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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二十章 修史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謝亞國回憶道:「當時整個機場被不知誰操縱降下的自動防火隔離牆封閉起來,一個個候機廳成了活地獄但這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如果能清理光自己所在候機廳的喪屍的話,別處的喪屍一時也攻不進來。我雖然是個做生意的,但平時也注意鍛煉,尤其是因為愛好學過開槍,在弄到幾把機場保安的槍後,和幾個臨時結識的夥伴一起,將候機廳裡的喪屍全部殺光了。此前我們正準備登機,飛機早就已經加滿油停在棧橋上了,我們一合計,乾脆開飛機回家……」

    王路差點把手裡的筷子掉地上:「開飛機?回家?」

    謝亞國笑笑:「是的,我們剩下活著的一行人中,有一個是部隊飛行員退役的,雖然沒開過民航客機,但飛行原理是相通的,再加上當時也算是豁出去了,繼續留在候機廳只有死路一條,乾脆就劫了飛機,飛回了國內。」

    王路見謝亞國說得輕鬆,可必然危險重重,別的不說,飛機的起飛和降落可不是開車停車,就算是他們飛越了大洋,又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在國內降落的,要知道,當時國內生化病毒已經大規模爆發,他們就算是能把飛機安全降落,一下飛機,面對的就是大群的喪屍。美國喪屍和種花家喪屍一樣,都是要吃人的。

    謝亞國道:「我們當時是在上海降落的,後來的事嘛--唉,總之是一言難盡,回國的時候,飛機上還有11個人,但一路流浪,如今我身邊只剩下4位同伴了。我們也是聽說王路隊長願意收留倖存者。這才千辛萬苦來到崖山,可沒想到--居然讓我在這裡見到謝玲這孩子。」

    王路忙道:「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謝師傅啊,到了崖山,你就算是到家了,咱們崖山這裡一視同仁,有我一碗飯吃,就少不了你一碗,你就在這裡安安心心過日子吧。」王路這話是脫口而出。如果換了個別的倖存者,也不算什麼,可偏偏說話的對象是謝亞國,轉念一想,這一句話中。字字都別有含意。

    他扭頭一看,果然,謝玲臉色漲紅,低頭盯著自己面前的飯碗,頭都不敢抬起來,而陳薇也一臉尷尬。

    謝亞國倒是大大方方地道:「我以前是做生意的,要體力沒體力。要技術沒技術,倒是真的到王隊長這兒來混飯吃了。」

    王路急著岔開話題,他這是第二次聽謝亞國提自己是做生意的,不無好奇地問道:「謝師傅以前是做什麼生意的?」

    謝亞國報了兩個字。兩個經常在央視廣告上能看到的品牌的名字,王路眼睛眨得大大的:「謝師傅--不,謝總,你就是那個全國知名的廚具企業的老總啊。不瞞你說,我家用的脫排油煙機全是你生產的。」謝亞國的集團公司主要生產高檔吸油煙機、燃氣灶具、消毒櫃、電熱水器、太陽能熱水器、燃氣熱水器、現代櫥櫃、集成吊頂、淨水器、微波爐、蒸汽爐、烤箱及水槽等10多個系列800多個規格的用電和衛浴產品。總資產30億,員工5000多人,人家這個老總,可比王路這個生產隊長含金量高多了。

    王比安在旁邊哇了一聲:「原來謝玲姐是富二代啊,妥妥的白富美。姐你以前怎麼不告訴我們呢?」

    謝玲撲哧笑出聲來,不輕不重拍了王比安一下:「小鬼頭,膽子大了,敢說姐的壞話。」她歎了口氣:「我是不把爸爸的公司當回事的,從來沒覺得這樣多錢和我有什麼關係,爸爸那時候老是想讓我出國留學,我覺得光為了鍍金到國外晃一圈一點意思也沒有,不顧爸爸勸阻,上了甬港大學的數學系--沒辦法,我自己的實力也只夠上這樣的二流大學了。倒也不是我存心瞞著你們,只不過,在生化病毒前面我們以前擁有的一切都太可笑了。」

