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師門任務 第三十五節 長平之戰2 文 / 月下買酒

    趙固輕輕笑道：「老將軍請起，退秦之策我自有主張。」高須聘不依，道：「公子千萬不要和秦軍正面衝突，十二年前的教訓難道還不夠慘痛？」趙固道：「今時不同往日，十二年前有諸侯聯盟來救，現在秦兵絕了諸侯通向長平之路，就剩我們孤軍奮戰。依城固守，消耗的是我們自己。」

    高須聘道：「可是……」趙固道：「論糧草，我們沒有秦兵充足；論武器，我們不如秦兵精良；論人口，我們也遠少於秦國；論威勢，趙國越發不如秦國。一味打消耗戰，我們只能比秦國更先衰弱，若不能反擊，不能合縱各路諸侯，是問高將軍，趙國的勝算在哪裡？」高須聘半晌說不出話，過了很長時間，歎氣道：「眼下長平被鐵桶般包圍，自保尚且成問題，想要突襲談何容易。」

    趙固道：「現在不想法反擊，坐等秦兵站穩腳根，到那時只怕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

    正當二人說著話，城中突然號角鑼鼓喧天，一隊小孩胸前掛著土盆，一邊用木棍敲打，一邊大囔：「打起來了！北面打起來了！……」小孩四處散播消息，老人們聽了，立刻放下手中活計，背著削好的箭枝急急忙忙跑向北面。

    須臾間，送弓的送弓，運石頭的運石頭，全城老小無人躲懶，全部動員起來。

    趙固見狀，對高須聘道：「請老將軍帶路。」高須聘應聲「諾」，身子一轉，蹬鞍上馬。趙固將三千勇士交給從邯鄲城返回的游擊兵長虞河圖，讓虞河圖給他們仔細講解長平地勢、秦兵據點和大致分佈情況。交待完，領著虎背等人跟在高須聘馬屁股後面一同奔向城北。

    本來那輛馬車只為虎背一個人準備，雖然不甚華麗，卻為國師專用，坐兩個人按理來說並不妥當。但虎背手中有趙王親敕的寶劍，他執意要讓跑路的公主坐在身邊，趙固也拿他沒折，只得由著他去了。

    少年是公主假扮，鹿以角當然知曉，不過公主讓他和虎背一道發誓，這件事絕不能告訴第四個人。虎背但求公主能溫柔一些，發誓之時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鹿以角常年浪跡江湖，性格狂放，不注重什麼教條禮數，做事向來憑自己喜惡，忽然帶一漂亮公主和頑皮少年在後面跑路，感覺不得不說頗為新鮮，因此笑一笑便滿口答應。

    越向北行，情形越發蒼涼，放眼看去，天空煙塵滿佈，大白天黑成了傍晚，喊殺聲清晰入耳，哀號聲無休無止。此刻陡然聽來，虎背頓時想起在近邊地獄中上萬個亡魂齊聲痛嚎的場景，頭皮禁不住發麻，心突然「彭、彭」跳得厲害。他看向公主，公主一反前態，亦顯有些害怕，收起滿臉凶相，不自覺同他坐得近了一些。再往前行，已然接近城樓，天空越發暗得厲害，前方大片紅光閃耀，飛火流矢漫天驚竄。

    就在這時，虎背但覺耳中傳來一陣強烈的嗡響。

    循聲望去，原來是一排強弩密密麻麻躍城射進來，當中剛好有一撮不偏不倚剛好沖虎背和公主所乘的車輿招呼。

    強弩來勢迅疾，五丈開外，勁風蟄人臉皮。虎背不意危險來得如此迅速，腦中不及細想，連忙將公主一拉，雙雙撲倒在座位上面。心中正自驚慌害怕，突聽「咯哧」數聲連響，抬頭之時，只見鹿以角緩緩將配劍回入鞘中，飛過來的一撮強弩竟被他眨眼之間盡數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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