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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七百零五章 壓軸戲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封海齊搖了搖頭:「小周,你太小看那幕後的智屍了,我再三說過,在人類與喪屍的戰爭中,如果不消滅智屍,我們永遠不可能取得勝利。你看,百梁橋下密密麻麻的全是水喪屍,我們的船隻在橋下停留的時間越長,被掀翻的危險性也就越高。而且,進入鎮子後,溪道變得狹窄,兩岸的喪屍居高臨下站在數米高的堤壩上,可以更方便的攻擊我們,而我們呆在船裡,只能用槍支仰攻,武裝力量不能全部展開,處於極端的不利之中」「。」

    周春雨咬著牙道:「那封所你說怎麼辦?」

    封海齊勉強抬起手點了點兩岸道:「上岸,將大部隊送上岸,你看,溪水入鎮後,堤壩兩旁都是房子,別看擠在上面的喪屍數量多,其實對方想補充兵力並不方便。只要沿著堤壩齊頭並進,將沿途的喪屍清掃乾淨,以房屋的牆做掩護,堵住幾個有限的小巷出入口,外圍鎮子裡的喪屍再多,也一時增援不上來。只要我們的大部隊突擊到百梁橋的兩個橋頭,接應孩子們出來,然後在埠頭處上船和木筏,可比他們從百梁橋上直接跳下來要安全多了。」

    封海齊一大段話說完,已經痛得眉頭緊鎖,周春雨忙道:「封所,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頓了頓:「我看差不多也該王伯民出手了,我們想將大部隊送上岸,先得將佔據著兩岸的喪屍幹掉一部分,還得威懾住那些會開槍的功夫喪屍,讓他們不敢輕易靠近,要不然,一旦我們的上岸部隊和堤壩上的喪屍僵持住,那傷亡可就大了。」

    封海齊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周春雨。點了點頭。

    周春雨示意關新將封海齊送回去,一把揪住身邊的一個武裝部隊員:「立刻去通知王伯民,該他出手了。還有,通知大夥兒,每艘船和木筏留5個人看守,其餘人員準備上岸。沿堤壩推進,直到百梁橋。告訴他們,老子親自帶隊。誰要是敢當孬種,老子死之前一定活劈了他!」

    周春雨這並不是虛言恐嚇,這場救援之戰打到現在,已經人心浮動,會功夫的喪屍,會開槍的喪屍,封海齊的受傷。已經讓不少人嚇破了膽,要不是現在身在船筏上,估計有些人會掉頭就跑。壓倒恐懼的,只能是另一種恐懼,是選擇被喪屍活生生咬死。還是被周春雨一槍爆頭,就是如今崖山眾的選擇,如果兩條道路都不想選的話,那就去戰鬥吧,以你最大的能力去戰鬥。

    這時,在船隊的尾部,一輛小船慢悠悠的駛了過來,確切地說,那並不是船,而是公園裡常見的腳踏船,外形是一隻鴨子,有著相對來說堅固的外殼,船隻還臨時用木板加固過在。崖山的船隊一路駛來時,這只鴨子遊船一直被用長長的繩索拖帶在尾部,所以相比其他的船隻,它受到的襲擊並不多,而且也都被外殼給擋住了。

    這時鴨子遊船已經解開了繩索,裡面的人正慢悠悠地踩著腳踏板咯吱咯吱響著,將遊船駕駛上來,周春雨揮了揮手:「王伯民,交給你了。」遊船窗口裡探出一隻手臂搖了搖。

    鴨子遊船緩緩向岸邊靠去,還沒等在幕後指揮的王璐和黃銀鳳反應過來,突然,船艙旁的一塊木板打開了,一條手臂一揚,一個亮晶晶的反射著夕陽的瓶子向岸邊的喪屍群拋去,瓶子剛砸到喪屍頭上,頓時炸起一個巨大的火球,衝擊波將四周的喪屍橫掃在地,在爆炸中心,不少喪屍的頭部被衝擊波擊中,當場死翹翹,就連外圍的喪屍,也多是筋斷骨折。〔

    王璐指揮合體的兄弟姐妹飛快後退,大叫道:「該死!那是什麼玩意兒!是手榴彈嗎!?」

    這時,鴨子遊船裡的王伯民毫不停頓,他在穩住了因為氣浪而晃動的遊船後,再次向岸邊扔出了一個又一個瓶子,瓶子落處,julie的爆炸聲響成一片。

    周春雨站在船頭,臉上映射著爆炸騰起的紅光,喃喃道:「好傢伙,這硝化甘油的威力可真他媽的大,簡直跟迫擊炮都有得一比,如果那瓶子裡能裝上碎鐵片或者鋼珠,那殺傷力就更大了。」

    關新在旁邊道:「真要像你說的那樣在裝著硝化甘油的瓶子裡裝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帶著這些瓶子的王伯民自己第一個就炸死了。說真的,他帶著那些硝化甘油拖在船隊後面,我可是背脊直發涼,這硝化甘油只要稍有大的震動就會爆炸啊。」

    周春雨重重點點頭:「王伯民是好樣的,他雖然主動提出來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要帶剛研製出來的硝化甘油上戰場,可我告訴過他,沒人因為孩子們的失陷而責怪他,而且他充當硝化甘油的投彈手,危險太大了,可他還是一力堅持。不過你看,兩岸喪屍被這一頓炸,一下子就騰出了大片空地,連槍聲也少了許多。」

