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七十八章 不期而遇 文 / 李殤隱
更新時間：2012-08-21
門外的吵鬧聲並沒有引起屋內人的注意，一直便是那般靜悄悄的，燭影搖曳中彷彿陷入了沉睡中一般。
李煜見那些侍衛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扭頭給純璇和純瑜使了使眼色，不再遲疑地朝房門口闖去。雙劍飛揚之間，再次讓那些單刀侍衛們後退不止。
「阻住他們。」年輕人眼見情況不妙，抽身便往屋內奔去。
李煜見得分明，拳頭一捏，升騰的真氣再次覆蓋其上，」衝上去，別再手下留情了。」也不知道純言是故意的還是尚未來得及培養，這兩名少女出手雖然凌厲，但劍下卻是見不到半分殺氣，就連血花兒也是見不到的。「若是下不得手，便將他們統統擊飛吧！」
純璇和純瑜聞言，對視了一眼，忽然齊齊將手中的長劍收了起來。素掌翻飛，兩道無形的拳勁已是迎面發出，不過須臾，對面兩名漢子已是騰空而起，遠遠地拋飛而去，那驚惶的尖叫聲頓時惹得那群侍衛手中一慢。
李煜在一旁見了，眼中寒光一凝，腳下一動，已是如游龍一般躥了過去。只是在接近那些侍衛後，身形急轉，在那些人沒有回過神來之際撲向了大門口。
「啊呀！」兩聲清楚的呼喊聲遠遠傳來，熟悉的聲音讓那群侍衛面上忽然一喜。那聲音中雖然帶著一絲痛苦，但更多的卻是意外，對自己沒有受傷的意外。緊接著，又是兩名侍衛被真氣擊飛，騰身而起的破空聲呼嘯而過。
李煜一口真氣已是用盡，大門雖然已是咫尺之遙，但面前卻是多了四名鋼刀齊指的侍衛。與之前那群普普通通的侍衛有些不同，這四人一直便是冷冷靜靜的，臉上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看著李煜的眼神便如同看普通人一般，不懼不畏。看來，那年輕人最後一句話應該是對著他們說的。
「哈哈，這兩小娘皮見不得血腥，大家一起上吧！」一聲嬉笑聲從背後傳來，李煜不再遲疑，捏拳便朝那四人砸了過去。以一敵四，他並無什麼把握。
七傷拳獵獵的破空聲不時響起，李煜頹然地發現，對面那四人像是心有默契一般，只要他拳風到處，直面之人便會飛速後退，而其他三人舉刀便砍，也不管是否是要害部位。三輪下來，他除了耗費一些真氣外，與房門之間的距離並沒有縮短半分。
「呀！」正當一切都處於膠著之時，一聲尖銳的叫喊聲忽然響起，高分貝的音量除了讓人耳膜一震外，更稍微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李煜卻是聽出，這是純瑜所發。正當聲音的餘韻慢慢消散之時，昏暗的夜色中忽然亮起了一團刺眼的亮光。
李煜的注意力一直便只是注意著前面的四人，至於後面，有純璇和純瑜在，絕無問題。那一道乍現的亮光頓時給他帶來了動手的契機。雙目一閉之後，立即催起絕大的內力，七傷拳直愣愣地便朝前面撞了過去。
「鏘」，很短促的金屬折裂聲響過，接著便是彭的一聲巨響傳來。李煜心中一喜，正準備加速衝進去之際，心中警鐘一起，當下連連後退。
「師兄小心。」純璇在爆起真氣將面前的侍衛統統擊飛之後，一眼便瞧見一柄長槍正直奔李煜而去，出聲提醒之中已是閃步移了過去。她們一直便過得很幸運，無論是門派裡還是幫派中，大大小小的打鬥都好像可以避開了她們一般。除了日常與姐妹們練了幾下手外，實際的接戰經驗是沒有的。若是換了一個老手來，掌握這等場面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又何必拖到現在呢？
李煜眼見著那枚槍尖在眼中越來越大，而腳下後退的勢道已是愈見弱了，正準備運起最後的力量硬拚時，一層無形的真氣瞬間便將他包裹了起來。
「啪啪啪」，年輕人的槍尖刺在真氣牆上無功而返時，一陣很突兀的拍手聲忽然在場地間響起。「小武，你不是她的對手，退回來吧！」一個沙啞而蒼老的聲音說道。
