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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三百零四章 前奏 文 / 知白

    南山是個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他的腰圓得誇張,肥抖,有若懷胎九月的婦人一般。

    一看到,莊寒濤就越發趾高氣揚了。

    這個張南山做過小吏,後來因為瀆職棄職潛逃回家,又因沒有出路,立寨起事,但由於欠缺起事的資源,所以拉來了莊寒濤這個起事專業戶。

    莊寒濤這一次可是大手筆了,糾合了好幾百亡命之徒,帶來了大量的軍餉,還有相當數量的軍資,他覺得自己能壓過張南山一頭了,輪到他當家了。

    只是這些南奔北走,倒讓他心志雖高,卻也做出一副屈尊的笑臉「南山兄,可否起事了?我是外人,畢竟比不得你本鄉本土的人熟悉情形!」

    張南山渾身的肉一擅一擅,他那雙圓得不像話的手臂手舞足蹈「可以了!可以了!」

    他查探清楚了,南楚大兵圍攻江陵,陷入了苦戰之中,至少一月之中是沒有時機收拾他們,正是起事的大好時機。

    殺人放火金腰帶,竊國者王,自古以來便是如此,何況南楚治理地方這麼多年,民眾不堪其暴政,人心思變,正是他張南山建功立業的好時機。

    莊寒濤一聽到這話就笑道「好!那,我把軍餉都給你發了,先發三個月的軍餉!」

    等張南山弄清楚了莊寒濤發的是什麼軍餉,他的圓臉變成了苦瓜臉「兄弟們就發這個?」

    「沒錯!一文也不少,而且按你們報上來的。發三個月實數!」

    莊寒濤發地,正是竟陵泡製出來的偽幣、劣幣,標準的「當五十文」、「當十文」、「當百文」大錢,根本不值錢的玩意,造假水平雖然不錯,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莊寒濤一看到張南山那誇張的表情就覺得厭惡,但是還是強自拉攏道「怎麼?太多,那先發兩個月!」

    他對於這些大錢覺得就是雞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

    他不清楚竟陵方面製造這些劣幣。可是這卻是他這次起事最大的資本之一。

    張南山突然笑了,笑得很誇張,圓臉上的眼睛咪成了一條線,一對又圓又圓的臂膀拍著手叫道「好!好!有了軍餉,咱們起事就有把握了!」

    雖然他曾經從事過製造劣幣這個利潤極高地行當,但是從來沒有考慮過變造出一種偽幣來,現在看到莊寒濤手上地這幾串大錢。他突然想到了怎麼繼續維持他地隊伍。

    他缺錢,很缺錢。

    造反的人都缺錢,所以他才會請莊寒濤來合夥,但是他每時每刻都想把莊寒濤一腳踢開。

    他離不開莊寒濤,莊寒濤手上有資源,可是他卻突然發現一條生財的路子。

    那便是發行大錢,比這種大錢還要輕面值還要大的大錢。

    這本來是個高風險的行當,但是造反都干了。何況是區區製造些假幣!

