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六十章 江湖傳言 文 / 李殤隱
武當派的血洗最後是以何種方式結束的，孔四又是否能安全回到荊州城，這些都與李煜無關。坐在回程的馬車上，他很快便陷入了自修之中。馬車到達杭城門口的時候他清醒了過來，遠遠望去，杭城的街道上已是出現了三五成群的武當弟子，他們看過往行人的眼神中滿是謹慎與懷疑。
「好了，就在城門外等著吧！」大姐忽然出聲吩咐道，「小七，你真的不下去看看，一回荊州短時間可是難得出遠門了，時間應該足夠的。」語氣溫柔，確如大姐一般。[.]
來的時候，李煜確實有心想下去一趟，可在經歷了武當山上的事情後，他卻再也沒有那個心情了。武當派形勢的逆轉足以說明真武幫的無恙，下不下去已是沒有那般必要了。倒是有一點讓他顧慮的，若是真的下去了，可還能平安回到馬車上麼，他心中一點底也沒有。
時間在清冷的月光中慢慢推移過去，鬧騰了半宿的杭城慢慢安靜了下來，除了不時巡查經過的武當弟子，街面上已是不見什麼人了。
「小七，你開始怕我了麼？」孔四一直沒有回來，而李煜也是一直沉默不語，車廂中就像是沒有人一般。大姐幽幽的語氣聽來很是嬌弱，像有諸多委屈無法說出來一般。話一說完她便將臉側向一邊，一雙眸子望在車壁上，似乎要透視而過一般。
李煜睜眼凝視了大姐一眼，「怕麼，算不上。無論是孔四還是我，終究不過是組織手上的棋子，而大姐你，也不過是比我們更為重要了一些而已。」說著重又閉上眼睛，「其實小二的事，你該是做錯了。」
「呵呵，你好像知道了一些什麼？」大姐笑著說道，許是久坐有些不舒服，她挪了挪位置。
李煜搖了搖頭，「猜的，我能確定的不過是小二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而已。其他的事情，都是胡思亂想而已。不過，接二連三陷自己的同伴於危險之中，你必然是在圖謀著什麼吧！呵呵，下一個會是小何麼？」前面的話既然已經出口，後面這些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大姐微微點了點頭，「把面具拿下來說話，這張臉早已經看厭了。」說著輕笑一下，「不過你猜錯了，下一個可不是小何。唉，若是沒有你的加入，或許我們還能安穩上一段時間的。」
李煜聞言一愣，按照大姐話中的意思，似乎是自己的加入打破了某種平衡一般。
「有所得必須有所棄才是，你不正是如此麼？」大姐打啞謎一般地說完話後，也閉目養神起來。爭奪真武太極劍時，她受了宋遠橋一掌，這一路上已是恢復得差不多了。
「上來，或者不上來？」良久，大姐忽然出聲朝車簾外說道，「時間已是給足了。」說著敲了敲車廂，「準備出發！」
孔四一瞬不移地盯著李煜走上了馬車，與平時不同，他徑直走到了李煜跟前，一屁股坐在了李煜對面。本來乾淨整潔的衣袍，這是已如敗褸一般，血跡和破洞遍佈其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甚是狼狽。「抱歉，我回來遲了。」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彷如很長時間沒有睡覺一般，滿是疲憊。
「無妨，出發吧！」大姐的輕聲吩咐中，馬車微微一頓後已是向杭城內行去。不過轉瞬又緩緩停了下來，車廂外響起了腳步聲。
李煜沒有起身，直接掀開車簾，「前面是誰攔車。」語氣很是冷漠，讓人聽了自然是不舒服之極。所以，立馬便有一名武當弟子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右手早已握在了腰間懸掛的劍柄上。
