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六十二章 如意賭坊 文 / 李殤隱

    江湖上的風波雖然此起彼伏，但荊州城內卻是平靜依舊。大街上除了普通人之外，大多便是一些廝混得不如意地江湖人，交談的永遠都是早已過時的小道消息。李煜臨到下午才出門，也沒有讓人預備馬車，悠哉悠哉便出了門。小零和小何沒有像往常一般來找他，許是出任務去了。

    大姐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也不知道是黃裳不見了蹤影，還是組織那邊在猶豫著什麼。不管怎麼說，李煜還是願意相信大姐的，能夠當場答應該是有幾分把握才是。至於這次的任務，卻是去搗毀城南的一處黑賭坊。一般來說，只要和賭扯上關係的事兒都不會太簡單，玄級任務已是沒有了那種手到擒來的機會。[.]

    說句實話，李煜真正接觸到的江湖人物並不多，而且其中一部人早已重生，這段時間的經歷倒是讓他大大開了眼界。有時候出門在外，遇見強盜山賊那是家常便飯，而看見有人被追殺更是習以為常。存活在江湖的最底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是一般人想去尋那黑賭坊，自然是件相當困難的事情，要是沒有熟人帶路，即使你將荊州城翻了個遍，或許都找尋不到。好在，李煜並不是一般人，他胸前的信封中，已是將黑賭坊的具體位置，進入方式，人員構成等說了個清清楚楚。相對於那個黑賭坊，他其實對江湖下面這些人的生活更感興趣一些。這，才看得到一點真實。

    錢家質庫，這是一家當鋪的名字，主人便是姓錢，乃是城南小有名氣的財主。李煜走進來的時候，鋪內正有一名男子匆匆出來，瞧他那副滿頭大汗，面色蒼白的樣子，像是剛剛跑了許多路一般。這人瞥見李煜後，臉色有些慌張地匆匆而去。看到這人，李煜心中一定，情報沒錯，正是這裡。

    這時天色已是漸漸晚了，店小二見臨關門來了主顧，自然是屁顛屁顛地過來小心招呼著。李煜悄悄向他做了一個手勢，然後便一臉緊張地看著他，眼神中透著一抹炙熱。這小二一看便是八面玲瓏的人物，在瞧見那個手勢後熱情更是盛了幾分。對於他們來說，能找到這裡來的都是潛在的大財主，如剛才那位主顧一般。

    ***

    如意賭坊，很普通的名字。

    李煜在小二的帶領下，穿過了一條條破破爛爛的街道，最後來到一座外形普通的房子面前，破舊的木門上還有著年畫的殘留，大門卻是被鎖住了。

    「大爺，今天是您第一次來便破例一次，下次若是來遲了可就進不去了。」小二說著上前輕聲拍起們來，一揚一落之間頗有節奏，看來是在打暗號了。門內一直沒有動靜，他便一直拍著。

    李煜在一旁見了有些好笑，這賭坊的管事未免太小心了一些。未賭先交押金，賭坊地方位於貧民區，就連這叫門的暗號也是長得誇張。這些伎倆對於一般人或許管用，但能心存歹意前來的，會是一般的人麼？

    「吱吱」聲中，門打開了，與常見的開門方式有些不同的是，門是向一旁滑開的。門打開後，裡面立即跳出了兩名黑衣大漢，滿臉警惕地看著李煜。小二見狀，連忙走到其中一名大漢身邊，趴在他耳邊輕聲說起悄悄話來。說話的時候，時不時回回頭看上李煜一眼，最後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信封遞了過去，臉上的笑容一直不曾停歇。

    大漢接過信封後，仔細查看了一番裡面的物件，這才朝小二點了點頭。「走，跟我進去，下次可別遲到了。」

    李煜連忙跟了上去，這樣的結果乃是理所應該的。那信封中可不僅僅只有押金，另外那份擔保書才是關鍵。他方一進門，身後的木門便重新被關了起來，屋內頓時一暗，好在對李煜沒什麼影響。這是一間很普通的民房，簡陋的擺設說明著主人的貧窮。

    「亂看什麼，跟我走。」兩名大漢說著一前一後夾著李煜往一處偏門走去。

    李煜本以為賭坊應該便在這民房中，誰知道兩名大漢徑直便帶著他出了屋子，接著又是一頓亂轉，周圍儘是一些破敗殘舊的圍牆。他能輕易地感受到，這些圍牆的背後藏了人，而且人數還不少。以氣息推斷，修為很是普通。只是，這路倒是越走越窄，圍牆越來越高，看起來很是怪異。

    「嘿，還等著做什麼，他娘的動手。」一道寒風直撲李煜後心而去的時候，前面那名大漢也是回身搗了一圈過來，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李煜苦笑地捏了捏拳頭，沒想到竟然入了圈套，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漏了馬腳。好在，這兩人的武功真的不咋地，雖然拳風凜冽，其中卻是沒有注入半點內力。七傷拳隨心而動，以更快的速度朝前面砸去。

    「卡擦」一聲脆響，兩個拳頭剛剛撞在一起，前面那名大漢眼中驚色一閃，胳膊上的劇痛瞬間扭曲了他的臉龐，而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不一會便撞在了一堵牆上，發出一聲痛哼後直接便暈了過去。

    李煜一拳砸碎那人的手臂後，拳勁未收，回轉便往背後偷襲之人砸去。又是一聲讓人牙酸的脆響，一個身影已是拋飛而起，一道血線在半空中灑落，其中還有一些黑黃顏色的顆粒。他的這一拳卻是砸在了那人的臉頰上，打碎了一嘴牙不說，就連命已是帶走了半條。

    這時離大漢那一聲大喝不過才過去了三息時間，早早埋伏在牆後的黑衣人們才剛剛跳出來，便見到了讓他們驚駭萬分的一幕。

    「你們可是如意賭坊的打手。」李煜甩了甩手，冷聲問道。

    那些縮手縮腳不敢近前的黑衣人面面相覷了一會，這才齊齊朝李煜點了點頭，看著李煜的眼神滿是懼怕。倒是其中有一人鼓起勇氣說道：「大俠，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您就……」兩位頭目連一招都沒有接下，自己這些人就更不用說了。

    李煜腳下一點，轉瞬便出現在那說話之前面前。那人「啊」的一聲叫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體顫抖個不停。「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帶我去賭坊。」李煜說著一把提起那人，從那些黑衣人讓開的道路中走了出去。

    「大俠，不用去了，今天賭坊本就沒開張。」走了好一會兒，黑衣人才回過神來，連忙出聲說道。

    李煜停下腳步，心中一動，將手中所擒之人放下，「我且問你，你們怎麼識破我的，原原本本說與我知道。」他隱約想到了一種可能。

    「識破？我們只是按照錢老闆的吩咐行事而已，其他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李煜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在去搭理依然在絮絮說著什麼的黑衣人，腳下一頓，騰身而起，照著來時的路往回奔去。如果說這是一個陷阱的話，那自然與「錢家質庫」脫不開關係，尤其是那店小二，知道的定然比這些打手多得多。斜陽傾灑在大地上，將李煜腳下的平房染得一片金黃。也許，只有這個時候，這裡才看起來順眼一些吧！

    當李煜重新回到「錢家質庫」才發現，這裡已是完全便了一個模樣。本來應該是質庫的地方，已是化作了一家藥店，門洞打開之下可以很輕易見到內裡的情況。一名大夫正在給人診脈，時不時便會捋一捋頷下花白的鬍鬚。

    李煜冷冷一笑，回身便往花仙樓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