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八章 返道境！ 文 / 樓藏龍
眼下突破並不是結束，虛若谷感覺到，隨著肚子裡存貨的不斷消化，自己的肉身和真元仍是在不斷攀升，絲毫沒有停止下來的勢頭。
然而陡然在這一瞬間，虛若谷感覺到自己的識海之內，起了異樣的漣漪波動。[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
「這是……域外心魔又要出現了？」
虛若谷心中一動，那心魔金卷便陡然出現在了識海之中，落到了神嬰的手上。
一般來講，識海之中，是不可能有非精神化的物質存在的，然而心魔金卷這件上品靈器卻打破了這個鐵律，整卷金卷轉為一種半物質半精神的奇異狀態，自由地進入到了識海當中。
便在一道空間裂縫如惡魔之口打開，一頭有著七個瞳孔的面目怪異而猙獰的域外心魔從中飛快地掠出，直接朝著虛若谷的神嬰擊殺而來，體積不大，如同一隻靈猴，卻散發出無上凶威！
「居然是七階心魔！堪比返氣境高階修士！」
虛若谷微微動容，上一次突破到返液境中階之時，出現的域外心魔還只是四階，這次一下跳了三個層次，達到了七階，可想而知，以自己修為暴漲的速度，越到後面，出現的域外心魔將越發強大，下一次，至少都是八階心魔，能夠對返虛境初階修士都產生致命威脅！
如果是其他的剛剛突破到返氣境初階的修士，遇到七階心魔，幾乎沒有反抗之力，直接就要被心魔吞噬，然而虛若谷不同，他現在的實力，足以和返氣境高階巔峰修士正面交手不落下風，甚至將其擊殺都有可能。
眼見七階心魔飛快到了近前，身法連連扭曲，出爪擊殺，竟然施展出了一門人類的天階上品武道，甚至還融合了扭曲感官的奇異幻術，使得週遭天地都彷彿成了一個個的扭曲漩渦，讓人分不清它的虛實位置。
域外心魔本身是不會武道和術法的，這頭心魔，很顯然是吞噬了一名人類修士的神嬰，竊取了全部的記憶和武道經驗，這才能夠如此行雲流水地施展出驚天動地的招法。
很久以前，虛若谷就發現，自己其實根本沒有徹底與盜天眼結合，仍是處於一種人寶分離的狀態，所以在神識狀態下，無法讓盜天眼發揮效果。然而現在不同，這次突破，他發現自己與盜天眼的聯繫更加緊密了一些，就連神嬰狀態，也能發揮出盜天眼的一部分效果，此刻目光一掃，就是鎖定住了域外心魔的位置，一拳擊出。
轟！
正面相擊，域外心魔直接被打飛出去，身上黑氣四溢，受了創傷，發出了尖銳的吼叫：「人類，你竟然能夠擊傷我，區區一名返氣境初階修士！定然是有著無上奇遇！我一定會殺死你！一點一點吞噬你的一切，讓你承受無邊苦痛，讓你的一切都屬於我！」
然而沒等他有第二次機會進攻，扭曲的幻象突然被一片亮白的光芒所驅散，一幅展開的金捲出現在他的正前方上空，金卷之上一個扭曲的黑洞，不斷旋轉，噴出一片光幕籠罩在它身上，從黑洞中發出了龐然的吸力，要將它吸入進去。
「這是……傳說中的心魔金卷，能夠將我們域外心魔煉成傀儡！你竟然煉製了這種歹毒的法寶！」
七階心魔發出恐懼的吼聲，全力爆發，努力掙扎，想要衝出白色光幕的籠罩，然而光幕似有極大彈性，如論它如何衝刺，最後都會被反彈回來，最後在一聲不甘詛咒中，被收進了心魔金卷。
虛若谷與心魔金卷已經建立起血肉相連的聯繫，頓時就感覺到金卷的封印空間之中，多出了一尊七階心魔，在被收進法寶的時候，已經是被徹底煉化，其黑色瞳孔變成了白色，雖然仍然保持著自我意識，然而從今以後，卻只聽從虛若谷的命令。
「不愧是上品靈器，果然厲害！以後我就可以源源不絕地將域外心魔收為打手了！」虛若谷很是滿意。
說來話長，也不過是電光火石，現實世界之中，虛若谷捻起一個石子，下到了一個棋盤空位上。
小丫頭連忙落下一子，旋即咯咯發笑，露出十分喜悅的神情。
