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提劍跨騎揮鬼雨 第一百零四章 風煙乍起 文 / 李殤隱
更新時間：2013-01-29
去往血刀門的道路是遙遠的，儘管在這世界中馬匹的耐力已是大幅度提升，而李煜所騎之騎倒也算得上良駒，但一天所能趕的路程也是有限，再加上他對路程的並不熟悉，這也讓效率大幅度降低。一路狂奔到午時，除了周圍叢林變得稀薄了一些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直到一家茶水鋪的出現。
洛記茶鋪，旗招上龍飛鳳舞地書寫著這四個字，若不是所用布料太過一般，該當是一副不錯的作品。茶鋪盡由竹子搭成，隨意地臥在路邊。門外的繫馬樁上竟是有著三匹駿馬，看它們氣定神閒的模樣，分明不是剛剛到來。像是聽到門外的馬蹄驟停，茶鋪中很快便奔出了一個少年來，黝黑的皮膚顯得分外健康。
少年到得李煜面前後，在伸著手連連指向自家小店外，就只剩臉上爽朗的笑容了，一口整齊的牙齒在皮膚的映襯下更顯得潔白。直到少年繫好馬，餵了水重新回到茶鋪中時，李煜才發現，他竟然是個啞巴！
這鋪子雖然是茶鋪，但也兼營著酒水吃食。李煜離得門口老遠，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香，清晰的說話聲更是聲聲在耳。茶鋪的老闆乃是一個身量頗高的老頭，一雙渾濁的老眼中不時閃過一分精明。在看到李煜進門後，在略微打量了他一下後，笑容更是卑微了幾分。對於這個年輕人，他雖然看不出深淺，但他背後那把重劍上卻是透著陣陣寒氣。
茶鋪中本來有的三名客人已是齊齊將視線落在了李煜身上，在一瞥之後，視線直接便看向了他的背後。不過這樣的打量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數息之後也就撤去了。
李煜自顧自地找了處臨窗的桌子坐下，隨後又隨便叫了點茶水，在這簡陋的所在，點心什麼的是沒有的。迎出去的那個少年已是進來了，伊伊啊啊地與老闆說著什麼。
「小二，請再來一壺酒。」那五人中有人出言招呼到，竟是禮貌之極。
李煜隨意掃了一眼，卻是他進門時一眼便瞧見的年輕人，作為修為最高的存在，同樣也是最為危險的象徵。這人也是三人中最先將視線挪開的，面上更是帶著一抹和善的笑容。
「師兄，還是不要多飲了吧，若是讓師父知道了，定又要一番責罵的！」接話的是坐在他身邊的一名女子，說話之時一雙眸子盡數盯在對方的面上，滿是柔情。
年輕人聞言卻是笑了笑，「喝一點酒又有什麼打緊，師父要說也要發現得了才行啊！」說著又是催促了店小二一聲。
「小妹，寒哥要喝你便由著他吧，他可是憋了好幾個月了。」接話的年輕人是三人中唯一穿著門派服飾的，乃是一身全真教的道袍，看那款式似乎還不是那些後輩弟子所穿的大眾套。若是仔細看得話就會發現，這人的臉容與剛才說話的女子至少有著五六分的相似，自然是兄妹無疑了。
說話之間，那面容黝黑的少年已是端著一壺酒過去了。
「唉，這酒水的滋味倒是不錯，可惜總覺得差了點什麼。」那領頭模樣的年輕人迫不及待地將酒瓶接在手中，仰脖便灌了起來，酒氣四溢之中，別有一番豪俠味道。
這茶水鋪雖然看著很普通，這茶水卻不是什麼大路貨色，李煜有一口沒一口地慢慢喝著。藉著微微敞開的窗戶，他的視線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窗外，確切的說，應該是在那四匹馬上。
「寒哥，你說那武當派純陽是吃錯了什麼藥，與師門不睦的情況下，竟然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地得罪那麼多地門派，這不是找死麼？」那位全真弟子卻是隨口開了一個話題。不過在說到純陽那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心境竟是出現了一絲波動，像是有什麼關聯一般。
很快，那喝酒的年輕人已是隨手將手中的空酒瓶放回了桌面，卻是有些疑惑地詢問道：「武當派純陽，這是什麼人，好像沒什麼印象啊！」看他一臉的茫然，好像不是明知故問。作為華山派最為傑出的弟子之一，他最是鮮有聲名的一位，便是江湖上，也沒有人聽說過令狐寒之名。
