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天涯閣外多歧路 第一百七十四章 啼紅牡丹 文 / 柳下妖人

    千壺客竟然在此處賣酒！選擇長澤，這其中有什麼奧妙，只是千壺客不說，誰又知道？千壺客行蹤不定，誰又真正能知道千壺客到底在何方？

    「大哥，宗師千壺客只在我城中出現一次，那便是這城中第一窖烈酒開壇之時，千壺客親手將烈酒勻到各個酒罈當中，此事城中族民親眼所見，其後便不知道宗師蹤跡。」楚羽一杯酒下肚，對著歷刖說道，但是目光轉向樓梯口時，滿臉的笑容瞬間凝固。

    歷刖順著他的眼神看去，臨嫣兒姣好的面容出現在樓梯一腳，人還未有上樓，她口中就喚道：「楚羽，你這個壞人，不務正業！這幾天都不見你，你不好好的在河邊渡船，跑到這裡來喝酒取樂，看我不告訴爹爹去……」忽然轉眉看到歷刖在座，話語一轉，又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歷刖大城主啊！」

    歷刖將酒杯輕輕一舉作為示意，轉頭觀賞起酒樓格局來，楚羽既然打賭輸掉，就得在撈刀河引渡族人萬年，這自作自受的事情，又是俊美少年男女，歷刖怎麼會不知其中奧妙？

    見大哥避而不說話，楚羽道：「可不是我自己執意要違反賭約，是你爹爹叫我來的……」

    一縷陽光打自窗口灑進酒樓，清風扯起流水一樣的光澤蕩漾在歷刖身上，光影之間自然而然的有一種玄妙的韻律，伴著酒樓頂端傳來的琴聲，歷刖輕輕瞇著眼看著楚羽二人說話，自從滄瀾江邊一戰之後，楚羽似乎比以前更加灑脫許多。

    臨嫣兒見楚羽還有理由，不待楚羽分辨，就搶著說道：「爹爹怎麼會叫你偷懶，肯定是你自己故意找理由出來飲酒作樂，還不肯帶上我！」

    這臨嫣兒說著說著，反倒不責備楚羽違反賭約不去渡船引渡族人，反倒是責備楚羽不帶她一起進城，女兒家的心思，變化得就像撈刀河中的浪花一般。

    臨嫣兒說著就幾步走上前來，抬手就端起桌上的酒罈，放在嘴角輕輕一聞，口中說道：「好啊！你居然私自在這裡喝宗師的好酒，這種酒店家平時都不出售，你居然也不肯帶上我，你這壞蛋，枉我平時對你那麼好……」說著居然聲音裡面帶著哭腔。

    楚羽坐在歷刖對面，看到臨嫣兒就要哭泣的樣子，一時慌了手腳，楚羽少小離家，除了那勾引他去盜取神兵的異族妖女，就再也不曾面對這種溫柔陷阱，他心中一急，說道：「我可沒有違反賭約，是爹爹前日算到我大哥這幾天就會回來，叫我在城門迎接……」

    「爹爹？」臨嫣兒這三年與楚羽朝夕相處，聽到他這滿口胡話不由得粉面通紅，不知不覺心中怒氣升騰，口中說道：「誰是你爹爹？你這壞蛋……」

    臨嫣兒翻來覆去只知道罵楚羽壞蛋，罵完之後還不解氣，將楚羽身前杯中之酒一口喝下，坐在楚羽身邊雙頰輕輕鼓起，憤怒的兔子一般。可是臨嫣兒即便是憤怒，也想笑兔兒一般溫柔。

    楚羽頓時沉默，轉面看向歷刖。卻見歷刖起身走向店家。

    「店家有禮了，請問宗師可在？」能幫千壺客賣酒，想必不是常人。

    「城主請上座，這酒是宗師早就留在此處，吩咐我若是見城主歸來，就將此酒奉上，宗師仙蹤飄渺，不在現在正在何方遊歷……」店家站在櫃檯，手上一塊潔白之極的綢布，正在輕輕擦拭桌面，舉止之間，自有一番優雅。

    「店家可知宗師可是會歸來？」

    「天下間只有長澤城有千壺一樓，只此一家，宗師曾說要在此城喝城主一杯喜酒，若是城主早日成婚，宗師定會盡快前來！」

    店家話語之間自有一種灑脫的氣度，這種人竟然甘心為千壺客在此處賣酒，其中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何時成婚？歷刖又怎會知道，鳳吟雪前往東極，顧緲虹尚在歸雲峰！

    「哼！這個浪蕩子，禍害了兩個良家女子，不盡早成婚，你還想禍害誰去？」臨嫣兒呆在桌旁無人理會，趁著歷刖沉默之時，插上一句。

    楚羽聽在耳中，眼珠一轉，笑道：「你個小姑娘，就知道成婚嫁人，我看你趁早找個婆家嫁掉算了，省的在這撈刀河畔受你楚大爺的氣。」

    一說到自己嫁人，臨嫣兒不由得滿臉紅暈，稍稍沉默一番，看著楚羽眸子連轉幾圈，口中說道：「你才要嫁人呢，把你嫁到異族去，年年月月受欺辱！」

    楚羽飲酒大笑，指著廳角一株牡丹樂道：「嫣兒啊！你看你自己的臉，和這鮮研的牡丹花是否相似？」

    「你……」臨嫣兒站起輕輕一跺腳，轉身向外走去，楚羽彷彿是在歸雲之外戰勝百萬異族一般，春風得意。

    臨嫣兒正到樓梯口，就見一人快步而上，滿臉粉白粉白的油光，讓過臨嫣兒身形之後，他酒糟鼻子一動，口中就嚷嚷叫道：「店家！怎麼我在你酒樓飲酒三年度都不見你把這美酒賣給我喝，今日怎麼無端端賣給此人？」

    這人聲音聽起來極為淒切，像是一隻公鵝正在挨刀一般，話音似乎是從嗓子頂端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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