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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笑到最後的人(下) 文 / 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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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能會輸啊!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即使這鹽價跳到了一石一貫,他隨隨便便一巴掌就能把這鹽價給打壓下來,他狂笑地說道:「不,程將軍,雷將軍,柳將軍,是你們徹底輸了!」

    他覺得這種感覺非常好,把對方所有的一切都贏過來!

    竟陵沈家早就衰敗了,像今天這麼二三十萬貫的投資,恐怕是他們極限的極限了,那麼?

    司馬鴻的眼睛盯上了程展背上的雨梅香,還有一左一右的司馬瓊和夏語冰,都是絕頂的美人,一想到這,司馬鴻又不受控制地放聲狂笑。

    在這場戰爭中,他就是主宰者,他控制著一切,他操縱著一切,他想誰生就生,想誰死就死,這種感覺真好!

    他已經瘋狂地羞辱這三個女人了!他要告訴程展,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程展仍是不憂不喜地說道:「衛王殿下,您輸了!」

    司馬鴻冷笑一聲,然後才擠出一個字來:「我怎麼可能會輸啊!」

    沒錯,在這場商戰之中他已經將雷凡起、柳胖子、馬勝傑的聯盟殺得丟盔棄甲,甚至可以說是完敗了!

    程展方完敗,徹底得完敗,鹽價一路下瀉,甚至跌到連正常的市價都不如的境地!

    而且明天就是正式交割的時候了,到時候程展這邊會輸個精精光光!

    程展無憂無喜,穩若泰山,他只是說道:「衛王殿下,您還是輸了……」

    只是他身邊的司馬瓊和夏語冰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夏語冰輕輕地貼著程展的耳邊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跟著你!哪怕是吃再大的苦!」

    李光濤在得意,徐瓏月也是暗喜,司馬鴻更是放聲狂笑:「程將軍。雷將軍,柳將軍,還有馬大人,你們都辛苦!」

    沒錯,你們辛辛苦苦,最後還不是給司馬鴻作了嫁衣,在益州這個地面上,他司馬鴻說一不二!

    他想不出來,程展有任何翻盤的可能,他繼續安慰著這些螞蟻:「你們真是太辛苦了!」

    司馬鴻狂笑之間。有人拍著手笑道:「確實是辛苦了!萬分辛苦!」

    司馬鴻聽得這個聲音,有如從九天熔爐突然落到千里冰封之中。他身子擅抖了兩下,回過頭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說話的人。

    說話人比司馬鴻小了好幾歲。相貌俊雅,身穿一件白色綢衣,沒有過多的裝飾,說話很文雅。甚至有點奶聲奶氣地味道,看著像是一個標準的文人,只是脂粉氣重了些。

    雨梅香看著他,不知為何示威一般地舞動著小拳頭,無論是柳胖子還是馬勝傑,甚至是馬勝傑看著這個人的模樣。不由都長舒了一口氣。卻是緊緊地盯著這場上的情景。

    柳胖子突然用拳頭重重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胸部。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音,才長長地喘著氣說道:「謝天謝地。不是在夢裡!」

