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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慕千尋,好久不見! 文 / 一曲離歌

    第一百三十五章慕千尋,好久不見!

    說完,大笑一聲,她便飛快地往王宮裡跑去,彷彿背後有誰在追趕她似地。

    拉維托則是瞬間斂下臉上的笑意,對著她的驚慌逃離的倩影苦笑不已。

    每一次,只要是談及這個話題,她總是一臉的不在乎,然後顧左右而言他地裝傻,逃避得比誰都快,讓他根本無法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個女人,從三年前闖入他的世界開始,就帶著一股神秘感,讓他忍不住想去窺探她的內心到底藏著怎麼樣一種柔美情懷。

    只是,她卻從來不會在任何人面前敞開心扉,當然也包括他。

    或許,並不是皮特太過敏感,而是他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對這個女人產生了不應該有的特殊感情。

    他突然開始期待起這場原本並不在乎也並無意義的婚姻來。

    或許,這會是一個轉機。

    法國某莊園內

    一名黑衣男子在其他三位兄弟同情的目光下,敲響了密室的金屬大門:「老大,我們有要事稟報。」

    金屬沉沉的回音過後便是一片死寂,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縱使是他們這樣四個讓一說出名號便讓外人聞風喪膽的四大殺手也是冷汗直流。

    不過,短暫的悸動過後,他們四人倒是沉著得很,只因為已經習慣,所以並沒有言語,只是屏住呼吸對視一眼,然後恭敬地佇立在門邊,靜等著裡面的回應。

    半晌過後,裡面終於又傳來一聲響動,「說!」

    得到命令,四人立即如釋重負。

    能夠在現在這個時候報上的消息,連他們都猜得出,更何況老大這麼精明的人?

    現在既然老大已經批准讓他們講了,那就說明他已經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了。

    在眾兄弟期待的目光下,一向冷靜的魑還是擦了擦額角細微的冷汗,這才回道:

    「挪威官方已經發佈了消息,慕沙公主將於後天與挪威王室拉維托公爵正式舉行婚禮……」

    話到此,他再也不敢講下去了,不是怕裡面的人發怒,而是他自己的心臟已經承受不住這種低氣壓了。

    「後天?」

    裡面傳來的聲音再也沒有剛才那樣沉穩,帶著一絲幾不可聞的顫抖,如果不是跟在他身邊已久,恐怕誰也聽不出這細微的異樣。

    「請柬上是這樣寫的……」

    魑的這句話還沒有講完,其他兄弟早已經哀怨得白眼都翻了好幾遍了。

    這個豬頭,居然在這樣生死存亡的時候,還敢提那該死的請柬?

    完了!就等著老大破門而出吧!

    其他三人都是面如死灰地閉上眼睛,靜靜地等著這番寧靜過後的暴風雨來臨……

    嗯?還沒動靜?

    稍微大膽點的魅睜開半隻眼睛先探探路,只見面前的門依舊完好無損,裡面的人也沒有要衝出來的跡象,不由得拉了來旁邊弟兄們的衣袖,示意警報暫時解除——老大沒有發飆!

    還不等他們的心剛落回原處放穩,裡面傳出來的一句話立即又把那幾顆心成功地吊到了半空中,「她送了請柬過來?」

    這個話裡的「她」就算白癡也懂得是指的誰了。

    既然已經這樣了,長痛不如短痛,於是魑突然深吸一口氣,一臉壯士一去不復返兮的豪情壯志,對著門應道:

    「送請柬的事聽聞是挪威國王的主意,公主應該不知情……」

    話音越來越小,最後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了,更何況要說服裡面那個人?

    「把請柬留下,你們退下吧,沒有事情不要來打擾。」

    這句話頓時猶如天籟一般,幾個人迅速放下請柬便溜走了,無論怎麼樣,還是保命要緊。

    這三年來老大的脾氣變得更加的詭譎莫測,連他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更何況是旁人?

    而開口說過的話也幾乎伸出雙手就能夠數得清,為數不多的幾次,也是因為關於「她」的事。

    現在老大的女人居然帶著老大的孩子就要嫁給別人了,就算為了以後他們這幾條小命著想,他們也該做點什麼阻止這件荒唐事的發生,不然……

    原本就猶如置身地獄的生活不知道還會演變成什麼樣。

    所以,魑魅魍魎早就已經商量好,這次就算是老大無動於衷,他們也會前去將新娘子劫過來。

    只求到時候大嫂能夠安安分分地呆在老大身邊,讓他們的老大能夠早日恢復正常就好。

    但是貌似現在的大嫂真的能夠如他們所願地安安分分嗎?

    他們很不確定,不,應該說是非常懷疑!

    不為別的,就說這三年來他們奉命搜集到的關於她的消息,哪一條不是她的花邊新聞?又有哪一條沒有出現一個新的男主角?

    可憐他們每一次奉命呈上消息和資料的時候,都好像從鬼門關走一趟一般,就怕老大突然發起狂來就拿他們這些無辜的蝦兵蟹將開刀。

    他們可都還沒娶妻生子,人生大事都還沒完成一樁,要是現在死了豈不冤枉?

