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提劍跨騎揮鬼雨 第三十四章 金玉滿堂（第二更） 文 / 李殤隱
更新時間：2012-12-14
慕容嵐只是木然地點了點頭。從看完那封信後，她便成了現在這副表情。
那封信李煜也看了，上面的內容也很簡單明瞭，大概意思就是讓慕容晴和慕容嵐離開大理城，其他的都是一些囑咐。說實話，若不是看了這封信，他還真的很懷疑那婦人的身份。字裡行間，殷殷切切的，都是一個母親對女兒們地叮嚀。除此之外，不過是一些不要找她之類的話。當時看完之後，李煜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因為這根本就看起來不像是那個女人該有的口吻。這顯得很矛盾，卻又是事實。
很快，李煜的注意力便不再放在那封信上，當他踏入茶水鋪的第一時間，便感覺自己進錯了地方，雖然屋內的擺設都和原來的一模一樣。
「大俠，是喫茶還是用些早點啊！」過來招呼的小二很年輕，不過怎麼也有十五六歲了，行走之間步履如飛，而且還能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進退自如，顯然不是什麼普通人。而他看著李煜的眼神也說明了這個問題。
李煜照舊要了一壺茶水。
這店中不僅有了一個會武功的小二，而且坐在櫃檯後面算賬的老闆也換成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看他顫巍巍地撥弄算盤的樣子，儼然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李煜根本不用去猜也能知道，這小二和老頭分明便是金玉堂的人，尤其是那老頭，更是供奉一類的人物，說起來他還覺得有些眼熟。
輕輕抿了口杯中的茶水後，李煜徑直便將杯子放回了桌面，不再去碰。慕容嵐分明也是感覺到了一絲異常，臉色反倒恢復了一絲正常的顏色，偷偷打量起周圍的情況來。
「呵呵，段南風，你果然不錯！」李煜心中一笑的同時，隨手一把便抓住經過他身邊那小二的肩膀，一把壓在了桌面上。「去，給段南風報個信，我要見他，讓他過來見我。」
小二一臉的驚慌失措，不過在得到櫃檯後面那位先生的示意後，當即便停住了殺豬一般的嚎叫，費力地回頭對李煜諂媚地笑了一下後，才如泥鰍一般往門外滑去了。
「師兄！」慕容嵐有些壓抑地叫了李煜一聲。
李煜笑了笑，「要想找到你姐姐，這是我最快的法子。」現在這大理城中已是成了一家獨大的局面，他雖然還不清楚段南風究竟混到了什麼地位，不過那櫃檯後之人已是被他認了出來，卻是斷玉幫曾經的供奉之一，那次去找段天涯時曾見過一次面。
段南風來得很快，而且還是隻身一人，進店之後徑直便坐到了李煜對面。「想要我做什麼？」簡單一句話，卻是比以前造作的那姿態更具威嚴一些。
「找一個女人，黑紗蒙面，應該是昨天半夜進得城。」
「給我半個時辰。」段南風經過上次的變故，就連行事風格也變化了許多，言語之間根本就沒有詢問或是疑問的說話。他說半個時辰，並不是一定能找到人，而是會找到線索而已。就算是以金玉堂現在的權勢，要想找遍整個大理城，低於一刻鐘怕是也不可能。
慕容嵐一等段南風離開後，皺了皺眉，「這個人是誰，身上殺氣怎麼那麼重。」
李煜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他是金玉堂的人，具體什麼職位我不知道。」
「純陽公子，可是小店的茶水不合二位的口味。」李煜話音剛剛落下，那本來還在櫃檯後面算賬的老頭已是提了一個茶壺站在了李煜身邊。「這是專門留給你的。」說著便將茶壺往桌上一放，回身便走。從始至終，他那乾涸的臉上都沒有帶上半點感情，好像已經失去了那些功能一般。
李煜微微一愣，那茶壺中的味道他熟悉得很，「慢著，請問老先生，這煮茶之人現在何處？」
老人這時已是去到了櫃檯邊，剛剛拿起桌上的毛筆。「走了，再也不回大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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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壺茶水，李煜一個人的時候，大約可以喝上一刻鐘，可是換了兩個人一起喝後，卻足足喝了半個時辰。
當段南風重新走進茶水鋪的時候，李煜正緩緩將杯子中的茶水飲盡。這算不得好喝，也不知道有什麼名字的茶，以後要想再喝，只怕是有些難了。
「找到了，不過你們來遲了，兩個時辰前她已經離開了大理城。」段南風說著繼續道：「她有七成的可能是去了蘇州。」蘇州與杭城相離不遠，因為不是新人聚集地的緣故，那裡算不得什麼熱鬧地方。不過好在那裡還有著燕子塢等地方，許多江湖人都會慕名而去。
