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八十五章 亂箭穿空 文 / 李殤隱

    更新時間：2012-08-24

    任平生聞言不為所動，就在對方話音落下之時，手中長劍忽然一抖，筆直便刺了過去，目標不偏不倚，正是那輕飄飄的拳頭。

    「唔，這一劍倒是有些看頭，可惜，你還是差遠了。」黑衣人說話之時，手中拳頭依然毫無變化，稍顯瘦小的拳頭間並沒有真氣浮現其間。若是有人這時無意間路過，只怕是要好生嘲笑一番了。憑借一雙毫無防護的柔拳去迎擊鋒利無比的長劍，這人是瘋了麼？

    李煜一眨不眨地盯著場中的變化，他極力想要看清楚還一人拳頭之間的秘密，結果看到的依然是一片空白。這種心中知道卻怎麼也發現不了的感覺，讓他皺了皺眉。忽然，他感覺到那人的氣勢猛然間輕了一些，沒有那本咄咄逼人了。

    「師兄，那人收回了一些力道，任大哥應該沒什麼事的。」純璇恰在這時輕聲說道。

    李煜疑惑地問道，「你們看得到那人拳頭間真氣的運轉？」

    誰知純璇卻是搖了搖頭，「不是看的，而是感覺。當修為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後，無論是招式還是真氣，在外在的表現上都不再會那般明顯。」說著一指那黑衣人，「師兄你靜下心來傾聽一下，可有聽到什麼聲音麼？」

    李煜聞言，雙眼微微一閉，運氣於耳，耳中聽到的聲音瞬間便被放大了數倍，本來安靜的世界嘈雜了起來。「噗嗤噗嗤」，他很快便撲捉到了一縷很特別的聲音，就像是一連串輕微的爆裂聲一般。「這是？」口中已是詢問出聲。

    「這便是真氣凝煉到一定程度的聲音，雖然看不見，但可以清楚地聽到。」純璇柔和的聲音傳來，「當真氣運轉的速度突破一定的局限後，便會出現這種情況。以我和純瑜的修為，也只是勉強能達到而已。」

    李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這種情況應該是隨著絕學的開放而帶來的，以前純色和張三豐對掌的時候並不是這般。

    「瑜兒，該我們上了，師兄你小心一些。」純璇眼看著黑衣人的肉掌與任平生的長劍撞擊在了一起，立即對純瑜說道。天龍幫眾人，單以個人修為論，任平生已是頂尖的存在，段無虞與之相比，最多只是平手而已。

    段無虞這次並沒有再拒絕。隨著輕微的一聲響動，他已是看到，任兄弟已是倒飛而出，至於他手中的長劍，不知何時已化為了虛無。任兄弟確實是全力以赴了，可是，絕對的差距卻是讓他無法接下這普通的一劍。

    「果然如此。」李煜喃喃自語道。他剛才看得最是仔細，從任平生的長劍與那一隻肉掌接觸時開始，他便將內力灌注於目，雖然依舊看不到黑人手中的情況，但那把劍的變化卻是盡收眼底。與段無虞之前捏碎兵器的手法不同，那柄劍乃是一截截緩緩化為碎片的，就像遇見了粉碎機一般。

    天龍幫弟子這邊已是全部後退到了一個角落裡，在幫主們退的退敗的敗的情況下，士氣已是一落千丈，雖然眼神中還是堅毅，但換一種說法的話，已是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純璇和純瑜的出手俱在黑衣人的預料之中，「呵呵，聽說武當派的絕學高手眾多，今天便讓我來領教一下吧！」話音落下時，「嗆」的一聲脆響，一把長劍已是脫鞘而出，一泓秋水在火光的折射下，發出森寒的光芒來。原來，他卻是一名劍客。

    「隨我一起殺出去。」從純璇的提醒上李煜大略可以推測出，這群人中應該只有這一名隱藏的高手。他的話乃是對依然存活的天龍幫弟子們說的，說完也不等段無虞下令，身形一閃，已是捏著拳頭奔了出去。

