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長澤一炬風雲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家 文 / 柳下妖人

    歸雲夫如何？主峰入目，直上青冥萬里，崔巍不見其頂端，峰上蒼色陣陣，寥落些許雪白的山巖。

    一條大江滾滾順著山脈走勢，無盡向東南而去，歸雲山峰兩側，便是無窮混沌，視線到了混沌當中，但覺洶湧混沌之氣，撲面而來。

    歸雲過後，百萬里方圓才是遺族根基之地，異族要攻入遺族腹地，就只有歸雲一處入口，歸雲峰彷彿一道關卡，連接混沌當中兩片大地。

    歸雲不破，遺族根基不失。

    此時歸雲峰先片片營帳，那數十萬遺族之民就在此安營，靜待歲末年初之時那歸雲關口大開，此處已經屬於歸雲地界，這數十萬遺族族民從此再無異族威脅。

    只要進了歸雲峰，便到了百萬年夢想的歸宿之地。

    只是歸雲峰內是否就是遺族樂園，如那天堂一般？歷刖不知，這數十萬族民中又有誰知曉，百萬年間，能改變的實在太多，滄海且能變成桑田，何況歸雲一地？

    歷刖站在歸雲之下，放眼望去儘是新建房屋，這數十萬族民雖然實力不濟，難以抵抗異族兵鋒，但是數，卻是能在一日之間建城，遺族之民，便是這般勤勞勇敢。

    「二弟，你是在此處等候歸雲關口打開，還是與我去風氏部族？」楚羽一如既往站在歷刖身旁，身後金色羽翼並未收起，招搖在晨風當中，此處不時走過幾個遺族少女，見楚羽面容俊朗，金翅華光閃閃，一時羞得粉臉通紅。

    「我隨大哥走，只是大哥現在寶鏡在手，為何不去異族鬧個天翻地覆且慨而慷？」楚羽拿出雷戟，在戟刃上輕輕一談，「叮」的一聲，盡顯楚羽心中殺氣。

    「崑崙鏡中自有大道，我實力不濟，何能真正御使此鏡，鏡中大道『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我何時能真正領悟，才能完全動用崑崙鏡的全部力量。」歷刖將崑崙鏡取出，拿在手中，古鏡之地蒼黑，非金非木非玉非石，自有一種溫潤的觸感，滄桑的色澤是寶鏡顯得厚重無比。

    「大哥昨日還不是大發神威，以一鏡照破萬里，驅盡千萬異族高手，那種神威，怕是不差我族宗師，那異族諸神分毫！」楚羽看著歷刖手中崑崙鏡，續道：「天下至寶，唯有德之人能得到，所為我得著雷戟，無物不破，無堅不摧，所以大哥手中崑崙鏡，腰間沉淵劍，哈哈哈……」

    楚羽便是這般驕傲，就像他現在的孔雀真身一般，也許孔雀天生就是驕傲至極的生靈，歷刖的傲，卻內涵在骨子裡，外表不顯露絲毫。

    楚羽一番大笑之後，見周圍大叔之下，站著不少靚麗的身影，正是此處遺族年輕貌美的姑娘，稍稍收斂笑聲，向歷刖道：「大哥，那『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到底是何種境界，是宗師境界還是宗師之後？」

    「也許是宗師之後吧！」具體是何種境界，歷刖此刻也不知道。

    崑崙鏡確實威勢無雙，不愧為道祖鴻鈞的寶物，昨日僅僅是寶鏡有靈，自動護主，便有那般威勢，頃刻之間驅逐千萬異族大軍，若是來日曆刖能真正駕馭此鏡，此鏡華光之下，怕是異族諸神也能一擊殺死，只是宗師境界飄渺無期，何論宗師之後？

    宗師之後究竟還有無更高境界，誰人知道？異族最高便是宗師，異族最高便是諸神，諸神與宗師之上，更有何人？

    前路漫漫何其修遠！

    兄弟二人且說且行，前面一株碩大古月，御魂便站在古月樹下，黑色衣袂飄起，頭上金盔在晨光中灼灼生輝。

    「御魂兄今日又戴起長澤金盔，來日只要兄金盔不倒，這長澤數十萬族民心中信念便不熄！」歷刖遠行而來，古月樹下與御魂四目相對，只此一句，就道盡千言萬語。

    「歷兄要走？」御魂背著破軍長刀，面容如刀，不帶一絲表情，身形也如刀，刀脊一般堅挺。

    「我要去正南千里之處，我那陸氏侄兒正在風氏部族，半年未見，不知近況如何。」歷刖手中一塊玉珮，正是玉珮「明心」，此玉珮共有一對，為「明心」、「見性」，分別對應陸鶯與陸立身上「凝神」、「靜氣」二塊玉珮，見性已碎，陸立應該無大礙，只是陸鶯被異族略去，生死不知，但是「明心」玉珮不碎，至少證明陸鶯性命無礙。

    御魂雙目神光一收，似乎是看出歷刖心事重重，微微一歎道：「既然歷兄另有要事，我便代歷兄照顧這數十萬族民，靜待歷兄歸來。」

    「御魂兄何出此言？我等遺族男兒，心繫族民本就天經地義，何來代我照顧之說？」御魂那句代歷刖照顧族人說的大有蹊蹺，歷刖縱使天資再聰穎，又怎能明瞭？

    「昨日一戰，這數十萬族民已經當歷兄是城主，若是再歸雲之內再建立一城，歷兄必為城主！」御魂慷慨說道，眼神就如背後破軍長刀一般坦然，不帶半絲虛假。

    「我若為城主，御魂兄又意欲何方？」若為一城之主，責任何其巨大！歷刖卻不疑心御魂是否真心讓自己做這一城之主，昨日驚天一戰之後，歷刖，楚羽，御魂三人，已是生死之交，說話做事何須作假客套？

    「歷兄為城主，我御魂永為東門守將，鎮守城池東門，護衛一方平安。」御魂堅決說道，字字擲地有聲，盡顯男兒風骨。

    城主？難道歷刖志向僅僅是一城之主？

    歷刖做這數十萬族民的城主，更多的是一種責任，男兒一生，責任二字至關重要。

    「一言為定，我將去南方風氏部族，帶我歸來之後，再在歸雲之內建立一城，城名依舊為『長澤』，御魂兄為我長澤第一將！」

    歷刖轉身離去，楚羽跟在身後，回頭想御魂道：「你御魂雖然做事拖泥帶水，但我楚羽敬你是真正的鐵血男兒，來日我請你喝那鳳族長老私藏的美酒，你莫要再讓我失望！」他說完轉身便走，雪地空餘楚羽清亮的聲音。

    「楚兄相邀，御魂怎敢不從，我與長澤數十萬族民，靜候二位兄弟歸來！」

    「歸來」二字傳到楚羽耳中，這漂泊浪子第一次有一種牽掛的情愫。

    楚羽隱隱有種感覺，這未來的長澤城，是大哥歷刖的長澤，或許這也會變成自己心中的長澤。

    「家」這一字，楚羽是再也不敢奢望。楚羽耳中隱隱約約又聽到金翅大鵬族傳來的喝罵，「孽種！孽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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