若谷身形一頓,他看到了人。
在這雷霆如暴雨傾落的世界中,一般人根本看不到前方千米開外的景象,但是虛弱若谷的盜天眼,卻直接能夠讓他清晰看到萬米開外的情形。
前方五千多米外,是一片雷霆風暴,這種存在於天罰雷霆之中的特殊風暴,虛若谷一路上已經遇見過不下十次,這種風暴有時候會毫無徵兆地出現,籠罩或大或小的區域,使得那片區域之中的雷霆密度以及質量都遠遠高於區域之外,持續的時間長短也不盡相同,對於修為不足的修士來說,可以說是致命的。
萬米之外,三名年輕人正是處於雷霆風暴的籠罩之中,正結成了一種三角陣法,更祭出了各自法寶,串聯形成一道防禦半圓形光罩,艱難地抵擋著。
不過很顯然,雷霆風暴之中高於外界的雷霆的密集轟擊,不是那麼容易抵擋的,光罩不斷震盪、扭曲,他們手中中的法寶,也隨之顫抖著,無論本體還是器靈,每時每刻都在遭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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