    小廟中再次響起了激烈的打鬥聲，因為天龍幫弟子退讓的緣故，小廟內敵人一直便維持在百餘人左右。若一直便是那些修為普通的人物便也罷了，眾人駭然地發現，這後面進來的人群，修為竟然越來越高，在個人修為上已是與天龍弟子相差無幾。若不是還有著幾名一流好手支撐著，勝利的天平只怕早已傾倒。

    「噗」，一聲悅耳的破碎聲響過，李煜的拳頭很快掠過那名緩緩軟倒之人的身體，逕直朝下一目標砸了過去。七傷拳的特性在這時顯露無疑，挨者不死既傷，所向披靡。不過很快，一件讓他擔憂的事情出現了，斬馬刀少年重新出現並順利接下了段無虞的攻擊，比之前的攻擊已是小心謹慎了許多，匆匆十數招都只是圍而不攻。

    至於純璇純瑜與黑衣人那邊，或許便是最為安靜的交手了，長劍翻飛之間沒有半點真氣的顏色，一招一式穩妥而又普通。純璇和純瑜卻是用上了兩儀劍法，這是她們對付純涯的絕招。讓純璇又驚又喜的是，之前她的推斷果然正確，眼前這人的修為大致和純涯差不多。不過，純涯是師兄，她們對他的武功和習慣都是瞭如指掌，對戰之時自然可以料敵先機，這黑衣人自然便不行。以兩人的經驗和修為，即使聯手也只是勉強將之擋住而已，要想取勝，短時間裡絕無可能。

    天龍幫弟子的數量正在一步步減少，最多只要一刻鐘，勝負或許便能見分曉了。

    「噗噗噗噗」，正當小廟中的眾人激戰正歡之時，忽然一陣奇怪的聲響從門外傳來進來。一息時間之後，門外再次傳來了聲音，不同的是，這次是受傷慘叫的聲音。

    突然而起的變故頓時便影響到了小廟中的局勢，天龍幫那邊自然是心生期盼，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對他們來說或許便是一個轉機。

    「外面來人了，好多兵……」勉強跑了進來的人身上插滿了箭矢，話尚未說完已是斷氣而去。

    作為江湖上摸爬滾打經驗最豐富的人，段無虞最先反應了過來，「是韃子，大家快快住手。」他一眼便瞧見了那人身上箭矢的制式，雖然與記憶中有些區別，但大體上還是一樣。

    很快，小廟中的打鬥停了下來，那黑衣人在檢查了一番報信之人的屍身後，伸手拔了一支箭出來，看了一眼之後，面色微變。「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你們若是有幸活得命來，嗯，還是等你們活出去了再說吧！」他這話乃是對著李煜說的。話一說完，身影晃動之間，已是不知所蹤。

    段無虞偷偷靠近窗戶往外面望了一眼，皎潔的月色下，小廟外已是圍滿了彎弓搭箭的鐵騎，黑壓壓的一片，他大致估算了一下，應該有千餘人左右，已是團團將小廟圍住了。讓他疑惑的是，這裡離接戰的地方還有好幾個時辰的距離，這千餘騎兵是如何到得這裡的，若是遇見先頭的大部分，滅掉只是一刻鐘的問題。如果說是運氣使然的話，他是絕記不會相信的。

    「放！」隨著外面一聲號令，「噗噗噗」的利箭穿空之聲再次響起。

    段無虞和那名斬馬刀少年相視了一眼後，很有默契地指揮起各自的手下來。一時間各種形狀的真氣層升騰而起，讓小廟如同裹了一層斑斕的內-衣一般。靠近最外層的真氣層最是凝實，阻擋住了一切視線。

    不一會兒，從各處破爛的洞口處已是飛進來了無數的長箭，很快便撞在了真氣層上，「彭彭」的聲音不絕於耳。一輪攻擊過後，一支箭也未曾射進來，這讓眾人提心吊膽的心情微微有了一絲緩解。只是，這樣又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去呢？

    李煜將黑衣人瞧過的箭支拿在了手中，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最終卻是毫無所獲。

    「火箭準備！」又一聲大喝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