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神之資格 其15章：黑暗之刃 文 / 李雪夜
（中午有事出門，晚上才回來，所以中午這章提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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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裡，有一股力量在楚蘇的腦中蔓延，他的精神霎時集中到了一種物我兩忘的境界，他的心中只有那一槍擊發的時機，他的眼裡只有那一槍之內的景象，他好像是瞬間達到了無數禪師一生追求而不得的境界一般。
一瞬間裡，那怪物就衝了進來，它的速度太快，快到楚蘇雖然已經集中了全部精神，並且在剎那間就扣動了扳機，但還是沒能擊中它的頭，而是打中了它的後心。但這足夠了，那裡正是它身上閃著黃光的死亡迠之所在。
修長的怪物尖叫了一聲，一下向前撲倒，撞在羅志剛用來當掩體的桌子上。
楚蘇沒有猶豫，猛地從夾層中跳了出來，一步上前，舉槍對準了怪物的後腦，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巨響聲中，怪物那堅硬的頭殼被轟了個粉碎，露出裡面亂七八糟的紅白物質濺了一地。
當槍聲消散後，羅志剛忍不住大吼一聲：「萬歲！」
「別感歎了，我們得快走。」楚蘇將獵槍往身後一背，「要立刻挪開擋路的車，然後順著教堂後方的路，繞到公路上去，避開那些變異人。它一死，恐怕那些傢伙就會殺回來吧。」
「是啊。」羅志剛連連點頭，幾步跨向了通往教堂正廳的門。
楚蘇緩步跟了上去，而就在羅志剛將門打開的瞬間，那神秘的念頭突然迴盪於楚蘇腦海：「身後危險！」
楚蘇的瞳孔一縮，猛地伸手拔出了砍骨刀，回身便劈！
那本來被打碎了腦殼的怪物，一躍而起，它後心處的傷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它大叫著，一躍就來到了楚蘇面前。
而楚蘇的刀，也正好劈到！
大意了，方才應該仔細檢查它的頭部，或者是先給獵槍換好子彈再走。
腦海中劃過的是這樣的念頭，眼前出現的，則是那怪物變得更加可怕的頭。那頭失去了外殼，縮小了一半，就像是一堆腦漿和血肉混和在了一起，中央處的眼也不見了，看上去既讓人噁心，又讓人感到害怕。
那小小的半個頭上，仍閃著紅光。
楚蘇出刀已經夠快，但怪物更快，它尖叫著，一爪將楚蘇推得撞在了牆上，羅志剛在短暫的驚駭後，突然大吼一聲，舉著短刀向怪物砍去。怪物連頭也沒轉，只是隨手一揮爪，就將他打得飛了出去。
劇烈的撞擊，讓楚蘇的腦海一片昏沉，他強打起精神，忍著後背的疼痛，再次一刀揮出。
怪物尖叫著，尖銳的爪子迎著刀揮了出來，在叮地一響中，將那厚實的砍骨刀打得飛了起來，旋轉著砍在了天花板上。
好強的力量……楚蘇瞇著眼，迅速地從身後拔出了尖刀，雙手捧著，雙腿發力前衝，向怪物的心臟處刺去。
那上閃著黃光，意味著是可以將其重創，卻不能將其殺死的部位。但這種時候，只要能先理創它，讓它停止行動，楚蘇就有機會！
怪物尖叫著，完全不把他的攻擊放在眼裡，隨便地一躲。
但它還是低估了楚蘇，楚蘇似乎早已算準了它會躲，刀出一半時，突然一個擰身，竟然就改變了衝刺的方向，仍是一刀狠狠扎進了它的胸膛！
只可惜，因為它閃得太快，卻是刺入了右胸。
怪物尖叫著，一爪揮出，將楚蘇打得橫飛了出去，摔在牆角。
楚蘇感覺全身都劇烈的疼痛，想要站起，卻又再次摔倒在地。
就這樣結束了嗎？他想著，目光移向了掉在不遠處的獵槍。
有些事或許是命中注定的。他笑了笑。但我卻不信，命不可以改變。就算注定的事發生了，只要積極的努力，結局，仍會不同！
一咬牙，他已翻滾而出，向著獵槍滾了過去－－他無力起身疾奔，但至少還可以用這種難看但省力的方法移動！
怪物尖叫著，自己用爪子將刀拔了出來，狠狠地丟在一旁，它低頭注視著胸口上的傷，那傷口，正以極快的速度在癒合著，差不多只有幾秒鐘的時間，那胸口上就什麼痕跡也沒有了。
這時，它怒吼著張大了嘴，向楚蘇走去。
此時的楚蘇，已經抓到了獵槍，清空了獵槍裡的彈殼，正伸手到衣袋裡，準備把子彈掏出來。
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怪物似乎是知道了獵槍的厲害，一見楚蘇拿到了它，立刻大眼發紅，猛地撲了過來，一爪狠狠地抓向了楚蘇。
我不能死！
強烈的求生**中，楚蘇的腦海中迸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那力量如網般撒了出去，瞬間將怪物籠罩，怪物的身子一顫，動作僵在了半途。
又是這種力量？楚蘇怔了怔，然後急忙給獵槍換彈藥，可就在這時，怪物卻又動了起來，那鋒利的爪子，依舊向楚蘇打去！
沒時間了……楚蘇在心中無奈地歎了口氣，只好用雙手舉起獵槍，擋住了怪物的爪子，可怪物卻一收爪，一把奪過獵槍遠遠地扔了出去，另一隻爪子，如同閃電一般狠狠抓向了楚蘇！
「混帳！」羅志剛這時掙扎著衝了進來，舉起短刀，一刀狠狠砍在了怪物的右肩上，怪物衝他怒吼一聲，一下將他推飛了出去，那只利爪一揮，再次攻向楚蘇。
出於本能，楚蘇抬起右臂抵擋了一下。
