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一百零九章 武當門下 文 / 李殤隱
更新時間:2012-11-13
一晃已是一個時辰過去,山上卻是一直沒有人下來,而兩個黑衣青年已是互換著進入了自修之中,讓李煜詫異的是,這兩人習練的竟然是挺純正的武當派心法,雖然只是最基礎的。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他暗自有些感歎。
這處涼亭很是簡陋,除了遮陽的屋頂用些厚實外,其他都顯得過於普通,就像是臨時拿來用一下一般,斑駁的幾根亭柱更是顯露出蚊蟲鑽咬後的面目來。另外讓李煜有些疑惑的是,這亭子所在的地方也很不講究,周圍都是樹林,若是隔得近些還好,遠了便什麼也瞧不清楚了。換了是別的地方,或許也沒有什麼,可能還更顯得清幽一些,但這裡不行,上下勾連的所在。若要說是為了隱蔽吧,但這亭子又修得高了些,周圍的樹木完全遮擋不住它的面貌,只需要隨意一瞥便能看到。
「喂,你是哪個門派的啊?」李煜正四處打量之時,輪換照看他的年輕人忽然輕聲出言詢問道。語氣普通得很,根本聽不出主人的喜怒來。
李煜將遠眺的視線收了回來,看了一眼年輕人,只見他面上淡然,那副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在與人說話,便是連視線也是凝聚在亭外一棵松樹上,聚精會神的樣子像是在看什麼新奇物事一般。不過隨之他便覺得有些訝然了,這小子一切都掩飾得很好,但那耳朵卻是豎著在動個不停,看起來很是有趣。「曾經,我是一名武當弟子。」說完這句話,他便似笑非笑地起那年輕人來。
年輕人聽完陡然一驚,轉瞬便明白過來一般,狠狠地瞪了李煜一眼,其中頗有幾分怒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始;有名,萬物母。……」在年輕人動怒之前,一段讓他記憶猶新的文字從李煜口中緩緩誦讀出來。一腔一韻,抑揚頓挫。頓時,那年輕人臉上的怒色便消失了。若只是《道德經》的話,天下人知道之人何其多,但要是再配上這很有特點的誦讀方式後,那便只有武當山上才會聞見了。
背完一節,李煜停了下來,本來只是想隨口一嘀咕的,誰知腦海中卻是迴盪起了真武大殿中早課的聲音。雖然他自己不曾如此這般背誦過,但在武當山上呆的久了,耳中聽到的儘是這如同歌訣一般的背誦聲,想忘記卻也難。
「額,你說曾經是,怎麼又退出了。」年輕人看著李煜的顏色不知何時溫和了許多,便是說話的語氣也是少了一絲隔閡,這句話甚至還帶上了一絲關心的味道,雖然可能只是無意之中的。
李煜笑著搖了搖頭,「只是身份上來說,我還是武當弟子,一個不會武當武功的武當弟子。」說著話鋒一轉,「你看我現在的修為怎麼樣?」說著隨手便是一掌揮出,掌風獵獵之間,亭外一聲脆響,剛才年輕人注目的那棵蒼松一顫,已是斷為數節。
「誰?」惹來答話的並不是說話的年輕人而是正在閉目自修的那位。只見他身未動氣先行,一層白色真氣已是形成。待看到亭子中該在的人依然在,該來的也尚未來後,用有些異樣的眼光瞥了李煜一眼,才重新坐了下去。雖然只是一收一放,但那般輕易地樣子還是讓李煜微微側目。若他們修習的並不是最為基礎的心法的話,只怕境界又是另一番模樣。
「好內力!」與李煜說話的年輕人這才開口讚了一句。
李煜自是聽出了其中的意味,若是一般人見了這情景,說的自然是好武功或者好身手,但他不同,一眼便瞧出了端倪。李煜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剛才那一掌,看似威力十足,但內力厚而不實,對內力的掌控更是不夠精純老到,這從那斷得毫無規律的松樹上可見一斑。不過這年輕人語出真誠,並沒有半點其他意思,多少還是讓他多了些好感。至於另外那個青年,粗略打量一番便又自顧自自修去了,這等作為也是不凡。若是能得上一些機遇,這兩人只怕都會一鳴驚人的吧!可惜!
「無論怎麼樣,你還是休息一下吧,上面那些人都不喜人廢話,若是有人問話,盡量簡潔也是無妨。」年輕人在看了李煜一陣後,歎息一聲,「還有一點,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手,就算是你這般的內力,也是撐不了幾息時間,沒用。」說著低聲嘀咕了一句,「活著總比死了強!」也不知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在告誡李煜,說完他便也閉目進入了自修之中。
李煜聽了卻是一愣,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就是說不上來。看著兩個年輕人,他依稀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那是杭州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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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組織中的中下層,要想過得好,揣摩及領會上面的意思便很重要,兩個年輕人對此道便有了幾分自己的感悟。
「好了,準備一下吧!」李煜聽了直接便睜開了眼睛。只見兩位年輕人已是整理停當,一前一後地立在亭子口上,對著李煜的面容上除了冷漠便再也沒有其他的修飾。或許是為了寬慰一下李煜,之前和他說話的那位嘴角不經意地扯了扯,似乎想笑,但最後沒能笑出來。
「他便是武當派純陽?」果然如那年輕人所說,不一會兒,在一陣輕風拂過後,亭子前便站了兩人。發須蒼白,形容枯槁,卻是兩位老人,面容上依稀有著幾分相似。開口的那位身著紅袍,雙手負於背後,沉默的那位卻是提了柄劍在手中,穿的乃是一襲普通的道袍。
兩位年輕人彎腰行禮完畢,只是一個「是」字便算作答了,根本就沒有加以稱呼什麼的。
老人聞言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跟我們走。」說完也不給李煜說話機會,提劍那人身影一閃便入得亭中,揚起左手便去抓李煜。
李煜早已是提起了十分戒備,不等那手爪罩下,起身便想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