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二百四十八章 出兵 文 / 知白
願隨軍主,不知敵將是何人?」
程展笑了笑「自然是勾結道賊的陽澤海!」
這純是指鹿為馬了,勾結清虛道的罪名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在陽澤海的頭上。
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陽澤海好不容易把竟陵郡內殘存的郡兵都收攏到龍衛營去,清虛道也盯下了這隻大肥羊。
陽澤海收攏的兵力尚不足兩千人,其中還包括費立國借來的那一幢殘部,新敗之師,又多是新兵,再加上清虛道正要打通竟陵安陸間的聯繫,而龍衛營剛好正處在兩郡的連接之地。
可陽澤海打不過程展,不代表他頂不住清虛道的攻勢,其間清虛道固然是一度打破防線,裹肋走了好幾百郡兵,可最終也是傷亡甚大,退兵而去了。
李曉月昨天就在程展的枕邊盤算過陽澤海的兵力「現在陽澤海的殘兵不足千人!」
下面的軍官都笑了「願隨將主殲此惡賊!」
可程展卻搖頭道「區區一個陽澤海,怎麼能如此勞師興眾,只區一員大將就收拾了他!」
程展一軍初立之時,兵將初時不過百人,以後亦不過數百人,到後來規模雖然擴大,可每次出戰亦不過兩三千,至少不過四千人,程展都是親領全軍,從此沒有讓部將獨當一面。
可現在已有一二萬大軍,自然不能事事親歷,因此程展這句一出,諸將都想到程展那個分統三軍的承諾,一時間神情都緊繃起來。
程展在座下諸將中掃了一圈,然後落在霍虯的身上「霍軍主,可願意走一趟?」
霍虯新晉軍主,又想再高昇一步,一聽到這話。當即是喜形於色「將主,屬下曾潛身於聞香教中多年,對教匪最是熟悉不過,而陽澤海又是新敗之師,屬下以堂堂正正之師,想必也無需多大力氣!」
他這麼一表態,讓其餘幾個軍主都覺得有些不公。特別是季退思,他在心底念道「我比霍虯更熟悉這些流賊啊!」
程展的用意也是如此。霍虯既然是出身聞香教,對聞香教的手段一清二楚。當初和聞香教交戰的時候,聞香教遇到別枝官軍尚能一戰,一遇到程展所部,那是時時刻刻處於下風。
聞香教原來用於對付官軍的手段,還沒施展出來,就已經被這個叛徒叫破了。即使能施展出來,威力也是大減。
聞香教是教匪。清虛道是道賊,兩者雖然名義上不同。但實質上卻是差不多的。霍虯既然能對付聞香教,自然也可以收拾清虛道。
只是程展地下一步。讓諸位都暗流口水「這一次諸軍主雖有軍的名義,但尚未有軍的實際,你這次出征,就帶三幢人去,你的本幢,還有……」
「茅方幢主也曾是綠林道的英雄,對於匪賊最是熟悉不過了!有他相助,霍軍主必能如虎添翼,對了,善太平幢主雖然是新銳之師,但也是龍衛營那一帶人,熟悉地方,都交由霍軍主統帶便是!」
在綠林道上混過大盜,到了現在這個年頭也成了優勢,只是就連程展都沒想到,他軍中以後不斷招降納叛,以至有人諷刺「如若帶兵,第一等則為出身叛匪……」
「只有三幢,力量似乎單薄了些,特別是茅幢主的這一幢,似乎尚不足編……」程展很平淡地詢問了一句「義軍中有無龍衛營附近的義師?」
所謂義軍,就是程展剛剛收編地那幫豪強,他話音一落,已然有人自告奮勇了「區區便是那裡人士!」
「我家離軍營才區區十里地!」
「我家雖然隔得遠,但能動員三百壯丁!」
「在下雖然不是那一帶地方,但也願交由霍軍主統帶!」
在他們眼裡,霍虯就是一顆正在升起的明星,他第一個獲得獨當一面地機會,保不定一回師就能獨統三軍了。
程展在台上點將「好!諸位義士的心情,我都明白!」
除了霍虯地一軍,還有臨時編成的二千義師交由他統帶,只是這些義士沒有幢隊的名義,程展也不發十成餉,更不補充衣甲器械,只是按他們出多少兵力,出戰多少天,按勞計酬「都暫按正軍的五成計算,若有死傷戰功,我事後另有章程,保證不讓諸位吃虧便是!」
程展財大氣厚,軍餉較普通部隊優厚得多,雖然只是五成,但也已經勝過了陽澤海的州郡兵,但是程展更財大氣粗的在後面。
他朝霍虯投向一道讚賞地目光之後「霍虯,你既然要獨當一面,我也給你一個特權,我給你五個隊主五個隊副的名額,若有義師打仗得力,你臨陣就可以直接晉陞,以後一切參照正軍便是!」
「若是名額不夠,或者戰功太高,得以軍幢之職相酬,你事後向我奏報便是!」
「謝將主,屬下此去雖無成功之把握,卻有以死相報之決心!」
長安城。
在長安城地兵部之中,每天都要處理著東南西北報來的無數奏折,這些兵部地官吏們每天都要螞蟻一樣處理著這些公文。
無關緊要地公文,他們要交由幾位大人處置之後,在上面做過簡單的批復,交還各處地都督軍事,若是重要的公文,則必須由司馬遼這個皇帝來處理,有些時候奏折還得留中。
由於清虛道的叛亂,兵部不但變得重要起來,也變得越發繁忙起來,因為長安附近的道賊叛亂,很多時候都是兵部直接指揮平定。
今天,幾個新進的官員在那裡處置著公文,他們都是做過將軍,立過戰功才調入兵部的,但是在兵部,他們暫時只能做一些最基礎的工
