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歸雲遠去十萬里 第六十七章 家、族、天下 文 / 柳下妖人

    「鐺鐺鐺」十數聲響起，舞陽身前舞出一道刀幕，將楚羽招數盡數擋住，一道劈出，楚羽被迫的身形暴退，原本鮮血染紅的衣襟，在這瞬間交鋒之中又多了數道傷口。

    「老賊，速速將那少年放來，不然……」楚羽持戟指著舞陽罵道。

    「不然什麼？你認為你兄弟二人可以殺掉本座，這少年可是本座朋友，爾等放心，我必將好好待他，我族友人，我們一直都是衷心相交，只是你兄弟二人不識時務，現在再想和我套交情，也是晚了！哈哈哈……」舞陽瘋狂笑起，音波激盪的冬雪亂舞，格外刺耳。

    聽到此話，楚羽不知如何應對，當臉皮厚到一定程度，那麼詞鋒的犀利也就可想而知。

    重寶就要到手舞陽狂笑，眾人沉默。

    就在這沉悶之間，那少年聲音響起，「城主不是說我將他們去處告訴你，你就治好我姐姐失魂症？」

    「小兄弟，這你儘管放心，我族之人說話，向來是說一不二，你姐姐千年不曾生長身體心智，是因三魂缺失，今日此二人插翅難飛，這聚魂香就給你了，此後你就是我族之人，我清山城與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哈哈……」

    舞陽丟出一截紫色檀香，打發乞丐一般丟到那少年身上。

    那少年拾起那節聚魂香，直目楚羽噬人的目光，走到楚羽面前，「噗通」一聲跪在楚羽身前，膝蓋處激起片片碎冰。

    那少年道：「你殺了我吧，我有罪於你兄弟二人。但是我姐姐千年不曾長大，千年都是這般小孩模樣，我實在………」，他說到後面，泣不成聲，「嗚嗚」的哭出聲出來。

    「哭什麼？吾族男兒流血不流淚，今日是你將這賊人引來此處，你看這閑靜部族，必將血流成河，這部族中上千族人，必將化為孤魂野鬼，無處安生！」歷刖恨聲道。

    原本舞陽出現，至楚羽出招後退，歷刖都不曾有半句語言，但是這少年一番哭訴，歷刖再也抑制不住沉默，哀其不幸之後，也只有恨其不爭。

    那少年聽了此話，站起身來，挺胸就想楚羽戟尖處撞去，被楚羽一把抓住肩膀，向身後甩去，楚羽道：「你有何苦衷我也不想知道，我要你好好活著，唯有活著，你才會一直內疚，唯有你千萬年被良心啃噬靈魂，被回憶折磨，才解我今日之恨！」

    「啊……」那少年一聲咬牙低吼，道：「寧可我負千萬族人，也要我姐姐三魂回體！」

    這少年竟然這般偏執！

    楚羽怒道：「與其讓你以後害了千萬族人，不如今天我就了結你性命！」

    怒極之下楚羽橫戟回斬少年。

    「住手！」歷刖喝道。

    「不要！叔叔……」小女孩一聲驚呼，後面那句叔叔已經叫得有點怯弱，楚羽這般凶神惡煞，確實嚇到了她，先前在她面前和顏悅色的楚羽，忽然變的凶神惡煞要殺她親人，她一時被嚇得失聲，烏溜溜的大眼睛蹬的滾圓。

    「我與姐姐相依為命，我少時不會行走，姐姐背著我自異族屠刀下逃出。後來數百年間我姐姐未曾生長，你可知道我心中的痛苦？什麼遺族大義，我姐弟二人艱難困苦數百年，四處逃難奔走，怎不見刀神殺出歸雲峰？我遺族既然連刀神都是懦夫，我為那異族透露消息又有什麼不對？我既然說出你兄弟二人行蹤，你們要殺便殺，這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本就是天地之間的道理，你二人要殺我，我絕不怨恨！」那少年眉眼一橫，說得極端毅然。

    「好！好！好！說的好，你遺族連刀神都是縮頭烏龜，你們這般遺族子弟守著遺族的身份又有何用？你兄弟二人要是現在還肯投靠於我，只要將神兵交出，我必將以上賓待你二人！」三個好字出口，舞陽站在華蓋之下，繞有興趣的看著陣中數人。

    「住口！」歷刖揚起左手，一巴掌拍到那少年臉上，「啪」的一聲，清脆響起。

    歷刖一手負在身後，遠眺群山，感慨道：「你雖做那無情無義之事，終有一天你也會明白何謂男兒血性，何謂家、族、天下！」後面三個詞「家」、「族」、「天下」歷刖說的抑揚頓挫，幾乎是吼出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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