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提劍跨騎揮鬼雨 第四十九章 國之殤歌（第一更） 文 / 李殤隱
更新時間：2012-12-22
「你確定你沒有記錯？」李煜等到慕容頹然而返後，揶揄地問道。
慕容沒好氣地說道：「當然不會有錯，早上我便是從這裡出發的，怎麼可能有錯呢？」在思索了一下後續道，「不過我們約的時間是黃昏時候。」難道是那些人等不及，睡覺去了？別開玩笑了，他們可是江湖人啊！
李煜反倒是覺得有些意思起來，當即便去床邊坐下，「我睡覺，你守夜，就這樣！」說著翻身便躺了下去，根本不給慕容答話的機會。
聽著緩緩地呼吸聲，慕容除了覺得意外之外，只剩下了疑惑。這個年輕人雖然年紀和他差不多，但他讓他根本摸不著頭腦。若說他武功驚人吧，可這一路過來都不曾見他用過。一般來說，武功強悍之人應該是不瞌睡的，可眼下這情景如何解釋，難道又是在裝睡不成？唉，可是真的不想啊！
李煜這時候還真是睡著了，與之前的假睡不同，他這一次卻是真正睡著了，而且很快便進入了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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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很空曠的一個廣場，前後不見一個人影。李煜獨自行走了一陣，忽然發現這廣場的地面有些奇怪，不是磚石，也不是泥土，而是一顆顆沙礫。彎下腰隨手抓了一把，能真真確確感受到細沙磨礪的感覺。
「砰」，就在李煜剛剛直起腰的時候，一道火光突然便閃現了出來。不知不覺之間，這廣場上竟然出現了無數的火堆，跳動的火光交織成了一片，將這本來昏暗的廣場照射得通亮無比。而在廣場的正中間，不知何時矗立起了一座沖天的柴堆，一眼望去，只能隱約見到柴堆頂上有著一個木架子。
李煜疑惑地在廣場上行走著，可是除了一堆堆燃燒的火堆外，他根本就毫無所獲。
「咚咚咚」，兀然，幾點鼓聲忽然便響了起來，一下下敲擊著，很有節奏。接著，那鼓聲慢慢便快了一些，鼓棒敲擊而出的聲響連綿不絕地在廣場上空迴盪著。李煜四處看了看，還是空無一人。隨著時間的逝去，那鼓點已是急促到了極致，一聲聲彷彿要敲擊進靈魂中去一般，歇斯底里。
「砰！」一聲猛然的敲擊過後，鼓聲戛然而止。
「操吳戈兮，被犀甲……」空寂的廣場並沒有安靜多久，接著便傳來了一陣歌聲，開頭一句歌詞便讓他熟悉之極。這是《國殤》，父王曾經教過他的，是用來祭奠將士亡魂的殤歌。他雖然已經不記得父王的容顏，但是卻清楚地記得父王當時的表情，哀傷！沒錯，就是哀傷，還有他的語氣，無奈而又痛苦！
是誰在唱歌，沒人會告訴李煜，但是這清麗的嗓音似乎不適合唱這種刀劍交擊的鳴唱，一個個殺伐的字眼卻是用如泣如訴的感情發洩出來，聽了只能讓人越發的難受。
「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對了，就是這句，父王教完之後，自己最先記住的便是這一句。不過，當父王知道後，他只是摸了摸我的腦袋，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只是發出了一聲歎息。
當歌聲在一陣嚶嚶的哭泣聲中消失時，李煜才恍然間回過神來。剛才，他只覺得自己像是變作了另外一個人，腦海中的記憶也只剩下了那個人的，心中念的想的都是關於他的。當手輕輕拂過臉龐時，他忽然感覺到了一抹冰涼，拿到眼前看時，卻是一道水痕。淚水麼？這，難道是自己流的不成？
歌聲停歇之後，廣場上除了起了風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聽著風聲從廣場上空呼嘯而過，李煜的視線已是凝固在了那座沖天而起的柴堆上。
本來空無一人的柴堆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幾道人影，細細數來，竟然有四個，其中一個顯得矮了半截，應該不是跪著便是蹲著，在他身後緊緊跟著兩人。另外還有一人，單獨在在前面，看樣子似乎在說話，不過一個人也沒有傳下來。