我不能死！同時，強烈的求生**，讓他的整個身體都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一閃念間，一股冰冷感，突然襲上了他的右手，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有什麼深藏在血液裡、骨骼中、肌肉內、皮膚間的東西，突然間突破了皮肉的限制，在短暫的一剎那間噴了出來，然後凝固成形。
尖銳的爪子被擋住了，懸停在他的面前，卻再不能向前移動一分一毫，楚蘇驚訝地看到，在自己右手上手背上，竟然長出了一片刀刃！
那是一片反弧形的刀，以手背為根，刀尖向著拳鋒的方向，向前延伸，後部有一段向後的鋒利刃尖，與前方的刀刃形成了一個流暢的弧形，外弧朝著手背外側，內弧朝向手背內側。
或者說，楚蘇的手上長出了一把鐮刀，一把寬七、八厘米，長度在半米左右的黑色鐮刀，而與鐮刀不同的是，這把刀的外弧，也有鋒刃。
這是一把弧形的雙刃刀！
這是什麼？這是楚蘇第一個念頭，這個念頭只閃了一下，楚蘇就將它忽略，他猛地用足力氣，向外一揮手。
一道血箭揚起，那怪物的半個前臂隨著刀光的閃動，而凌空飛了出去，怪物則尖叫著，用另一隻爪子摀住受傷的手臂，當它發現那斷掉的手無法再生出時，便立刻發出令人耳膜欲裂的吼叫。
羅志剛這時剛又衝過來，看到這一幕，卻驚恐地後退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愕然看著楚蘇手背上那把烏黑無光，但卻鋒利無比的刀。
一種嗜殺的熱血，在楚蘇的胸間激盪著，他的眼神也發生了一些變化，變得不再沉穩、冷靜，而是閃動著一種狂熱的光，一種只有渴望用鮮血洗遍全身的狂人戰士才有的光。在這一瞬間裡，他覺得血的顏色是那麼的美，是那麼的誘人，如果能讓這種美麗的顏色灑遍世界，他即使撕開自己的胸膛，也在所不惜。
吼叫著的怪物，單眼赤紅，顯然憤怒到了極點，它一甩手，任由那只斷臂上鮮血直流，猛地向前一跳，揮舞著另一隻爪子狠狠向楚蘇抓來。
「找死！」楚蘇冷笑著，眼裡閃著狂熱的光迎了上去，右手奮力揮起，手背刀彷彿化成了一片黑色的夜幕，瞬間將怪物的手臂吞噬。
鮮血噴濺中，怪物的一整條手臂都飛了出去！
羅志剛怔怔地看著，臉上濺上了怪物的血，他都渾然不覺。眼前的一幕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震撼了，實在已經超過了他的理解能力。
楚蘇站在怪物的面前，抬起的手已經放了下來。他帶著一抹詭異的笑，抬頭看著高過自己的怪物。那失去了頭殼的醜陋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只是那些紅白相間的組織，似乎在顫抖著。
「下一處是哪兒？」楚蘇看著怪物，緩緩地問。
「是腿吧？」他笑了笑，一揮臂。在黑如夜幕的刀影中，鮮血再次向著刀鋒掠去處揮灑，濺了一牆。怪物一下摔倒在地，一條腿已經離它而去。
怪物在地上掙扎著，扭動著身體發出嚎叫，似乎是在呼喚遠方的同伴。
在這一瞬間裡，楚蘇的眼神恢復了正常。
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變得如此好殺？為什麼變得如此衝動而不冷靜？
他緩緩抬起手，平靜地看著手背上那半米多長的刀刃。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
等等！我好像見過它……楚蘇極力思索著，然後想起了那一夜。那夜裡，他被鐵手人扼住了咽喉時，腦中不自覺地發出了那網般的力量，影響了鐵手人的意識，而那時，他看到了鐵手人胸口處的黃光，於是一拳……
那時，他拳背上就出現過這把刀！
只不過那時，這刀並沒有這麼大，這麼長。
「危險在從遠方接近。」
神秘的念頭，突然出現在他的心中，他忍不住抬起頭，望向了門外的夜色。風中，隱約有尖叫的聲音傳來，這讓他想起了那些變異人。
「我們走。」他衝著羅志剛輕聲說，隨後猛地一揮手，那黑色的刀影劃過了怪物的頭顱，一閃即沒。
楚蘇手背上那種冰冷的感覺迅速消失，他發現那把刀竟然快速收縮，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皮肉骨血之中。他忍不住摸了摸右手背，卻與平時摸自己手時沒什麼不一樣的感覺，裡面沒有刺人的尖鋒，也沒有硬如金剛狼的骨頭。
「我們走。」他又對羅志剛說了一聲。他知道，現在不是思考這刀是怎麼回事，自己又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必須盡快逃走。
「哦……哦！」羅志剛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掙扎著爬了起來。楚蘇看了看周圍，走過去將獵槍拾了起來，再揀起被怪物扔在了一旁的尖刀，抬頭看了看深深劈入天花板的砍骨刀，一搖頭，轉身向外就走。
羅志剛呆了片刻，急忙過去從怪物的屍體上拔下了自己的短刀，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怪物的屍體發起光來。
那是一種血紅色的光，就好像是血液裡被混進了發光劑一樣，腥紅而詭異，他驚恐地退了一步。
「後方有能量源。」這時，楚蘇的腦海中又出現了那神秘的念頭，楚蘇一怔，停了下來，轉身回頭。
他看到，那怪物的屍體正在飛快的收縮，最終收縮成了戒指那麼大的一塊紅色菱形晶體，躺在地上，發出幽幽的紅光。
這又是什麼？楚蘇走了過去，將它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