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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六十三章 死要死得有價值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謝亞國聳了聳肩:「是啊,所以我根本沒讓你去阻止王路,我只是希望,因為你在王路身邊,讓他能多過幾天開心的日子,你知道一個男人在品嚐愛情的甜蜜時,很少會想到打打殺殺的血腥事情,這樣也就無形中延緩了他對封海齊下手的時間,直到在我的佈置下,王路隊長的實力全面超過封海齊,足以一擊致命時就行了。」

    謝玲覺得自己今天和父親謝亞國的談話,簡直是在演一出荒誕劇,性、愛情、暴力、謀殺、背叛、陰謀……樣樣都佔全了,偏偏謝亞國又能這樣冷靜客觀地一一道來,天哪,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世道!而自己,又在出演怎樣一個可悲的角色?自己就像特洛伊城的女先知卡珊卓一樣,明明知道真理之神指出的未來,但無論如何大聲疾呼,也沒有人相信。更不要說試圖改變未來了。

    謝玲雙目呆呆的,手支在辦公桌面上,過了良久,才疲憊地道:「爸爸,我知道該怎麼去做了。我、我今晚就回王路家裡去。」

    謝亞國離開女兒的辦公室時,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卻是極滿意的,女兒謝玲是他從王路手裡獲得權力的根本,如果謝玲真和王路鬧翻了,那第一個倒台的,就是自己這個國丈。所以,謝玲必須回到王路身邊,哪怕是頂著王比安的白眼,她也必須回去。事實上,就這幾天謝玲疏遠王路,王路又半步不踏入效能辦,已經在崖山基層引起了一些閒言碎語,自己至今根基未穩,絕不允許有質疑自己的聲音出現。

    當然,自己希望因為謝玲的緣故,拖延王路和封海齊的決裂也是真心的,因為現在雙方的決裂,對謝亞國一點點好處都沒有。劉洋才剛剛進入武裝部,特種部隊沒有成型更不要說立功了,謝亞國在武裝部內毫無威信可言,如果王路徹底打倒封海齊,清洗後的武裝部謝亞國連一句話都說不上。這樣一來,只會造成王路在崖山一家獨大,封神計劃又從何談起。

    謝亞國需要時間。讓自己通過劉洋在武裝部內徐徐圖謀,當武裝部因為清洗而出現權力空檔時,謝亞國能佔有一席之地,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更好的制約王路,「封印」他。

    封海齊是個好人。可惜,他的思維太老套了,他以為只要緊緊抓住武裝部,王路就會有所顧忌,不會亂來,卻不知道,這只會更加加深王路的猜疑和憤怒。只有像自己那樣,將觸手深入崖山的各個角落,經濟軍事後勤農業意識形態一把抓,才有和王路的強大異能一搏之力,才能從根本上,制約王路的獨裁。

    這只是封神計劃的冰山一角,犧牲品則是封海齊一家,以及。謝玲。

    謝玲會很痛苦,她從小是個自尊性極強的孩子,要不然,也不會拒絕自己出天價將她保送入北京的名牌大學,而是以自己的實力考入甬港大學,可是,在自己冠冕堂皇的名義下。她不得不回到王路身邊,忍受崖山眾人雖然諂媚卻暗底裡風霜雪劍的冷言碎語。

    只不過,這一切都值得,因為面對人類生存這一唯一的終極目標。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這並不是陰謀,而是陽謀,有的人終將死去,只是一定要死得有價值。

    鄞江中學操場。

    「你他媽的沒吃飽啊,站都站不穩!」盧鍇一腳踢向一個未成年人軍訓部的學員,那名孩子剛剛做完100個仰臥起坐起身,張著大嘴象條上了岸的魚一樣呼吸著,一邊忍著盧鍇腳踢的痛,使勁挺直身子。

