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五十三章 欲仙欲死 文 / 李殤隱
小零聞言倒是微微一笑，對於那些山賊隔著包裹也能認出裡面首級，她並沒有絲毫驚訝。要知道，當她一步踏進聚義堂的大門時，一下子便被大堂上交椅中安坐的那人嚇了一跳。那個又紅又大的鼻子實在是太過扎眼了，不說舉世無雙也絕對夠得上世所罕見。那滴血的包裹，分明有一處非常明顯的凸起。
「我跟你走。這些嘍囉能隨他們去麼？」二當家忽然開口說道，在看到她手中的那個包裹後，他的神情中倒是多了一絲解脫。
「自然是殺了，這點規矩你該是明白才是。」小零說著便朝李煜走了過去，「不過，好在你留下了他的性命，這些人，可以滾了。」
二當家本來有些意興闌珊地坐在了地上，在聽到小零後面說的那句話後，臉上先是浮現了一絲訝異，轉瞬換為了一抹輕笑。「沒聽到嗎，都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別他娘的再回來了。」雖然聲音不大，但那語氣與之前如出一轍。
那些本來在惶恐中不知所措的山賊聞言，在面面相覷了一陣後，頓時一陣狂喜，「謝謝二當家，我們滾了，您保重。」這句在平時聽來很是普通的話，這時卻讓那名虯髯漢子唏噓不已，畢竟這是他在此存在過的結果。
「這人看著眼生，是新來的麼？」二當家說著從地上支撐著站了起來，「他這殺意似乎有些奇怪，與那人好像不同呢？」
小零緩緩將李煜扶了起來，扭頭疑惑地看了二當家一眼。她雖然見到了前半段的情景，但是卻錯過了後面的部分。她略微檢查了一下，李煜除了衣服變破了以外，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現在只不過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二當家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李煜，「他不僅可以改變速度，後期甚至可以瞬間爆發真氣。」苦笑了一下後說道，「我最後可是全力以赴，依然沒有對他造成分毫傷害。」其實剛才那一場比鬥遠遠不像他敘述的那麼簡單，尤其是最後的一擊。只不過那奇怪之處還只是他的猜測，所以並沒有說出來。
「哦。」小零很平淡地回應道，「不過他的運氣實在有些糟糕，第一次規模性任務竟然出了你這麼個意外。」
二當家將臉上的虯髯一拉，轉瞬便換做了一個年輕人的模樣，俊朗的面容很是陽光。「我倒覺得他的運氣挺不錯，若是來的不是你，只怕結果便又是不一樣了。那人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呢？」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神再次瞥向小零手中的包裹。「這個人情，我會還了。」
「好，我知道了。」小零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噁心的事情，一把將那包裹丟在了地上，「幫我拿吧！對了，回去了你準備怎麼辦？」
二當家無奈地笑了笑，「回去麼？如果可以，我寧願去死也不想回去。可惜，來的卻是你？我覺得今天最倒霉的該是我才對。」說著將地上的包裹撿了起來，繫了個結綁在巨劍的劍柄上，拖著便往前走去。不停滴下的血紅沿著地上那條凹槽，緩緩滲入了泥土中。
小零扶著李煜在後面跟著，抿了抿嘴後，將什麼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車把式果然守信等在了那裡，只是有些奇怪的是，馬車車廂上被人砍得到處都是傷痕，就連車窗和簾幕都給撕了下來，幾成廢物。
「大俠，你們可算回來了。」車把式牽著馬本來躲在一處樹林中，在看到走進的是小零她們後，立即便走了出來。「剛才來了一群山賊要搶我的車，可把我嚇壞了，還好我躲得快，不然怕是見不到幾位啦！」他的心情看來一直沒有平復，擔驚受怕了一陣後再次見到小零她們，感覺只怕和親人差不多吧！只是他的視線瞬即便被二當家的巨劍以及巨劍上系的那個血紅包裹所吸引住了，其實說震到了更準確一些。
***
李煜醒來之後，並沒有直接起身，這次昏迷之前的場景他都記得很清楚。雖然他當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是卻能清楚地看到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無論是擊殺山賊時的爽快以及血腥，還是後來與那名虯髯山賊對陣的驚險與刺激，他都記得。還有當時覺得悅耳的碎骨聲，以及對血腥的渴望，都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呵呵，小七，你醒了。」讓李煜奇怪的是，他的耳旁響起的竟然是大姐的聲音。等他扭頭去看時，站在床前的果然便是大姐。
大姐的臉上堆滿了笑容，看著李煜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讚許。「你這次的任務完成得很好，上頭很滿意，本來定下的三百兩賞金已是提高到了一千五百兩。另外，這個月你可以自由活動了，當然，是在酒樓範圍內。」
這樣的結果若是對一般的殺手來說，自然是再好也沒有的事情，賞金提高了不說，還給予了大半個月休息的時間，這都是殺手所期望的啊！只是，這樣的獎勵對李煜的吸引力實在有些太微妙了。對他來說，時間比金錢更重要一些。「謝謝！」他淡然地說道。
「呵呵，這是你應得的。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不如我讓她們來伺候你吧！」大姐好像是隨意地說道，看著李煜的眼神中滿是關懷的表情。
李煜心中頓時一驚，大姐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大姐口中的她們，指的自然是這竹樓中的那兩名侍女，除了打掃和收拾房間外，他基本上不與她們接觸。至於原因嘛，小何倒是說了，那兩名女子卻是不會武功，只是很會伺候人，能達到讓人欲仙欲死的地步。若是僅僅如此倒也罷了，小何最後還加了一句，真正的欲仙欲死。
「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多謝大姐關心，我想明天便可以繼續接下一個任務了。」李煜說著坐起身來，儘管身上依然酸痛，但他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大姐笑了笑，以她的修為自然是看了出來，不過她並沒有點破，「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你，若是有什麼問題，記得隨時去找我。」說完又細細叮囑了一番，言辭之中對李煜的關懷顯得情真意切，溫柔的態度足以讓任何人為之一顫。
***
李煜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內已是點起了蠟燭，在床前不遠處的那張桌子上，正坐有一人。看背影，卻是小何，而且還在一個人喝著酒。
「坐，來一杯？」小何見李煜起身到桌邊坐下，問道，不過這僅僅只是順口一說而已，並沒有給他倒酒的意思。「可是我吵醒你了？」
李煜搖了搖頭，「有什麼事麼？」他之前已是聞出了酒的味道，正是那天小二與他喝過的燒刀子，飲下去如同在咽喉中燃燒的燒刀子。
小何「咕嘟咕嘟」印下一碗，「沒什麼事，只是想問問你那天與你們一同回來的年輕人是誰？」那天他一直等在八仙酒樓中，並且第一時間便見到了得勝歸來的小零和李煜，只是李煜是被小零扶進來的。看神態，小零與那陌生的年輕人似乎很熟，說話的語氣更是老熟人一般，讓他很有些吃味。
「年輕人？」李煜疑惑地反問了一下？
看到李煜臉上的疑惑，小何不疑有他，只是認為那人乃是在李煜昏倒之後才加入的。「那天你昏迷不醒，應該是沒見過吧！若是見了，你定然會記得的，那人的兵器可是獨特得很？」
「什麼兵器？」李煜立馬便追問道。
小何輕飲一口，慢慢說道，「一把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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