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九十七章 故人幾何 文 / 李殤隱
更新時間：2012-09-04
馬車順利到達荊州城城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然不早，城門口的侍衛正在百無聊賴地閒扯說話，不過視線還是在時不時掃向城門外。當看到這輛很是普通的馬車疾馳而來時，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後
才有一人很不情願地站在了城門中央。
「就在城門口停下，你們都可以回去了。」李煜說著起身便往車廂尾部行去，順手將案几上的那本
《聊齋誌異》『抓在了手中。
「師兄保重。」車把式的語氣並沒有絲毫改變，不過聽在耳中的感覺已是截然不同。在看到李煜已經行到了城門下，經過那名懶洋洋的侍衛檢查後已是往城中行去，這才一甩馬鞭，調轉車頭回杭城而去。至於先前在前面開道的那群騎士，已是不知所蹤。
行走在沉寂的街道上，李煜暗暗在對比著荊州城與杭城的區別。儘管街面兩邊也是房屋齊整，店舖林立的模樣也是相差無幾，但行走的人卻是少了太多。眺目遠望的話，視線盡頭更是會出現一些空白的街角，這在杭城也是難得見到的。若是兩相抉擇的話，他心下還是覺得杭城更好一些。
夜幕下的花仙樓已是成為了荊州城最為熱鬧的地方，門前本來就不寬敞的巷道已是停滿了各種車馬，或奢華或普通。一切蓋因為一則江湖消息，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則小道消息才是。能夠與這樓聯繫上的，除了美酒便只會是美人了。
江湖上的美人有許多，要想吸引人的目光，噱頭自然是不可少的。這花仙樓所提出的條件其實很普通，甚至很庸俗，銀子，只要你有銀子，美人便任由你處置。當然，若僅僅只是如此，那也算不得什麼噱頭了。所以，樓裡便是訂了一個規矩，在看美人之前，先交三百兩銀子。
三百的數目也算不得頂天，不過對於一般人來說，已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便是去買一些僕人雜役，幾十兩乃是比比皆是，若是這般比較下來，便顯得大大的不划算了。一開始，進去的人並不多，即便是以前的常客也是減少了許多。直到樓裡將規矩又改了一下，先交的銀子依然是三百兩不變，但若是見了之後覺得後悔的，樓裡願意雙倍奉還。這一改變，本來門可羅雀的花仙樓，一下子便是門庭若市起來。客人中更是有許多慕名而來，為了並不是看美人，而是賺銀子。只要咬緊牙不鬆口，六百兩銀子豈不是唾手可得麼？
李煜自然是沒有聽到這個傳言的，當他看到花仙樓的火爆程度，心中很是詫異了一番。作為殺手組織來說，做點小生意掩人耳目是無可厚非的，像這般大張旗鼓倒是少見。在打量了一番店門外的車馬陣勢侯，舉步便往樓內行去。
「這位公子，可是要去往後院？」李煜猜剛剛跨入大門，一個清甜可人的聲音便迎了上來，卻是一名稍飾淡妝的女孩。
對這張喜人的小圓臉，李煜卻是半點印象也沒有，他又打量了一番店內的情況，客人卻是寥寥無幾，與以前並無不同，這就有些奇怪了。另外，這丫頭說的乃是後院，卻不知是否便是那處竹樓。心中胡亂思想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婢子看公子眼生得很，可是第一次來花仙樓。」隨著李煜的點頭，圓臉姑娘的臉上已是堆起了笑容，便是話也多了起來。在看到李煜再次點了點頭，素手一伸，已是點向了櫃檯，「小樓的規矩公子想必已是聽說了吧，那邊便是櫃檯，婢子便在這裡等候公子。」說完便一臉微笑地看向李煜。
李煜聞言卻是有些莫名其妙，這花仙樓從開張時起他便在了，什麼規矩是他不知道的。這進店便去櫃檯的規矩，他是聽也未曾聽過。
「哎呀，婢子真是失禮了。」圓臉姑娘倒是玲瓏得很，一見李煜的表情已是猜到了幾分，「公子既然是第一次來小樓，婢子應該詳加說明才是。」接著便是將樓裡的新規矩說了一遍，「那邊便是櫃檯，公子去將銀錢繳納了，婢子自會引公子去後院，嘻嘻，是看美人還是得銀錢，就全憑公子的造化了。」
李煜這才明白了過來，順口問了一句，「後院可是那竹樓？」
圓臉姑娘一聽，笑容微微一斂，奇怪地打量了李煜一番後說：「公子是如何知道的。」晶亮的眸子之中已是泛起了驚疑的神色。
「呵呵」，李煜笑了笑，「我在外面瞧見了大片的竹林，我這人生性喜歡竹子，心中自然希望竹林中乃是一處竹樓了。聽姑娘的口氣，難道在下卻是猜對了。」
