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白骨如山鳥驚飛 第四十三章 馬蹄踏破 文 / 李殤隱
更新時間：2013-06-08
眼看著那群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段峰狠狠地舒了口氣，剛才若不是他鬼使神差地躲了起來，這時候恐怕早已重生而去了。
能夠成為大理段氏弟子中的一員，段峰的運氣應該還算是不錯的。雖然沒能學會那些名震江湖的絕學，但他還是憑藉著不錯的修為加入了斷玉幫，並成為了一個小頭目。他是一個沒什麼野心的人，只要能舒舒服服地活著，其他的都無所謂。就在他以為日子會一直這般廝混下去的時候，麻煩來了。
段峰還記得很清楚，那天早上，雨依然在下著，天陰沉沉的沒有半點要放晴的跡象。經過昨晚暴雨的洗禮，這街面顯得很是乾淨。與平常一般，他帶著兩個弟兄去了平常喫茶喝酒的茶肆。其實喫茶喝酒對段峰來說都不是什麼有趣的事，只不過來的次數多了已然變成了習慣。誰知到了才發現，那茶肆竟是在一夜之間人去樓空了。最後，他只能帶著有些彆扭的心情去城門口接班。
大理城雖然聲名在外，但離名城的標準還有點遠。受著最近這極端天氣的影響，前來大理的江湖人是越來越少，自然也就撈不到什麼錢了，這看城門完全就成了一件苦差事。
「峰哥，這一大清早的也沒什麼事，要不你先去城裡轉轉，我們先去頂著。」
段峰對這個建議本來是沒什麼興趣的，不過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在看了一眼靜謐的城門口後，他轉身便往回走，心中想著的竟是去那茶肆再看一看。習慣，真的不是一下子便能改變過來的。
「噠噠噠」，就在他快要行到茶肆跟前時，一陣整齊的聲響忽然便從遠處的城門口響了起來。對這個聲音，他還是聽得出來的，這是馬蹄聲。只是，這般多的馬蹄聲同時響起，他還是頭次聽見。
隔著稀疏的雨幕，看著遠處蜂擁而入的鐵騎，段峰除了驚訝找不出別的心情來。很快，他的這份驚訝又被恐懼所代替。他雖然修為並不出眾，但要看清那邊的情況還是可以的。八個人，八個江湖人，眨眼之間已是化作了馬蹄下的肉泥。那一瞬間，他選擇推開了茶肆的大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些軍隊從哪裡來，他們來幹什麼？沒有人來回答這些問題，有的只是無盡的馬蹄聲，間或著還有叮叮噹噹的兵器撞擊聲和人的慘叫聲。
段峰推開茶肆大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看著天空中一彎暗淡無光的殘月，他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大街上很安靜，看不見半個人影，那些鐵騎就像是沒有出現過一般。正當他準備跨出門檻時，城門那邊突然便熱鬧了起來。
「弓箭手準備，射！」隨著一聲大吼，弓弦的聲響接踵而至。聽著那些強而有力的聲響，他心中不安的情緒又濃厚了幾分。大理什麼時候有這般強悍的弓箭手了？
聲響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段峰看著一團淡黃的光暈從半空中墜落而下時，心中已是泛起了絲絲涼意。
第二天，城門口附近的酒肆重新開業了，老闆和夥計都是同一個人。與以前不同的是，這茶肆不再賣茶，只賣酒，而且還是連下酒菜都沒有的那種。
當段峰藉著茶肆老闆的身份走出大理城的時候，一切已是漸漸平息了下來。這時候他已是明白，軍隊主要對付的乃是大理城中的幫派，只是這時機實在選的太準，不由得不讓人懷疑天龍禁地的開放就是一個陷阱。
段峰自然是不想兩條腿上路的，不過很可惜，驛站已是被大理朝廷控制，除非你有官方背景，不然是沒有辦法搞到馬匹的。即便如此，他還是義無反顧地上路了。可惜的是，大理不是以前的大理了，而江湖也不再是他熟悉的江湖。
江湖亂了，天下也亂了。
在各大城市出現軍隊圍剿江湖幫派的同時，日月神教和明教也同時開始了對江湖的攻略。作為江湖人，進出城鎮大受制肘不說，行走江湖之時也需要時時小心，神教弟子和明教弟子就好像野草一般，永遠也收割不完。換做是以前，段峰絕對不會相信他會去羨慕那些普普通通的平民們，可惜，世界時會變的。
不過，有所謂，禍兮福之所伏，就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裡，他本來已經停滯不前的修為竟然有了明顯的進步，便是段氏劍法也使得順手了許多，即便他手中提著的其實是一把破刀。他現在沒有選擇做平民的權利，那麼便只能堅持著走下去，直到走不動的那天為止。或許，重生之後能重新選擇的吧！
***
在離開大理城的時候，李煜自是感受到了身邊女子心情的微妙，從大理城一躍而出之後，一路一言不發。對於城外這些集結的軍隊，他並沒有心思去管，大理城要亂便亂好了，與他已經無甚太大關係。
「你就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風雨之下，女孩兒的聲音更顯冷了幾分。
李煜笑了笑，「其他城市也發生了這般變故？」說著瞟了一眼雨幕中黑壓壓的軍隊，即便隔得有些遠，似乎還能感受到那裡的蓄勢待發與暗藏殺機。
女孩兒輕笑了一下，「你倒是明白。」說著卻是語氣一轉，「很遺憾，我們似乎已經失敗了。」說完不等李煜發問又說道，「有人搶在我們前面去了華山後山與星宿海，基本上可以確定，我們找尋的東西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李煜聞言也是一怔，雖然他還不確定尋找這些禁地中的物事有何用用處，但肯定是關係重大，而且他懷疑那些東西可能與他身上的碎空刀有關。
「所以，我們必須得快一些了，不然將會越來越麻煩。」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打機鋒，看來事情也只是似乎而已。「不過還有一事你要知道，日月神教與明教已經提前發動江湖攻略，這與我估計的相差甚遠，暫時也還不知道會帶來什麼影響。或許，我們的時間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充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