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創世紀 其391章：日啊 文 / 李雪夜
依過去的習慣深吸了一口氣後，譚雁方指了指遠處那巨大的恆星：「你們看那是什麼？」
「恆星。」布萊恩說和蕾依娜說。
「太陽。」柳清月說。
「日啊！」羅志剛說。
「不許說髒話！」布萊恩、蕾依娜和柳清月一起瞪他。
「我多麼地冤啊……」羅志剛長歎。「本來就是日嘛。」
譚雁方壓根兒就沒理他，只是點了點頭：「是的，那是一顆恆星。在這種距離內，如果產生一顆新的行星，那麼無疑會得到恆星的溫暖關照，最終能形成一顆擁有生命體的美麗星球。可如果出現的也是一顆恆星呢？」
楚蘇眼神一變：「你是說，我方才是化成了恆星？」
「對啊！」羅志剛一拍大腿，「老大你當初進化新星時，就又是發光又是發熱的，我們也沒往那處想。剛才你還是又發光又放熱的，那絕對是日啊！」
「滾！」蕾依娜和柳清月一人給了他一腳。
「恆星？」楚蘇愣住了，「可啟宇說過，造物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
「我也不明白，但事實如此。」譚雁方看著楚蘇，那眼神仍像在看一個怪物。「你的進化並不是失敗，而是中止，我想是因為你的殼武器感受到了附近另一顆恆星的影響，所以不敢完全展開。要知道，一顆恆星在這樣近的距離內突然出現，很可能因為改變了周圍的空間重力結構，而導致一些問題，比如將原本的恆星吸引過來與你相撞是，或是你被它吸引過去相撞。恆星相撞，可不是小行星撞地球那麼簡單的事，那絕對是毀滅星系的大災難。」
「媽呀！」羅志剛感歎一聲。
「而且方才進化中止時，你分明是以光質身軀出現。」譚雁方說，「神核存在於神體內時，就是這種光質，但當神核脫離神體後，我們這些非自然進化出的星球生命體，也就是造物主們，只會在瞬間恢復肉身模樣。只有宇宙之主，在脫離神體後才會仍是光質之身。」
說完，她就緊盯著楚蘇的眼睛，似乎想讓楚蘇自己坦白些什麼。
「別這麼看著我，我是一頭霧水，還想找人為我解答呢。」楚蘇尷尬地一聳肩。
「可以揭曉答案的最佳人選，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譚雁方說，「在你方才進化的過程中，我就已經通知了那個人。」
「啟宇？」楚蘇立刻想到了他。
果然，就在這時，一道空間裂口出來，真神啟宇自那白色通道中飛了出來，來到眾人面前，問道：「雁方，為什麼要我來這裡？」
「他。」譚雁方指了指楚蘇，「我想讓你看一個奇跡，同時向我們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奇跡。」
「奇跡？」啟宇一怔，「那是什麼？」
「要我再演示一遍吧？」楚蘇歎了口氣，譚雁方卻點了點頭。於是楚蘇只好飛過去，再進行了一遍神體進化。
當然，結果依舊是失敗－－不，應該說是被中止。
「這……」
當看到光質的楚蘇飛回自己身體，半晌後才慢慢恢復成正常的肉身時，啟宇的眼睛也瞪圓了。楚蘇從認識他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威嚴的真神露出這種凡人的表情，不由搖頭一笑：神的威嚴，也只有面對凡人時才能始終偽裝到底啊。
「怎麼樣，能解釋嗎？」譚雁方問。
「他不是人。」啟宇點了點頭。
「日啊！」羅志剛、布萊恩、蕾依娜和柳清月四人異口同聲。
「沒錯。」啟宇竟然衝他們四個再次點頭，「你們說得很對。」
四人立時都咧起了嘴。
「雖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我只能說：楚蘇，你是從有造物主計劃開始到現在，惟一的一個進化成了恆星的造物主。」啟宇十分嚴肅地對楚蘇說。「你的力量已經接近了宇宙之主的範疇，所以你的神核才會有這種光質的變化。這對你來說，是件好事，但也是件壞事。」
「這話怎麼解釋？」布萊恩好奇地問。
「好事方面很好理解，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當然非常好了，至於壞的一面……」楚蘇平靜地說道：「真正的宇宙之主，會不會允許這樣的我存在是一方面，又會不會像恐怖科學家研究活人一樣研究我，也是一方面。」
「是啊。」啟宇點了點頭。「但不論如何，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好的一面總比壞的一面比重大些。楚蘇，恭喜你。你這個怪物。」
「多謝。」楚蘇一點頭，「剛一加入星球生命體的大軍，就遇上了欺壓人的傢伙，但也得到了更強的力量，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不論好壞，我保持著強大，一路向前走就是了。」
「這話裡，似乎有悲觀的成分啊。」譚雁方淡淡一笑。
