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突變 文 / 春夢漣漪

    夜色旖旎，城市的繁華盡數倒映在了車窗之上。唐婉柔望著不斷後退的燈火，輕輕歎了口氣，又朝著林青的位置挪了挪，滿是關切地望著他。

    似乎是察覺了她的目光，林青也同時轉過頭，淡淡地笑了笑，做出了一個你放心的表情。

    雖然只是兩道關懷的目光，但是它們融合在了一起，在車內綻放開了一種溫馨的氣場。

    這一幕，絲毫不落地通過車前的鏡子，落入了出租車司機王強的眼中，他不由被兩人感染，讚道：「小伙子，你和你女朋友真般配。」

    聽到了司機的誇獎，唐婉柔的俏臉一紅，連忙搖手道：「不不不叔叔您誤會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只不過，她的臉蛋隨著她擺手的幅度變得越來越紅，像是熟透的櫻桃般，美麗不可方物。

    見唐婉柔如此，司機王強自然擺出了一副我懂得的表情，並且朝林青鼓勵地笑了笑。一來是為這對「小情侶」由衷地高興，二來，他答應過自己的女兒，要每天都掛滿笑容，給她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林青自然看出了王強的笑容有些苦澀，或許是曾經修禪的緣故，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份苦笑背後隱藏的酸澀。

    不過，既然司機沒有開口，他也不便詢問，畢竟因果緣由，順其自然為好，不得強求。更何況，此時的林青，更是自顧難暇。

    司機的車技很不錯，出租車如同一條游龍般靈活地在車流中穿梭，加上抄了一些近路的緣故，常規最起碼需要三十分鐘的車程，竟然二十分鐘就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師傅，您這是」林青想要將錢遞過去，卻只見王強擺了擺手，執意不要。

    「小伙子，今天你幫叔叔我出了一口惡氣，這車錢，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要的！」王強所幸將雙手放在了方向盤上，執意不肯去接林青的錢。

    「你快點帶你小女朋友上樓吧，外面風冷，別讓小姑娘著涼了。」看著衣服略顯單薄的唐婉柔，王強又聯想到了自己女兒，不由提醒道。

    見拗不過他，林青只好偷偷地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將錢放在了他的口袋裡，然後和唐婉柔一起目送這位好心的哥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為什麼現在的社會，好心人總是活得辛辛苦苦，反而那些壞人卻是那麼的瀟瀟灑灑！」看著遠去的忙碌車影，又聯想到了司機和陸昊山，唐婉柔心中有些感慨。

    「有因必有果，我相信，一切終有報應。」

    林青嘴上雖如此說著，卻只不過是為了安慰唐婉柔而已，連自己都覺得，那所謂的「報應」是那麼的無力。想起上一世住持師傅和自己的下場，那所謂的因與果，報應循壞，又哪裡實現了呢？

    這一世的林青，雖然依然保留了一份空靈而清澈的心，但是卻對於所謂的佛道，卻已經不如前世般相信了

    「我家就在那邊，馬上快到了，你傷口真的沒事麼？」

    這已經是唐婉柔第十一次詢問林青的傷勢了，雖然他的臉色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大礙，但是越是這樣，她的心中越是擔心。畢竟，一個人的肩部中了一槍，還是若無其事的話，那也太駭人聽聞了。

    見到唐婉柔如此，林青每次都是微微一笑，看得出，這是發自內心的擔憂。

    這倒是一個好姑娘，不知道，她是否肯

    那個念頭，一閃便逝，只在林青的腦中存在了片刻，便很快就被他捻地粉碎了。唐婉柔是一個好姑娘，自己不能為了家族的利益，而去毀了她的一生。或許，她能得到金錢和地位，可是，她也同樣會失去快樂和純真

    破舊的鐵門，反應遲鈍甚至已經徹底壞了的樓梯感應燈。唐婉柔所住的小區，處於燕海市的原平路，這一帶都是八十年代建造的老式小區，已經處於拆遷的邊緣。二十多年過去了，坑坑窪窪的牆壁上留下了許多斑駁的痕跡，當初的潔白的牆面也變得面目全非，充滿著老舊的味道。

    這裡的住戶經濟都比較困難，一路走來，大多數人家都已經將燈熄滅，早早休息了。他們還要應付明天繁忙的生計，哪裡有閒情和逸致去感受節日的歡樂。

    老式的房子只有六層，唐婉柔的家住在了十九樓的606室，也算是老房子的最高層。由於十九樓處於比較偏辟的地帶，而這個小區的居委會也早已經名存實亡的緣故，一到六層之間，走廊裡的感應燈早已經全部壞光了。

    「踏踏踏踏」

    在一片幽暗之中，兩人的腳步迴盪在充斥著酸霉味道樓梯走廊之上。

    「你小心一點，這裡沒有燈，你跟著我走，腳步放慢點，否則容易摔跤」

    來到樓梯口，唐婉柔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拉起林青向上慢慢走去。

    這種程度的黑暗，自然不會難得倒林青，不過，他還是任由唐婉柔牽著自己的手，一步步向上走去，也時刻準備著，萬一唐婉柔摔倒，自己能第一時間出手幫忙。

    唐婉柔雖然沒有攙扶著樓梯的欄杆，卻也沒有一絲停頓，靠著黑暗中養成的本能，帶著他不斷向上。不過，林青知道，這種本能，恐怕需要無數次黑暗中的摸索和摔倒，才能達到如今般熟練的地步吧。

    既然如此，林青也不用擔心什麼，所幸放下擔心，順著唐婉柔，讓她帶自己上樓。

    無聊之餘，他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那一隻牽著自己的，柔弱無骨的小手之上。

    或許是因為唐婉柔與「她」長得太像的緣故。

    或許，只是因為唐婉柔從小失去雙親的經歷讓林青有所感觸。

    亦或許，只不過是那只柔弱無骨的小手上，一波又一波湧來的冰涼觸感讓林青產生了憐惜。

    反正，此時的林青，他的情愫中，對於唐婉柔，竟然有了一絲心疼的感覺。有那麼一種衝動，想要為唐婉柔的手，鎖上永恆的溫暖與守護。

    「哎呀，小心，有香蕉皮！」

    就當林青失神之際，唐婉驚叫了一聲，整個身體隨之往後跌倒了下去。不過，她在跌到的同時，小手卻鬆開了林青，顯然不願將他同時連累。

    雖然事情有些突發，但是以林青的實力，哪裡會讓她摔倒，就在唐婉柔失去重心並鬆開手的同時，他左手一環，將唐婉柔抱了起來。

    只不過，位置有些不是很好，林青的手掌正好觸及到了唐婉柔柔軟而圓潤的那個地方。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被觸及，唐婉柔縱然是知道林青不是有意的，她還是不免嬌羞萬分。待站穩後，立馬離開了林青的懷中，不過，整張臉卻依然在一陣又一陣地燃燒著，若是有燈光的話，肯定是紅透了半邊天。

    「羞死了，剛剛還說要林青跟著自己走。結果自己反而卻摔倒了，還是靠人家救了自己。不過，還好，總算到家了，希望能讓他好好休息一下，等會，自己再去問蔡奶奶借一些消毒的酒精和紗布，應該會有很大的用處。」

    唐婉柔心中悼念著，熟練地摸出了鑰匙，打開了鐵門。

    「嘎吱」

    「撲通！」

    大門打開的同時，有什麼東西摔倒的聲音同時重疊在了一起。

    「林青，你沒事吧！」

    打開屋內的日光燈，藉著燈火，唐婉柔剛回過頭想要招呼林青進來，卻發現他已經橫倒在了門口，臉色一片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