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九十五章 十萬買劍 文 / 李殤隱
更新時間：2012-08-29
「卡嚓」，一聲及其輕微的聲響中，李煜只覺得頭上捲過了一陣微風，還不等他抬頭，便見得眼中的視線很突兀地便出現了一道道細微的裂痕，如同蜘蛛網一般。當他的視線凝聚在黑衣人身上時，對方的身上也是佈滿了裂紋，臉上帶著憤怒的表情，口中兀自在張張合合，卻是沒有半點聲音發出。
幻境，破碎！
李煜眼中一陣恍惚，本來黑暗的世界漸漸便有了光明，很快，他便能重新看到，遠處隱約的杭城城牆。不過，他之前見到這幅場景的時候，天色尚早，而現在，一抹斜陽的餘暉正在慢慢消退，已是到了黃昏之末，天色即將暗下來了。
「若是有一天見到了蒼羽，記得讓他將你逐出門牆。你，實在不配做他的弟子。」李煜一字一句地說道，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到，從一旁的草叢中尋回良駒，翻身上馬後，大馬便往杭城中行去。即使他體內的真氣現在已是十去其九，但他更加明白，那人絕對受了嚴重的內傷。幻境若是被人強行破去，便如同真氣被人強行刺破一般，後果很嚴重。至於對方的小命，他沒有半點興趣。
「純陽師兄，是純陽師兄回來了，快，快回去稟告幫主。」李煜才剛剛行到杭城門口便聽得一聲歡呼，在城門口例行站崗的一名武當弟子瞬即便將他認了出來。很快，在一陣馬蹄聲中，一名武當弟子匆匆便走了。
李煜卻是下得馬來，慢悠悠地牽馬走到那名歡呼的弟子面前。「你識得我？」
那名弟子顯然有些激動，這倒是讓李煜頗有些不瞭解。「自然認得的，師兄是要立即進城，還是在此等待幫主到來。」說著從李煜手中接過韁繩。
「不急，我且問你，你在這城門口守了多長時間了？」李煜的視線越過門口的武當弟子，掃向安靜的城門腳下，可惜那裡卻是空空如也，已是沒了純涯的蹤影。
那人當即便答道，「再過上幾天便是整整一個月了。」說完又續了一句，「前段時間師兄出城時我也在。」
「那便好，我來問你幾個問題。」李煜說著也不等那人答話，直接便說道：「你可知道一位名叫婉兒的女子，似乎便是這杭城人氏。」他選擇回杭城並不僅僅只是為了找純言幫忙，最為主要的還是為了弄清那個傳言的真相，還有便是尋找到婉兒的下落。
那人聽李煜將話說完，卻是一臉的茫然，他認識的人中，似乎並沒有符合這個條件的人。「回師兄，我倒是認識幾個名字中帶有婉字的，但都不是杭城人。」
「哦」，李煜心中頓時有數了。那個故事若是被流傳開的話，杭城自然是跑不了的。這人在城門口已是站了二、三十天，對杭城的動靜自然是再為熟悉不過的。他不知道，便足以說明很多問題。「去找輛馬車來，我……」
李煜的話尚未說完，只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很快，純言便在一群武當弟子的跟隨下趕了過來。從清河坊五十六號到這城門口，這麼短的時間倒是有些難為他了。
「先回去再說。」李煜沒有辜負那人的好意，一掀車簾便登了上去，便是純言，當即便翻身下馬，也上了馬車。儘管這馬車看起來很普通，內裡的陳設也是簡單之極，看來像是這些守城弟子代步的工具。純言上了馬車後，隨著一聲鞭響，馬車緩緩便行駛了起來，老舊車轍軋在青石板上，發出陣陣的咯吱聲。
李煜將手中的細劍擺在一旁，盤膝坐著自修起來。隨著那無名心法的運起，消耗掉的真氣飛快恢復起來。當馬車停在清河坊五十六號門口時，他的功力已是恢復了七八成。這效率在純言看來，自然是駭人之極的。
下了馬車後，李煜帶著純言直接回了後院的竹屋。當一進屋，李煜便詢問道：「純璇和純瑜可是已經回來了？」
純言點了點頭後直接便說道：「她們已是回來了，不過並不在杭城，當天便回武當山去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當時怪異的情況自然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後來也派人回門派詢問過，卻是得到了慕容嵐的回話，讓他不要再管那對姐妹的事情。
「嗯，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情，回武當山也好。」李煜說著走到桌邊坐下，自然而然地提起桌上的茶壺，裡面竟然是滿的，而是還是熱的。當即便倒了兩杯出來，「過來坐下，我還有些話要說。」
純言也是有話要將的，當即便在李煜對面坐下了。
「有一事我一直忘了問你，那紫霄劍你是從何處得來的？」前兩次來杭城的時候都是行色匆匆，他一直將這個問題給忘了。只是在北上的時候倒是見了一些峨眉弟子，這才想了起來。
純言像是沒有料到李煜會問這個問題一般，在尋思了良久才答道：「花銀子買來了，足足用了十萬兩。」或許對於現在的真武幫來說，十萬已經只是小數目，但在當時的條件下，絕對算得上一筆不小的開支了。若是被幫中其他知曉，會不會惹出什麼麻煩來都是未知之數。
李煜聞言倒是一愣，他記得當初與寧兒說的時候，他說的乃是三千兩，誰知純言竟然是花了十萬。不過，紫霄劍自然是當得起這個數目的。「賣劍之人你可曾見到了。」
「那筆錢並不是小數目，在我的一再要求下，最終還是見到了劍的主人。」純言一邊說一邊回憶，「看服飾應該是全真弟子，時間有些遠了，面相已是記不太清楚了。不過聽交易行的老闆說，這人似乎姓韓。拿了銀子之後那人便走了，我急著趕回去見師兄，便沒有再關注了。」
李煜點了點頭，看來寧兒她們倒也沒有亂說。「婉兒可是已經回到杭城了。」他說完便去取桌上的茶杯。
純言頓時抬頭看了李煜一眼，這件事幾遍師兄不問起，他也是要說的。「師兄也聽到那個傳言了？她是否還在杭城，我不能確定，不過，她回來倒是確有其事。」
以純言目前的身份，能夠聽到這個傳言應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看樣子你已經調查過了，可有什麼線索。」
純言聞言卻是直接搖了搖頭，「這杭城我已是讓人了仔細搜尋了數遍，一直沒能找到婉兒的下落，京城那邊也安排人去了，同樣如此。」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來，「這個信封是在京城那家客棧中找尋得到的，便是婉兒的房間，信封上沒有署名，內容到平常了。」
李煜徑直便將信封拿了過來，信封上果然是空白一片，像新的一樣。抽出信紙後，上面只是寫了兩句詩。筆跡雖然工整，不像是匆忙寫就的，但看起來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沒有用心寫的感覺。
女王醉令百花放，不知妾是樓上仙。
這句詩嚴格來說也算不上什麼詩，就像是隨手塗鴉的一般。不過李煜一看便是明白了，這分明是黃裳留下來的線索，至於目的地嘛，上面都寫得很清楚了，花仙樓。
「師兄，你的修為好像很奇怪，現在給我的感覺都快要追上慕容師姐了。」純言在車上便想問了，眼看著李煜不再說話了，立即便問了出來。
李煜只是點了點頭，「不用在意，中間自有緣由。我明天要用車，幫我安排一下。」
純言自然是應了下來，「師兄可是要去荊州城？」
「是。」
純言哦了一聲，眼看李煜沒有話要說了，告辭一聲便走了出去。門外，已是繁星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