那年輕人聽了，憤憤地瞪了李煜一眼，這才提槍退了幾步，回到一名老者身邊。這出來的一共有四人，除了一位中年人外，其他三個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你便是李煜。」那名中年人對李煜說道，目光炯炯，直刺心神。「我們已是許久未見了吧！」淵渟嶽峙，聲音中也是透露出了一股無形的威儀。
李煜盯著他看了幾眼，那眉目容顏雖然沒什麼印象，不知為何心中卻有種熟悉之極的感覺。
「怎麼，不認了？」中年人在李煜的眼中除了疑惑沒能找到半點其他的神色，頗有些唏噓地說道。「朕本來以為，你就算是死了，也該記得朕才是。」
中年人話語一出，李煜心中這才瞭然。這，便是關聯著自己命運的那個人麼？「魏王怎麼樣了？」他想了想，最後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心中不是已經知道了麼？」中年人聞言臉色一變，看著李煜的眼神也是不再那般友善。「給你一個選擇，立即滾出去，或是躺下再被丟出去。」許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他的聲音中已是怒氣騰騰。君心莫測，果然無誤。
李煜正準備說話之時，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拉，扭頭一看，純璇輕輕搖了搖頭。純瑜倒是沒那麼多顧忌，「那三個老頭很厲害，我和姐姐打不過。」
「侄子拜別伯父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作為所剩無幾的親人，便連這最後的羞恥也是不要了麼？」李煜這話，乃是指著那中年說的，有幾分故意，也有幾分挑釁。
李煜的話頓時惹得對面一片訝然，年輕人更是提著槍要衝過來，而那三名老人卻是心有默契一般，齊齊搖了搖頭，看著李煜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憐憫。
「你這便是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哼，你比你父親可差遠了。回宮！」中年人嘴角囁嚅了一陣，最後說出來的話反倒失去了銳氣，隱隱透出了一絲落寞。
李煜看著那背影漸漸消失在庭院中，心中也不知是高興還是遺憾。
***
「咳咳，我以為你來不了。」蒼老的魏王在看清楚李煜的樣貌後，狠狠地咳嗽了一陣後，喃喃自語道。「你可碰見他了麼？」提到那人時，老人的語氣依然是無悲無喜，或許是這油盡燈枯的軀體再也容不得那些東西了吧！
李煜點了點頭，「見到了，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老人聞言頗有些欣慰，嘴角微微動了動，像是在笑一般。「聽說北邊現在又鬧起來了？咳咳咳」顫抖的聲音中像是在述說著無奈的擔憂。
「外藩韃虜，犯者必誅！」李煜這時候哪還猜不到老人的心意。有些事情，也許只有在生命的盡頭才能領悟得到吧！先前的勾心鬥角而慮我詐，早已隨風煙而去，留下的不過是對現世的憂心。他這句話，也並不僅僅只是為了勸慰魏王，有一半也是他心中所想吧！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世界已是少了認為的痕跡，留下的儘是理所應當的真實。
魏王聽到李煜慷慨激昂的答覆，本來是準備咧嘴大笑的，誰知道發出的卻是一陣猛烈的咳嗽，臉色卻是更加差了。「呼呼，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說著又是一陣咳嗽，一旁的女孩兒已是眼中噙淚，一臉失措了。終於，咳嗽聲停了下來，「乖，莫哭，爹爹單獨有話要和煜兒說，咳咳，讓他們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