「生命本來就是一出悲劇。」楚蘇平靜地說道。隨後一笑：「看來我要選擇新的位置了，這裡已經不適合我。老羅，把這裡給你吧。」
「我才不呢！」羅志剛嘿嘿一笑，「老大，你這就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既然都能變成那個……太陽了，我到時候在你身邊進化成個行星不就得了？」
「哎呀你這粗漢這時倒精明起來啦？」柳清月不由驚呼一聲。
「那可不成！」蕾依娜當仁不讓，「女士優先，楚蘇老大應該以保護我們弱女子為己任，這圍繞他旋轉的事一定要交給我才成，老羅你個大老爺們兒，好意思和我們女人家爭嗎？」
「哎喲，那論保護女人，小月亮實力比你還差一些，應該是她繞著老大轉才對啊！」羅志剛一臉的壞笑。
「嗯，那也不錯啊。」柳清月認真地點了點頭，氣得蕾依娜想跺腳腳下又沒大地可供她發洩。
「你們完全可以形成一個星系。」這時，啟宇突然開口，這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怔。
「什麼意思？」布萊恩怔怔地問。
「最必要的條件－－恆星，你們已經有了。」啟宇指了指楚蘇，「剩下的，就只是讓你們這四顆行星圍繞著這顆恆星旋轉了。這不就是一個恆星星系了嗎？」
「可生命的誕生呢？」楚蘇問。「你不是說過，只有誕生了生命甚至是智慧生命的星球，神核之力才會與神體上的生命形成循環，而更加強大嗎？」
「是的。」啟宇點了點頭，「一般來說，自然生命進化的條件是極為苛刻的，一個恆星星系中，只有一個最佳的軌道，而行星只有佔據那軌道，最終才能形成擁有生命的星球。但那只是指『自然生命進化』。像我們這樣，通過自己的力量影響甚至控制星球上生命進化的神，完全可以打在這個常規，只是更費時、更費力，更困難一些。」
「我不明白。」柳清月搖了搖頭。「生命最強大的力量是什麼？」啟宇看著眾人，緩緩說道：「是無窮的適應性。以你們地球為例，有的生命可以在絕對的冰封下活數年，而遇到一點溫暖就可以復活；有的生命什麼都能吃，連人類發明出來毒它們的藥，它們也可以用快速繁衍進化，來使其失去效果；甚至有的生命直接存在於高熱的環境中。所以說，其實在很多環境中，都可以誕生生命，只不過自然生命進化中，生物太過脆弱，沒有外力輔助的話，就算有了第一步的誕生，也沒有能力成長。但有真神護佑的生物就不一樣了，只要給它們足夠的力量幫助，它們就能慢慢適應複雜的環境，最終進化。」
頓了頓，他說：「所以，你們如果真的想在一起，形成一個團結的星系，那麼也沒什麼不可能。你們中……」他看了看自己星球上產生的生命體－－大紅和蕉蕉，眼中多少帶著點驕傲，接著說：「除了它們兩個已經擁有了神體，以及楚蘇身為恆星外，還剩下四人。如果數量再多一些，勢必就要遠離太陽，這樣就算能進化出生命，恐怕也只能是低等生命。而現在，這個數量還算可能，完全可以在互不影響的軌道中，自成生命體系。我建議你們試一下。」
「不論怎麼說，先要楚蘇進化成恆星再說。」譚雁方及時提醒了一句。
「那麼就到蕉蕉和大紅所在的星系附近去建立新星系吧。」楚蘇說。「這樣我們所有的夥伴，就真的不會分開了。」
眾人一——了點頭。
迅速通過空間通道，來到了蕉蕉和大紅那個星系的附近，尋找到了一大片空白的區域，並測算了與周圍星系的距離及有無互相影響的可能後，楚蘇終於開始了他的神體進化。
眾人遠遠地躲開，而楚蘇則飛到了那空白區域的中央地帶，望著無盡的宇宙，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慢慢的，殼武器被他外放到身體之外，快速地形成了一顆新星，那新星不斷地變化，無數光芒與熱流自它的內部向外放射而出，遠處的眾人不得不再次飛得更遠，最後只能進入空間通道中疾飛而去。
新星在不斷地生長著，越來越大，光越來越亮、熱度越來越高，眾人上億公里之外遠遠地看著這一顆新恆星的誕生，心中都充滿了激動。
溫暖的光散過來，照在每個人的身上，楚蘇的那些夥伴們，沐浴在這光中，體會著老大帶給他們的溫暖，都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當初與楚蘇相遇時的情景。
沒有楚蘇，就沒有現在的他們，他們與楚蘇是親密無間的夥伴，是願意同生共死的朋友。想到今後億萬年的時光裡，可以永遠與楚蘇在一起，每個人都覺得既興奮，又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那恆星的生長終於結束，一道光芒從那巨大的星體中飛射而出，沒有使用空間通道，卻瞬間就已經來到了眾人面前。
那是全身已經化為了光質的楚蘇，穿著長風衣，光質的頭髮在能量湧動中，無風自動，分外飄逸。他帶著微笑沖，夥伴們揮了揮手：「我成功進化完畢。」
說著，身上的光芒猛地收斂，人已恢復了肉身形態。
「你這是自己轉換的形態，還是……」啟宇驚訝地問。
