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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登峰造極 第一章 茶棚裡 文 / 湛湛青天

    第一章茶棚裡

    唐近樓在演武場找到高根明的時候。後者正在很罕見的練習著劍法。他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難題,劍招使得極慢,練上幾招,便會停下來想一會兒,似乎是想不起來接下來該如何使法。

    唐近樓驚訝的看著他,「五師哥?」

    「別理我!」高根明頭也不回的說道,重重的向前一劈,搖頭喃喃自語,「不對,不對,不是這樣……」

    唐近樓訝道:「什麼『不是這樣』,不是什麼樣?」

    高根明轉過頭來,彷彿這才看見唐近樓,嚴肅的說道:「我現在才發覺,我一定是千年不遇的武學奇才。」

    唐近樓撇撇嘴,說道:「你現在才發現麼?我早就看出來了。」

    高根明不理會他,說道:「上午在正氣堂中成不憂那一將你也看到了,那是多麼的精妙,當時我本來是要等死了……可是在那一霎那,我靈光一閃,竟然使出了傳說中最沒有用的『明月清風』擋住他的劍……小樓。這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天才的靈光一現』?」

    高根明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唐近樓好像能夠看出他心裡此時的想法。「『明月清風』,那可是『明月清風』啊……」

    用公認的廢招擋住了劍宗高手的絕招,難怪他會這麼興奮。

    唐近樓深吸一口氣,說道:「絕對是。」

    高根明幾乎是心滿意足的笑了笑,然後有提起長劍,苦苦的思索起來。

    唐近樓道:「師兄,我有事跟你說。」

    高根明挽了個劍花,使了一招「白虹貫日」,這才說道:「有事晚上說。」

    唐近樓認識高根明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他這麼大牌。唐近樓驚訝道:「你現在這麼忙?」高根明一變慢慢的練劍,一邊說道:「你別打擾我了好嗎?我雖然是個天才,但也不能老靠著靈光一現救命啊。」

    唐近樓恍然大悟,這才知道原來他是在找剛才擋住成不憂那一劍的感覺,以求能夠有所突破。這種時候的確最忌打擾,更何況高根明難得有這麼上進的時候,唐近樓身為師弟兼共同偷做壞事的同黨,自然要全力支持。

    一般一個武者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將自己固定在一個穩定的環境中,用特定的節奏來思考問題,直到他們有所突破。

    地位高級一點的,可能還會把自己關在小黑屋裡面,每天除了吃和拉撒睡就是思考。這種生活唐近樓過過。就是思過崖練紫霞功那一段。唐近樓對那段生活的印象就一句話:很充實,但不是人過的。

    奇怪的是江湖上有不少白癡都很羨慕這種生活,看到高手進小黑屋的時候都會羨慕加敬仰的說一句:「某某高手又閉關去了。」

    高根明這個狀態自然是不適合長途跋涉,那樣對他的武學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處。唐近樓有些犯難:老高去不了福建,誰給我拿行李呢?

    唐近樓從正氣堂走到演武場,看著那些或者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這才感慨,自己在江湖上和思過崖呆的日子實在是太長了,現在想找一個相熟的替自己背行李都難。林平之倒是很願意和唐近樓一起去福建,但是唐近樓想了想,還是讓岳不群去教育他吧。直到現在,他一想起林平之那天在懸崖邊上的舉動都還有些心悸。

    林平之受到的刺激已經夠多了,唐近樓不認為他可以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再次經受打擊。

    唐近樓在華山上,雖然人人都認得,但因為常年「住在」思過崖,跟他相熟的也只有他的幾個師兄而已,而在這幾個師兄裡面,基本上沒有一個人把他的武林高手的身份當回事的,唯一能夠勉強使喚的動的只有勞德諾一個人。

    但是唐近樓對勞德諾有一種天然的避而遠之的心態,雖然勞德諾這間諜幾乎沒有在華山造成任何危害。

    唐近樓走過演武場,心中想到:沒有人替我拿行李,那我就找個美眉陪我去遊山玩水。#

    唐近樓能夠找到的美眉,跟他能夠想到的替他拿行李的人一樣少,只有蘇雁月一個人而已。

    唐近樓和蘇雁月下了華山,水陸並進,除了因為趕時間所以速度快了點,一路上倒也算得上是遊山玩水,尤其是坐船。不用自己控制,只管欣賞兩岸景色的時候。不過短短十來日,二人已經到了福州府城的管轄範圍,離福州城不過半日的路程。

