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粉碎境界！ 文 / 樓藏龍
虛若谷這次再來掃蕩青天宗山門，可不僅僅只是無聊而已，也是存了在念界之中一會青天宗那名返液境高階強者的心思，為將來正式交手做準備。
更是因為，他知道，念界之中的肉身看似真實，實則虛幻，乃是神識所化，在這念界之中，守護意志余念的殺傷力反而是能夠發揮到最大，所以想要借助守護意志余念，將那人狠狠重創一番。
此時此刻，就是關鍵。
雙拳交接，預想之中眼前之人爆成碎片的情形沒有出現，對方的拳頭紋絲不動，反而是有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逆襲而上，使得鞏長老的臉色發生了劇烈變化，冰冷眼眸之中露出一抹震撼與驚駭。
一瞬間他想不明白，對方明明只是返液境中階層次，怎麼可能抵擋得住自己這一拳？甚至還有餘力反震回來？難道，此人從一開始就故佈疑陣，掩蓋了真實實力？
沒等他有更多的時間去想這個問題，下一刻，鞏長老猛然感覺到，從對方的拳頭之上，傳來一股無可想像恐怖的震盪力量，如秋風掃落葉，摧枯拉朽剎那貫通全身。
連一個念頭的時間都沒有，身軀猛然一震，鞏長老的身軀竟然一下爆成了無盡螢光。
「啊！」
現實世界當中，一座大殿之內，端坐在一張椅子之上、似閉目養神的鞏長老，身軀突然如過電一般不斷抖動，臉色一下漲得血紅，猛然睜開眼簾，卻露出赤紅色的雙眼，眼中極盡痛苦與驚駭，發出一聲驚天慘嚎，然後像被人一個下勾拳轟在下巴上，頭狠狠向後一昂，七個孔竅都噴血柱，噴灑成霧，帶著椅子一下向後倒去。
這一幕，震驚了端坐大殿上方寶座的青天宗宗主，秦嘯雲。
在這一瞬間，他腦子一片空白，本能地無法接受自己看到的景象。
與此同時，念界之中。
隨著鞏長老的身形爆開，便是有遠遠超乎虛若谷預料的，超過兩千萬斤的元晶以及各種等階的妖丹、丹藥、天材地寶、法寶以及許多不知功用的物品，一下爆了出來。
其中甚至包括了那柄上品元器碧天破獄刀！
很顯然，這把刀乃是鞏長老在念界之中獲得，否則也不可能因為他死去而被爆出來。
「打boss果然有裝備掉，這下賺大發了！」
虛若谷眼睛冒光，反應奇快，一揮手，就將來不及爆散開的各種物品全部收入黑心針空間之中。
事實上，鞏長老之所以如此富有，一方面是因為他在青天宗地位崇高，自然身家不菲，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的修為到了頂尖高手的層次，一般情況下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在念界被殺，所以在念界所得都是放心大膽地帶在身上。
不像其他宗內弟子和長老，在念界所得，都會在第一時間轉移到現實宗門獨屬於自己的小倉庫之中，以防萬一。所以上次虛若谷在青天宗念界山門大殺四方，所收穫的元晶加起來也只有三十萬斤左右，連鞏長老的零頭都算不上。
正因為如此，鞏長老一世清白毀於一夜，現在全都便宜了虛若谷。
風厲秦萱等人，在這一刻都和現實世界中的秦嘯雲一樣，都是無法接受自己看到的事實。
返液境高階修為的鞏長老，竟然接不下歐多桑一拳，被當場打爆！
超乎了他們所有的預計，所以本能地呆滯了，肝膽都在本能地打擺子一樣劇烈顫抖。
而就是靠著他們呆滯的這一瞬，虛若谷就將所有東西都收入囊中，最後一把抓住了碧天破獄刀，纏繞在手指上的煙圈與之一碰觸，就徹底抹殺了寶刀認主之後存留於其中的鞏長老的精神烙印，成為無主之物。
