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二章 黑暗中出擊 文 / 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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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知道歐陽明德這個獨眼龍是干走私販子出身,莫不利用水軍來進行走私?
只是杜江波的水師以江陵為基地,而江陵附近的江面又在南朝水軍的關注之下,讓他們去幹走私,風險似乎大了點。
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麼一隻水軍每時每刻都需要巨額的金錢投入,讓他們去幹走私似乎也不錯。
楚國和周國隔著大江對峙,貿易斷絕,因此走私的利潤格外得高,以前歐陽明德向他吹噓過,沒有百分之百的利潤,他們根本不屑去進行走私。
百分之百的利潤,即使不能維持這支水軍,也能極大地緩解經濟上的壓力,何況現在他有戰艦,有運輸船,有水手,什麼都不缺啊!
程展並不清楚,在江陵齊國,這走私的生意是由劉氏皇室壟斷的,這筆錢更是劉氏皇室的命根子,作為內庫銀來使用,想在江陵進行走私,還得看齊國答應不答應。
只是人窮了,膽子自然就大了,程展急切地詢問道:「發大財?真有財可發,自然跑不了你的重賞!」
歐陽明德現在已是巡檢隊主了,錢也撈足了,他關切的問題自然是官位和官階的大小了,一聽程展這話他已經給程展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多謝將主賞識,多謝將主賞識!」
在官場上混得多了,他的骨頭自然是越來越軟了,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將主,這筆買賣至少能撈個五千貫啊。」
五千貫?是什麼生意跑一趟就有這麼好的賺頭?是茶葉?還是私鹽,程展聽馨雨和沈知慧的來信說過,他們在賭館和青樓裡入了干股,每個月可以收一千貫錢,可是現在只要跑一趟就能賺上五千貫嘍。
程展懷疑是走私兵器,或者是走私其它風險更大的違禁品。不過拿戰艦去拿走私原本就是天下間風險最大的事情,因此他不怕了:「好,細細說來,到時候我想辦法在鄭國公面前好好舉薦舉薦你。」
歐陽明德平時是滿臉殺氣的獨眼龍,可現在卻變成了極其溫柔的小綿羊,他細聲說道:「將主,您答應把戰艦借出去開戰了?」
開戰?不是參與走私嗎?程展眨了眨眼睛問道:「怎麼一個開戰法?你以前不是搞走私的嗎?」
歐陽明德當即很溫順地說道:「將主,我現在是巡檢隊主了,怎麼能幹這種事情了!」
護私查私,大小事務任由決斷。自然比冒著天大地風險搞走私有賺頭得多,而且也安穩得多。現在歐陽明德光是收保護費就賺得飽飽,更別提幾次出手白吃黑的戰果了。
程展和茅方當初一起做的私鹽生意在歐陽明德的保護之下。現在也相當紅火,每個月都有一筆款子進項,唯一的限制就是缺乏把私鹽運過長江的手段。
但是程展現在突然想起來,自己有這麼一支水軍。只是他不明白,歐陽明德為什麼要借他的水軍去開戰?