    至於李光濤,那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

    司馬鴻卻是大驚失色,他脫口而出:「你怎麼來了……」

    沒有人能夠翻盤,但是這個年輕男子除外。

    這個男子很客氣地說道:「王兄領軍平播以來,深入不毛,屢犯凶險,實在是太辛苦了……太辛苦了!所以父皇特別來叫我來慰勞王兄!」

    他說話客氣得有些過份,只是司馬鴻卻是神色大變,他詢問道:「父皇有什麼吩咐沒有……」

    聽著他們的交談,大夥兒也搞清楚了,這個男子不是別人,就是衛王司馬鴻最大的敵人,趙王司馬平,他們兄弟為了爭立太子之事,已經鬥法了無數次。

    司馬平顯得格外客氣,他拉著司馬鴻的手熱絡地說道:「王兄,實在是太辛苦了!所以還是請王兄回京休養些時日為好!」

    司馬鴻的臉色很難看:「王弟,不勞費神!做哥哥地,我精神飽滿得很,雖然平定了播郡亂黨,可尚有許多亂黨潛伏州郡之間,為兄正準備不辭辛勞,鏟清了這些亂黨……」

    看著他們相互推辭,大夥兒都板著臉看著這一切,只有雨梅香笑了出來,她的聲音很好聽,讓大夥兒都多看了她幾眼,只是所有人地注意力,還是集中在司馬平與司馬鴻的交鋒之中。

    司馬鴻是個理智地瘋子,所以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任何瘋狂的舉動,所以司馬平大大方方地說:「王兄!你實在太辛苦了,怎麼能勞動你的大駕了!所以就請王兄先回長安歇息歇息,這善後的事情就有勞小弟我了!」

    司馬鴻被他這麼一通搶白幾乎是要吐出血來,他費了多大地心氣,得罪了多少對頭,在屍山血海前走了幾個來回,可是最後居然有人出來和他摘桃子。

    只是他還真不好發火,兄弟之間雖然早已經是死敵了,但是沒真正當面扯破臉,只是他一想到自己費盡了無數辛苦,屍山血海裡十幾回身負重傷,就覺得司馬平也太過份了,他只能替自己爭取道:「王弟!我在益州已有數月,而王弟新來乍到,不如由王兄輔佐輔佐……」

    徐瓏月聽到這句話,不由跺了一下腳,又輕輕啐了一聲,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終究是……」

    司馬平的臉上越發恭敬,也越發客氣了,他熱情萬分地說道:「聽說王兄這一次是親冒箭雨和賊軍苦鬥,對了……聽說還擦破了皮吧?實在是太辛勞了,還是那句話,接下去的事情都由做弟弟的來善後,保證不出一點閃失!」

    能出閃失嗎?現在播郡楊家早被官軍剷平了,海龍囤在以後的幾百年中都是一片廢墟!

    他趙王司馬平不是來摘桃子地,還是來幹什麼地!他必須堅持,必須爭取自己地利益,他的口氣也重了起來:「王弟,這播郡是由哥哥我平定,若是哥哥這一走,保不定有什麼反覆!所以哥哥還是暫且留在益州為好!」

    司馬平笑嘻嘻,

    話。旁邊柳清楊倒是出場了,即便是有兩個王子在仍是凝聚了全場地目光,他笑著說道:「衛王殿下,聖上請您回京,是另有重用啊!您的功績,聖上自然不會忘記地,肯定會大力嘉獎,還請您趕緊回京吧!」

    她這麼一說,司馬鴻這才明白。趙王司馬平怎麼會突然來到益州,卻原來是柳清楊在其中搗鬼。

    他的出面干預讓柳胖子輸個精光。但是這也惹到了隴西柳家-這是上百年的名門,一直就在長安城門口對皇位虎視眈眈。他們聯合姜騎甚至衝入過長安城,雖然很快就被太祖皇帝給蹂躪了一番,但是隴西柳家始終是隴西柳家。

    但是司馬鴻從來沒有想到,狠下心的隴西柳家居然有著這樣的能量:把一位出征的王子召回京城。

    這卻是司馬鴻想得多。隴西柳家的能量再大,也只是順水推舟而已,但是如果沒有隴西柳家的全力投入,司馬鴻是召不回去的。

    司馬鴻一想到這,口氣越發強硬了:「我就是不回去!你們能拿我怎麼樣?」

    司馬平終於又開口了:「哥哥想來輔佐我,這實在讓兄弟感激得很。只是要委屈了哥哥!」

    他手一揚。一個太監恭恭敬敬地拿來了一道聖旨:「做王弟的現下是假黃鋮。使持節,都督益州諸軍事。總管軍民兩務……請王兄接旨吧!」

    司馬鴻一聽到這,心全都涼了!

    辛苦辛苦近一年,死中求生十數回,今天全部打水飄!

