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百四十章 源 文 / 春夢漣漪

    這塊被林青稱作為「玉」的鵝卵石體積很不大，只有一個火柴盒那麼小。它通體都是黑色的，像是被壓扁的鵝蛋，然後又在濃墨裡淋漓了千萬年那麼久。

    馮曉芸展開纖細的五指，用指肚輕柔地在鵝卵石的表面摩挲，想要感受它的特別之處。

    「還給你……」

    過了會，她垂頭喪氣地又把它還了回去。對於這顆鵝卵石，馮曉芸算是放棄了，她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就是沒瞧出什麼花樣來。

    林青看著她氣呼呼的可愛模樣，不由笑著安慰道：「既然是那麼神奇的古玉，用普通方法肯定是無法辨別的，除了直覺以外，必須用特殊的方法才能確認它的本來面目。」

    「特殊的方法？」

    「對，你看好了。」

    說著，林青將被稱為「古玉」的鵝卵石托在左手掌心，並緩緩降到了丹田的位置。然後，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並指如劍，穩穩地按在了鵝卵石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林青便閉上了雙眼，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馮曉芸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她微微低下額頭，眼睛注視著鵝卵石，但是，林青的俊朗側臉，卻總是不自覺地鑽進她的眼角餘光處。

    在她的注視下，鵝卵石果然開始產生了變化。

    首先是鵝卵石的表面，漆黑色的表層忽然波動起來。就如同於墨池中丟入了一塊石頭，黑色漣漪以林青手指與它的結合處為中心緩緩暈開，蕩漾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馮曉芸注意到了，沒泛起一層波紋的時候，鵝卵石表面的黑色便會淡上一分。隨著時間的推移，波紋逐漸趨向平靜，而黑色也幾乎盡數褪去。

    當最後一圈漣漪消散。房間內，大放光明！

    馮曉芸捂著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出生在隱藏世家的她也見過無數神奇的食物，甚至玄靈鬼神之道都略有觸及，但是，她真的沒有見過這麼驚艷的石頭。

    不論其神奇的蛻變過程，光憑它現在的模樣，就已經將她的視線牢牢地吸引住了。

    它，太驚艷，太美了。美到甚至馮曉芸覺得。哪怕用「玉」這個字來形容它，都是一種玷污和褻瀆。

    沒有一塊玉能夠擁有如此美麗的光澤，它比羊脂還要瑩白一萬倍，哪怕是她之前所見到過的最完美的玉石，在它之前，也將會變得如同塵埃般平凡而卑微。

    如果它是玉，那麼，它便是玉中的主宰。在蒼穹的最高處端坐，俯視一切如塵埃。

    「我的直覺果然沒錯……」

    林青睜開了眼睛。眼神中透著一絲難掩的欣喜。剛剛，他按照這妖女在腦中留下的方法，將體內的luse真氣凝結成的yeti透過指間緩緩滲入了這塊鵝卵石中，最終成功地讓它還原了真實的面目。

    「林青。這塊古玉叫什麼名字。它……太美了。」

    馮曉芸深深吸了口氣，忍不住驚歎道。

    「按照現在的理解，稱它為玉也沒錯。但是，據我所知。在極為遙遠的過去，古時候的人，稱它為……」

    「源！」

    林青輕啟嘴唇。緩緩吐出了這個字。

    「源……」

    馮曉芸在口中回味著這個字，輕輕地呢喃著：「真的好美。」

    「源之所以美，是因為它的外殼是蛻變到最為瑩潤的玉，而內部，便是一縷縷凝久不散的先天之氣！」

    林青微微一笑，他指著源中那縷光明的源頭，緩緩解釋道。在玉石的包裹下，有一團大放的白色光明氤氳其中，房間內柔和的燈火在它的照耀下黯然失色。

    「什麼！」馮曉芸如遭雷擊，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這是……先天之氣！」

    她出生於隱藏世家，又是馮家唯一的繼承人，自然有資格知道先天之氣的秘密。

    每個人生來就擁有著一定的先天之氣，它是生命的根本，一旦先天之氣流逝而盡，那麼生命就來到了盡頭。先天之氣並不是後天修煉的真氣，相對於它而言，真氣就像是一種催化劑，能幫助自己更加有效地消耗先天之氣，也間接地延長了人的生命。

    雖然，天地間也充斥著一些先天之氣，但是它實在是太稀薄了，並且混入了太多的雜質，普通人根本無法感應，更別說吸收使用了。

    但是，有一種人卻可以突破這些屏障，於天地中真正地吸收先天之氣，並為自己所用！

    那便是突破了天階的強者！天地玄黃，這是如今所有人對於實力等級的定義。但是，天階之上，又是怎樣的境界？這個答案，馮曉芸便知道。當天階強者突破了天階的束縛，便會進入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他能夠吸收先天之氣，擁有極為悠長的壽命。