李煜心神一動，腳尖在沙地上輕輕一點，只覺得身子已然如同鴻毛一般，輕飄飄的便往柴堆上浮去，半點下墜的感覺都沒有。很快，他便已升到了柴堆了頂端，上面的情景也是一目瞭然。那個身形最矮之人，既不是跪著也不是蹲著的，而是在行半跪禮，他身上的鮮明的鎧甲說明了他的身份。站在這人身後的，只是兩名侍衛，只是與一般的侍衛不同，他們的服飾更華麗一些。最後那正在說話之人，李煜便是如何去看，卻也只能看到他張合的嘴巴，其他部位都如同迷霧一般，空虛而又飄渺。儘管到了近前，他卻是依然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看著眼前無聲的畫面，李煜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哀傷，是那麼的毫無來由。
那個模糊的人說了一堆話後，那半跪著的軍人也說了幾句話。那人聽了卻是一甩衣袖，背過身去。
李煜駭然地發現，這背身之人的服飾是那麼的顯眼，這，分明便是一襲龍袍。不過正當他想著飄到拿人面前之時，眼中的情景忽然一陣恍惚，等到他再次看清時，股股濃煙已是繚繞而上。
軍人身邊的侍衛也是不見了蹤影，像是感受到了李煜的存在一般，他突然抬起頭來。與之前那人一般，李煜依然只能看到嘴唇部位。他一定是在大聲呼喊吧，歇斯底里那種。不久之後，他的力氣像是用盡了，張合的幅度小了許多，不過速度卻是快了不止一倍，也不知道在念叨什麼？
火苗！當濃煙徹底籠蓋了上面的空間，火紅的火苗直接便竄了上來，頃刻間便將軍人的身影吞噬而去。
他是看到了誰，又是在說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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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醒醒，她們進來了！」李煜睜開眼睛的時候，耳中聽到的是慕容的說話聲，偏頭一看，只見他正在從打開的窗戶間往下看。「額，難道我們約定的時間是今天晚上不成？」在看到夙月身影的一瞬間，他心中便浮現出了這麼一個疑問。
李煜正準備起身之際，忽然聽得樓梯口傳來一陣聲響，一群人正在上樓而來。
「砰」的一聲，房門直接便被人撞了開來。
「夙月，你什麼意思？」慕容顯然沒有回過神來，就算是約定的時間錯了，可夙月的這個舉動也不是約定的呀！
夙月拿眼在屋中掃了一掃，在看到李煜的身影後，眼中掃過一絲惡毒。儘管如此，她還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枚令牌，「上頭有令，計劃取消，楚慕容，你是現在便跟我走，還是自個兒回去。」
慕容下意識便說道：「我又不是不識路，自然會自己回去！」言語雖然算不上爭鋒相對，但不滿的情緒暴露無遺。
夙月卻是毫不在意，掃了李煜一眼後，便在一大群護衛的簇擁下，揚長而去。
「竟然是至高令，哈哈，純陽兄弟，你的面子可真夠大的啊！」慕容像是巴結李煜一般，故意將夙月手中令牌的名目說與他道。「據我所知，這至高令迄今為止不過出現了兩次。」至於前一次的具體情況，他又閉嘴不說了，目的真是昭然若揭啊！
李煜這時已是回味起了夢中的情景，他自然不會將之看成是普通的夢境。「問你一個問你？」他認真地對慕容說道。
「呵呵，你儘管便是。」慕容一副早已料定的樣子。
「你做過夢嗎？」
聽過李煜的問題，慕容立馬便是一陣愕然，這似乎與他想像的並不一樣呢。不過管他呢，只要能換回東西便行，當即便答道：「沒有，而且我沒聽說過誰會做夢的。」
李煜「哦」了一聲，隨口便說道：「恭喜你，你藏在書架暗格中的那盒『金槍不倒』丸重新屬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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