旋即，虛若谷將碧天破獄刀收入黑心針空間，再度拉開九煞弓，以幾乎全身真元引動天地煞氣凝聚，頓時天地再生劇烈動盪，滔天煞氣滾滾匯聚而來，凝聚出六根箭束！
共開滿月，虛若谷手指一鬆，六道煞氣森森的暗紅箭束齊射而出，在空間中拖出五道不祥血紅光華，如流星飛逝，欲穿九天，直直射向數十公里之外的風厲六人。
箭鋒所指，六人神識刺痛欲裂，尤其是修為較弱的秦萱和風厲，更是感覺自己腦袋像被人狠狠劈了一斧，神識巨震，嗡嗡作響。
先前是鞏長老獨對九煞弓，他們便已受射出箭束煞氣衝擊，如今真正面對，才深知靈器究竟是何等可怕！
「不好！快退入守護大陣！」
那風厲第一個回過神來，眼瞳縮成針尖，發出尖聲厲吼，手中出現一柄中品元器寶劍。
他催動全身修為，如滄海狂怒一般的殺氣從其眼、其手、其足、其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散發出來，整個人如同一尊殺神，手中寶劍更是成為殺神收割性命的利器，無窮殺意轉化為蘊含狂殺之意的鋒銳劍意。
心動，劍動，心劍如一，鬼神難測卻極盡歹毒危險的一劍，卻一分為六，迎著六道箭束刺了過去。
「天階下品功法，《千殺劍訣》麼？不過，以你之修為，想要擋下五箭，乃是癡人說夢，必死無疑，所為者，是要為其餘五人爭取一線時間吧……」
虛若谷不為所動，這門劍訣曾經讓他悟出一招劍招「毒蜂」，如今再見這天階下品功法最強之威，卻已經不太被他放在眼中。
劍尖與箭尖接觸，五道劍氣破滅，劍意潰散，風厲手中的寶劍陡然化為無數碎片，來不及爆散，便化為齏粉，一根箭束射中風厲的左胸心臟部位，整個身體驀然爆成螢光。
這是境界之間的差距，更何況這是虛若谷動用幾乎所有真元，開動下品靈器九煞弓所發出的一箭，就算只是六分之一，也不是他能抵擋的。
風厲之死，毫無懸念。
風厲的那聲厲吼，並非沒有用處，其餘四名一代長老以及秦萱，在這一刻都從極度震驚之中反應過來，不過，也僅僅如此而已，電光火石，想要退回守護大陣已經來不及，他們一個個都是取出法寶，施展出了壓箱底最強手段。
震天爆響，五人各自奮力一擊，雄渾衝突能量向四面八方一爆，令得四位一代長老都鮮血狂吐，倒飛出去，至於那秦萱，也如風厲一般，根本抵擋不住，被一箭射爆腦袋。
虛若谷暗叫一聲可惜，催動下品靈器，所需要的真元超乎預計，這第二弓的威力已經不如第一弓，更何況是一分為六，所以返液境中階巔峰的四人不過受創。
不過，能夠擊殺風厲和秦萱，已是讓虛若谷頗為暢快。
尤其是風厲，虛若谷始終記得，自己剛剛飛昇進入真界，就被這廝狠狠一鞭子抽在身上，那種痛苦至今記憶猶新，更有後來被其氣勢威壓所死死壓在地上無法動彈，眼睜睜看著孟忠被殺的一幕，也是無法忘懷，如今雖然只是在念界之中將其擊殺，也是出了一口惡氣，收了一點利息。
而且，虛若谷神識中又顯現出四門功法出來，屬於那四位一代長老壓箱底的攻殺手段，雖然未以測功石測量等級，但想必不會低於天階，至於那秦萱，施展的仍是《萬雷訣》第五層雷鳥變，讓虛若谷恨鐵不成鋼。
此刻他真元已是不濟，當即不作停留，運起僅剩的真元，接著爆散勁氣余**力，全力施展《鬼遁訣》，如鬼影一下遠遁，眨眼就去到百公里之外，再一眨眼，已是飛出數百公里，然後就以普通身法快速飛行。
「他快不行了！追！」
「誓殺此賊！」
「奪回鞏長老的財富！」
四位一代長老齊齊吐了一口血，眼中卻顯出瘋狂狠厲之色，睚眥欲裂，往嘴裡塞了丹藥，強壓傷勢追了上去。
他們現在恨極了虛若谷，有任何一線機會都要擊殺此人，尤其虛若谷擊殺了鞏長老，得到了其念界全部財富，乃是一筆巨資，只有將他擊殺，才能將這筆財富爆出來，否則青天宗損失太過巨大。