    王路正色道:「不能這樣說,謝總手創的公司是不存在了,但他經營公司的能力,卻依然沒有失去,如果不是我們碰上的是生化病毒這樣離奇的存在,而是戰爭天災的話,對謝總而言,就算是企業變成一片廢墟,只要有他在,早晚能再建一家這樣的企業。這就是人的可貴之處。」

    謝亞國笑了笑:「王路隊長過獎了,如今這喪屍是喜歡吃鮮肉的,用不上脫排油煙機啊。」

    陳薇倒沒想到謝玲有這樣的過往,不禁悄悄瞟了她一眼。甬港市私營經濟發達,類似的富二代不在少數,通常情況下都是送出國混個什麼克萊登大學的文憑,有的家長不放心孩子孤身在國外,怕學壞了,也有送進甬港本地大學的情況。但這些富二代普遍比較高調,像理工學院這種三流大學裡,經常能看到停著蘭博基尼這樣的富二代專用豪車。謝玲沒有動用父親謝亞國的人脈,憑自己實力考進了甬港大學的數學系,當真令人刮目相看。有個性。

    謝亞國含著淺笑,對王路道:「謝玲這孩子,從小和別的女孩子家就不一樣,不喜歡高爾夫球桿、遊艇這些生日禮物,反而纏著我買弩這樣危險的東西,還喜歡到一些民用射擊場開槍打靶。」

    王路忙道:「原來謝玲弩射得這樣好,是從小學的,謝總,我們一家剛剛和謝玲相遇時,多虧她弩射得好,幫我們殺死了很多喪屍,我們才能在鄞江立足下來呢。」他便挑了幾件謝玲當年殺喪屍的事兒說了,言中之意,要沒有謝玲相助,自己一家天天只能窩在崖山龍王廟啃地瓜了。

    謝亞國含笑聽著,末了才道:「王隊長實在是過獎了,個人武力這種東西,以前還有點用,自從出現異能者後,就都成了彫蟲小技了,崖山之所以能有如今這樣興旺發達,說到底。還是王隊長異能強大的功勞啊。說句不害臊的話,我到崖山來,也是想寄身在王隊長的異能下,平平安安過了下半輩子。」

    王路脫口而出道:「謝總你太過客氣了,都是一家……咳咳……一視同仁,咱們崖山對任何來投靠崖山的人,都是一視同仁的,更何況你是謝玲的爸爸,你就安心在崖山住下來吧。」

    謝亞國連連點頭:「王路隊長真是心地善良。我來崖山的一路上,到處都聽到你的傳說,你的強大和寬厚待人,在倖存者中是有口皆牌的。可惜的是,一來我年紀大了。二來我以前是搞經營管理的,沒什麼技術能力,在崖山,也幫不上王隊長什麼忙,只能混碗閒飯吃了。」

    王路連忙道:「可不能這樣說,謝總能白手起家經營一家幾十億規模的全國知名企業,這本身就是能力啊。咱們崖山百廢待興,正需要每一個人的相助。這樣好了,謝總你看你有興趣到哪個部門工作?我立刻給你安排個職位。」王路想得明白,不管怎麼說。自己和謝玲之間的關係,只有自己對不起謝玲,沒有謝玲辜負自己的道理,謝亞國是謝玲的爸爸。自己不能給謝玲一個名份,就只能轉著彎兒補償謝亞國。