    他從咪成縫的眼線裡看了看一無所覺的莊寒濤。開心地笑了。

    《南楚志》載……八年春,有張南山兄弟會同莊寒濤反,官軍大意。又逢用兵江陵,戰多不利,亂軍遂連據三縣城,官民受害極深……

    昭慶太子從來不是一個膽小地人。

    在關健的時候,他不用保取保守方案。

    他騎在馬上,看著昨夜被血染紅的小丘,揮動著拳頭說道「這是我大楚的榮譽與勝利!」

    「我們不僅僅需要勇氣,還需要耐心、毅力!」

    他張揚地騎在馬上,看著南楚稱雄天下的步兵展開攻勢。

    這個攻勢與昨天不同,他們一展開攻擊,就奪取竟陵軍兩個小營壘,竟陵軍兩次反撲,都以失利告終。

    南楚沒有強大的馬隊,他們依賴的只能是步兵和水師。

    他們的步兵,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在素質上勝過了北方地步兵。

    而在攻城器械上,他們也同樣勝過了他們地敵人,南方的兵器精良無雙,天下間最好的勁弩,最好地重甲,都出自南方工匠之手。

    他們對攻城拔寨上的研究,也是他們的北方同行所不及的,

    人講究野戰殲敵,而南楚軍卻講究守禦攻城,打開一下名城。

    現在就是南方軍方素質最好的表現,他們的弩彈萬炮齊發,打出無數的彈藥,有石彈、泥彈……

    那兩個小營壘都只有一隊人駐守,只是草草修築一番,結果在強大的弩炮、重弩、投石機等諸多攻城器械之下,幾乎都被砸得稀爛。

    然後就是他們攻城拔寨的表演,南楚軍上演了一番攻城技巧的總演示,竟陵軍從來沒看到過這麼多的花樣,南楚軍很花俏地將這兩個小營壘夷成平地,然後順利攻佔。

    這是攻城的藝術!

    接下去,南楚軍開始新一輪地攻擊,這一回他們對準的不是小營壘,而是一個中等營壘,這個營壘可是駐了一幢新附軍,工事修築得相當堅固。

    但是在彈雨之後,南楚軍只用了半個時辰就拿下了這個營壘,其間竟陵軍組織了三次反擊,皆以失利告終,退出營壘的時候,投入的六百五十名士兵只剩下了三分之二。

    這樣的攻擊,大大加強了南楚軍的信心。

    他們揮動著兵器,朝著竟陵軍的營壘呼喊道「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甚至是運輸物資的民夫,在這一刻戰意都極度高漲,他們朝著竟陵軍大聲問道「降不降!」

    「不降,就要全部殺頭!」

    「不降,就要全部殺頭!」

    成千上萬人這麼齊聲呼喊著,有著排山倒海的氣勢。

    張文波的營壘之中,很多新附軍在深深的疲憊之後,被南楚軍的心理攻勢所嚇倒。

    他們雖然也曾上過幾次戰場,可是剛才南楚軍的幾次攻營實際太華麗,很多士兵都在這樣的呼喊之中變得面無人色。

    昨天他們傷亡了好幾百人,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史無前例的大傷亡了。

    在這樣的聲浪之下,他們有著這樣那樣的想法。

    許多軍官都圍住了張文波,請他想個法子「張老大,你給個主意好不好!」

    他們的營壘,固然比失守的三個營壘更大,更堅固,但是南楚軍也沒有出全力好不好?

    自己縱便能多守些時日,又能如何?

    張文波在這樣的圍攻之下,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一種崩潰的感覺。

    面對熟人的責問,比面對四萬南楚軍還要可怕。

    「怎麼辦?」

    「到底怎麼辦?」

    「咱們撤吧?」

    張文波抓了抓頭髮,看了看自己最熟悉的這些人,沒有給他們打氣「我也怕啊!」

    「我也怕啊!」

    張文波說出了這四個字,整個場面都寂靜了,軍官們不理遠方的聲浪,靜靜地聽著張文波「我是個混賬,為了我自己的富貴把兄弟們拉到這個戰場來!讓弟兄們面對著這麼強的對手,有這麼大的傷亡!」

    「我是個混賬!」

    這句話誰都記住了。

    張文波絕不是一個混賬!

    在說出這句話之前,他或許是混賬,但說出了這句話,在他們眼中,他是英雄。

    「但是我想完完整整地把每一個弟兄都帶回去的!每一個弟兄!」

    「讓每一個弟兄都有一個好前程!好前程!」

    說到這,張文波說不下去了,他流著淚地說道「大夥兒再聽我這個混賬一次,開弓沒有回頭路,大夥兒拼了!」

    「拼了!」

    一隻手牽著另一隻手,軍官相互握著手,沒有說話,等待張文波的下一個命令。

    而在山頂之上,程展也聽到了南楚軍的喊聲。

    「降不降!」

    「降不降!」

    「不降,就要全部殺頭!」

    「不降,就要全部殺頭!」

    他同樣沒有給部下打氣。

    他只是吐了一口唾沫,罵了聲「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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