他們卻哪裡知道，虛若谷現在滿肚子存貨，真元時刻增長，比他們**還要恢復得迅速。
「此賊修為強悍，不過他雖然擊殺了鞏長老，又斬出剛剛那一刀，必定消耗巨大，我們四人抓住機會，聯起手來同時施展撼神術，將他的神識擊殺在這念界當中！」一名一代長老傳音道。
「不錯，即便這是念界，以撼神術將之擊殺，也能讓他的神識受到重創！」
「我們四人溝通神識，隨時準備出手！」
四名一代長老達成了一致，對於虛若谷窮追不捨，等待著機會。
而在現實世界當中，青天宗宗門之內。
大殿之中，青天宗宗主秦嘯雲見到鞏長老吐血向後倒去，震驚之後臉色頓時大變，身形一晃，扶住了鞏長老，急聲道：「鞏長老，你這是怎麼了？」
「我——」
鞏長老不及說話，猛然身軀一震，發出一聲慘嚎，隨著這聲慘叫，他身上的衣袍猛一鼓蕩，將猝不及防的秦嘯雲震得吐血倒飛，一路撞破層層殿宇牆壁飛出主峰。
而鞏長老全身的精氣、真元以及混雜著龐然的精神流，從其全身諸多竅穴之中不受控制地噴湧而出，如驚天海嘯翻捲開去，毀天滅地，整座大殿頓時摧枯拉朽，化為灰燼，一道耀眼的光柱自青天宗山門的主峰之上衝天而起，灌入雲霄，週遭方圓千餘公里的山門群山劇烈震盪。
許許多多的青天宗弟子和長老紛紛望向主峰方向，震驚而狐疑，不知主峰之上發生了何種變故，這股驚天威勢，以及那聲慘嚎，分明就是鞏長老的。
隨著這道光柱的衝霄而起，鞏長老整個人的精神越來越萎靡，原本光潔的面龐出現了道道皺紋，一息的時間，他彷彿蒼老了數千歲，到了真正的老朽之年。
「這是——」被震飛出主峰的秦嘯雲強壓傷勢，凝立空中，目光顯現光芒，看透了光柱，見到了鞏長老的變化，想到了什麼，臉上竟然現出了驚恐之色，整個人臉色一下煞白。
這光柱一直維持了十餘秒，才終於收斂消失，好在青天宗主峰時刻受守護大陣的能量守護，這才沒有在這番變故中化為飛灰。
峰頂之上空空蕩蕩一個巨大的平台，煙塵了了，其上只有鞏長老一人，其餘的包括許多內門弟子和長老，皆遭滅頂之災，化為虛無。
秦嘯雲一掠而下，揮手就布下一道結界，隔絕任何人能夠聽到他們接下來的談話，也看不到結界內的情形，蒼白著臉色道：「大師兄，你現在到底是……」聲音中帶著一種極大的恐慌。
那鞏長老眼中的赤紅散去，但眼眸之中，卻是露出了極度驚恐的神色，其七孔滲血，灰塵沾滿全身，形貌看上去老朽骯髒不堪，再無身為返液境高階修士的氣度超然，抬起頭來看著秦嘯雲，嘴唇哆嗦著顫聲道：「境界……粉碎，我境界粉碎了……我在念界被那歐多桑不知以何種方式擊殺，神識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創，從返液境高階，跌落回了中階，對於返液境高階的境界體悟，完全消失！」
秦嘯雲聞言，瞳孔猛然一縮，之前的猜測成為了事實，然而根本無法接受，整個人都戰慄起來，尖叫道：「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從來沒有聽說過，在念界之中，有人被擊殺之後會被粉碎境界！」
鞏長老眼中滿是絕望：「不會有錯，的確是境界粉碎，我的真元已經蛻返回了中階層次，神識也大幅衰弱，甚至達不到中階巔峰……」
秦嘯雲的臉色，頓時無比陰沉難看，腦中一陣轟鳴，有種天都要塌下來的感覺。
青天宗之所以能夠渡過上次的危機，全是因為鞏長老突破晉入返液境高階，使得五道宗、紫陰宗和逸邪宗都是徹底屈服，然而現在，境界粉碎，這消息若是傳揚出去，恐怕青天宗立刻就要迎來一場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