虛若谷一看，輸了，不由懊惱捂面，幸虧這裡沒人，不然的話，下五子棋輸給六歲兒童，這傳出去一世英名就全毀了。
接著來。
小丫頭對於五子棋樂此不疲，而且顯得極有天分，而虛若谷境界提升之後感覺腦子比以前更好使，所以總體還是壓過了小丫頭，贏多輸少。
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兩天。
肚子裡的存貨仍有不少，不過功法卻有些不夠支撐下一次的突破，虛若谷琢磨著，是該去找找計老了。
這老古董本身就是四維境界的強者，而且長久跟隨在逆皇的身邊，肯定是掌握著不少奇功絕學，只要得到，修為還不是坐火箭一樣飛起來？
狠狠地一落子，在小丫頭啊的驚呼聲中，虛若谷終於結束了這鋪滿了方圓十米的五子棋局。
將五子棋下到這種層次，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抱起小丫頭，虛若谷一揮手，撕裂了異度空間，打開一道門戶，走了出去。
「和真界的空間結構相比，這異度空間的空間結構，脆弱了至少千倍！」虛若谷有所體悟。
一步踏出，直接出現在了盛放著逆皇之棺的巨大平台的上空。
這裡一切如舊，所有人煞靜靜站立，毫無人之聲息。
知曉了棺材之中裝的是逆皇之心，虛若谷已是猜測出了這些人煞的來歷，他們都是百億年前曾經跟隨著逆皇的強者隕落之後殘餘的意念所轉化，即便是失去了生前的記憶，但仍是守護之心不死，拱衛在棺材的四周。
「英雄可敬。」虛若谷心頭感慨，就看到計老迎了上來。
計老一打量虛若谷，頓時動容：「嗯？虛公子，你竟然在這短短兩天時間，突破到了返氣境初階？」
計老比虛若谷高了一個大境界，而且人老成精，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虛若谷現在的虛實。
虛若谷笑瞇瞇的拍拍計老的肩膀，道：「所以說，老計你該相信逆皇的眼光的。」
計老眼角抽搐了兩下，輕哼道：「即便返氣境初階又如何？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仍然是螻蟻。」那語氣，那神態，就彷彿在說，我就是真正的強者。
「是啊，在真正強者的眼中，四維境界也不過是塵埃。」虛若谷倒不是故意吐槽，而是想到了那能夠將第十界世界之碑都給打碎的存在。
不過計老難免會以為這是虛若谷的反擊，心下是越來越不喜歡這個小子，一點也不討人喜，真不知道小主人為什麼那麼黏他？
計老淡然道：「既然虛公子你已經結束了閉關，是時候帶小主人去蒼穹天池了，蒼穹天池的池水，對於滋養神識也有極大功效，也許可以恢復小主人的記憶。」
「能恢復記憶就最好。」虛若谷下了兩天五子棋，也是有些想吐，其中大量的腦力運算，讓他想起了當初在聯邦讀書的日子。
「那就走吧。」
計老手中出現了一面鏡子，除了鏡面通體都是銀色，上面的花紋看上去十分古老，居然像是同一個道文在以不同的方式扭曲，變化，看上一眼，他居然感覺頭暈目眩，彷彿連神識都要被吸走，好在守護煙圈一震，就將這種感覺給消弭，心有餘悸之下，連忙移開了目光。
「這面鏡子，名叫輪迴鏡，乃是一件五品道器，鏡子一照，就能直接將人全部的精神意識都給吸攝入內，遭受太陽淨火的焚燒，眨眼成灰。憑借此寶，足以讓我橫跨三個小境界，與人對敵。你修為低淺，就不要多看了，看多了有傷神識。」計老輕撫鬍鬚，道：「同時，那蒼穹天池，就是在這輪迴鏡的法寶空間之中。」
「那她怎麼沒事？」虛若谷瞥了一眼正以好奇目光打量著輪迴鏡的小丫頭。
計老傲然道：「小主人未借胎重生之前，便已經是四維境界中摩訶境高階巔峰的無上修為，差一步就能晉入五維境界，如今雖然沒有覺醒，但也不會受到輪迴鏡的影響。」
