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五十七章 肆無忌憚 文 / 李殤隱
孔四聽了也是覺得奇怪，現在離亥時還有些時間，難道有人提前發動了襲擊不成。當下便讓車把式停住了，起身要出去看個究竟。若是時機得宜，現在出手當然也是可以的。
「大姐，我也去看看。」李煜現在的身份依然發生了變化，任務中做事情已是不能全憑喜好，這乃是規矩，沒有哪個組織喜歡不聽話的人。在看到大姐點了點頭，他立即便下車而去。
打鬥的地方正是武當山腳，遠遠看去便能看到一大群的武當弟子圍在那裡，他們身上的道袍在黑夜中倒是挺惹眼。
「純玄，老子要離開關你什麼事了，再糾纏不清可不要怪我不顧手足之情了啊！」一個清冷的聲音穿透了嘈雜，很清晰地傳遞到了當場每個人的耳中。這人的功力倒是不差，在武當派中應該不算弱手了。只是聽他們的口氣，對陣的雙方似乎都是武當派弟子，這倒有些奇怪了。
那人的話音剛剛落下，一個醇厚的聲音緊跟著響起。「純乾，我奉宋師叔之命把守出山要道，師門命令你該是接到了才是，這般強行下山又是何意？」
純乾答得倒快，「老子自然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下山，師叔的命令，我怎麼沒有接到。乖乖將路給老子讓開，不然休怪老子痛下殺手。」
李煜在一旁聽了，卻是驚訝得很，聽這兩名武當派弟子的對話，顯然是宋遠橋為了應付今天晚上可能會出現的血洗，下令封住入口。而那名叫純乾的弟子卻又急著出門，最後更是導致了刀劍相向。這聽起來有些不可理解，卻是真正在面前發生著。
「純乾，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下山的目的。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只要你現在罷手回山上去，我保證不會將此事告與宋師叔知道。」純玄說話的同時一直在與人對攻，換了口氣才繼續說道，「你雖然武功不錯，但輕功卻是稀鬆之極，要想下山去，除非將我們全部撂倒嘍！你仔細想想吧！」
李煜聽到這裡，忽然嗅出了一些隱藏的味道。這純玄和純乾應該相交時間並不短了，而且相互之間頗為瞭解。武當派作為名門大派中的佼佼者，對一些門規戒律是要求甚嚴的。師門命令發佈後，這強行下山便意味著圖謀不軌。很明顯，純乾是不想繼續在武當派呆了，而作為他朋友的純玄卻不想他犯這個錯。背叛門派的懲罰，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純玄，做了十多年朋友，今天你是想硬生生將老子拖死在這裡麼？」純乾不是傻子，在輕功不行人手不足的情況下，他選擇了打感情牌。
純玄將一名弟子的長劍挑飛後，手中劍光一閃，那人經脈已是受創，軟軟倒在了地上。「純乾，聽哥哥一句勸，回去吧，遲了便來不及了。」
「我呸，這破爛門派被人欺負到了門口還忍氣吞聲的，哪還有什麼前途。老子當初可是聽說張三豐很牛叉才來的，現在實在是受不了啦！老子實話與你說了吧，只要時間一到，自然會有人前來接應我，到時候你可別後悔！」純乾說著手中劍光一閃，一聲慘呼戛然而止，與之敵對的那名武當弟子已然斃命。這，顯然只是一個下馬威。
純玄歎息了一聲，殘殺同門的下場不會比叛變好多少，罷了，就隨他去吧！
「俞師叔。」忽然一個恭敬的聲音響起，緊接著連成了一片。
孔四一眼瞧見，回身便往馬車處行去，「哼，還看什麼看，俞岱巖若是連那個純乾都收拾不了，武當派還是乘早關門吧！」
李煜心中哪能不知道，只是看著眼前的場景讓他升起了一股無奈，叛徒明目張膽地出現足以說明武當山上現在的人心惶惶。隨著血洗事件的愈演愈烈，這樣的情況將會越來越嚴重。只是，純言到哪裡去了，慕容嵐失蹤之前不是培養了一批絕學高手麼？