    一路上行人漸多,而且多數身負兵刃,一看就是各地趕來的江湖人士。

    唐近樓道:「表妹,我們先找個地方,探聽一下城內的情況再說。」蘇雁月點了點頭。兩人策馬奔馳,過了一會兒,見路邊有一家小小的茶棚,裡面人倒是不少。唐近樓心想人多,或許聽他們說話就能知道一些消息,遞給蘇雁月一個眼神,兩人下了馬來,將馬匹綁在柱子上,進了茶棚。

    小小的差棚內坐了不少的江湖中人,位子雖然沒有滿,但看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一臉不善的神情,很多進來歇腳的人看到這種情況,找茶棚掌櫃買些茶水,喝了就走。

    唐近樓正在尋著座位,忽然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咦,這不是華山派的那小傢伙嗎?」另一個聲音道:「沒錯,是他。」唐近樓轉過身來,只見兩個四五十歲的漢子坐在角落裡,正看著他笑嘻嘻的說話。

    唐近樓仔細一瞧兩人,大喜,拉著蘇雁月走了過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沒想到在這裡又看見兩位前輩。真是晚輩的福氣。」一人笑道:「怎麼看到我們就成了你的福氣,難道你還指望我再指點你麼?」伸手指著面前的座位,示意唐近樓二人坐下。

    原來這兩人正是在衡山時指點過唐近樓的兩位武當高手。

    唐近樓依言坐下,指著兩人對蘇雁月說道:「師妹,這兩位就是武當派的兩位前輩,還不快快拜見。」蘇雁月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華山弟子蘇雁月見過武當派兩位前輩。」兩人嘿嘿一笑,忽聽旁邊一個魯莽的聲音說道:「華山弟子劍術不怎麼樣,一個個人倒長的似模似樣,男的俊,女的美,君子劍岳不群挑徒弟一定是只看長相。」唐近樓皺眉看去,只見說話那人長的極醜,正微帶不屑的斜睨著他。

    這句話若是武當二老說出來,那就是一句玩笑話,但這人與唐近樓二人素不相識,說出這話,分明就是輕視華山。

    他話一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旁邊幾桌人也都笑了起來,紛紛道:「不錯,正是如此。」看他們紛紛起哄,唐近樓就知他們是一夥人,那醜漢又說:「難怪華山身為五嶽劍派卻名聲不顯,原來是岳掌門只想著教他們做君子淑女,沒教他們練劍的緣故。」這一句雖然並不甚惡毒,但放在江湖上,卻是赤裸裸的侮辱了。一夥人拍掌大笑,但其他桌上的人卻是冷眼旁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唐近樓輕哼一聲,站起身來。笑聲猛地停止,那醜漢和他的同伴幾桌人都冷冷的看著唐近樓。

    唐近樓抱拳行禮,說道:「在下華山弟子唐近樓,這位兄台,敢問你是哪一派的高手?」

    那醜漢也不說話,旁邊一人說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問我們幫主的名字!」

    唐近樓微微笑道:「原來還是一幫之主。失敬。」

    那人叫道:「既然知道,識相的就滾開。」

    唐近樓面色一肅,說道:「這麼不講道理,不知道是誰教的。」

    醜漢冷冷的看他一眼,說道:「小王八蛋,我就是看岳不群不順眼,你要是想留一條狗命,就趕快滾!」

    武當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有趣。有趣。」蘇雁月皺了皺眉,知道表哥要動手教訓他們,卻沒有看出哪裡有趣。

    唐近樓搖頭歎氣,喃喃道:「對付不講道理的人,其實還是很容易的。」那醜漢沒聽清楚,叫道:「小王八蛋說什麼?」

    唐近樓道:「好臭一張嘴!」身形一晃,青光閃動,長劍刺向那醜漢,那醜漢不知從何處抽出長刀,護住全身,卻沒有聽到金鐵交擊的聲音。唐近樓腳步一頓,向後退了兩步,又坐到了自己位置上。那醜漢收刀回鞘,仍坐在自己位置上,渾身沒有一絲傷痕,但臉上卻是腫大異常。

