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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章 宗族(中) 文 / 知白

    第十章宗族(中)

    「沈家的事情,寒濤瞭如指掌,願與程公子交流交流!」

    莊寒濤很寂寞,也很痛苦,他是個破落書生,他的痛苦旁人是難以理解的。

    他是天水莊家的後人,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沒有朋友,那些鄉野村夫怎麼能知道他的志向,怎麼能同這些下里巴人一起早起晚作。

    他沒有知音,雖然熟讀四書五經,但是在鄉下,會種田的好把式才是真生活。

    他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他總是相信有一天陽光總會照在他的身上,因此他越發驕傲了。

    他總是希望世界為自己而改變,總是以為自己高高在上,總是看不起那些辛勤勞作的農夫,但是命運不為任何人所改變。

    所以他寂寞、痛苦,也越發驕傲,他不知道他越驕傲,也會越發寂寞。

    他只會尋找別人難以啟齒的**,有時候他可以放下尊嚴,和這些泥腿子打成一團,在這種交往探尋別人的陰暗一面,以滿足自己的自尊心。

    他總是希望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舞台,而今天這個小娃娃就給了自己這麼一個機會。

    他雖然閉戶不知門外事,但是他終究是沈家的佃客,他終究是租了沈家的田地,這一點怎麼也不會改變。

    「竟陵沈家和林家一向勢不兩立,因此各自聯合一些附庸互相爭鬥!」他憤憤不平地訴說著,這些鄉下的土財主們根本不把他看在眼裡,只顧追逐著眼前的蠅頭小利。

    「沈家每年都要動員這些附庸和林家幹一場惡架!有時候雙方各會動員起六七百人,每年一次大械鬥!」

    為什麼每年只有一次大械鬥?那是有原因的,像這種全民動員的大械鬥要耗費太多的財力物力了,五六百人吃喝拉撒要多少錢啊!

    即便是竟陵沈家這種富豪很難承受得起!

    不過根據莊寒濤的說話,三家聯盟完全是沈家一家說了算,其餘的白家和鄭家完全是沈家的附庸。

    程展隨便詢問了一句:「白斯文不是自吹有一幫能沖能打的兄弟嗎?還有什麼鐵器作坊?」

    莊寒濤驕傲地評點著:「這等鄉下的小財東有什麼見識?只是沈家的附庸而已!他白斯文的底細本公子清楚得很,根本不是什麼隊主,當初征他去當兵,結果他半路當了逃兵!」

    「他們白家人丁單薄得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起來才六十多人,能有什麼本錢?什麼武器作坊,他們有個鐵匠鋪,一個打鐵師傅外加兩個學徒而已!」

    至於林家,在莊寒濤的口裡,那更是一種恥辱的存在,雖然林家有田有地房,但他們的發跡卻很不光彩。

    林二公子林雷天的爺爺,也是個沒落文人,他居然淪落到了替京中一位權貴看門的程度。

    不過當人家的看門狗卻是個極有錢途的行當,那些新貴們想見權貴一面,首先得餵飽了看門狗。

    林雷天的爺爺辛苦積攢下許多銀錢,在老家買下許多田地產業,後來終於發跡了。

    因為莊寒濤寂寞、痛苦、驕傲,所以他特別八卦,特別想知道人家的醜陋一面,有時候人性就是這麼複雜。

    程展繼續問道:「那麼我聽我夫人說,沈大公子體弱多病,一向沒有親臨其陣指揮?」

    莊寒濤始終是那麼驕傲:「夫人在外修行多年,自然是不清楚家裡的事情了!沈公子雖然體弱多病,但區區一場械鬥,又怎麼難得倒他,他在家中自能運籌帷幄!」

    好一個白斯文!險些叫他坑了!

    程展立時明白過來了!這麼一場械鬥,消耗的人力物力是極其驚人的,只要他白斯文動動腦子,自然會撈上一筆!

    好一個白斯文,藉著自己和沈知慧不解詳情,竟然還想坑上本少爺一筆,你等著!

    程展笑呵呵地說道:「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什麼十六斗米啊……都免了!」

    他大喝一聲:「管家!」

    白管家卻始終沒見人影,這時候莊寒濤臉略略一紅:「程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咱妹開始不好意思說,不止去年欠了十六斗,前幾年還欠了十斗!」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任他是莊家的公子也是無計可施!

    馨雨臉沉了下去,她賣到程家只換來了二十兩銀子,實在只能算是杯水車薪了,她替莊家所做的,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程展又喊了幾聲,白管家冒頭了,他笑呵呵地說道:「老爺有什麼吩咐!」

    程展淡淡地說道:「寒濤公子欠了我們沈家幾斗糧食,都免了吧!還有,到賬房取個二十貫銀子送給寒濤公子!」

    莊寒濤板過臉去,似乎是不願意接受這種嗟來之食,卻始終沒開口說話!

    白管家又是給程展施了個大禮:「老爺!這可不成啊!」

    「為什麼不成!」程展一拂袖子,倒有幾份威嚴:「快快去辦!」

    白管家很恭敬地說道:「老爺,咱們家裡的情況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

    「為了籌辦沈大公子的喪事和老爺您的婚事,帳房已經支用了二百多萬錢,現下已經欠了幾十萬錢的債,得省著花!」

    說著,他拿來帳本,算盤珠子一盤算:「莊家是欠了咱們六石七斗整!」

    莊寒濤不願開口,馨雨則在一旁嗔道:「少爺,我們只欠了二石六斗,不是六石七斗!」

    白管家振振有詞地說道:「這還得上利錢啊!少爺,錢不是這麼花的,我是替我們沈家打算啊!」

    程展火氣大了,他一想到白斯文和白管家合著伙來坑自己,現在又報出這麼大的虧空,當即是勃然大怒:「是你是老爺還是我是老爺!」

    白管家合起賬本道:「這件事情,老爺您不能作主,我也不能作主!還是得請示夫人吧!」

    夫人?難道就為了這區區二十幾兩銀子的事情也要由沈知慧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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