    程展看得歡喜萬分,現在是司馬鴻回京,而這位趙王司馬平,程展過去已經牽過幾條線,有馬安那條線,也有慕容潛德、常右思那一條線,現在可以全部派上用場了。

    「衛王司馬鴻平播以來,功勳卓著,數度親臨軍陣,斬殺賊人……歷經數月,深入不毛,終將楊賊盡數誅滅,一應黨羽無一漏網,揚我大周之國威……今賞金盃一對,玉衣一件……」

    當今聖上大方得很,一出手就是一連串地重賞,司馬平至少報了二三百字,五六十個貴重物事:「立此奇勳,朕心大慰,飭司馬鴻立時回京,另有重任,所有功勳回京後再行重賞!」

    原來這還不是正式的重賞啊!只是司馬鴻越想越苦,沒想到在這個時間被人摘了桃子!

    程展地快樂建立在司馬鴻的痛苦之上,他看著司馬鴻痛苦地跪在地上,心裡簡直樂開花了!

    大夥兒跪在地上接旨,可都偷偷地用眼神盯著司馬鴻那咬牙切齒地模樣,有的人叫苦不已,有的卻是樂開花了!

    柳胖子整個人就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他長長喘著氣,然後就直接暈了過來!

    這大起大落讓他太受刺激了,而雷凡起則一直地笑個不停,即便在跪在地上依舊是合不攏嘴,至於馬勝傑,卻是看到了一個大救星,他看著趙王的眼神也是熱烈無比。

    有喜有憂,李光濤就苦了!

    他們只需要再堅持一天了!明天他們就可以收穫豐碩地果實,明天就是正式交割的時候了!

    但問題在於,在這最後的時刻,司馬鴻倒台了!

    現在假黃鋮,使持節,都督益州諸軍事,總管軍民兩務的是這位司馬平大人,而他的態度已經不用多說了!

    司馬鴻握緊了拳頭,臉上儘是痛苦的神色,人生最痛苦地事情就是樂極生悲,在最關健地時候被人摘桃子!

    這是最後地一天啊!如果明天的話,他就可以把封賞地命令下發,把賞額也下發給各部,即便司馬平趕來也挽不回大局。

    這之後,益州境內的水陸各軍多半要成為自己的勢力範圍,可就是差了這麼一天!

    只需要一天時間,他在悔恨,也在痛恨!

    他手上的青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司馬平還在司馬鴻的傷口再抹上一把鹽:「王兄,你不必移交了,方纔我已經到了行營,召集文武官員宣讀了聖旨了,他們都說王兄此次來播屢負重傷,得立馬回京城才是正道……」

    他這是下最後通牒了:「別給你臉不要臉,你再死皮賴臉地想賴在益州,就別怕老子不客氣了!」

    司馬鴻也明白,趁著自己在鹽市看戲的時候,司馬平已經趕到他坐鎮的刺史府,把所有權力都掌握到自己的手上,控制住了局面,這才來鹽市收拾自己。

    但是他瞧著柳清楊的神色帶著無限的怨毒!

    不是這女人在其中搗亂,恐怕朝中剛剛有準備走馬換將的念頭,他的對應之策已經出台了,可恨啊!

    可事實強於一切,今天這個局,他司馬鴻是輸了!

    他鐵板著臉,沒說什麼話,可是鹽市的價格已經瘋狂地在上漲!

    甚至不用任何人提醒,大夥兒都知道司馬鴻代表著什麼意思,其中還有幾個略帶富態的男人在尋找著徐瓏月的下落:「仙姑哪去了?仙姑哪去啊!」

    有人當即一陣小跑給趙王司馬平跪下了:「趙王殿下……趙王殿下……」

    徐瓏月誘惑他們入市的身份是與趙王司馬平極其親近的一位道姑,因此他們覺得趙王也是看好他們這一方,只是現在卻是亂了陣腳。

    原因自然是徐瓏月失蹤了,但問題在於,她不僅留下了一堆爛攤子,還捲走了幾十萬貫的財產。

    整個鹽市已經亂成了一團粥,如果唐玉容還在這裡,肯定受到的打擊比**還要重!

    因為鹽價在漲!漲!漲!

    而且是個瘋漲,就像那司馬鴻幾乎要暴發出來的火氣一樣!

    司馬鴻最後還是說了一句:「王弟,不必送了!做哥哥的這就回京!」

    程展笑咪咪地看著這一切。

    現在是輪到他摘桃子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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