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八十章 如約而至 文 / 李殤隱
更新時間：2012-08-22
李煜重新回到客棧時，京城早已陷入了沉睡之中，過來開門的店小二也是一臉惺忪，儼然一副剛剛被吵醒的模樣。在看到李煜他們後，瞬時便將不滿收拾起來，小心讓了他們進來。江湖中人，豪爽與暴躁共存，輕易不得招惹。
「師兄，你房中有人。」離李煜的房間還有些距離的時候，純璇忽然扯住李煜的衣袖說道，說完也不等李煜說話，給純瑜使了個眼色後，純瑜的身影直接便朝那房間射去，數丈的距離轉眼已是到達。
純瑜伸手在房門上輕輕一帖，暗勁湧動之中，「彭」的一聲大響，房門猛然便被她推了開來，矯捷的身影隨著敞開的房門躥了進去。
「別急著動手。」李煜這時才剛剛反應過來，話音落下時，房中已是傳來了交手時的辟里啪啦聲，像在放鞭炮一般。
純璇放開李煜的衣袖，「那人便是師兄要等的人？」
李煜繼續朝房門口走去，「或許吧，還不能確定，一起過去看看吧！」說話之間房內第一次交鋒已是結束，再次陷入了沉靜之中，也不知道孰勝孰敗了。
「呵，武功不錯嘛！」李煜踏進房門的時候，天瞳正一臉微笑地依靠在窗戶邊，皎潔的月光傾灑在她的身上，讓她模糊的面容更顯神秘。至於純瑜則正一臉驚訝地站在門邊，素手一直握在腰間的劍柄上。
純璇進來時表情微微一愣，看情形分明是妹妹落了下風。
「呵呵，原來如此，若是兩姊妹一起上，我怕是要敗了呢！」天瞳說著笑容一斂，朝李煜說道，「我來了。」
李煜自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你們先出去吧，她便是我在等的人，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或許便要上路了。」說著走到桌面前，抓起茶壺才發現裡面空空如也，「讓小二送一壺茶水過來吧！」
純璇見狀應聲答應了，拉著依然面有不甘的純瑜出去了。
「書呢？」天瞳一等純璇她們出去，走到李煜面前，攤開手掌便問道。
李煜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來，並不厚，輕輕擱在桌面上，「我答應的事自然不會反悔，書便在這裡，你想怎麼拿都隨便你。」
「你，哼，我又豈是言而無信之人。」天瞳變了許多，若是以前，這種情緒上的連續變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李煜話中的意思她自然明白，這本書，顯然是決心要送給自己了。「不過，看過你的便會發現，其實和沒看也沒有什麼兩樣。」
「吱呀」一聲，房門這時被推了開來，「師兄，沒有找到什麼好茶。」純璇款步走進來了，將茶盤輕輕擱在了桌面上，在斟了兩杯茶後，逕直便退了出去。
李煜對茶葉好壞本來便沒有什麼要求，只是突然之間想喝了而已。「喝茶還是坐下來慢慢品嚐的好，即使不是什麼好茶，你說是麼？」說著也不去管天瞳，捧起一杯自顧自地喝了一口。這茶確實只是一般，味道普通便也罷了，就連香味都是很淡很淡，若有如無。
天瞳終於還是到桌邊坐了下來，默默地將茶杯拿了過去，對比李煜隨意之極的動作，她喝茶時的模樣便優雅了許多。
「我忽然覺得自己虧了，只是看上數眼便要賠上一本書，不大公平呢。」李煜說著將茶杯放回桌面，緊緊盯著天瞳說道。
天瞳卻是依然在專心品茶，像是沒有聽到李煜的話語一般，並沒有什麼反應。
「所以，我決定加大注碼。」李煜說著又掏了一本書出來，「我一直覺得很納悶，以為這等稀鬆的修為，這些書籍竟然沒有丟失一本，可是你們的功勞麼？」說完將一本厚了一些的書籍擱在先前那本上面。