「武當派弟子奉命追捕賊人，你……」出現在杭城中的武當弟子大多都是加入了真武幫的，純言御下還是甚嚴的，本來一臉張狂神色的武當弟子在看到李煜的樣貌後，臉色一變，「你，你是純陽師兄。」真武幫上下，除了需要認得幫主和幫主夫人外，唯一必須記住的便是李煜的形象。
李煜也不廢話，「把路讓開。」說完不再搭理外面的武當弟子，放下窗簾擋住了那雙驚疑的目光。
那名武當弟子本來還有些遲疑的，在見到李煜的態度後，心中倒是確定了幾分。「送師兄。」說著已是小跑著過去讓人將路讓開。與此同時，他扯過來一名弟子，低聲耳語了一陣。李煜他們的馬車進城的同時，一匹快馬也揚鞭朝城內狂奔而去。
「哼。」孔四冷哼了一聲。
當純言帶著一大群武當弟子趕到城門口時，李煜他們的馬車早已絕塵而去，本來派出跟蹤的弟子被人制住丟在城門外。
「幫主，是純陽師兄，他說過段時間自會回來。」剛剛揭開禁制，那名弟子連忙給純言稟告道。
純言聞言，愣愣地朝著馬車遠去的方向看了一會，這才回杭城而去。
***
「小七，這次任務能完成你功不可沒，老四也是。先回去休息吧！」馬車回到荊州城的時候，已是上午時分。
孔四聞言一語不發地離開了，換做是以前，這時定然會好生恭維一番大姐的。最容易改變一個人的，果然還是生死之間啊！
「我要見他。」李煜一等孔四離開後，忽然盯著大姐說道，「所有的獎勵換這麼個要求，我想你不會拒絕的，對嗎？」
大姐面上先是一愣，轉即呵呵一笑，「小七，我也不佔你便宜，要見一個人還不容易麼，用不著這麼多條件。說吧，你想見誰，就當是給你的特別獎勵吧！」
李煜卻是不再言語，起身便朝馬車下走去。
「你有些虧了呢！」大姐的聲音從落下的車簾後傳來。李煜聽到後心中微微一喜，大姐能這麼說，自然是應下了。黃裳，可不是一般人想見便能見到的，不是麼？
***
慕容嵐重回武當派，真武幫反攻天獄幫。這兩件事情乃是最近江湖上大熱的話題，話題都直接指向了武當派。這個本來有些落幕的江湖名門。
本來，以慕容嵐的名聲是不足以受到江湖人如此重視的，但是當有人傳出她一招擊敗神劍山莊十大高手中的一位後，一切便變得不同了。若這個消息是武當派弟子傳出來的便也罷了，可傳出這個消息的乃是血刀門弟子，這便讓人不得不信了。血刀派和武當派結仇的事天下皆知，斷然不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頓時便震驚了整個江湖。
真武幫，倒也不算默默無名，幫主純言更是天下聞名的人物之一。隨著京城會武武當派的完敗，真武幫的處境一時變得微妙了起來，本來與之結盟的幫派紛紛脫離了關係，更有幾個二流幫派直接宣佈了開戰，天獄幫便是其中之一。
若僅僅只是兩個二流門派的戰鬥，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說道的，但要是本來一直被打壓的幫派忽然之間將對方弄了個飛灰湮滅，而自身卻是安然無恙，那自然便不同了。
「哎，哥們，聽說了嗎，武當派現在可是揚名了，慕容嵐可聽說了麼，一劍擊敗神劍山莊十大，那武功該是高到了什麼地步啊！」這句敬仰的話經常會被作為閒聊的開始。
「你這消息已經過時了，一個人厲害算得了什麼，江湖上哪個門派沒有一兩個頂級高手啊。」立馬便會有人接話，言辭還會帶上一絲鄙視。「天獄幫你可知道？哦，不知道啊，你真是孤陋寡聞啊，這可是有著一千多人的大幫派呢？」說道這裡，對方定然會鬱悶萬分，一個才一千多人的二流幫派憑什麼自己一定要知道啊！
「不知道天獄幫沒關係，因為它已經不存在了，哈哈！唉，你別走啊，下面的消息絕對讓你大吃一驚，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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