    武當二位長老相視一笑,點了點頭。

    蘇雁月拍手道:「表哥好劍法。」話音未落,那醜漢「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其中竟然夾雜著十幾顆牙齒。原來唐近樓用劍背連續擊打他的臉頰,竟然將他的牙齒全部打落!醜漢展開刀法,護住全身,卻連唐近樓一劍都沒有擋住。

    那醜漢吐出一口鮮血後。他的手下都大驚失色,抽出兵刃,便要向唐近樓攻來。忽聽「嗤嗤」幾聲輕響。與醜漢坐在一桌的眾人都驚駭的看向自己的衣服,只見每人的肩膀處,衣服都清清楚楚的劃開了一條口子,若是再深一些,立刻就能傷到手臂。

    這下茶棚內眾人都不禁為之一駭,片刻間打傷醜臉漢子,將與他同桌眾人的衣衫劃爛以示警告,這是何等高明的劍法。在差棚內的,都是些過著刀口舔血生活的江湖漢子,就算武功不高,見識也未必會淺薄,唐近樓露了一手,此刻他們看向唐近樓的目光立刻便有了不同。

    「他這是手下留情,否則我哪裡還有手在?」

    衣衫開口的人心中都這麼想,拿刀的手顫抖起來。另外幾桌的人看到這種情況,早就坐了回去,只是看著那醜臉(豬頭?)漢子,看他如何應對。

    那醜臉漢又驚又怒的盯著唐近樓,說道:「你,你……」他牙齒全落,此刻說出話來,卻是漏風嚴重,比百歲高齡的老太說起話來更要含糊不清。唐近樓卻看也不看他,只微笑著和兩位武當前輩說話,兩人也十分配合,三人低聲言語,只當那醜漢不存在。

    那醜漢即使雙頰被拍的通紅,此刻也隱隱見到一絲鐵青之色。他瞪了唐近樓半晌,口齒不清的喝了一聲:「走!」領著他的人,走出了茶棚。

    眾人看著醜臉漢領著十幾人走出茶棚,不由自主的偷偷看向唐近樓,心中驚歎:江湖上竟然又出了這樣的英雄少年!

    挑柴長老說道:「幾月不見,小朋友的劍術又有了長足的進步。真是後生可畏。」唐近樓道:「還要多謝兩位前輩指點,令我茅塞頓開。」那是這位「挑柴長老」扮作挑柴漢子,幫了唐近樓一個大忙,還指點他高明的劍術道理,唐近樓一直十分感激。

    另一人搖了搖頭,說道:「這都是你自己天資聰穎,跟我們沒有多大關係。」唐近樓心想:跟你是沒多大關係,給我講課的又不是你。嘴上說道:「這次巧遇二位前輩,正要請兩位多多指點。」

    挑柴長老嘿嘿笑道:「指點一下倒可以,多多指點就划不來了。」唐近樓一怔,只聽他說道:「你剛才為什麼不殺了那人?」

    唐近樓楞了一下,說道:「晚輩並非是濫殺之人。」

    挑柴長老搖頭說道:「他辱你師門,而且有意挑釁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放了他,他也不會感激你。」

    唐近樓道:「原來前輩看出來了。」

    挑柴長老微微一笑,說道:「我二人好歹比你多活了幾十年,你都看出來的事情,我們又怎麼會不知道?」

    蘇雁月驚訝的聽著他們說話,再去想那醜臉漢子的作為,倒真像是故意的,而且他是在自己說出是華山弟子之後才開始挑釁。難道自己和表哥隨意找個地方歇歇腳,也能碰到華山派的仇家?