    王路倒不在乎謝亞國今後成長為什麼外戚。崖山今後的主幹是異能者和智屍,謝亞國這樣一個普通人,給個官位只是哄哄他,無論怎麼折騰,都不會影響到今後崖山的發展。

    王路在這裡大慷其慨,私相授受,大搞家天下那一套,陳薇嘴角含笑,在旁邊並不多言。她並不想干涉王路的行為,王路此舉雖然荒唐--可他以前幹過的荒唐事還少嗎?她也知道,王路對謝玲是充滿內疚的,連她自己,也覺得一家子對不起謝玲,至今讓她不明不白地拖著。自己雖然明裡說謝玲是自家人,可心裡每次想到王路和謝玲在一起滾床單,還是挖心頭肉一樣的痛,總算王路還識相,在家裡當著孩子的面時,和謝玲還是規規矩矩的。但是這種扭曲的家庭關係,是每個人沉重的負擔,謝玲如今的身子骨,除了上次為救王路受重傷的原因,倒有小半,也是心病所致。

    陳薇悄悄歎了口氣,算了,由得王路去折騰吧,這個冤家。

    王路已經想好了,無論謝亞國提出想去哪個部門,除了武裝部,自己都任命他當個副職,反正無論什麼官位,都只是哄哄自己這個不記名的老丈人開心。

    謝亞國正色道:「讓王隊長費心了,不過我真沒有什麼突出的技術能力,如果王隊長不介意的話,我就偷個懶,哪兒也不去,就當養個閒人了。」

    王路一怔,哪兒也不去?什麼活也不幹?崖山倒不怕養閒人,鄞江鎮外就有數百個閒人啥正經活也不干甩著手張著嘴只管吃飯呢,倒也不在乎多養謝亞國一個。只是,這也就意味著,謝亞國也就沒有官位了,雖然崖山生產大隊的中層幹部位置沒多少含金量,生活待遇上也不比普通群眾高多少,可也不能把豆包不當乾糧,種花家數千年來官本位意識非常嚴重,小學生當個一道槓家長都覺得倍有面子,這謝亞國,以前手底下管過數千號人,現在居然只想當個平頭百姓?

    王路還沒說什麼,謝玲已經埋怨道:「爸,你說什麼呢?你又不是七老八十幹不動活了,咱們崖山就連陳老伯這樣一把年紀,都要下地幹活,老俞頭70多歲了,還在倉庫裡搬東西呢,你居然想抽著手啥活也不幹。」

    王路也道:「是啊,謝總,你有管理大企業的經驗,這樣的能力浪費了可不好。要不,你到效能辦,和謝玲一起管理一下效能辦好不好?效能辦主任是王伯民,你就任個副職好了。」

    謝亞國看了看女兒謝玲又看了看王路,笑道:「王隊長真是太熱情了,的確,我在崖山總不能白吃閒飯。這樣好了,我來崖山前,就已經聽說了王隊長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只不過因為口口相傳,不少故事有多個版本,也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我既然幸運地能來到崖山,乾脆就由我來認真記錄發掘崖山的歷史,將真正的王路,真正的崖山,說過更多人聽。」

    王路張口結舌。這、這是要修史啊。

    大到一個國家,小到一個家族,種花家最喜歡做的就是修史了,所謂史筆如刀,這古今中外,有著最完整歷史記載的,只有種花家。希臘文明更多是神話傳說,文藝復興的很多史料都是假的,古埃及文明中斷了多次。如今除了金字塔,連人種都不是原本法老們的血脈了。至於帶給世人無限歡樂的三鍋家,他們的歷史--嗯,他們有歷史嗎?《阿育王》當歌舞劇看不錯,可不能當正史看啊。只有種花家。能翻著史書很牛逼地說出一句「自古以來」,咱們有史書的時候,其他國家的人還光著屁股爬樹上呢。

    王路那個激動啊,原來,自己也能夠混到「青史留名」了啊。謝亞國的這個提議,還真引起了他莫大的興趣,細細說來。自己構建的三位一體的世界,喪屍和智屍都是永生不死的,而異能者和普通人,最後也會變成喪屍智屍。同樣也是「與日月同壽」,千秋萬載一統江湖這樣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偉業,的確該在歷史上記錄下來。