不等那全真弟子說話，他妹妹已是開口了，「哥，我還沒有將那些事說給師兄聽呢？」
「得罪許多門派，怎麼回事，說說看。」令狐寒略微停頓了一下，才說話道。
那全真弟子聞言，瞪了自家妹子一眼後，便開口說了起來，為了節約時間，他說得很是簡約。不過一番說話之下，竟是將李煜最近的所作所為說了個清楚。看他張口便來的樣子，分明是早有準備的。
令狐寒聞言卻是一驚，「江湖上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人物了？」喃喃自語之中，便是吃飯的動作也是一緩，「不對，武當派純陽，純陽，這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一番回憶之下卻是一無所獲，好在，他還有一朵解語花。
「師兄，許久之前，師門曾經歷過一場劇情，楊過拜師那場。」女孩兒只是一點點地說著，說一句便會看對方一下，在看到令狐寒依然一臉茫然後，又繼續說道。「武當派曾經建立過一個幫會，名字是真武幫……」
令狐寒這才一拍腦袋，「哦，武當派純陽，原來便是他，哈哈！不過還真可惜呢，若不是與我華山結怨，不然倒是可以結識一下。」看他說話時毫不在意的模樣，重點分明便是最後那一句話。
在李煜有些奇怪的感觸下，那名全真弟子再次說話了，「寒哥，這傢伙可是危險得很，而且聽江湖朋友講，這傢伙現在可就在這西南境內呢！」說著又丟了一重磅消息出來，「不光如此，這傢伙不知道是犯了什麼大事，京城裡的那個老傢伙竟是開出了天價懸賞呢！哈哈，這傢伙難道是偷入後宮採了採花不成。」說完便是一陣笑容。
令狐寒聞言卻是依然微笑著，那樣子似乎都沒有聽到前面那些話。
一刻鐘很快便過去了，在這段時間之內，那全真弟子的話題基本上就沒有離開過李煜，重點更是集中在了京城某人開下的賞格中。最後更是耐不住性子，將那數字直接說了出來。
一千萬兩，一個算得上非常巨大的數字。
「哥，我們這次出來可不是為了什麼武當派純陽，師父可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吩咐我們做的。」女子的聲音中有些嗔怪，顯是對自家這大哥的性子相當熟悉了。
三人正敘話之間，門外再次傳來了馬蹄的聲響，那黑小子已是迎了出去。很快，一群人已是湧了進來，卻是一批全真教弟子。
「呵，這不是我們親愛的十五師弟麼，對了，欠我們的那些錢你準備什麼時候還啊！」聲音中有些意外，也有些驚訝，不過更多的卻是打趣。
那位全真弟子聞言，面色頓時一紅，頗有些難堪。在看清楚這群的人的樣貌後，他已是提前便使起了眼色，可惜卻是徒勞無功。在看到那位一臉勢利相的十一師兄還準備說話時，連忙站起身來，迎了上去，嘀咕著說起話來。好一會後，才重新走了回來。那群全真弟子在看了幾眼令狐寒後，才悻悻然地去自找了位置坐下。
接下來，屋中的氣氛直接便被那群全真弟子所主導，雖然穿著道袍打扮，卻是大口喝著酒的同時肆意大聲說著話，話中更是毫無顧忌，聽得令狐寒身旁那女子一直臉紅著不敢看上一眼。而茶鋪的老闆與那個黑小子，也是縮在櫃檯那邊，只有在他們大喝著要酒時才小心翼翼地過去一下。
「哎，六師兄，你不是說手上那劍太輕影響發揮嗎，瞧瞧，那柄可足夠了？」茶鋪中的氣氛頓時因為這句話再次出了一點小變化，除了令狐寒還是神色自若地吃著飯菜外，剩下的目光已是齊齊看向了李煜。
作為重劍，江湖上向來便少有人用，因為適用重劍的武功招式實在太少太少，而江湖中絕大部分的人暫時還不能忽視武器的重量與體積而做到應用自如。全真教的所有劍法中，應該也沒有的。就在眾人都以為這只是一句玩笑話時，那被慫恿的全真弟子竟是應身而起，在一片起哄聲中向李煜走去。
「這位兄台，在下乃是全真教……」話尚未說完，再次傳來了一陣起哄聲，儘管如此，這名文質彬彬的全真弟子還是繼續說道：「在下全真教孫志彥。」說到自己的名字時，他的臉上浮現出驕傲的神色，不過在看到李煜沒有半點反應後，臉色頓時有些不悅。不過轉瞬之間，他嘴角已是現出一抹詭笑，「今日見兄台真是大喜過望啊，不知兄台所背之劍得自何處啊？」
李煜沒有理會。
孫志彥輕笑一聲，「不知閣下是花了多少銀錢買到的，在下願意花雙倍價錢贖回。作為我全真教失竊之物，自是希望早日完璧歸趙，希望兄台能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