    唐近樓淡淡說道:「那人既然是故意的,就一定是有人指使,既然有人指使,那麼他也不過是枚棋子罷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晚輩也不願意胡亂殺人。」

    二人神色一肅,說道:「你說得好。」挑柴長老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少林方丈一定會喜歡你。」

    那醜漢是誰的人,唐近樓並不清楚,可能是魔教的嘍囉,也可能是嵩山的嘍囉,如果是嵩山派的人,那在差棚裡的不論是五嶽劍派的其他哪一派,他們都會來尋晦氣。若是魔教……那就更要找茬了。

    只是唐近樓並不費心去想他們是誰的人,因為那醜臉漢不過是個小嘍囉而已。

    這邊已經打完了,茶博士才敢出來,給唐近樓二人上茶。

    唐近樓問道:「兩位前輩可知道福州城如今形勢如何,晚輩正要進城,但聽說如今局勢詭譎,不敢輕易進城。」

    其中一人說道:「福州城我們也沒有進去,所以裡面局勢究竟如何,我們也並不知道。」唐近樓微微失望,忽聽他又道:「不過其他的事情,我們倒是知道一點。」

    唐近樓忙道:「前輩請講。」

    他嘿嘿一笑,說道:「福州城外已經有了幾百名魔教的教眾,而福州城內,則是正道人士居多。你來福州,自然也是因為辟邪劍譜的事情了?」

    唐近樓道:「是。」

    武當前輩嘿嘿一笑,說道:「魔教教眾已經搜了很久了,如果真有,恐怕是難以逃脫他們的搜尋。」

    唐近樓心中一動,聽他的意思,似乎這兩位武當前輩也不知道劍譜被撕毀的事情。

    挑柴那人忽然問道:「陪林平之來福建的人,是你麼?」

    他說的聲音並不大,但也沒有刻意壓低,茶鋪內的眾人耳力稍好的人都聽到了,頓時都吃了一驚。

    唐近樓也不例外,他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轉頭看去,只見人人都是一臉熱切的表情,但看到唐近樓看過來,全都變了臉色,低下頭去。

    唐近樓暗道糟糕,皺了皺眉,哪知道他剛一皺眉,正對著他的那一桌人竟然彷彿受了驚一般,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那幾人右手握在刀柄上,警惕的盯著唐近樓,直到幾人都出了門外,才鬆了一口氣。其中一人向唐近樓拱了拱手,算是道別,幾個人騎著馬,迅速的離開了茶棚。

    唐近樓微微一怔,隨即想到這幾人是怕了自己。他自從練武功以來,或許擊敗過很多人,但是真正怕了他的,這似乎還是頭一次。

    唐近樓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反而不太在意別人是否知道劍譜丟失時,他在現場的事情了。他重新坐了下來,說道:「沒錯,是我陪同林師弟來福州的。」

    挑柴長老點了點頭,說道:「果然如此。這幾日福州城裡龍蛇混雜,你們要去,千萬小心。」

    這算是長輩對晚輩的關照,唐近樓說道:「是,晚輩記住了。」旋即疑惑的問道:「兩位前輩難道不準備進城嗎?」

    挑菜長老呵呵一笑,說道:「我們跟你們不同。」

    唐近樓一怔,挑菜長老又道:「你忘了上次在衡山城,我們是幹什麼的了?」唐近樓恍然大悟道:「兩位又要……要重操舊業?」

    挑柴長老笑道:「正是。正邪之爭再厲害,終究還是江湖中人的爭鬥,我們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們又何必得罪?」

    唐近樓道:「正是。」心裡又加了一句:得罪也得罪不起你們。

    又休息了一會兒,唐近樓向兩位武當前輩提出一同去福州。兩人笑道:「我們什麼都沒準備,叫我們去福州城賣什麼?」

    挑柴長老道:「你先去吧。」

    唐近樓應道:「既然如此,晚輩就先告辭了。」兩人辭別了武當二人,離開座位,向茶棚外走去,差棚內眾人似乎看到唐近樓便不自然,不少人刻意低下頭,轉過頭,想要避開唐近樓注意,這樣的做法,讓唐近樓此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關注的滋味。

    忽的,唐近樓心神一動,向角落處看去,只見哪裡坐著一人,頭戴斗笠,上面罩著一層黑紗,正冷冷的看著他。

    「冷冷的看著」純屬唐近樓的感覺。

    雖然從未見過那人的真面目,但唐近樓一看見她,就認出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很淺的勾了一下嘴角,唐近樓向她點點頭,轉身走出了茶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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