圓臉姑娘聞言這才面容稍霽，「可真是要遂了公子的心願，後院那處竹樓可是別緻之極，保準不教公子失望便是。」說話中，視線卻是時不時便看向櫃檯的方向，意識再明顯不過了。
李煜點了點頭，扭頭便往櫃檯那邊行去。
「承惠，三百兩銀子。」蒼老的聲音依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手下永遠是算不完的賬本。
李煜一邊伸手入懷中，口中一邊說道，「若是熟人，這銀錢可有優惠？」眼睛卻是一直看著老管家。
老管家直接便是頭也未回地說道：「還價請回去，哦……」，話說了一半忽然想起這個聲音很是熟悉，這才將一直深埋的腦袋抬了起來，一眼便瞧見了一臉笑意的李煜。「原來是你。」說話時臉色換了一下，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看見李煜的笑容。
李煜將手中的錢引遞了過去，這些錢乃是他一刀一槍拼回來的，誰知用的時候皆是這般的輕快。「小二他們可還在？」這句話本來是不應該問的，但他還是問了出來，本來不會出現在他臉上的笑容不是也出現了麼？
孔大叔徑直將錢引接了過去，也沒細看，直接便收了起來。「你還是去問沐丫頭吧！」在又看了李煜一眼後，埋頭便繼續整理起賬單來，「這花仙樓已是換了一番顏面，你莫要認錯路了。」像是叮囑一般，語氣很是隨意。
李煜聽了卻是心中一怔，在他印象中，這孔大叔一直便是沉默寡言的，只有在必須說話時才會說上幾句，像剛才這般說話更是絕無僅有的。「我記下了，謝謝大叔。」說完轉身便朝那名圓臉姑娘走去。
出了大堂的後門，直接便是通往竹樓的那條長道，這是卻是空無一人。圓臉姑娘當先引路，只是在出了大堂後，本來言笑晏晏的她一下子便嚴肅起來，便是李煜與她說話也是不答，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前面走。這條道李煜自然是熟悉已極，看著道旁那些熟悉的竹林，他已是在腦海中將接下來的路描繪了出來。
「公子，前面便是竹樓了，請這邊走。」圓臉姑娘在接近竹樓的時候終於主動說話了，一句方罷，重又回到了先前的模樣，蓮步輕移之間，竹樓隱然在望。只是離竹樓的距離已是相當近了，李煜卻是聽不到半點嬉鬧的聲音。周圍寂靜的環境便像是以前一般，讓他有種詭異的感覺。
圓臉姑娘在竹樓門口停了下來，只見她輕輕拍了拍手，竹樓的大門便緩緩打了開了，兩名侍女迎了出去。她們年歲尚幼，面上沒有半點裝飾，青青嫩嫩的便是連動作也有些不夠熟稔。「公子，歡迎回家。」稚嫩的嗓音便如黃鶯一般，優美動聽。
李煜面上不動聲色，在朝那名圓臉姑娘點了點頭後，從兩名侍女中間走了進去，而竹樓內，正迴盪著悅耳的琴音，很有種別緻的意味。
「純陽已經來了，去通知主子吧！」圓臉姑娘發號施令一般對那兩名侍衛說道，說完也不等她們答覆，轉身便走。
兩名侍女退回了竹樓內，大門也緩緩關了起來，那陣隱約的琴音徹底被隔絕了開來。
***
李煜進入竹樓之後才發現，僅僅只是數天不見，這內力的佈置已是全然不同。本來進去之後便是一條長廊的，這時看到的卻是一個寬敞的大廳，許多衣飾華美的男人正正襟危坐在前面。大廳最裡面乃是一個高台，這時正坐了一個蒙面的女子，素手揮灑之間，音符便如潺潺流水一般，傾瀉而出，瀰漫了整個大廳。
「公子，請隨婢子過去。」早已恭候在一旁的幾名侍女中，有一人走到李煜身邊，輕聲說道。
李煜點了點頭，緊隨她往前面走去，眼神遊離之間，儘是那名少女薄如蟬翼的衣衫，如雪一般的肌膚怎麼也抹消不去。他面上雖然如此，心中卻是在暗做計較，從進入花仙樓之後到現在，所有遇到的人中，除了孔管家之外，儘是一些陌生的臉孔。
侍女將李煜引到一張矮几前坐下，然後便默不作聲地退開了。移動之間，半點聲音也是沒有發出。
「叮」，一聲清脆的聲響很突然從上面傳了下來，就在眾人疑惑地抬頭去看時，高台上的那名女子已是失去了蹤影，頓時引起一陣輕微的騷動。
「呵呵。」輕笑聲中，一名女子出現在了台上。
李煜猛地抬頭，終於在這裡見到了又一個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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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家了便恢復兩更。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