天瞳聽到李煜後面那句話已是有了反應，籠罩著紅色真氣的臉蛋一直凝視著桌面上的兩本書。直到李煜說出後面的話，她才重新將視線放回了李煜身上。「有人並不希望我們得到這些書籍。其實，也不是沒有人生出那種想法，只是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實施便重生去了而已。」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因為福星高照的原因呢！」說完這句話，李煜想起了一個人，那人有一個特點，喜歡說一些並不好笑的玩笑話。「魏王府的郡主，這便是我附加的條件。」
李煜的話音一落，天瞳很明顯地舒了一口氣，顯然，她對李煜突然改變想法還是有些擔心的。除了寥寥的幾天，天下人皆可以作為交易的條件，如同血瞳曾經說過的一般，包括她自己。
「魏王府的郡主麼？我們將盡我們最大的努力達成你的要求，只要有我們存在的一天，她便會很好地活著。」
聽著天瞳的聲音，李煜依稀記得，血瞳當初也如此這般說過，現在天瞳倒是有了幾分當初-血瞳的味道。這樣的感覺讓他很彆扭，不過這樣的感覺轉眼便因為天瞳接下來的動作而消散了。
「這些年，便是連我自己都快要忘記自己的容顏了。」天瞳說著提起茶壺將自己的杯子滿上了，淡漠的聲音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只是說話時，她臉上的真氣像是稀薄了一些，已是沒有那般濃郁了。「或許，變得丑了呢？」
李煜笑了笑，「只要記憶不曾丟失，即使很長一段時間忘懷了，終還是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天瞳一口茶水過後，模糊的五官在薄薄的真氣層後若隱若現起來。「你不用試探，該說的我自然會說的。你覺得，女人刻意掩藏起自己的容顏，會是因何原因呢？」
「情麼？愛情。」若是換做以前，李煜自然是不會往這方向想的，畢竟這個東西對他來說一直都不明晰。但是在經歷過了花仙樓的事情後，他對此略微有了一些感悟。
「呵呵。」天瞳聞言忽然便笑了，這種笑與以前的那種冷冷的笑有著很明顯的區別，雖然還是不夠真實，但已經飽含了感情。「你，果然還是有了一些變化。」說著卻是搖了搖頭，「或許有一點關聯，但並不是全部。」
李煜倒是毫不在意，無論說對與說錯，天瞳的樣貌都會逐漸明晰。
「那個人，並不是我，是血瞳。」隨著天瞳面紗的撕裂，她整個人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說話的語氣也是漸漸柔弱了下來，讓李煜聽得有些不適。「愛上的人是不該愛的人，不愛的人卻又找上了沒有愛的人，呵呵，愛啊愛的，到底又有幾分是真實呢？」
李煜不發一言，雖然話題一開始說了話，但畢竟只是旁觀者，靜靜看著便好了。
「我且問你，你的目標是什麼？」天瞳的一雙眸子已是完全顯露了出來，緊緊地盯著李煜說道。
李煜繼續選擇沉默，倒是抬頭望天花板上看了看，就彷彿頭上有著什麼好看的所在一般。
「呵呵，那便祝你好運吧！」天瞳說著長身而起，纖纖素手取過李煜面前的兩本書，略微翻了一翻後，放入了懷中。而她的臉上，依然還剩下一角沒有被打開。「你來京城可是要往北邊去麼？只要你願意，一本書便可換回一場大屠殺。你願意麼？」
算上血瞳拿去的兩本以及剛剛天瞳取過去的兩本，李煜身上已是只剩了最後一本，正是那本畫著春-宮畫的畫冊。
「我很想同意，可是這最後的一本我想為自己換回些東西，所以只能不同意了。」李煜說著看向緩步朝窗戶走去的天瞳，正準備出聲提醒時，那個身影已是轉了過來，露出一張俏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