「這小丫頭居然是，四位境界，摩訶境！」虛若谷深深震撼，不可思議地盯著摟著自己脖子一臉懵懂的小丫頭。
從蚩尤聖尊傳承給他的知識當中，他已經知道，四維境界同樣分為三個中境界，從低到高分別是稀量境，天量境和摩訶境，每個中境界，又分為初中高三個小境界！
稀量境的強者，能夠在體內開闢出一到十個時空門戶，引異界時空之力為己用，時空門戶的數量相對稀少，故稱「稀量」。
天量境的強者，則能將時空門戶的數量擴展到一百到一萬個，堪稱天量，其威能，足以將稀量境修士成片秒殺。
摩訶境的強者，更加無法無邊，體內時空門戶的數量不知幾何，正是契合「摩訶」之意，其恐怖程度，又不是低層次的修士所能想像得了的了。
而虛若谷最近知道了返虛境的奧秘，返虛境修士，乃是能夠借助其他異界時空無形的時空之勢，以勢壓人，其實正是在朝著四維境界而努力，先是借勢，再是借力，只要在體內轟開時空門戶，就能獲得龐然的時空之力加持己身。
而從四維境界的中境界劃分可以看出，四維境界修士之間的實力差距，會比三維境界更加巨大，中境界之間的差別，猶如真正的後溝天塹，想要越級戰鬥越發困難。
虛若谷完全沒有想到，這從一開始就死死黏著自己又跟著下了兩天五子棋的無言而純真的小丫頭，曾經居然有過如此輝煌的過去，難怪威猛無比，連返虛境修士的神嬰都能一口吃下。
摩訶境高階巔峰！
「這真是……虎兄無犬妹。」虛若谷很是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心裡尋思著，以後自己是不是要對這小丫頭更好一點，免得她以後取回記憶，恢復往昔榮光，再來找自己秋後算賬？
仔細回想，好像除了揉揉小丫頭的頭髮，摸摸光華細嫩的臉蛋，又摟摟抱抱幾下，似乎也沒做其他出格的事，應該不會要命吧？
越想虛若谷越覺心虛，這下慘了。
而計老卻不管那麼多，手中輪迴鏡一拋，頓時從鏡面之中擴散出一圈圓形光芒，於空中凝成一道圓形門戶，緩緩打開。
「走！進入其中！」計老一馬當先，飛身入內。
虛若谷無奈歎息，抱著小丫頭一同進入，他現在倒是有些搞不清，自己是該祈禱小丫頭恢復記憶，還是祈禱她永遠失憶下去了。
不管哪一種，貌似都很麻煩。
進入之後，虛若谷感覺到週遭的空間扭曲變化，不斷伸縮拼接，數個呼吸之後，前方光明乍現，便是腳踏實地，落到了地面，打量四周，居然是在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一座高聳的雪峰之頂。
計老就在旁邊，環視四周，目光透出一絲懷念，道：「百億年過去了，這裡一點沒變……輪迴鏡的法寶空間，乃是真實的宇宙，相當於一個時空萬分之一的體積，是一個極其強大的時空的殘片，其中有著無數的星球，甚至誕生無數文明，產生無數強者，飛昇真界。這顆星球，就是老主人當年特地佈置出來，用來創造蒼穹天池的，特地扭曲了時間，外界一秒，這裡已是百年，算起來，這蒼穹天池，乃是孕育了一兆億年才終於成形。」
虛若谷聽得震撼，不禁道：「法寶空間竟然可以這樣巨大？還能產生文明，飛昇真界？那豈不是根虛界時空一個性質了？」
「不錯，五品以上的道器，能夠直接將完整的虛界時空都給融入法寶之內，品級越高的法寶融入的時空就越多，威能也就越大。有一些虛界時空，得天獨厚，一個相當於普通的一萬個時空，甚至更多，融入法寶之後，能夠發揮出恐怖的威力。」
「太厲害了！」虛若谷不禁讚歎，這一次真是大開眼界，沒想到法寶竟然也能夠恐怖到這種程度。
「那當然！不過更厲害的還是界器！甚至在界器之上，還有傳說中的聖器，與之相比，道器和界器都如草芥！世界之碑只是界器的一種，雖然在名義上能夠調動一界之中所有生靈之力，然而如果界王本身不夠強，有一些不世強者，卻是可以抵抗住世界之碑的召喚！聖器才是真正可怕，傳聞連擁有聖體的五維境界強者都能殺死！」