    盧鍇不滿意地瞪著自己面前歪歪斜斜的隊伍:「他媽的,體能訓練了都一個月了,還是這個德性,崖山的白米飯都吃到狗肚子裡去了,狗都能看家護院呢,你們他媽的能幹什麼?!你們以為憑這個樣子,就能和喪屍面對面拚殺嗎?操,根本就是給喪屍送點心上門!」

    隊伍裡有個學員輕聲嘀咕了一句:「王隊長有異能的,幹什麼還要我們學這個?」

    盧鍇整個人都跳起來:「誰?!他媽的是誰在隊伍裡擅自說話,媽的,紀律條例都學到屁眼裡去了?」他一時找不到說話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出腰裡的武裝帶,跳進隊列裡,衝著說話聲音大致發出的人群裡,沒頭沒腦就是一通抽打:「他媽的,翻了天了!王路隊長那是什麼人?他是我們的整個崖山的領袖,沒錯,王路隊長有異能,可難道他的異能一年365天天天要罩著你,連你拉尿拉屎都要發動異能護著你?他媽的,要是人人都是這種想法,咱們崖山早就完了!一幫子豬腦!給老子繞操場跑10圈!」

    陳瓊站在旗桿下,看著盧鍇對著新來的學員們連踢帶打,逼著他們踉踉蹌蹌跑著步,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對旁邊的王比安道:「這些孩子跟著他們的父母投奔崖山連一個月都不到,他們在外面長期營養不良,也就這段時間才吃飽飯,身子還虛著呢,盧鍇這樣高強度訓練他們,心思是好的,可是不是太急切了?要不,你和盧鍇談談,把訓練量壓一壓。」

    王比安正在翻開手裡的報表,他現在才發現,管理未成年人軍訓部不像他以前想得那樣簡單,以往他也帶著孩子們學習封海齊教的戰鬥技術,可是,如今謝亞國制定的章程中,他不但要負責孩子們的訓練,連後勤、裝備也要自己管,未成年人軍訓部整個兒就是縮小版的崖山。他忙得是一個頭五個大,每天要和大量的報表打交道。

    聽到陳瓊的話,他頭也不抬:「適應適應就好了,盧鍇不會真的欺負他們,剛才那學員是不像話,怎麼能事事靠我爸的異能,難道他一輩子窩在崖山不外出了,那我們真成了養一群廢物了。」

    陳瓊看了看王比安最近有些削瘦的臉,有些心痛得道:「你也不要事事都攬到自己身上,有些事兒不明白,你可以向咱爸爸請教啊。」

    王比安斷然搖了搖頭:「這些事我自己能處理好,要是事事都要找老爸。那還成立這個未成年人軍訓部做啥,讓我耍著好玩嗎?爸爸他為我們一家打拼得夠多的了,如今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我的異能不像爸爸和你那樣厲害,只能多抓著一些軍訓部的事,多少也算是盡點力吧。」

    陳瓊把王比安最近的變化都看在眼裡,似乎是一夜之間,他不再是庇護在爸爸王路羽翼下的孩子。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著,想努力單飛。只不過,他似乎太心急了點,以至於不斷給自己加壓,而這壓力,又轉移到了盧鍇等人身上。自然,最後則是新來的傢伙們倒霉生受了。

    陳瓊正想再勸解幾句,突然看到操場門口一片喧嘩聲,一群喪屍狗揚著塵土,飛奔而來,坐在帶頭的大黑狗背上的,正是梨頭。

    正在繞圈跑步的新學員。雖然並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幕景象,但面對凶殘的喪屍狗,還是亂了隊形,氣得盧鍇又是一陣抽打:「沒種的傢伙,人家梨頭幾歲的毛孩子都不怕喪屍狗,你們躲個屁啊,老子讓你躲,讓你躲……」新學員們一陣氣苦。誰不知道梨頭的異能逆天啊,這樣小年紀就敢坐著喪屍狗外出,每次回來時,喪屍狗的隊伍又會增添幾名新成員,整個崖山,也只有梨頭使喚得動喪屍狗群,連王路隊長也不行--喪屍狗不會咬他。可也同樣不鳥他。