歐陽明德當即把前前後後的因果都給講清楚了,原來這長江進行走私的水上幫派有十幾個,其中最大有四個幫派,楚國出身的佔了一個,四川唐門和江南霹靂堂也佔了一個。剩下兩個就是荊州本地地大江盟和揚子幫。都是周國人為高層的幫派。而且一定程度得到周國官方地支持。
兩個幫派的幫主丁徐風和海鐵龍都是換過金蘭譜地結義兄弟,甚至為了兄弟之情。連女人都可以不要。
但是女人如衣服,權勢若性命,兩個幫派越做越大,衝突也越來越大,最後兩個結義兄弟也顧不得什麼金蘭之交,為了獨霸江面,正式開戰了。
他們的地盤都是宜陵到江陵北岸的這一段江面,又做著同樣的走私生意,不發生火並才怪了。
這兩個幫派都有著很強地實力,他們擁有的大小船隻數以百計,幫眾數千人,只是對於走私販子來說,他們的船隻首先講究的速度性,只有擁有了速度,才會在遇到巡檢和水師的時候,能成功地擺脫稽查。
其次講究的是載貨性,只有把貨物載得滿滿,壓得沉沉,這生意才有賺頭,而且走私船一向講究輕便靈活,調頭容易,因此這麼幫派地走私船隻戰鬥性能越差,火並起來往往是拚鬥了一晚也沒有打沉對方一條船。
因此大江盟和揚子幫都在四處尋找幫手,聽說揚子幫甚至買下了兩條楚**方地退役軍艦,改裝成了戰鬥用地旗艦。
而大江盟的丁徐風盟主,一向就是歐陽明德地保護對象,沒少給歐陽明德上貢,歐陽明德急人所急,一心想替丁徐風尋找一支決定性的戰鬥力量。
現在他聽說他的將主程展在江陵擁有了一支水軍,而且無論戰船和人員,都是江陵水軍的老底子,當即自告奮勇,要來替丁徐風當個說客。
歐陽明德替丁徐風開出了個條件:「只要將主的水軍肯參戰,大江盟立馬就給五千貫,所有傷亡弟兄的撫恤湯藥,都由大江盟來出,擊沉擊傷大小戰果,亦由大江盟出重金獎賞!戰艦若有意外,由大江盟代價賠償,以後大江盟每月願給將主五百貫的孝敬。」
程展點點頭,走私生意果然有大賺頭啊,為了僱傭自己的水軍參戰,就肯花上萬貫銀子啊。
歐陽明德這個中人非常厚道,他又給程展跪下了:「將主,大江盟的鄭副盟主就在門外等候,將主若對大江盟有什麼滿意的話,可以立即見他!」
程展點點頭,轉頭對霍虯說道:「把鄭副盟主請進來,給我弄壺好茶,再通知廚房,中午準備一桌好菜,對了,把江陵的大廚給我請來幾個、」
不多時,霍虯已經帶來一個不怎麼穩重的中年漢子,他笑嘻嘻地說道:「在下大江盟鄭剛漠,見過程展程將軍。」
程展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便是大江盟的副盟主?」
鄭剛漠嬉皮笑臉,是個標準的說客,他好聲好氣地說道:「正是在下。在下奉了我們總盟主的調令,來向程軍借水軍一用,當然了,這待遇從優,想必都由歐陽隊主說過了。」
程展點點頭道:「待遇倒
,你是你們丁盟主的心腹?」
鄭剛漠笑呵呵,他的嘴皮子功夫甚好:「在下在幫中一向負責居中協調、對外聯絡,因為這方面地事情辦得甚好,所以幫主也很信任在下,就由在下來同程軍主這樁借兵的事情了。程軍主請放心,在下之前已經得到了丁盟主的全權授權。」
程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兩旁的軍官小聲議論起來了。這種事情風險不小,賺頭也不小,似乎很不錯,只是有個別軍官牽扯到幫派鬥爭中去。似乎有些不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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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展微微一點頭,一拂手說道:「縱雲,你帶大夥兒到外面轉一轉,有些話,我要同鄭盟主好好談一談。」
李縱雲很知趣地把一旁的軍官都帶了出去,程展又詢問道他比較關心的問題:「這錢怎麼付?是開戰之前付?還是開戰之後付?先付多少?用什麼來付?是銅錢?是銀子?還是什麼?」
鄭剛漠還是一副不怎麼穩重的神態。他笑呵呵地說道:「自然不會讓程軍主吃虧。我現在是帶了四千貫錢到江陵來的。只要程軍主一句話,這四千貫就是程軍主的。」
「至於報酬。除了事先說好的這些,我們大江盟可以額外送給程軍主兩千貫零用!」