虛若谷聞言，便是想起了蚩尤聖尊提到說軒轅聖尊不知從哪借到了一件王品聖器，打得他快要死掉，怕是所言不虛。
不過話說回來，第十界的世界之碑，不知道是該定義為界器還是聖器？
「前面就是蒼穹天池。」
計老向前走去，同時手中連連變化印訣，掌中開天光，一道道常人無法感知的禁法被解除，足足有上萬道之多，時空都隨著這些禁法的解除而不斷扭曲變化，最後所有風雪煙霧散開，一座坐落於冰天雪地的直徑五六米的天池出現在視野之中，散發出高廣、無涯、無量的氣息，小小池塘之中，彷彿容納了一方宇宙，走到近前往池中看下去，看不到池底，而是廣博的蒼穹投影。
蒼穹天池！
現在的虛若谷，因為守護意志余念更加壯大的緣故，已經和小丫頭到了心靈相通的境地，不過，如果心中的想法不願被對方感知，也可以進行屏蔽。
而在虛若谷的感知中，小丫頭的心靈之中幾乎是一片空白，鮮少會起漣漪，什麼都不想，彷彿是在發呆，當然下五子棋的時候是例外。
在計老的眼神示意下，虛若谷和小丫頭心靈溝通一番，當即小丫頭從他身上下來，赤著小腳丫，踩在冰冷雪地之上，看上去如同雪之精靈，毫無猶豫地踏足走進了蒼穹天池之中——對於虛若谷，她有著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蒼穹天池中的液體似乎密度頗高，小丫頭的身子並未沉下，而是自然地飄浮起來，她彷彿找到了好玩的東西，咯咯輕笑著，在裡面手舞足蹈，用手去划動池中的液體。
這一胡亂划動，居然讓一些液滴從池中濺了出來。
「哎喲！我的小祖宗！」計老大為心痛，只有他知道當初老主人為了配製蒼穹天水花費了多少心力，可以說每一滴天水的價值，都堪比一件上品靈器，甚至更多。
虛若谷一個跳躍，大嘴一張，就將那些濺出的液體全部接住，咕隆一咽。
計老臉色大變，驚呼道：「不可！蒼穹天水乃有劇毒，只能浸泡，不可直接服用！」
然而虛若谷拍拍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計老有些傻眼了，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怪胎，居然連蒼穹天水也毒不死他。
他當然不知道萬化聖體是何等神妙，就連他的老主人逆皇，到死，也沒有這種肉身。
而虛若谷頓時感覺到，蒼穹天水的吸收，比其他各種天材地寶法寶丹藥的吸收都要來得快速，轉眼之間就消化乾淨，肉身和真元都暴漲一小截，甚至連神識也都隨之壯大了不少。
「好！蒼穹天水，果然是好東西！」虛若谷眼睛放光。
小丫頭看到虛若谷剛剛的狼狽樣，更加歡樂，小手捧起一捧天水，就向虛若谷潑了過來。
「不可啊！」計老的綠豆眼瞪成了銅錢眼，大呼出聲。
這一捧蒼穹天水的價值，堪比一件一品道器！
虛若谷卻大嘴一張，猛然一吸，將所有液體全部吸入口中。
「虛若谷你——」計老氣急敗壞，傳音低吼道：「你要是再這樣，等一會兒你就不用下池了！」
虛若谷不由暗罵一聲小氣巴拉，等老子哪天比你厲害了再來讓你唱征服，忙和小丫頭心靈溝通幾句，讓她不要亂動。
小丫頭果然不動，模樣卻有些委屈。
「老計，小蕊她要泡多久才能好？」虛若谷問道。
計老仍是有些不滿，對於虛若谷沒多少好臉色，不過仍回答道：「這要看個人的意志承受能力，蒼穹天水能夠無視境界桎梏，直線提升肉身和神識，修為暴漲，且不用擔心域外心魔侵擾，不過這種霸道提升伴隨著強烈痛苦……就拿你來說，現在是返氣境，只要意志足夠強大，能夠忍受那種煉獄般的煎熬，一路提升到返虛境高階巔峰層次都不是問題，不過仍是比不得真正的返虛境高階巔峰，因為缺少真正境界上的感悟，你借不到時空之勢，這點蒼穹天水也幫不上忙，需要你在將來修行之中自己努力。」