    這時,又一隊人員喊著號子跑了進來,卻是一群女孩子,她們剛剛從野外訓練回來。帶隊的,是鄭佳彥。鄭佳彥不像盧鍇狠得下心下死手整頓學員,這隊伍就有些雜亂,隊形拖得長長的,一些體力耗盡的女孩子連跑邊捂著肚子唉喲唉喲叫喚,還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起不來了。

    鄭佳彥拉起那個,拽著這個,還是整不好隊,急得不知該怎麼好。她在崖山,多參加衛生院的工作,體能方面遠遠不如盧鍇和王比安,甚至比不上陳瓊,只是因為一向來和王比安等人走得近,所以也領了一隊負責訓練,自然,她的這一隊,成了未成年人軍訓部各方面表現最差的一支隊伍。

    王比安搖了搖頭,他也知道讓鄭佳彥上位有點趕鴨子上架,只是,他手裡能夠利用的人才實在是太少,老爸能夠依靠異能支使智屍,獲得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可自己卻沒這個能耐--總不能弄一大群女喪屍女智屍在孩子們中間,可女喪屍女智屍只會纏著自己,卻對提高隊伍的戰鬥力一無用處。

    王比安大步走上前去,看到王比安板著的小臉,女孩子們終於陸續從地上爬了起來,收攏隊伍,勉強站成了一個隊列。不管怎麼說,王比安是王路隊長的兒子,真要是惹惱了他,調解處可不是吃素的,就算是女孩子,一樣要挨打。

    鄭佳彥滿臉通紅地跑上來:「王比安,真是抱歉……」

    王比安搖了搖頭,示意鄭佳彥站在一邊,他想了想,高聲命令盧鍇也將手下的隊員帶到自己面前,片刻後,一男一女兩個小方陣在王比安面前成形。

    王比安突然做了個很孩子氣的動作--他撓了撓頭:「你們誰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喪屍時的情景?」

    隊伍裡啞雀無聲,誰也不知道王比安說這話是啥意思。

    王比安其實也並不需要別人回答,他自問自答地道:「我看到的第一隻喪屍,是我家樓對面的一個保姆--從望遠鏡裡看到的,它當時正在吃它原來照顧的小毛頭。就這樣,把臉埋在小毛頭的肚子裡,一下一下的啃,我一開始還不知道它在幹什麼,直到它的頭從小毛頭肚子上抬起來,血乎乎的嘴角掛著一截腸子,我才知道它在吃人……」

    「好吧,是挺害怕的,剛剛看到喪屍的時候,我告訴你們一件事,我當時都嚇尿了,褲襠裡撒了一點點尿出來。不過,等到了那天晚上,我一邊照著爸爸的吩咐一邊紀錄小區裡喪屍的行蹤時,心裡想的卻是,完蛋了,以後再也不能玩網絡遊戲了。」

    「殺喪屍,如果喪屍太多,那就躲著它們,如果它們發現了你。追上來了,那就逃,逃啊逃,找個安全的地方,再來殺它們--這樣的日子,其實大家都過過。我因為有個好爸爸,所以過得比你們都好一點。可我知道。你們很多人,以前來崖山前,都過得很苦,很累。」

    方陣裡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們,不知道王比安東拉西扯的說這些做什麼,但是對王比安的話卻深有認同。這裡不少孩子都是孤兒,雖然根據崖山的條例,他們都已經被收養,但回想去親生父母或慘死或變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掙扎著活下來,每個人心中都是一腔酸楚。有人突然嚷道:「現在好了,咱們在崖山。再也不用怕喪屍和智屍了--他們還為我們幹活呢。」

    王比安又撓了撓頭:「話是這樣說沒錯,只不過,我沒有我爸爸厲害啊。」

    他說得這樣坦率,大夥兒都是一愣。

    王比安尷尬地道:「反正我的異能大家都知道,也就是對上女喪屍智屍才管用--唉,其實也並不是非常管用,那些女喪屍智屍就是膩歪著我,它們是不會傷害我。也會保護我,但是,我卻支使不動它們。可不像我老爸,他一個令下,喪屍智屍都會乖乖聽話。」

