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十四章坦白心事 文 / 雪夜星

    第八十四章坦白心事

    胡志海隨即附和：好的好的，孩子們該早點休息了。

    按江水月的欣賞水準，把個客房打理得溫馨淡雅。淡淡的紫色牆紙有蓮圖可見；紅白相間的天頂，與水晶吊燈交相輝映，營造了浪漫而恬靜的氛圍，讓人舒暢遐思。坐在真皮沙發上的江晶敏與盧明華，受到了溫馨而幽靜的環境的感染，哪裡還有倦意？

    江晶敏說：我在姨奶奶家度過了人生最初的三年，那裡是我生命的搖籃，沒有姨奶奶的照料，也就沒有我的今天。這話使得盧明華費解，他終於按捺不住，把強烈渴望知道的疑團給說了出來：我真不明，你有養母照料，還有那個周叔叔代養，如今又提起了姨奶奶的照料，我簡直被鬧糊塗了。

    那一刻，江晶敏覺得沒有再對她的身世守口如瓶的必要了，鼓起勇氣說：好吧，今天我不得不向你說說一段故事，聽了這段故事，你一切就明白了：

    1977年，有個女孩作為公社幹部來到賽馬村進駐，愛上了這裡的一個出類拔萃的英俊男孩，他們愛的，以至偷歡的地步。可是，恰是這年恢復高考，那男孩順利考上了大學遠走高飛了。女孩只得回到現實中，生下了與那男孩的女孩。於是，就發生了小女孩被人代養的飄泊命途。當年的那個進駐的幹部女孩就是我現在的養母江水月，當年那考上大學的男孩就如今的我們的邢總，那個飄泊代養的小女孩就是我。

    天啦！盧明華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這簡直太神奇了。

    什麼神奇的？江晶敏說：請你正確對待往日的故事吧，絕對不得對公司的任何人包括你叔叔，說起這些，這對我們公司的運作有著關鍵的著用你知道嗎？

    知道的知道的，盧明華連聲說：這是我們的家事，我咋會說給外人呢？

    知道這一點就好，江晶敏說：時代造就人的命運，誰都無法違背，你也不必感到大驚小怪的，一如既往地好好工作吧。

    知道的知道的，盧明華依然連聲說：聽了這段最精彩的人生故事，我倒覺得自己的責任一下就重大起來了。

    這就對啦！江晶敏很需要他這句話：你這麼說，我沒有不放心的了，你真乖。隨即，將他一攬入懷：不早了，我們休息吧。

    同床異夢的他們，江晶敏憂慮著姨奶奶的疑難病症，漸漸進入了夢鄉，夢裡是姨奶奶那枯瘦如柴的雙手和那喘不過氣來的咳嗽；盧明華則幻想著往後單獨叫邢總為爸爸的幸福情景，以及思考著更要擔起公司的重大責任。

    鄉野的早晨是一首動人的音樂，是一首催人奮發的詩章，積蓄了一夜足夠精力的雄雞們，宣告著黑夜的遠去，迎來又一個美好的日子，它們實在耐不住黑夜的漫長，競相放開著亮麗的歌喉，一展誰最能唱響黎明的才能；繼而，農耕機器的轟鳴聲、鄉民們相互招呼的俚語以及雜七雜八的喧騰，交織著從遠方傳來，不絕於耳。盧明華與江晶敏被這種極具煙火味兒又富有生機的喧騰給吵醒。盧明華風趣地說：美麗的鄉村就是一個最大的農資公司呢，每個農人都一個優秀的企業家。江晶敏不為所動，還沒褪盡幽夢糾纏的她，嘴裡嘟噥著：嗯嗯，說的很像嘛

    懶蟲，還沒睡好？盧明華輕輕地推著她的身子：起床了，我們抓緊去看姨奶奶啊。聽說去看望姨奶奶，江晶敏偶然打起精神：對啦，我們得抓緊去呢。她騰地起了床，洗漱一番，立刻就驚動了江水月：媽媽，抓緊點啊，我們去看望姨奶奶呢。江水月說，孩子，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讓你們多睡會兒呢。隨即，一家人就上了車，盧明華讓江水月坐在前坐，江晶敏與胡志海則坐在後坐。江晶敏心裡清楚，盧明華的這個安排，分明他認可了真正的岳母娘。

    表嬸突見門前開來一部小車，趕緊迎出門外，一見車上下來的親人們就激動得亂了陣腳，一是進屋告訴姨奶奶這個特大喜訊，一是撥打外出老公的手機。

    姨奶奶趟在苟延，聽說孫女孫女婿來看望她，高興得不知所措，連忙被表嬸從從扶了起來。風濕殘年的老人家，動作如此艱難，江晶敏與盧明華隨即小心翼翼地幫著挽扶住。江晶敏曾記得，那次來看望姨奶奶，老人家還在棉田勞動，才幾年時光，老人家卻蒼老不堪，江晶敏心生酸楚。

    江晶敏將盧明華拉近姨奶奶的身旁，說：姨奶奶，這就是您的孫女婿。

    姨奶奶拿手，在盧明華的臉上輕輕地摸了又摸，然後又在江晶敏的臉上輕輕地：我的孩子們，見了你們我真的高興啊。看的出，姨奶奶對花樣年華的生命的喜愛，說明老人家多麼留念她往日的歲月。

    不一會兒，就聽得表叔摩托車突突突的聲音響起，表叔停好了摩托，見親了人們，喜形於色。江晶敏將盧明華介紹給了表叔：這是我愛人盧明華。

    表叔握著盧明華的手，說：好樣的好樣，一看這小伙子就是個人才呢。

    一番親情碰撞過後，表叔將盧明華與江晶敏拉一邊說：孩子們，我不得不告訴你們個難過的事實，你們的姨奶奶是肝癌晚期，醫生都交代過了，用不著再治療了，就讓老人家好吃好喝的。這話一下就使得江晶敏失去了控制，淚水奔湧而出：喔喔喔喔喔，我可憐的姨奶奶啊。

    噓……表叔做了個止聲地手勢，說：侄女，我知道你的心情，但自然界的力量又能有啥辦法啊，請你帶著歡笑跟姨奶奶好好說話，也許這就最後一次見面了。表叔雖在勸慰別人，自己卻止不住淚流滿面，他趕緊又擦乾眼淚，說：我們進去吧。表叔表嬸一直瞞著姨奶奶病情的真相，老人家見親人們一臉的歡笑圍著自己，說不出有多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