「那麼辛苦凝練的蒼穹天水，居然只有這點作用？返虛境高階巔峰而已？」
計老語氣中有著幾分不屑：「你懂什麼，那是因為你修為境界低而已，拿我來說，現在是天量境高階巔峰，只要我能在裡面浸泡片刻，就能直接提升到摩訶境高階巔峰……如果是五維境界強者，只要蒼穹天水足夠，甚至能夠直接提升功體，由最弱的臣體，提升到王體、皇體、甚至聖體！老主人創造出蒼穹天池，有一部分打算就是讓轉世之身的肉身提升到聖體，將來好煉化世界之碑！」
虛若谷不禁狠狠抽了一口涼氣，他現在算是明白了，蒼穹天水，乃是可以讓修士在一個大境界之中無限制提升，甚至對五維境界強者都有效果，如此說來，當真是無價之寶！
不過，這種大境界上的桎梏，萬化聖體當不在其列，虛若谷琢磨著，只要自己吞食足夠多的蒼穹天水，直接突破進入四維境界都不是問題。
他的目光不由更加炙熱了幾分。
片刻之後，浸泡在蒼穹天水之中的小丫頭有些躁動不安起來，小臉露出了些許痛苦表情。
「小主人，忍耐！要忍耐啊！」計老不斷提醒，生怕小丫頭受不了從中出來，那就太可惜了。
虛若谷也是在通過心靈感應不斷地給小丫頭加油打氣。
小丫頭雖然心智懵懂，但在虛若谷的鼓勵下，始終堅持了下來，嫩呼呼的臉上不斷淌出汗水，小臉很是糾結，看得虛若谷都是一陣心疼。
每一秒都顯得十分漫長，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天一夜。
終於，虛若谷感覺到小丫頭的心靈戰慄起來，雙目緊閉，臉色煞白，似乎是到達了忍耐的極限，當即伸手一揮，小丫頭便是從池中脫離出來，身上沾染的蒼穹天水如水銀一般，盡數滑落池中。
虛若谷連忙把她摟抱在懷中，感覺她的身子如火一樣熱，臉卻格外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虛……」
小丫頭發出了稚嫩的聲音，對虛若谷艱難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就昏迷了過去。
計老上前把脈，數秒之後鬆了口氣，道：「沒事，眼下小主人體內累積了太多天水之力，需要經歷一段時間的消化，到時候她的修為，將提升到返虛境高階巔峰的層次！甚至可能直接晉入四維境界！」
「你不是說，蒼穹天水的功用，限制於一個大境界之內嗎？」虛若谷詫異道。
「小主人的神識，早就到達了摩訶境高階巔峰，只不過因為曾經的受創，是屬於類似封印的狀態，只有小主人神識恢復，記憶復甦，就可以無視境界，一路提升，回到上一世的巔峰狀態都不是問題！」計老充滿了喜悅，道：「剛剛小主人居然叫了虛公子你的名字，這是很好的兆頭，可見她的神識已經在恢復了！」
在這當頭，虛若谷很煞風景地恬著臉問了一句：「所以，現在輪到我了吧？」
計老臉色僵了僵，冷冷地道：「一個時辰，只准泡，不准喝。」
虛若谷立刻小雞啄米，將小丫頭送到計老的懷中，然後一下就衝進了池中。
再度見到小主人以來，第一次有了近距離接觸，計老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他也不離開，抱著小丫頭就坐在了一邊，一遍關注著小丫頭體內的變化，一邊盯著虛若谷。
虛若谷很想將這一池水都給喝掉，無奈計老盯著，而且有言在先，所以也只好作罷。
說起來，這計老雖然沒給他多少好臉色，但為人的確是地道的，首先對於逆皇有著絕對的忠心，要知道這蒼穹天池中的天水，早在千萬年前就可以使用，其一直忍耐住了誘惑，未曾私自動用，苦苦等待著小丫頭和逆皇轉世之身的到來，這點難能可貴。其次，虛若谷和逆皇結拜，計老雖然頗不喜歡他，但仍是主動提出了讓他浸泡蒼穹天池，並無刻意藏私，這點也是被虛若谷看在眼中，記在心上。
所以，對於計老偶爾的冷眼嘲諷，虛若谷才權當做沒有聽到，也不願意陽奉陰違，大佔便宜。
