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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那也是一種氣質 第五十章 到處都是棉花糖 文 / 柳暗花溟

    第五十章到處都是棉花糖

    「你要幹嘛?」都這種情況了,他居然還問。

    我沒回答,因為事實勝於雄辯,所以我跪在沙發上,按住倚坐在沙發上的他的肩,很快的親了下去。

    在我們的嘴唇貼在一起的剎那,我感覺有一種麻麻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全身,像有一股熱流從心臟擠出來,直接通到腳底。如果過電是這麼爽的感覺,以後沒事摸摸電門也沒什麼。

    而他些微的掙扎了下,試圖坐直身體,可我改按為抱,雙臂纏在他脖子上,他沒動得了,於是他差不多在反抗的同時就放棄了,雙手輕握在我的腰上。

    我用盡力氣要表達一個熱烈的法式熱吻,在他嘴唇上使勁摩擦、拚命輾轉、又是舔、又是咬、但似乎一直不太成功,因為他緊閉嘴唇,不能舌吻,怎麼法式?

    而正當我感覺挫敗,考慮著是不是鳴金收兵的時候,他卻突然接納了我,或者說情勢開始轉變,我不知什麼時候就失去了主動權,不知道怎樣就給抱在了懷裡,由壓迫變為了被壓迫,由進攻變為了被掠奪。

    此時,我對週遭環境的判斷全部消失了,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懷抱裡,我不知道我們是什麼姿勢、我不知道我們吻了多久、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沒有回應他,似乎整個人都被他吞噬了,一點點反抗的力量也沒有,連呼吸都差點斷絕。

    我全部的感覺就只有發熱、攪纏和他舌頭上的一點血腥味。那像強烈的迷藥,讓我昏了頭,忘記這並不是我要的,忘記我不該跟他接吻、他不是我的追求者、我們彼此討厭!

    就在我立即就要斷氣的前一刻,他忽然放開了我,兩人喘息相對,距離得如此相近。呼吸根本分不清彼此,嘴唇一撅就可以重新貼上,鼻尖碰在一處,眨下眼睛,睫毛就可以觸到對方。

    我們就這樣對視了至少十幾秒,我聽到我地心瘋狂的跳,而且是一會兒漏一拍,一會兒多跳一下的紊亂著。而他伸出手。似乎想撫摸我的臉,卻停留在半空僵著,最後放棄。

    「你吻得很差勁!」他說,語氣有點輕蔑,但嗓音卻暗啞低沉,好像置於黑夜中的絲綢,看不到也摸不到,卻感覺得到那種絲滑與溫柔。極度的濃郁而有質感。

    不過他的動作卻很粗魯,差不多是突然放開了我,逕自起身離開,而且是大步走到房間外面去。我失了他的摟抱,身體一下滾落到沙發下去。也不知道剛才是如何躺在他懷抱裡地。

    趴在地毯上,愣了好一會兒,木僵著、滾燙成一團的腦袋才開始回憶起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感受、每一秒攀升的熱度,我不禁沮喪、羞怯、緊張、還感覺特別丟人。但是心卻仍然狂跳著。說不清的情緒像漂在水中的皮球,按下又彈起,按得越大力,彈得越高。

    我的胸口充塞著莫名其妙的東西,無法解除,必須要強力鎮壓才行。於是我想也不想,幾乎下意識的拿起他放在茶几下地酒瓶,倒了滿滿一杯。然後一飲而盡,再然後,劇烈的咳嗽。

    這是酒嗎?明明是用刀子割喉嚨!

    我使勁咳,恨不得把心吐出來,清洗一下再放回去,現在上面一定沾了林澤豐的氣息,不然為什麼這麼久了還不安寧?正在這時我聽到有人又快步走了進來,是林澤豐。他大概只是跑到了在門外。連門也沒關緊,所以聽到了我這邊又出了狀況。

    「這酒這麼烈。哪有你這種喝法的?」他一邊責備我,一邊把我從地上撈起來。

    「你不就是這麼喝的嗎?」我說,不敢看他,但強迫自己說話,似乎多說兩句話,就不會尷尬了。

    「個人體質不一樣--算了,快吐出來,不然你會醉地。」他扶著我,不耐煩的說,但拍著我背上的手卻出乎意料的輕柔。

    我哪裡吐地出來,只咳得滿臉淚水,他粗魯的幫我抹抹,放我在沙發上,「先等會兒,我看我得送你回家了,不然你一定會丟澤秀的臉。」

    「我從來沒有醉過。」我說,絕對真話。

    他沒理我,跑到臥室去打電話,真不知道有什麼話不好當著我的面說。而我坐在那兒,不到十分鐘就感到了頭暈,酒意一陣陣上湧,腦子裡像塞滿了軟軟的棉花糖一樣。

    不,我不能醉,剛才話說得那麼滿,怎麼能言而無信?那我現在就多說點話以證明我完全沒事,所以當他從臥室出來,我就開始給他背李白的《將進酒》,他怎麼攔也不行。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三百杯!三百杯!三百杯!無限循環。

    我不知道我背了幾遍,因為我記憶發生了混亂。現在不只腦子裡有棉花糖了,腳下也有,到處是棉花糖,真好啊,某人的臉上也是,所以我舔。

    「你不是說從來沒醉過嗎?」某人推開我,聽起來在生氣。

    某人的聲音大得真刺耳,我摀住耳朵,可是方向錯了,捂地是他的,那乾脆順便吃一下他嘴唇上的棉花糖吧。不過才吃了兩下,某人身體就僵硬了,躲避不開後就含著我的唇舌好一會兒,似乎要把棉花糖吃回去,可又突然的、奇怪的把我推倒在沙發上。

    「因為我從來沒--沒喝過啊,當然不會醉了。笨蛋,連這--也不明白。」我極快的彈跳起來,因為摔疼了,很憤怒,然後再倒。

    我被抱住,沒倒下去,耳邊聽到噴氣聲,是大馬還是汽車?我不明白,只感覺我似乎橫抱起來了,好像在飛啊,真美妙,於是我又開始笑。

    之後的記憶中有屋頂地豪華吊燈、有人把我抱在車座上,綁好安全帶、夜風吹得好舒服,我大概又唱了起來、然後是溫暖地床、冰涼的手巾蓋在我額頭上,涼森森地、一隻大而溫柔的手被我抓住,哭著喊著非要枕在臉下。

    最後是黑暗,甜蜜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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