    想到這裡,四人異口同聲地撫額歎氣,然後仰天長歎:

    大嫂啊大嫂,你可真是害死我們四個了。

    腳步聲漸去,裡面的男人這才捻熄手中的雪茄,從皮質轉椅上伸直頎長的身軀,然後起身踱步到門口,打開房門撿起那張血紅色的請柬——

    深吸了一口氣,長指才緩緩打開,當上面的燙金大字避無可避地映入眼簾時,靜夜裡彷彿有一些什麼東西「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碎成絕望的一片殘渣。

    房間裡亮著一盞暈黃的燈光,看不清他的表情,長身再次躺入轉椅中,撲面而來的是一張放大的美顏,那絕美的笑靨,在那薄薄的照片上彷彿一朵花兒般盛開,傾入心底最深處,以一種令人絕望的速度。

    藍眸投射到這間大得離譜的房間裡,卻因為有了她的存在而變得異常狹小而令人窒息,卻莫名地帶著一種令他無法抗拒的溫暖,讓他幾乎捨不得移步。

    牆壁上的照片,記錄著她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有她的,有她和寶寶們在一起的,更有他癡傻地用電腦合成技術製作的他們兩人的、還有他們一家四口的「合照」……

    恍然記起,過去的五年,他們是那樣的親密,但卻從來沒有一張照片是屬於他們的。

    而他身邊,也沒有一件東西是屬於她的,空虛得就彷彿她從來沒有來到過一般,她不曾留下任何東西,卻帶走了他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一顆心。

    心底有一絲悵然,現在就連想用來想念,都找不到依托了,只能靠自己用高科技來製造些屬於他們的所謂甜蜜的回憶。

    這三年,他一直在她的生命中缺席,可是她卻從未在他的生命中缺席過,一直都不曾。

    掌間突然而來的刺痛,讓他猛然驚醒過來,低頭一瞧,那張原本堅硬如鐵般的請柬居然就這麼硬生生地戳了一個大洞,然後長指鑽過大洞,狠狠地掐入了掌間的皮肉。

    詭異的血液沿著他長著厚繭的大掌還有那深深的紋路緩緩流淌,然後一滴滴滴在雪白的地毯上,暈出一朵朵妖冶的罌粟花,就如她的笑容一般。

    一旦吸食上了癮,便再也戒不掉,直到心臟停止的那一刻。

    「慕千尋,你是屬於我的,這一輩子,只能屬於我。」

    既然沉默喚不回自己愛的人,那麼,何不主動出擊?

    這一段愛情長跑,她已經走了九十九步,疲累得不想再動,那麼這最後一步,是否該由他來劃下完美的句點?

    三年,足夠他想清楚任何事,而現在,他不想再失去更多。

    伸手一揚,那早已經碎成硬紙片的血紅色請柬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弧線,然後穩穩地落在火燒得正旺的壁爐裡,火舌瞬間將它吞沒,直到一絲痕跡也未留下……

    挪威王國唯一的順位繼承人的婚禮,自然不是小事,這不,才剛一天亮,慕千尋便被挖起來塞進了化妝室。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原本昏昏欲睡,萎靡不振的小臉,在化妝師的鬼斧神工之下,一層一層地塗上脂粉,塗眼線,畫眼影,上腮紅,染唇彩……

    一個個步驟,精細得不能再精細,終於在慕千尋覺得自己又要昏昏欲睡之際,化妝師們這才停下手中蹂躪的工作,接著鏡子中便出現了一張美得驚心動魄的絕艷臉龐。

    下意識地一笑,房間裡頓時一陣抽氣之聲響起,旁邊傳來韓若離的打趣聲:

    「千尋吶,你等一下可得把面紗帶牢固了,不然你這一笑,估計這搶婚的男人是車載斗量,還不用等你那個白馬王子來搶婚,你就被別的男人直接扛家裡面去了……哈哈……」

    靈兒也支著下巴左打量右打量了一陣,最後終於得出一個已經眾所皆知的結論:

    「小尋你果然有做妖精的潛質。」

    怪不得尹子墨那個臭男人被你這張臉迷得暈頭轉向了八年,現在還沒暈清神來。

    她在心裡補上一句。

    「那可不,慕千尋這妖孽在美國讀研究生時可是名副其實的校花一枚,不知道騙得多少純情少男為她死去活來,摔碎了一顆芳心,哎,真是造孽啊!」

    韓若離狀似遺憾地哀歎了一聲,然後拿過潔白的手套給慕千尋帶上。

    「真的真的?那可不可以給靈兒介紹一個帥哥來瞧瞧?」

    某女一提到帥哥頓時一臉花癡相。

    慕千尋笑著啐了她一口,討饒道:

    「大小姐,你還是饒了我吧,我要是敢給你介紹男朋友,估計下一秒我那學長就得把我大卸八塊,然後扔進太平洋裡,渣滓都不會留一點給我那兩個兒子。」

    一提起兩個兒子,慕千尋這才發現好像不對勁,「我那兩隻小妖呢?」

    平時只要一睡醒,他們鐵定就擦著朦朧的睡眼過來鑽她的被窩了,怎麼今天倒是改性了?