    王路一拍手掌:「謝總這個提議得好,非常好。當然,我認為不應該單單記錄我一個人的事情。崖山。是所有崖山人的崖山,不僅僅是我一家,封海齊、周春雨、裘韋琴甚至沈慕古,每一個崖山人,都為崖山的發展做出了自己的奉獻。謝總啊,你記錄歷史時,一定也要記錄每個普通人的功勞,咱們的歷史,是人民的歷史,不搞帝王將相的傳記那一套。」

    謝亞國看著王路眼睛閃閃發亮,知道自己的提議說到王路的心坎裡去了,果然,任何人,在任何時候,都離不開名利二字。這王路如今憑著強大的異能,利是有了,就缺個「名」,他在末世前幹的是媒體記者這一行,雖然經常採訪名人,可從來沒有人家採訪他的份兒,在心裡面,其實對名也更為渴望,自己精心策劃,投其所好,果然一擊功成。

    王路搖頭晃腦道:「這個新的機構,就叫地方志辦公室好了,謝總委屈一下,當個主任,你自己找幾個人,充實一下辦公室,一應物資,我會批個條給財務部。」

    謝亞國笑道:「謝謝王隊長,我一定把這件有意義的工作做好。」

    吃了宵夜,陳薇安排謝亞國在家裡住下,樓上還有空房間,謝玲剛把父親送上樓,有人來敲門,卻是民政部的徐薇薇,她將謝亞國分到的生活用品送上門來,陳薇喚下謝玲,將用品悉數轉交給了她。

    謝玲的臉蛋有些紅紅的,她垂著眼皮,喃喃地道:「姐,我、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陳薇道:「有啥事你直接說好了。」

    謝玲咬了咬唇:「我、我想搬出去,和爸爸另外找一處樓住。」

    陳薇立刻明白謝玲是什麼意思了,陳薇又不是聾子瞎子,謝玲原來和自己一家不明不白的住著,崖山有些風言風語她又不是不知道,原本就已經給謝玲很大的壓力,現在她的爸爸也到了崖山,謝玲如果還住在自己家裡,這到底算什麼?而且,如果謝玲住在王路家裡,那謝亞國要不要住?住下了,又該怎麼稱呼?總不成,真的當老丈人吧?這事兒,還真難辦。

    陳薇可不敢做這個主,雖然她也知道,因為謝亞國的到來,謝玲在自己家的身份會非常尷尬,可是--她瞟了王路一眼:「這事兒……謝玲啊,你還是找王路問問看。」

    王路在旁邊早就聽見了,按理說,謝亞國這編外老丈人來了,自己再繼續不明不白將謝玲留在家裡,實在是對她的一種無言的傷害。可是,如果就此讓謝玲離開家,自己又做不到,自己如果真同意謝玲搬出去住,那是對謝玲感情的最大背叛……

    王路赤紅著臉:「那個,啊,再說吧,再說吧,先讓你爸爸在我們家住幾天,他長期在外流浪,也該好好養養身子,也算是你當女兒的盡盡孝心。唉,子欲養而親不在,不知有多少倖存者想與親人再見面而不可得,謝玲啊,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陪陪你爸爸吧。」說著,一溜煙上了樓。

    這沒種的傢伙,再次施出了「拖」字訣。

    王路回到自己的書房,想了想,給武裝部打了個電話,周春雨正在值班,王路在電話裡低聲道:「查查和謝亞國一起來的人。」

    放下電話後,王路坐在桌子後,叉起雙手,默默思考著。

    謝亞國,這人不簡單。

    雖然在末世以前,主流意見是種花家的企業家,個個都是有原罪的,坑蒙拐騙官商勾結幕後交易,除了當官的,就屬他們該死,「開寶馬的沒一個是好人」。但王路心裡清楚,這只不過是窮吊絲的羨慕妒忌恨罷了,在種花家這個並不成熟的市場環境裡,任何一個事業有成的企業家,都是真正的能人--甚至就連行賄受賄,你沒本事抱著錢都送不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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