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十五章頗具諷刺 文 / 李殤隱
純言還是如以前一般,即便李煜已不再是武當派弟子,他行的缺依然是師兄弟間的禮儀,或者是習慣了,又或者有其他的考慮。
「師兄,這是最近江湖上的一些信息情報。」與以前一般,純言從懷中掏出了一疊紙張來,看起來竟是有幾十張之多。「師兄之前提到過的禍水幫已是露了痕跡,許多幫派背後都出現了她們的身影。」
李煜隨手將那疊紙取了過來,看也不看便塞入懷中,現在不是看的時候。「那個叫純心的人你可知曉?」
純言當即便說道,「就目前查到的資料來看,這人來歷清白,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拜入武當已有五年,前些時候因為防衛後山有功,才開始引起師祖的器重。」說著話鋒一轉,「恰恰也是如此,我便覺得這個人殊不簡單。」說著也不詳加解釋,靜靜等待李煜說話。
防衛後山?若是放在半年以前,或許這算不得什麼,但現在這般情況卻是截然不同。五年隱忍,一朝發力,而且時機還是如此巧合,不容人不置疑。看著書桌上堆放整齊的那些書籍,李煜忽然心中一動,從懷中摸出那本《道德經》,隨口便打聽起那個老道士來。
「這個人不曾聽說過。」純言在思索了一番後,肯定地答覆道。
李煜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若是無事,你便不要輕易離開武當山了。還有那禍水幫,繼續打聽。哦,對了,君子堂你可聽說過?」
「江湖上最好的殺手組織之一,當初杭城的便是其分會之一。」純言顯然是知道的,而且從他說話時的表情上來看,他知道的或許還不少。
李煜心中也不點破,當初他在荊州城雖然待的時間不短,但那時候卻是還不知這君子堂之名。「君子堂與那禍水幫有所關聯,一併留意。」說著站起身來,臨到出門的時候忽又想起一事來,「?」
純言臉色一怔,「不瞞師兄,我們已失去聯繫許久了。」言語之間的惆悵並沒有稍加隱藏。
李煜「哦」了一聲,他其實想起的倒不是,而是她的那位姐姐。在駐足片刻後,身形一動,已是朝崖邊飛撲而去,頃刻之間已是消失在這明心峰上。現在天色已暮,一輪圓月正放射出萬丈清輝,將這武當山上下照得朦朦朧朧的。今天,已是十五了呢!
「來的可是純陽師兄,請上車!」山腳下,純言安排好的馬車已是等候多時,那駕車之人正是送李煜去大理的那位武當弟子。
馬車行駛得很是平穩,速倒也沒有特意放快。一邊輕甩馬鞭的同時,車架上的弟子倒是心中喟歎。向來便聽說這位純陽師兄不可琢磨,如今開來卻不是如此。若是師兄只是點了點頭便上車,你慢慢趕往杭城便是,純言師兄當時如此這般說道。
伴隨輕輕搖擺的燈火,李煜從懷中掏出那疊情報看了起來。每一張紙倒也不是寫得滿滿當當,多不過半張而已。上面分門別類,言簡意賅地記錄了江湖上已經發生的大小事件。
寥寥數筆之間,一個不大的幫派已是灰飛煙滅;輕描淡寫之中,成百上千的人歃血重生。雖然只是薄薄的一些紙張,卻是負載了整個江湖的無情與殺戮。若要用一個最為恰當的詞語來描述現在的江湖的話,血雨腥風再是恰當不過了。
明教和日月神教的肆意枉殺,朝廷兵甲的蠻狠壓迫,再加上門派的無為與幫派的傾軋,留給一般江湖人的,已經只剩一條蜿蜒曲折的盲腸小道。
唯一讓李煜有些驚訝的是,在江湖門派大多不作為的同時,終歸還是有一些意外,比如說峨眉派,又比如說靈鷲宮,竟然皆是一些女性為主的門派,頗為諷刺。
純心的資料並不多,堪堪只有十餘行。雖然只是短短的十餘行,卻是勾勒出了一個江湖人的所有經歷。正如純言所說,這傢伙的過往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運氣不算差,修為也不算弱,卻偏偏正是這個人突然之間得到了張三豐的青睞。再一次將那十行文字掃了一遍,他這才將之放下。
「武當派,武當派……」無意之中,李煜竟是念叨出聲……
馬車到達杭城的時候,已是後半夜,城門緊閉,大群的兵士在城牆上巡視著。這時離天亮還有些時候,車架上的武當弟子見李煜不曾說話,遠遠便將馬車停下,閉目調息起來。
李煜這時正手捧著在武當禁地中得到的那本《道德經》,心思卻是已不在這經書之上。不知怎麼回事,平日都能很快靜下來的心思,在翻開這書後卻是連十息都堅持不下來,紛亂的雜念很快便會引走他的注意力。一路過來,他便是連第一頁都不曾看完。
杭城周圍很是安靜,往日那些隱匿的破空聲已是銷聲匿跡,除了孤零零地停在道邊的這輛馬車外,兩個時辰中都不曾有其他人經過。正當車架上的武當弟子以為這一夜就會這般平平靜靜過去之時,城門那邊忽然便有了動靜。
「叮叮叮!」這是兵器的撞擊聲。
「嗤嗤嗤!」這是真氣破空的聲音。
「彭彭彭!」這,竟然連城牆都震動了起來。
本來還聽得有些淡然的武當弟子,猛然從車架上站了起來。剛才,他分明感受到了地面在震顫。是誰,竟然在這杭城裡鬧出了這般大的動靜。藉著幾分真氣,他的目光穿透了朦朧的夜色,堪堪瞧見了城牆上的情景。只是可惜的是,那裡顯然不是打鬥的主戰場,本來還算擁擠的城頭已是不見幾個兵士。
戰鬥似乎越來越激烈了,離得這般遠都能感覺到地面震動一次強過一次,兵器交擊的聲音越來越少了,更多的還是真氣穿空的聲響。很奇怪,這杭城中不是有許多弓弩手的麼,竟是沒有半點動靜。
李煜只是也感受到了城門那邊的變故,又看了一眼掌中經書後,逕直收了起來。在和車架上的武當弟子示意了一下後,他緩步便往杭城行去。微弱的光線之下,他已是去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