不過，饒僅僅是浸泡，好處也是巨大，虛若谷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和神識都得到了極大的滋養，迅速提升起來。
簡直就像泡溫泉一樣舒暢，渾身暖洋洋麻麻的，
泡著泡著，虛若谷就睡著了，至於計老所說的浸泡時的巨大痛苦，他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計老原本想看看虛若谷嘶聲慘叫的狼狽相，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睡著了，而且不是假寐，是真正地睡著！
「怪物！這小子絕對是一個怪物！」計老暗暗咬牙。
泡了幾分鐘，虛若谷的身軀微微震了一下，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眨巴了兩下嘴，又睡著了。
計老蒼老的面容微微一變，因為他一眼看出，虛若谷這是突破了，直接從返氣境初階，突破到了返氣境中階。
「即便是在蒼穹天水之中，也不該這麼迅速才對……」
計老卻不知道，一方面是虛若谷肚子裡還有不少存貨沒有消化，另一方面他對蒼穹天水中的吸收達到了幾乎百分之百，這一點，卻是其他任何修士都望塵莫及的。
相比肉身提升，蒼穹天水給他最大的好處是神識提升，每時每刻，都比得上在不斷吞噬虛階功法，所以程度一到，自然而然就突破了。
過了一刻鐘，虛若谷的身子又抽搐了一下，不過這時候他睡得很舒服，連眼睛都沒睜開。
返氣境高階！
計老更加意外了，此子還真是不凡，難道真如老主人所說，潛力巨大？
又過了一刻鐘，虛若谷連震都沒有震，只是剎那之間，一股深不可測的時空氣息，從其體內散發出來。
計老瞪大了眼睛。
返虛境初階！而且是真正的返虛境初階！
「沒道理啊！完全沒有道理！蒼穹天水雖然能夠幫助提升肉身和神識，但卻不可能提升境界感悟，返氣境和返虛境之間，乃是有一道巨大的門檻，需要領悟何為天地時空，精神與時空共鳴，方能真正突破，借時空之勢為己用！這個小子，難道真的是一個天才？」
計老完全被這不合常理的事情給弄糊塗了，他甚至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叫虛若谷的小子，跟小主人一樣，都是某個強大存在的轉世之身，而且記憶已經甦醒，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對於境界體悟如此水到渠成。
虛若谷若是知道其猜想，指不定會向天大笑三聲，萬化聖體的玄妙，尤其是你這糟老頭所能揣測一二？
當初蚩尤聖尊講得很明白，萬化聖體不存在境界上的桎梏，只需要吃，不斷地吃，就能一路修為狂飆！
若非是有著這等逆天之能，三億年來的三名「化天魔功」傳人，也不可能搞得數個真界大世界人心惶惶，掀起腥風血雨。
就這樣，在計老的不斷跌破眼鏡中，每隔一段時間，虛若谷就像放屁一樣震一下，每一次震動，都代表一次突破。
不過，返虛境畢竟是返虛境，和返氣境截然不同，每次突破需要的時間變得延長許多。當一個時辰最後即將結束的時候，虛若谷已經突破到了返虛境高階。
「應該止步於此了，就算是借助蒼穹天水，他最多也就只能在此止步，不可能再突破一個大境界，進入四維境界稀量境！否則——」
「否則」這個念頭還沒有轉完，計老突然就感覺到，一股奇異的「道韻」，從虛若谷的體內散發出來。
憑空的，計老發現，虛若谷的意識不見了，他的肉身成了一具空殼，每一處，就算是一根細微的毛髮，都散發出大道的氣息，如同組成天地億萬法則、維繫時空一切運行的「道」，在他的身上落下了一道投影，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彷彿在這一刻，他的肉身化為道身，闡述出了道的一切真意。