「我們大江盟地信譽,我想歐陽隊主可以保證,當然價錢方面,我們也可以好好地談一談!」
鄭剛漠是個標準的說客,只要能拉程展下水,他什麼條件都肯開,而且付款方面也很願意照顧程展。
因為他知道,程展手上有一支相當強大地水軍了,特別是在幫派鬥爭中,這支水軍的力量相當於常規戰爭中突然出現核武器一樣,能決定兩個幫派地勝負。
程展卻是很關心地詢問了些鄭剛漠的情況,才知道鄭剛漠確實是丁徐風面前的紅人中的紅人,也確實得到大江盟地全權授權,而且這個鄭剛漠雖然不怎麼穩重,可在大江盟之中,卻是最權力的幾人之一。
歐陽明德笑著介紹道:「將主請放心!大江盟光是用來運貨的船隻就有上百隻,信譽卓著,別說是一萬貫,就是四五萬貫咬咬牙也能支撐下來了。」
鄭剛漠笑著說道:「請程將軍放心便是!如果程將軍怕水軍有所損失的話,那麼我們再調個兩三千貫過來,預付給程將軍。」
程展笑著說道:「這一筆生意蠻有賺頭的,不過我覺得有賺頭的生意還在後頭,咱們三個人好好磋商磋商一下!」
三個人顯得格外親熱起來。
當天晚上,程展就下了動員令,讓杜江波挑選戰艦和精幹官兵,參與這一場江上惡戰。
杜江波得到命令地時間猶豫了一下,他輕聲詢問道:「將主!咱們和這些走私販子幹架,自然有全勝地把握,只是我在水上混得久了,知道這些走私船來去如飛,只要我們佔了上風,就紛紛逃竄而去!」
他有過攔截走私船地經驗道:「我們一艘船自然能幹掉他們十艘,可是真正撞上了,往往是一艘船都沒逮到。」
程展問了一句:「我倒關心的是楚國水師會不會來破壞,只要咱們佔了上風,收拾殘局地便是大江盟的水軍了,何況幫派內鬥,我掂量了一下,十有**是勝者通吃。」
杜江波答道:「楚國水軍就在江陵外圍設了三道攔截線,只是最近咱們江陵水軍活躍頻繁,楚國水軍日夜忙碌,只要我們小心些,肯定能突得出去的!」
在南征和兩次江陵之戰中,江陵水軍損失摻重,戰沉了三分之一的艦船,剩下的艦船大部分亦受不同程度的打擊,而且由於缺乏資金,水軍的重建速度很慢。
但是把杜江波這一批受創程度最重的艦船甩給了程展之後,又把支援莊寒濤的轉運費用來重建水軍,而且由於程展在杜**這一幢水軍上投入了大量資金,可以讓江陵的各個造船工坊和修船工坊都運轉了起來,江陵水軍暫時可以用賒賬的形式來進行修補戰船和建造新船。
現在江陵水軍日夜不停地進行出擊,一支停泊在港灣裡的水軍永遠只能是陸軍的延伸而已,水軍只能不斷進攻再進攻才能顯現他真正的威脅。
雖然楚國水軍在實力具有壓倒性的優勢,但是楚國的商船總是埋怨:「我們的水軍到哪裡去了!」
幾十艘商船和漁船在短暫的時間內被洗劫一空,不少商船甚至被帶回了江陵港,被改裝成江陵水軍的輔助船隻,江陵水軍最大膽的水軍軍官甚至單艦逼近了梁山天險。
程展再次在夜間來到江陵碼頭的時候,也不得不承認與那一夜的蕭條相比,現在碼頭充滿了活力。
碼頭的艦船一下子多了許多,工人在連夜趕著修理戰艦,幾個造船工坊也在連夜趕著建造軍艦,幾艘繳獲來的商船已經重新進行了塗裝。
王博在理財方面是個能手,他以極小的金錢讓江陵水軍恢復了生氣,工人大聲喊著號子,一些水軍的普通士兵則在碼頭旁的小酒店度過一整晚,他們剛剛踏上陸地,把所有的軍餉和收入都扔在了那些廉價妓女的身上。
更多的士兵則是警戒地望著江面,在對面有著南朝龐大的水軍,雙方每天都要發生血腥的戰鬥,如果困守在江陵港內,也就代表著這只江陵水軍的消亡,所以不分黑夜白天,他們必須隨時準備出擊。
杜江波的水軍佔據了一個小小的軍用碼頭,按照慣例,只要能動彈的軍官都要來送行,這一次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大江盟的鄭鋼漠和幾個大江盟的代表,他們前來聯絡的。
杜江波給程展施了一個大禮道:「將主!就等江波的好消息吧!」
程展看著江風吹拂著戰艦,今天的月色也不錯,把銀光灑在了江面上,他輕聲說道:「在黑夜中出擊,是件不錯的事情,今天我想試一試在黑暗中出擊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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