    「他們一大早就被你父王給拉去打扮了,今天可是他們媽咪的大好日子,這倆花童肯定是他們當定了。」

    韓若離再次拉起慕千尋在鏡子前轉了兩圈,確定沒有一絲破綻這才撒了手。

    「行了,咱們可以出發了!」

    韓若離傾身又附在她耳邊擔憂道:「老實告訴我,現在你緊張嗎?」

    慕千尋知曉她的意思,今天,是決定她命運的時刻,如果今天他不來……

    那麼,這場婚禮就真的失去了意義。

    嘴上沒有說話,但是她顫抖的雙手卻還是洩露了她的情緒,韓若離瞭然地笑了笑,然後握緊她的雙手,

    「沒關係,你已經不是從前的慕千尋了,勇敢一些,就算他不來,最壞的結果不就是現在這樣了嗎?對不對?」

    「嗯,我知道,謝謝若離姐。」

    雖然心裡跟自己也是這麼說的,但是這番話由別人口裡說出,卻又帶著一番不一樣的意義,讓她的信心頓時增添了不少。

    「走吧。」

    「嗯。」

    新娘的鮮花彩車在一大隊保鏢車的護送下緩緩在街道上行進著,公主大婚,自然是挪威的一大盛事,所以街道兩旁早早地就被擠得人山人海。

    警察總局幾乎派出了所有警察負責維持現場秩序,除了大聲的歡呼聲以外,彩車雖然行進得很是緩慢,卻也沒有出什麼大的狀況。

    慕千尋一左一右地抱著崢兒和嶸兒,笑著和外面的群眾打著招呼,面上雖然是一臉愉悅和新嫁娘應有的嬌羞,但是神經卻是極度緊繃的,就怕突然就竄出一個人影來阻住她的去路。

    說實話,她是既害怕這樣的情況發生,又期盼著這種情況早點出現。

    心裡七上八下的矛盾不已,她這緊張的情緒自然不會逃過旁邊精靈古怪的兩隻小妖,他們以為她是因為接下來的婚禮而緊張,趕緊勸道:

    「媽咪媽咪,你怎麼了?不要怕,崢兒和嶸兒都在這裡保護你呢。」

    崢兒緊緊地握了握慕千尋的手,發現她的手早已經濕膩一片,又瞧了她的臉色,隱隱透著幾分蒼白,不禁也慌亂起來,

    「媽咪你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嫁給維托叔叔?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們陪你回去好不好?我們不嫁了好不好?」

    感覺到他們的焦急和關切,慕千尋心裡驟然一暖,是啊,無論怎麼樣,無論結果如何,她的這對兒子都會永遠陪在她的身邊。

    這樣一想,心裡的慌亂便減了不少,在自家兒子的粉臉上各印下一記親吻之後,繼續伸出手朝外面圍觀的人群揮手致意。

    彩車很快便駛進了林蔭大道,再過十分鐘,便是挪威王室古老而莊嚴的大教堂了。

    每一個挪威王室的成員的婚禮都必須在那裡舉行,接受上帝和教父的洗禮和祝福,這才能恩愛幸福地相守一輩子。

    只是那一頭的人卻不是她想要相守一輩子的人。

    從出王宮到這裡,已經走過了無數條街道,歷時兩個小時,可是卻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也就是說——他,真的沒有來。

    以他的個性和能力,如果他真的想要阻止的話,沒有任何人能擋得住他,他也完全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將她和兒子們截下來,除非他不想這麼做。

    而她,也不相信他會不知道她結婚的消息。

    今天的婚禮,所有電視台都會全程直播,而在她的授意下,父王也以朋友的名義給他送去了請柬。

    彩車依舊在林蔭大道中間前行著,前面潔白的龐大建築物已經若隱若現,這一路上的激動情緒,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期望,失望,再期望,再失望……

    如此循環往復早已經隨著這一番思量慢慢歸於沉寂,血液慢慢冷凝成冰,她閉了閉眼,不想再去想,也不想再動。

    這一次,她不得不承認,她是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周圍一片寂靜,車子還在緩緩移動,「砰——」的一聲,車突然震了一下,徹底將她從自怨自艾中震醒過來。

    她的心猛地一跳,趕緊睜開眼,下意識地將兩個兒子摟進懷裡,將頭探了出去。

    是他來了嗎?

    她欣喜地想著,只是這一看不要緊,外面保護她這輛彩車的那一大隊保鏢車全部現在居然全部遭制,裡面的保鏢一個都不能動彈。

    而來人清一色全部是帶著墨鏡的黑衣人,這讓她有一種又回到三年前那一場突變的錯覺。

    「啊——」

    她猛地一聲尖叫,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她的身子便被人拖了出來然後從後面制住。

    原本緊緊抓著她的雙手的兩個兒子也被兩個黑衣人抱起然後摀住了嘴不准他們叫喊。

    他們的動作粗暴而毫不留情,面容皆是一片冷肅,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整個場面驚心動魄。

    她的心猛地一驚,這群人好像並不是他手下的人!

    正在她慌亂地想著該怎麼辦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陣既熟悉,又好像很陌生的嗓音:

    「慕千尋,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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