他的舉手投足，他的髮絲飄揚，他的呼氣吐息，都代表了道的極致。
就算是根本沒有修煉過的凡人，在這一刻看到他的軀體，也能生出無窮的感悟，立地的道，立地成佛，眨眼之間受到接引神光接引飛昇都不是問題。
虛若谷此刻的狀態，太驚人了。
不是從返虛境高階巔峰，突破大境界，進入四維境界，而是進入了不屬於四維境界的另外一個玄異的境界！
計老的眼瞳，在這一刻無限收縮，心臟怦怦地跳了起來：「這是——難道他竟然，也進入了傳說中的那個境界？晉入五維境界的先決條件——返道境！」
在許多修士看來，返虛境之上，就是四維境界稀量境，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其實在這中間，還有一重不為人知的境界，返道境！
而這返道境，乃是一個過渡的境界，在這過程中甚至會因為一些原因修為倒退，乍一看，對於修行並無多大幫助，反而是拖住了後退，無法擁有晉入四維境界之後，舉手投足毀滅宇宙的無極力量。然而真正有見識有抱負的人卻知道，這返道境，對於將來衝擊五維境界，乃是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可以說，不晉入返道境，永遠也無法衝擊五維境界。
就拿計老來說，因為早期修行之時，不知此等秘聞，所以現在雖然是達到了天量境高階巔峰，但此生已經沒有任何希望衝擊五維境界。
其中的關鍵，乃是在於，進入返道境之後，修士的精神、精氣與道相融，慢慢的乃是能夠凝練出一枚天道種子。
這個過程，被稱為煉虛合道！
而這天道種子，形象地說，就是衝擊五維境界的資格憑證，若是沒有，就徹底失去資格。
而想要晉入返道境，其唯一的條件，便是極限神識！
從三維境界開始，每一次修為突破，都必須是極限神識，一次一次，直到返虛境高階，缺一次都不可以，唯有如此，方能順勢晉入返道境！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要求，令得無數修士折腰，許多人選擇了放棄，因為太折磨人，太飄渺了。
達到極限神識何其之難？更不用說每一次都是極限神識，能夠做到這一點者，毫無例外都是兆億無一的絕世天才！更何況，因為想要達到極限神識，勢必會推遲境界突破的時間，看著資質不如自己的人紛紛超越自己，掌握更強的力量，叱吒風雲，而自己還是如同蝸牛一樣一步步往上爬，這種精神上的折磨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的。
如此種種，使得能夠晉入返道境的修士少之又少，能夠達到者，勢必都擁有大毅力，大智慧，大氣運，缺一不可，而一旦出現，必然會成為無數門派無數勢力拉攏和栽培的對象。
為的，就是一尊五維境界大能！
在這真界九大世界，唯有達到五維境界，才堪稱為巨擘！
不知有意無意，蚩尤聖尊傳承給虛若谷的信息當中，並沒有與返道境相關的信息，或許是遺忘，或許，是考驗。
好在，虛若谷這妖孽，一直以來近乎本能地覺得，自己將神識提升到極限狀態再突破比較好，放棄了一次次快速突破的誘惑。
終於迎來了今天，開花結果之日！
「這傢伙……也許真的如老主人說的那樣，將來會成為了不得的大人物。」計老目光一閃，深深吸了口氣。
對於虛若谷的感觀，乃是在這接連的震撼之後，有了些許變化。
許久許久，虛若谷甦醒了過來，目光之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清明，有洞悉一切的睿智。
他仍然仰面浸泡在蒼穹天池之中，目光卻彷彿東西了無盡的空間，時空，望入了冥冥之中的虛空大道。
