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殺無赦令 文 / 李殤隱
看著眼前升騰而起的黑煙，還有被那群被掀翻在地的江湖人，李煜只覺衣袖一緊，卻是想、蘇袖情不自禁地扯了他一下。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她顯然也被驚到了。
「師兄。」輕微的呻吟聲傳來，正是先前問話的那名弟子，說話之時聲音飄忽、氣息紊亂，分明受了頗為嚴重的震傷。在掙扎著撐起半個身子後，卻是任他怎麼努力也是站不起來，無奈之後，他只得滿是希冀的眼神望向了遠處的幾位師兄們。雖然心中已是有了不好的預感，但事到臨頭總還是會存些妄想的。
那些倒地的江湖人紛紛站了起來，在相互觀望了一陣後，終究還是有一人動身行到了年輕人跟前，正是之前與年輕人接過話的那位。在仔細查看了一下年輕人的傷勢後，這人卻是遲遲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一陣隱約的馬蹄聲忽然從遠處飄來，方向正是關口那邊。
「老九，磨蹭著做什麼，再不離開就走不掉了。」當先那人在傾聽了一陣後，臉色大變，當即出言催促道。「天意如此，誰不都想的。」
倒在地上的年輕人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不過在看到平日關係最好的這位師兄尚未開口後，他終究是沒有發出聲來。
「老九，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們可走了。」
「就是，以我們現在的修為，一旦被纏上可就走不脫了。」
「老大，我們先走，他們後面跟上來便是。」
隨著遠處的馬蹄聲愈加清楚，那些待在原地未曾動彈的江湖人紛紛出言說話道，其中兩人更是偷偷挪了幾步。
「師兄，你快些走，不過就是一死罷了，重新來過便是。」地上的年輕人臉色一凝說道，他已是能感覺到地面的輕微震動。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視線移向了前面那些師兄們，一一在他們臉上掃過，他不恨他們，但他要把他們這個時候的嘴臉都清清楚楚地記下來。
「砰！」一聲不大的聲響中，幾枚碎石破空而出，地面已是被砸出一個小坑來。「張開嘴，」老九帶著一絲憤恨，從懷中摸出一個精緻的瓷瓶來。
官道的盡頭，隱約出現了一團移動的黑影，「噠噠」的馬蹄聲就好像敲在每個人的心口上一般。那幾個出言催促的江湖人中，兩個人在相互嘀咕了幾句後決然地朝一旁的樹林中撲去，接著又是幾人。到得最後，這官道上已是只有兩個人影。
「老九也真是的，浪費那傷藥做什麼，還不如留到關鍵時候。」
「就是，誰叫那小子自己到倒霉的，他要死便死了，可別連累到我們。」
「嘿，隨他們，這樣一來我們不是機會更大了。唔，關口那邊定然也會少了許多人，我們速快些，或許能趕到那些騎兵回去之前闖過去。」
聽著遠處飄來的細語聲，李煜皺了皺眉的同時，只覺得衣袖再次一動。偏頭看了一眼一臉怒容的小丫頭，他倒是有些想笑。不過轉念之下，徒留下一聲歎息。在伸手握住小丫頭的小手後，他示意了一下，身影一動已是朝官道中撲去。
本來已是沒入了樹林中的幾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戒備著由遠及近的大群騎兵，忽然一股絕大的氣勢沖天而起，就在他們眼中一花之後，官道上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哪裡還有半個身影。便在這一愣神之間，那些騎兵已是到得跟前，在當先一人的大聲呼喝下，這些殺氣騰騰的軍人已是齊整地拔刀挺槍，四處查看起來。
「該死。」不知是誰低聲咒罵了一句，接著便傳來一陣窸窣聲，雖然不大，卻足以引起那些騎兵的注意。瞬時之間，潛伏在樹林中的身影紛紛動靜了起來，作鳥獸散下，激昂的馬蹄聲再次響起。
***
「公子真厲害，你簡直就是江湖傳說中大俠。」聽著蘇袖有些做作的誇獎聲，李煜只是隨手將一臉驚恐的兩個年輕人丟在路邊。在他刻意之時，此處倒是距離關口愈加近了。
蘇袖在訕訕地一笑之後，便一臉奇怪地詢問起那個人來。
「多謝相救之恩，姑娘問我們是什麼人麼，哦，我們是金剛門弟子，我是金十五，他是金九。」答話的卻是那受傷的年輕人。說完他又解釋道：「我們的名字都是入門之後師父改的，並吩咐不得再用舊姓名。不知二位……」剛才那般情況下，他基本上就要閉目待死了，誰知轉眼間風水倒轉，柳暗花明，自是對李煜、蘇袖二人感激不盡，對蘇袖的話更是言之不盡。
蘇袖聞言只是「哦」了一聲，接著眸子一轉，說話道：「我們是什麼人你們不需要知道，也不要多問。嗯，我有些問題要問你，你一定要老實回答，知道麼？」
金十五在被金九偷偷撞了一下後，笑了笑，「姑娘但有所問，在下知無不言便是，只是，有些東西比金十五的性命都要來得珍貴，還請姑娘見諒。」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蘇袖聽了卻是一笑，「哼，你們那什麼破爛門派的秘密本姑娘才沒興趣問呢，我來問你，你們為什麼一定要出關去呀！咱中原好玩的地方多，好吃的也多呀，比你們那破爛沙漠不好多啦！」言辭之中，觀點再是鮮明不過。
聽著蘇袖一口一個破爛，金十五在自嘲地笑了笑後，回答道：「看姑娘風塵僕僕的，想必是才從關外回來的！」在得到蘇袖有些忿忿然的點頭後，他苦笑了一下。「姑娘有所不知，就在前天，中原朝廷忽然下了一道誅殺令，凡是來歷不明的江湖人物，殺無赦。像我們這些關外來的人，統統都被列入其中。」
蘇袖這才瞭然，正準備繼續詢問之際，卻聽一旁的李煜說話了。
「除了關外之人，誅殺令中可還有限制條件。」
金十五在轉頭對李煜恭敬地點了點頭後才回話，「根據我們這一路過來的情況，似乎除了各大江湖門派不見冒犯外，其他地方的江湖人都在誅殺之列呢！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