「我進化完成後，發現我的力量增長極大。」楚蘇淡淡地笑著，「這種控制神核形態的能力，不算什麼。」
「不是不算什麼。」啟宇搖了搖頭，「我聽說，只有宇宙之主中最強者，才能擁有這種能力，隨意將自己神核變為光質體或生物肉身啊！」
「不是吧？」羅志剛等人不由驚呼起來。
「而且看你進化出的神體大小，竟然是宇宙中壽命最長的恆星級別！」啟宇感歎著。
「好像也不是太大吧？」羅志剛嘟囔著。
「恆星的強弱，與地球生命正相反。」譚雁方一笑，「太大的恆星，質量虛浮，比如說，體積超過地球太陽十倍以上的恆星，壽命只有十億年左右，而體積與地球太陽相當的恆星，壽命差不多有一百億年，體積在地球太陽十倍以下的，則擁有兩百億年的生命。」
「兩百億年？」羅志剛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你可以活兩百億年啊！」
「強大的力量，漫長的生命，帶來的，並不只是好處。」譚雁方微微搖頭，語氣中帶著絲傷感。「你的神體上將無任何進化出生命的可能，因此，你注定要一個人孤獨地懸浮在宇宙中，體會著如永恆一般的寂寞。」
「不會啊。」蕾依娜笑了笑，「有我們陪在楚蘇身邊，他又怎麼會寂寞？」
「是的。」譚雁方看著他們，又笑了。「楚蘇，你是幸運的。」
「我的幸運是夥伴們帶來的。」楚蘇也笑了笑，「所以我會利用我的力量，好好地保護他們。來吧，兄弟們，到我身邊來進化出你們的神體吧！啟宇，指導的工作，就拜託你了。」
「放心吧。」啟宇點了點頭。
在啟宇的安排下，四大行星的位置很快就做出了安排，卻是依實力排列，不過不是最強者離楚蘇最近，反而是最強者最近，最後形成了柳清月在楚蘇附近，其後是蕾依娜，再後是布萊恩，最後是羅志剛的格局，搞得羅志剛很是鬱悶，連說早知如此，自己就不那麼勤奮修煉了。
「別抱怨了，你這麼強的實力，正應該在外圍保護大家。」譚雁方笑著說。
一聽這個，羅志剛又來勁了，一捶胸膛：「那是！有我在，什麼外星人也別想打進咱們楚蘇星系來！」
「我是楚蘇星，但星系……就叫自由星系吧。」楚蘇淡淡說道。「自由，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追求的，但越追求，就越發現它的遙遠不可得。我們現在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成為了真正的神，但我們是否得到了自由？只是牢籠變得更大一些罷了。」
「是啊。」啟宇感慨地抬起手，用能量在空中寫了個華夏文的「囚」字。「你們華夏文明中的這個字很好，它說明了一切。生命，永遠是受困於牢籠之中，當你變得更強大，掙脫了一個牢籠，卻會發現還有另一個更大的牢籠關著你。但無數人為之奮鬥的目的，不就是讓自己換一個更大些的牢籠嗎？」
「能在更大的牢籠中奔跑，對於單人牢籠中的生命來說，就已經是自由了吧。」譚雁方緩緩說道，「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楚蘇，你已經得到了自由。」
「或者說，任何一個生命，一開始都是自由的，也都是不自由的。」楚蘇平靜地說著，「自由與不自由，更多的是一種感受吧。」
「得了得了，各位大哥別探討這種高深的哲學了。」羅志剛上前揮手打斷了幾人的話，「別的我不知道，就知道現在我成神了，牛逼了，不用琢磨百年後自己就化成一堆骨頭棒子了。這就挺好。等將來咱身上有了人類，咱就沒事化身成人到這世界上享受快樂去，這不挺好？」
聽到這話，眾人不由都笑了。
在啟宇的幫助下，很快，四顆行星的軌道位置已經完全計算了出來，這時，啟宇便主動向楚蘇告辭。因為他負責的只是地球造物主計劃的部分實施，現在再來管楚蘇的事，已經是越權多管閒事了，他多少有些怕被別人發現，所以就匆匆告辭了。
譚雁方也並沒有多留，楚蘇的進化已經給了她足夠的驚喜，接下來其他人那漫長的進化過程，已經不會再引起她的重視。所以向楚蘇告別，並祝眾人好運後，譚雁方也離開了楚蘇星系。
於是，漫長的神體進化之旅就這樣開始了。
與楚蘇的快速進化不同，柳清月的進化進展很慢，慢到讓眾人心生焦急。宇宙中無法計算時間，對這些年齡要以百億年來計算的「人」來說，計算時間也沒有什麼意義，所以眾人就只能這麼等著。
估計用了差不多六個地球日的時間，柳清月的進化終於完成。她進化成了一個比地球略小的行星，進化完成後，她的神核從星球中飛了出來，來到眾人身邊。她也如大紅和蕉蕉一樣，沒有變化出那制式的長袍，而是穿上了楚蘇那種長風衣。
來到眾人面前的她，看上去並不怎麼高興，眾人本來是為她鼓掌祝賀，但見到她這副模樣不由都愣住了，蕾依娜更是直接迎了上去，摟住柳清月關切地問：「小月，你這是怎麼了？成就了神體應該是高興的事啊？難道中間有什麼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