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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下英雄出我輩 第十二章 國事何事 文 / 李殤隱

    「師兄,我終於抄完啦!」純色高興地將手中的筆丟下,邀功似的跑到李煜跟前說道。

    李煜依然在抄寫《道德經》,而且依然還是只抄第一句。「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純色甩了甩白嫩的小手,認真思索了幾秒,「手不疼啦,腦袋也不脹啦,感覺一下子就輕鬆了。」

    李煜搖了搖頭,又繼續抄寫起來。純色見他不搭理自己了,眼睛一眨,走過去一把奪下他的筆,抱住他的胳膊,用蜜糖般的聲音嗲聲嗲氣道,「師兄,我抄完啦!」

    李煜無奈地看了一眼被墨水染得一塌糊塗的白紙,「說吧,你想幹什麼去。」看她的樣子,顯然是有事相求了。

    純色見目的達到,不好意思地嘻嘻一笑,「我聽純舞師兄說,明天杭城有七夕燈會,可熱鬧啦,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七月初七麼?可是我們都不會武功,遇到壞人怎麼辦?」

    純色嘴角一撇一臉古怪地對李煜說道,「師兄,我找到一種很適合你的劍法呢,你肯定猜不到這劍法叫什麼名字。」

    武當作為江湖名門之一,雖然不像少林有七十二絕技那麼多,但是劍法掌法內功心法加起來,也是有那麼幾十種的,李煜又不是那種喜歡收集各種資料的人,到現在為止見識到的武當武功就那麼幾種,讓他猜顯然是無法猜中的。

    「嘻嘻」,純色得意地一笑,「那門劍法和師兄的名字一樣哦,就叫純陽劍法呢,師兄你說是不是和你很搭配啊,可惜沒有叫純色的劍法,不然我定要去學會的,嘻嘻。」

    李煜點了點頭。

    ***

    現在雖然已經進入了仲夏,但是明心峰上依然很涼爽,晚上微風拂過屋外的竹林,便會發出細微的沙沙的,如同催眠曲一般,睡覺時特別舒服。

    純色見李煜喜歡在山崖邊發呆,便去找純言要了把竹椅,擺放在了李煜經常呆的地方。李煜倒也很喜歡,時不時就會在竹椅裡躺上一段時間。不過今天已經在竹椅上躺了半個時辰了,雙目一直茫然地望著山下,李煜卻怎麼也進入不了那種空明的意境中。山下很寂靜,真武大殿那邊也是漆黑一塊,也許,山下只有初一十五才會熱鬧起來吧。困擾他的倒不是去山下看燈會的安全問題,而是學習純陽劍法,李煜心底有種預感,這種安寧的將會離他越來越遠,一切卻都沒有改變。

    純色現在喜歡早起,以前是為了早些完成抄書的任務,後來則是習慣了,想睡懶覺卻也說不著了。她走出房門的時候,淡淡的霧靄中剛剛升起的朝陽暖暖的很讓人舒服,這也讓純色的心情一下雀躍了起來。雖然雨天打個油紙傘去看燈會也是很有意境的,但是終歸是沒有晴空月朗下看得自在的。

    不過這種雀躍的心情純色並沒有保留多久,山上喜歡起霧,雖然只是薄薄的一層,但是看到李煜渾身濕透卻依然動也不動地坐在山崖邊的時候,純色的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憂傷。師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純色心底如是想,並將小拳頭捏得緊緊的。

    ***

    本來純色是想讓李煜先去學了純陽劍法再出發的,李煜卻說讓師兄弟們等著不好,也就遲學一兩天,等回來再說吧。純色也就沒有堅持。

    這是李煜上武當山後第一次出門,也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和十多個人一起出門。雖然一路上吵吵鬧鬧的,到也沒有十分討厭的感覺。

    一路上最開心的就要數純舞了,嘴巴一直沒有合攏過。

    到杭城去的馬車純舞早就已經預定好了,在武當山下已經等了很久了,他們一群人上車後就直接出發了。

    純色拖著李煜的手臂坐在了最裡面,就算是有危險,自然有外面的師兄弟們抵擋。不過純舞看到他們親熱的動作後,臉上的笑容便有些不自然起來。

    和前兩次不同,這次車廂裡都是同門的師兄弟們,交談的話題總是圍繞著武當,不是在傳說著那位武當師兄武功多麼強悍,就是炫耀自己武功等級已經多少多少了。這些話題李煜都能聽明白,但是和以前一樣,他都沒有辦法插話進去,也根本就沒那個說話的意思。