在他的黑色眼瞳之中，竟然倒映出了另外一個自己，赤身裸體，盤膝於九天之上，身與道合，不分彼此。
「你醒了？」計老緩緩出聲，看他的眼神有著幾分異樣：「你現在是晉入了返道境，以身合道，以神合道，身體很大一部分精氣和精神都寄托於虛無天道之中，乃是成就了一具天道化身，本身的實力，將會大幅衰弱，現在，僅有返氣境高階，不過，肉身倒仍是返虛境高階巔峰的層次！」
「返虛境之上的，返道境麼……」虛若谷淡然一笑，從蒼穹天池之中飛離起來，落到了冰雪地面上，道：「會持續多久時間？」
「這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什麼時候能夠早一天將天道化身凝聚成天道種子，什麼時候就能脫離這種境界，直接踏入四維境界稀量境！」
計老回答道，終於決定放下老臉，向虛若谷表達出自己的一絲善意：「天道種子，乃是晉入五維境界的憑證，有了天道種子，才能形成真正完整的時空體系，使得身體各個組織細胞都發生質變，成為真實時空，成就時空之體。
「而天道種子本身，也是有優劣之分，其中蘊含的天道越是完整，成就的時空之體功體也就等級越高……」
「這其中的差別，就比如虛界時空和真界時空的差別，真皆是空比起絕大對數的虛界時空都要來的穩固，而從第一界到第九界，這種穩固程度，乃是逐次遞增……」
「第九界，乃是真界之中最為廣博最為穩固的世界，也只有這樣的世界，才能容納五維境界強者。如果將世界當成一個彈力床，所謂強者就是散佈在彈力床上的一塊塊石頭，實力越強重量越大，而五維境界強者，就是一塊千鈞巨石，從高空墜落，砸在一張彈力床上面。可想而知，只要任何一個五維境界強者降臨到第一界，整個第一界都將崩潰……否則的話，當初也輪不到老主人一路打到第七界了。而這禁忌血山之中，主人僅剩的一顆心臟，也早就被那等存在一擊抹殺。至於這禁忌血山區域，因為當年老主人施展出一門秘式，強大到足以洞穿誅天法則，形成永不彌合之傷口，這才使得老朽在此地得以存留，不過不可以走出禁忌血山，否則沒有任何方法瞞騙天機，立刻就要被驅逐。」
「而真界存在之初，就存在著近乎完美的世界法則，限制了每個世界所能存在的強者層次，超過某個境界的強者，就會被驅逐出世界。不過，也是有一些比較流傳的法門，能夠封印自我修為，瞞騙過世界法則，不過從本質上說，也仍是在遵守。」
計老扯了一通，又將話題轉了回來：「你既然身在真界，那你的天道化身肯定也是寄托在真界時空當中，只是，九大世界的天道各有不同，天道化身寄托的世界層次自然是越高越好，層次越高，天道種子中凝聚的天道就越複雜高深，只是這要看你自己的無悟性，這一點，誰也幫你不得。」
虛若谷還是頭一回聽說這些事情，沉思數秒之後問道：「我大哥當年是將天道化身寄托到了哪一界？」
計老不無自傲地道：「第七界！」
虛若谷卻沒有怎麼吃驚，只是若有所思：「第七界，大哥修煉到了皇體級別的時空之體，那麼若將天道化身寄托到第八界，是不是就能修煉到聖體？而寄托到第九界，就能修煉到神魔體？」
計老露出訝然，點頭道：「虛公子果然聰明，不過虛公子有一點說錯了，就算是在各個世界凝練出了天道種子，也不一定能夠達到相應的體質，只能說，這顯現出一名修士晉入五維境界之後的先天極限，最多能夠將時空之體提升到那種層次。每一名五維境界強者，剛剛突破晉入之時，都只是最低等的臣體而已。而有的修士，凝聚出來的天道種子雖然先天不足，但通過後天一些方式的彌補，也是可以突破原有的極限桎梏，將肉身進一步提升！」
虛若谷思索片刻，微微點頭，旋即抱拳向計老躬身施禮：「多謝指點。」言真意切，沒有半分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