切都得這位鬚髮皆白的白聯濤老將軍點頭。
「渭南道賊張潮聚百餘人反,殺伍長以下官民十餘人,現道賊張潮正退避山中,事圖頑抗!」
白聯濤只使了一個眼神。這些官員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派隊前來剿滅便是,如有機會,將張潮就地斬首!」
下一封公文顯然就嚴重得多了「天水郡李議,見道賊起事,遂率眾響應,業已聚集二三千人,縱橫全郡。常與道賊來往,官軍前往剿匪。互有勝負,死傷者三四百人。天水郡特請援兵……」
白聯濤很穩重地說道「此賊甚有危害,須加以誅除,命中軍多派大兵前往平定,務求斬草除根,但此賊若願出降,可相機行事。但其聚集之賊,必須散去。不可保留一人!」
接下去又有奏報「據竟陵太守上奏,竟陵郡軍主程展一向圖謀不軌。魚肉鄉里。無惡不作,尚有勾結楚周罪證甚多。竊據軍主之位,其惡跡更加顯現,私自將其軍擴至三四千人之眾,衣甲兵械皆齊全,意圖謀反!」
「今程賊劣跡顯現,聖上親筆下詔,謂程展可殺,此賊遂狗尾跑牆,會同本郡幢主鄭勇鋒、茅方等人,一同起兵叛變,另裹脅本幢無知匪徒數千人,攻襲義兵!」
「事發突然,州郡兵遂全力平叛,但賊兵之數實在太眾,每出戰皆有萬人,郡兵與其交戰十七次,獲勝十五次之多,雖斬殺無數,終由力竭,失去郡城,退往龍衛營一線駐守!」
「此賊罪大惡極,現下竟以都督內外諸軍事之名開府一方,廣招叛眾,已有賊兵三四萬,竟陵一郡財力人力半為其有,州郡兵死烈者幾逾兩千,義兵殉難者亦有三四千……」
「查程賊之罪當誅九族,我等郡兵皆奮力與戰,但力不能支,特向速派大兵萬人前來支援!」
這麼一封奏折就擺在這些官員的面前,他們當中不由有人脫口而出「好大膽的賊子!」
「殺害郡兵,驅逐太守,佔據郡城,這是造反啊!」
「沒錯,區區鄉下一個軍主,竟敢自稱都督內外諸軍事!」
「這個程展,一向劣跡纍纍!」
「聖上聖諭,程展當殺!」
「國朝開國以來,此等惡賊為數雖少,不過數人,但個個為害其烈啊!」
「立即讓費柱國遣大兵將其平定!」
「程賊兵多,費柱國至少要派一萬兵方可!」
「一萬兵尚少,平陸不是剛好有道賊起事,那便派兩三萬將平陸、竟陵一併平定!」
「哼!」只是冷冷的一聲,卻立即讓全場冷靜下來。
白聯濤坐在那裡沒動「真是糊塗!虧你們都是帶過兵地人!程賊起事,有多少舊軍!」
「按奏折來看,當不下五六千人,不過按兵部檔來看,程展一部的實力可能更強一些!」
白聯濤當即罵道「都是一群混賬!莫不成想讓我大周在荊州吃個大虧,像這等豪強,既有五六千強兵為底子,又佔據郡府,兼之有半郡人力物力財力可供征發,自家又是頂級豪強,田畝部曲無數,兵器衣甲一應俱全,你知道有多可怕!」
「所以他和那些普通的道賊是不同的,他縱便只有一二萬,可卻勝過了六七萬道賊流寇,如果和道賊結合起來,那整個荊州就要翻天了!」
「所以對付這等人要特別慎重,能加以羈便加以羈,特別是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了!」
「他自稱都督內外諸軍事沒有什麼了不起,讓他自行取消,上個請罪的折子便是,只要他不反大周朝,不和道賊勾結,我們什麼事情都可以好好談!」
終於有個新晉的平字將軍詢問道「白老將軍,聖諭可是程展當殺啊!」
「程展是該死,是該千刀萬剮!」白聯濤說話很有條理「可是我大周朝眼下最重要的敵人是誰!」
「是道賊,是南楚,是東燕,不是他!」
「只要程展不要與道賊勾結,能主動反醒,毅然投入到征攻道賊地戰場中去,他還是我大周的軍主!」
大夥兒都明白了,關健是程展現在有實力,有本錢,別看他地本錢不大,可是他一旦倒向清虛道,倒向楚國,那麼整個荊州的實力就很有可能發生改變了。
實力決定一切,因為白聯濤已經想好了一切「聖上地聖裁也不是不能變更的,現在陽澤海敗績了,所以他應當承擔起責任來!」
「白老將軍英明!」
「白老將軍英明!」
下面是一片恭維聲「明日早朝,我等都建議給程展加以羈,讓他盡快出兵攻打道賊,等道賊一滅,我們再收拾他!」
「沒錯,縱便他佔據竟陵全郡,費柱國以荊州之力,收拾他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程展躺在靠椅上,輕輕地喘著氣,看著身材高出自己許多的李曉月拉開那張畫像,用盡可能平緩的語氣說道「這就是昭慶太子?」
李曉月用深情的目光期待著程展地讚賞「這是我們費盡好大手機才得來的消息,這一次南楚領兵就是昭慶太子!」
昭慶太子是南楚太子,號稱用兵如神,在南楚極得人望,但以往都是在兩淮山東對抗燕國鐵騎,沒想到居然南楚突然易將,倒讓費立國吃了一個大虧。
只是程展地讚賞首先給了那個正在服侍著自己凶器的女子。他輕輕地撫摸著那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