    「師兄,聽說杭城有位女捕頭很厲害哩!」純色見李煜老是閉目養神,和那些師兄弟們講話又沒什麼意思,就了。

    「純色師妹是說蘇韻嗎,我見到過,真的很厲害,江湖上那些惡賊都逃過她的手掌心呢。」純舞坐的離他們最近,純色說的話他專門在聽著,聞言就答道。

    純色無趣地將李煜肩膀上的衣服撫平整,「師兄,我睡會,早上起來太早啦!」

    李煜點了點頭。

    純舞的臉色徹底垮了下來,現在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位在明心峰上打雜的後輩弟子,他現在太極功已經修到六十級了,在這些師兄弟中是最高的,連師父都誇他資質不錯呢!等看過燈會回山,他就可以正式修習八仙劍了,這可不是一般弟子就能學的。

    車上的弟子們見純舞有些悶悶不樂,能一起出來歷練的都是關係不錯的,就不斷找他說話,可惜都是在自找沒趣,最後也就不再說話了,車廂內飄蕩著車輪走在山道上的咯吱聲。

    ***

    馬車到達杭城的時候,還不到中午。

    一群人去酒樓裡吃完飯就沒事做了,正坐在那無聊,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喊,「蘇韻,蘇韻,蘇韻……」

    純色一聽連忙就跑到外面去了,李煜倒也不擔心,在城內除了夜間會出現刺殺等意外情況外,白天都是安全的。「師兄,師兄,快來看,是蘇韻誒。」

    旁邊那些師兄弟早就已經出去了,只有純舞依然坐在那裡。李煜以為他有話要對自己說,卻在等了幾秒後,先自己一步出去了。

    這是李煜第三次見到蘇韻,和以前一樣戴著頂斗笠,帽簷上垂著黑紗,一身黑色捕快衣飾,手上牽著一根身子,後來踉蹌跟著一位混身是傷的年輕人。等李煜開清他面容的時候,不由一驚,那人竟然是當初在平安鎮「悅來客棧」鬧事的何封,這傢伙好像有個做城守的爺爺。

    「啊,這不是何城守的孫子麼,怎麼被蘇韻抓起來了。」

    「蘇韻那次抓錯過人,不過這次恐怕不好處理了啊!」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兩名官差騎馬趕到。

    「看吧,唉,真是可惜了。」

    兩名官差從馬上翻身下來,其中一人扯開嗓子就喊,「傳城守大人口諭,蘇捕頭請放心辦案,城守府必將秉公辦理。」

    「好!」周圍人群一聽,齊聲喝彩道,只是何封那尖銳的愛哭聲很是刺耳。

    ***

    「師兄,連城守都不怕,蘇韻真是好樣的。」純色一臉崇拜地對李煜說道。

    李煜看著已經遠去的蘇韻,「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呵呵。」

    「師兄,你笑的好假,以後別這樣笑了。」

    眾人這次下山本來就是為了遊玩,看完熱鬧就分開了,約定在黃昏的時候到城守府前集合,那裡會有盛大的煙火燃火,而城守府還會搭一個擂台,獎勵挺豐厚的。

    純舞本來是不準備離開的,不過在看到蘇韻沒有一點搭理他的意思後,只能黯然離去了。

    「師兄,我們去城守府好不好。」純色央求道。

    李煜搖了搖頭。

    「那我們去哪玩?」

    「我們去靈隱寺看看吧!」

    靈隱寺顯然並不是杭城最好玩的地方,只是李煜看到街上看到了一個特別的標誌,標誌後面寫著靈隱寺。

    「純色,你先自己逛一會,我去找主持說說話。」

    「不能帶我去麼?」

    「你要是一定要去,也是可以的。」

    純色聽到李煜這麼一說,便甜甜地一笑,鬆開了李煜的胳膊。

    「見過安平王。」靈隱寺主持,苦月大師,常年閉關,在見到李煜後,恭敬地答道。

    「大師不比多禮。」

    「王爺,皇上說他錯了,希望你能早日回京。」李煜其實對這位本家叔叔沒什麼印象,記憶中見過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不過李煜卻明白,說的是什麼事。苦月大師見他不說話,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皇上龍體違和,皇子又還年幼,前段時間有情報顯示,邊關即將打亂,皇上對此卻無可奈何。「

    李煜看到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來還有事沒有說出來,腳步一轉,準備出門。

    「王爺,皇上說郭將軍麾下軍隊調動頻繁卻未經過軍部授命,恐怕是出現什麼問題了。王爺。」

    李煜見他說完就一個大禮參下,知道他沒有話了,「知道了。」推門而出,只留下苦月大師彎下的身影。

    ***

    「師兄,這個小和尚好有趣呢!」純色見李煜出來,便丟下那位滿面通紅的小和尚跑了過來。

    那個小和尚見純色終於走了,雙手合什,口中不斷嘀咕著什麼,似乎又擔心純色回去找下,飛一般地跑掉了。

    「你在和他說什麼呢,看他如此懼怕的樣子。」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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