    隊伍裡的孩子們神情輕鬆地聽著,有人插話道:「王比安,你的異能已經很強了。比盧鍇的滾蛋可有用多,謝健的異能也不錯,不過直接對上喪屍也不行,要是讓我選異能。我就要你這樣的異能。」

    王比安聳了聳肩膀:「要是能自己選這異能,我也想換個試試,其實也不需要太厲害的那種,就讓喪屍不咬我就成了。」

    孩子們紛紛點頭,是啊,只要喪屍不咬自己,就能快快活活過日子,多好。

    王比安也不阻止底下孩子們胡亂議論著:「其實吧,我也不知道自己這異能怎麼來的,不要說我,我爸爸的異能,也是突然出現的。人家武俠小說裡,練功還要撿本什麼秘籍咧,什麼《九陰真經》、《易筋經》的,可是,我爸爸的異能說有就有了,我自己的也一樣。對了,盧鍇,你和你媽媽的異能,也不是自己鍛煉出來的吧?」

    盧鍇得意地道:「老子是天生神技--媽的,你們這些混蛋,還敢看不起我的滾蛋神功,有種以後出門搜索物資,把滾蛋機繳上來一個都不許帶。」

    孩子們嘿嘿笑,滾蛋機是如今崖山上下唯一普及化標準化的異能裝備,沒有之一,絕對的唯一。機械部曾經試驗過,能不能將王路隊長的異能也複製一下,結果自然是失敗了,而盧鍇的滾蛋機,卻是能批量化生產的。

    也正是因為此,盧鍇大發其財,因為每生產銷售一批滾蛋機,他就可以從中獲得「專利費」--不過他更願意稱為「辛苦費」,因為他要面對每一隻滾蛋機喊「滾蛋」,使用電子拷貝的方式不能起到滾蛋的效用,李波對此只能解釋為,盧鍇在吼「滾蛋」時,有著特殊的聲波頻率,而電子拷貝無法做到這一點。

    王比安含笑看著亂糟糟的隊伍:「我就這樣有了異能,很多人就這樣有了異能,所以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過,終於,不用再擔心喪屍了。不過,問題是,我不知道這異能是怎麼來的,它到底是怎麼產生的。如果有一天,就像這異能突然出現一樣,它突然消失了呢?」

    孩子們突然安靜下來,有個女孩子尖聲道:「不會的,異能會永遠存在!」

    王比安再次撓了撓頭:「真的是這樣的嗎?」

    隊伍裡鴉雀無聲。

    盧鍇在旁邊乾笑了幾聲:「王比安,你也想得太多了,反正咱們現在有異能對不對,咱們過得很好對不對?想這些做什麼?」

    王比安道:「我不能不想。封海齊伯伯一直告訴我,任何東西都是靠不住的,一個人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真正屬於你自己的力量。」

    「我很感激我的爸爸,因為沒有他,我這樣一個小屁孩子,早就死了。但是,我爸爸保護我和我媽媽的,並不是什麼異能。生化末世爆發時,我爸爸根本沒有異能,我至今還記得,我爸爸殺死第一隻喪屍時,用的是躲在防盜門背後澆油燒喪屍的辦法。而我殺第一隻喪屍,是在一個糞缸邊,用一把鋤頭砸死的,糞缸裡的大糞都濺到了我的臉上。如果當時我和我的爸爸等著異能來對付喪屍的話,我們全家早就死了幾百遍了!」

    「在我們到崖山的很長很長時間內,我們一家根本沒有異能,甚至沒有想過這世界上還有異能這種玩意兒。可我爸爸用菜刀、用弩箭殺喪屍,一樣養活了我和我媽媽。」

    「沒有異能,我們也一樣活。」(。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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