    普通人之所以無法吸收先天之氣，是因為它實在是太稀薄了，根本無法感應到它的存在。但眼前的那塊「源」卻並不受限於這些情況，如果其中所包含的真是純粹的先天之氣的話，哪怕它只有火柴盒大小，只要在它消散之前吸收如體內，就一定能將吸收者的實力帶來無法估量的提升。

    以林青如今地階初期的實力，如果他將這些先天之氣全部吸收了，或許能夠直達地階段巔峰的境界，甚至於……可以觸摸到天階的那層屏障。更可貴的是，因為有了吸收先天之氣的感應，在他以後從天階突破向更高境界的時候，會有極大的幫助！

    總而言之，這塊被稱為「源」的石頭，絕對是無價的稀世之珍。不說隱藏世家，哪怕那些凌駕於世間，高高在上的上古宗派知道了它的存在，也定然會出手相奪！

    「林青，你快將其中的天地元氣吸收了吧，越快越好！」

    一想到可能引起的腥風血雨，馮曉芸的心便緊張起來，她急切地對林青說道。

    「額，現在就吸收了它？」

    見到她急切的模樣，林青微微一愣。他原本是想要等回到林家之後再吸收的，因為雖然他腦中知道如何吸收的方法，但畢竟還是第一次嘗試，所以準備回去向妖女請教了之後再吸收。

    「對！就是現在！」馮曉芸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極其嚴肅地說：「林青，你可能還不清楚先天之氣對於隱藏世家的誘惑力。在拍賣大會上，將會有許多實力恐怖的強者參加，哪怕你把它放在身上，也非常有可能被他們探查出來。」

    「一但你擁有先天之氣的秘密被發現，那迎來的，將是所有強者不顧一切的追殺！」想到這些，馮曉芸的語氣中充滿了後怕和擔憂：「到時候，就連林家也無法逃避！」

    「我明白了。」聽完她的陳述，林青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感慨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不過，我很高興……」他忽然轉過頭來，對著馮曉芸真摯一笑：「很高心有你這個朋友，對我這個懷璧的匹夫還能不動本心。」

    馮曉芸怔了怔，然後迎上他的目光，笑著開玩笑道：「誰對你不動心啦，那是因為本姑奶奶現在還不是你的對手，不然肯定就殺人掠寶！」

    「你不會的。」林青笑著搖搖頭，忽然沉默了片刻，然後對她說道：「謝謝你曉芸，真的很抱歉，這塊「源」內的先天之氣我必須要吸收了。」

    「我現在……真的很需要盡快提升實力。如果以後再找到，那便一定由你來吸收！」

    「你說什麼話呢……」馮曉芸沒想到林青會說出這番言語，心中明明很溫暖，但卻更有些難過。她真的好希望自己能像婉柔一樣，對著林青說，哪個女人，不期盼自己的男人更加強大一些呢？

    可是，她不能這麼說。她沉默了片刻，笑了起來：「我說林青，你傻不傻啊，我吸收了也最多到達你的實力罷了。萬一我被什麼人欺負，我打不過，你也打不過。但如果你吸收了，那就不一樣了，我打不過的人，但是你就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林青愣了愣，然後笑著伸出手。

    「嗯？」

    馮曉芸不解地問道：「你這是幹嘛？」

    「拉鉤啊，我在這裡保證，如果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林青哪怕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切，誰和你拉鉤。」馮曉芸遲疑了那麼一瞬，咬著嘴唇揮手打掉了林青的手，她一臉不屑的說道：「都那麼大的年級了，還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反正，我就當你是已經答應了。」

    林青不以為意，笑著轉過頭。可他並不知道，在視線無法達到的那一側，馮曉芸如蔥玉般嫩白的手指正在微微地顫抖著。

    「曉芸，那我現在就準備試著吸收這些天地元氣了，麻煩你幫我守一會，最好不要讓別人打擾我。」

    「你放心吧，本天才替你護法，絕對萬無一失。」

    馮曉芸雖然嘴上開著玩笑，但表情卻很嚴肅而認真。

    「嗯，那就麻煩大天才了，我開始了！」

    林青點了點頭，盤坐在沙發上，雙手沉至丹田處，兩掌相對，「源」合在掌中。

    手掌掩住了光明，酒店房間內，燈光再次恢復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