***
亥正，武當山腳。
李煜靜靜地待在大姐的背後，眼睛直愣愣地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切。儘管武當派那邊有著俞岱巖坐鎮，並沒有讓殺戮偏袒到任何一方，但大片的傷亡之後，他的體力和真氣已是耗費了許多。要知道，這時距離行動開始，才不過半個時辰時間。
「哼，不自量力，滾回去讓宋遠橋來吧！」一個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場地中，手中的長劍筆直朝俞岱巖刺了過去。平平無奇的劍勢讓俞岱巖頓時大驚失色，手中長劍一揮的同時，身形已然急急後退。「你是何人？」
白衣劍客緩緩回劍入鞘，根本沒有搭理俞岱巖的意思。就當眾人以為他會暫時停手靜待時，他手中忽然閃起了一道血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一名武當弟子。「噗嗤」，很連貫的兩聲過後，兩名武當弟子立斃當場，他們的胸口同時湧出了熱血。
「好！」圍攻的血刀弟子雖然並不認識此人，但見他一直與武當派為敵，當然也就將之歸為了同伴，為之叫起好來！
俞岱巖能在強弩之末勉強接下此人一劍，若不是此人故意藏拙，那他的武功倒也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倒是收劍後的那一拳，聲勢十足。當然，這樣的想法李煜是決計不會認同的，雖然那人此劍揮拳之間都有真氣湧動，但強度無法與他出現時的速度匹配。這人確實是名高手，懂得在什麼樣的情形下用什麼樣的力道對付什麼樣的人。
「大姐，現在上去吧！」李煜指了指一處偏僻的角落，「那裡的懸崖可以上到明心峰，能直達真武大殿。」
大姐聞言頷首，伸手抓住李煜的胳膊，腳下一動，已是騰身而起。至於孔四，只能在後面跟上，誰讓他的武功足已登上這堵峭壁呢？大姐的真氣不該浪費在這上面。
李煜一腳踏上明心峰後，四顧環視了一番，依然還是記憶中的模樣。聽著遠處山下隱隱的嘈雜聲，伴隨著山風緩緩搖動的竹影，這一切彷如回到了過去一般。可惜，今天並不是十五。
「這裡倒是僻靜，能在此處生活也是難得的享受了。」大姐頗有些感歎地說道。
李煜等孔四氣喘吁吁地上來了之後，指著一條蜿蜒而下的小道對大姐說道，「這條道直接通往真武大殿前的廣場，宋遠橋這時應該已經到了真武大殿才是。俞岱巖的敗退很快將會傳到大殿中，這對武當派來說已經算是一件大事了，必然會敲響警鐘。這中間的時間並不多，大姐還是速去速回的好。」
「也好，你們便在此處等待吧！」大姐想了想後，同意了李煜的方案。
這讓一旁的孔四倒是一驚，這與來時大姐對他說的有些不同了。在看到大姐的身影眨眼間便消失後，他擦了擦汗，一陣愕然，自己似乎根本沒必要累死累活地爬上來吧！
「呵呵，你叫孔四麼？」李煜笑意吟吟地朝一旁的孔四問道，肆無忌憚地語氣聽起來很是跋扈。
孔四心中一驚，同時明白的還有他當前的處境。
李煜將匕首抽了出來，「四哥，你很恨我是麼？」說著不懷好意地朝孔四走了過去。這明心峰的峭壁雖然不算絕高，但沒有走過的人定會大費周折。剛好，他之前領路時，故意讓大姐走了一些無處借力的峭壁，那樣將會消耗更多的真氣。
「小七，你這是什麼意思？」孔四雖然盡量控制了自己的聲音，但還是洩露了一絲顫音。
李煜笑了笑，耍弄了一下手中的匕首，「沒什麼，讓你從這明心峰上滾下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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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