慕容嵐看了李煜一眼，顯然是信了段南風的推測。蘇州除了連環塢之外，還有一處地方，名曰曼陀山莊，與這大理城也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只是，姐姐去那裡做什麼。一想到這裡，她的心中便不由自主地起了一絲慌亂，就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般。
「去蘇州的馬車我已經安排好，你們便是現在走也可以。」段南風說著看了李煜一眼，「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說完根本就沒有等李煜答覆的意思，已是直接出門去了。
李煜看著煥然一新的段南風，只是感歎了一下，對於段南風來說，自己與他並沒有天大的仇恨，相反，還是因了自己他才有了一番造化。即便是恨吧，他現在也是不敢有什麼動作的。就算變得再厲害，有些本質上的東西是不可能這麼容易便磨滅得了的。
李煜將慕容嵐送上馬車之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去做什麼。當然，他其實是可以選擇按照黃裳的安排，去找那些幫派的麻煩，繼續在江湖上掀起一層波瀾。
只是，就在那天差點便要被岳老三卡嚓一聲剪去腦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應該是領悟到了一些東西。在醒過來的這些時間裡，他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當時的場景自己都還記得清楚，而華山之巔上的那番體驗也是歷歷在目。其實，他心裡是知道的，這時候最應該去的地方應該是武當山，確切的說是明心峰。但心中卻又同時存在著不想回去的念頭，勢均力敵之下，他終究也沒能拿定主意。
「去天山。」段南風確實挺知趣，雖然他當時說的是安排了一輛馬車，其實卻是有著兩駕。在鑽進馬車之後，他吩咐車把式時這般說道。
那車把式聽了，也不答話，只是將皮鞭一抽，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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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堂，總舵。
「南風，你說這個人可能會成為我們的敵人，為何不直接做了他。」段凌雲輕輕抿了口茶後，隨意地詢問道。作為現在大理城中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他卻是少有拋頭露面的習慣。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少了幾分陽剛，多了一絲陰柔之氣，便是端茶的動作也是帶了一絲女人的韻味。
段南風正襟危坐在下面，茶几上的茶杯根本就沒有去摸一下。「回幫主，在大理城沒有真正屬於我們之前，我們不應該去招惹他。前些天地情報幫主應該也看過了，他竟然能在四大惡人的圍堵之下逃脫。放眼天下，又能有幾人做到。」說實話，當他知道這個消息時，一怒之下便將茶杯給摔了。那個人越強，他的希望便越小。
段凌雲托著下面沉思了一下，「南風，你做得很好，哼，等我神功大成之後，四大惡人又算得了什麼。」
段南風在下面卻是聽得驚心不已，「所以，我要盡力幫他辦事，還要做得滴水不漏，便是給他找的車伕，也要口不能耳不能聽才行。」說到這裡，他想到的不過是一千兩銀子而已。「對了，幫主，還有一件要事需要幫主知曉。與禍水幫的……」
「南風，我已經說過了，這幫中的事情，你處理便好。我對你，是放心的。還有其他的事嗎，沒有就先出去吧！不過記得，過兩天再來找我說話。」話一說完，段凌雲已是起身進了簾幕之內，一抹鮮紅隔斷了他的背影。
段南風坐在座位上沒有起身，良久，才端起茶几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段天涯，不要以為你能一直躲下去，我一定會找到你的。還有武當派純陽，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大吃一驚。哈哈哈哈哈……」段南風毫無顧忌地笑著，笑著，不一會連眼淚都下來。又過了一會兒，他才推開密室的門，離開了。
就在段南風離開後不久，那紅色的簾幕後出現了一雙眼睛。「段南風啊段南風，若是你聽話便好，否則，便不要怪我不給你機會，咯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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