    關新歎了口氣:「就是這硝化甘油實在太少了,沒辦法,我們是利用學校裡做化學實驗用的硝酸、硫酸和甘油製造出少量的硝化甘油的,而且因為這玩意兒毒性太大,製造當中還差點中毒死人,所以存量並不多。我爸--嗯,封部長說過,硝化甘油太不穩定,不可能長久貯存。幸運的是,我們剛製造出一批,就發生了孩子們被劫持的事件,這才瞎貓碰著死耗子用在這場戰鬥上,要是遲幾天或者晚幾天,我們手裡就沒有這大殺器了。」

    周春雨道:「讓舵手做好準備,王伯民投彈一結束,就把船筏靠上岸。」

    這時,王伯民手裡的硝化甘油也扔得差不多了,他顫抖著反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封海齊告誡他的硝化甘油的危險性並沒有誇大其辭,有好幾次,裝著硝化甘油的瓶子剛扔出手還沒砸到喪屍頭上,就因為julie的振蕩而爆炸了,衝擊波引起的氣流讓遊船直打轉。幸好,自己將裝硝化甘油的瓶子分別裝在厚厚的泡沫塑料箱裡。外面還用冰塊降溫,要不然自己屁股下就和坐了個即將爆發的火山差不多。一旦噴發,自己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連死後變異成喪屍也不可得。

    王伯民摸出了最後一隻玻璃瓶,淡huangse的硝化甘油在裡面輕輕晃蕩著,就這樣不起眼的玩意兒,卻比網絡小說裡火龍的烈焰還可怕。人類啊,在毀滅自己和世界的能力上,真是有著獨到的天份。

    由於一直被冰塊降著溫。玻璃瓶的外壁上有層細細的水霧,捏在手裡,有些滑。王伯民如懷捧嬰兒一樣,拎著瓶子,探身出艙外,一抬手,準備將這最後一瓶硝化甘油扔向喪屍群。

    呯一聲響。他的肩膀上冒出一朵血花,他半舉起來的胳膊一鬆,硝化甘油向溪面落了下來,轟一聲巨響,一股水柱沖天而起。在近距離的大威力爆炸下,遊船頓時變成了碎木片。

    周春雨目眥欲裂,操起槍對著溪裡蜂擁而來的水喪屍就是一陣掃射:「快!把船靠過去!」

    機動船以最快的速度靠了上去,有人取來了一張漁網,衝著遊船的殘骸拋了過去,漁網網住了什麼沉重的東西,眾人齊齊發聲喊,將漁網拉上了船,網裡,正是昏迷不醒的王伯民,和一隻正摟著他的腿,在防暴腿甲上亂啃的水喪屍。

    周春雨也不顧會損失漁網,一斧就將水喪屍的頭剁了下來,粗粗檢查過王伯民並沒有外傷,這才鬆了口氣,邊招呼茅麗來搶救,持槍的手一揮:「衝啊!」帶頭翻上了堤岸。

    呯呯呯,周春雨打空了槍裡的所有子彈,擊倒數只喪屍,往腰裡一抹,想換彈匣,卻摸了個空,沒子彈了!這場救援之戰打到現在,子彈的消耗量遠超預計,不僅僅是自己,恐怕其他隊員手裡的子彈都不多了。

    周春雨回頭衝著後面的隊員吼道:「給我一面竹盾!」立刻有好幾條胳膊伸過來,遞上來幾面竹盾,周春雨搶過一面,握在手上:「看仔細了!和我一樣往前衝!」

    說著將竹盾往身前一橫,整個人縮在後面,向喪屍群衝了過去,咯吱一聲響,竹盾撞在了衝在最前面的幾隻喪屍身上,將它們死死擋住,周春雨縮在竹盾後連連揮斧,將兩隻想繞過竹盾襲擊自己的喪屍砍倒,邊吼道:「都他媽眼睛瞎了,快,快用竹盾頂上空位!」

    崖山的眾人也看明白了,紛紛舉著竹盾衝了上來,在周春雨身邊一字排開,用寬大的竹盾擋住了喪屍群的撲擊,這些盾手乾脆不再動手殺敵,而是雙手緊緊握住竹盾,整個人縮在盾牌後,齊頭並進,發力向前推。與此同時,後面的人有的猶如擠高峰時間的地鐵一樣,肩並肩,前胸擠後背,使勁往前發力,還有人則揮舞著長兵器,將擠進竹盾空隙的喪屍剁翻。

    竹盾化為了一道竹牆,滾滾向前。

    這一陣勢,如果放在空曠之地,注定是要失敗的,陣型維持不了多久,就會被無窮的喪屍從側翼包圍,或者被單點突破,全線崩潰。然而如今這堤壩上的地形卻較為特殊,猶如一個微型的斯巴達三百光豬勇士保衛的溫泉關,右側的民居高牆厚院就是峭壁,而旁邊的溪水就是懸崖下的大海,堤岸到牆壁的寬度只有5、6米,幾塊竹盾一豎,頓時遮了個嚴嚴實實。喪屍數量雖眾,但和持盾而進的崖山眾面對面搏殺的,不過20來只,更多的喪屍沒頭蒼蠅一樣在後面亂擠,王璐操縱再高明,也無法讓喪屍們真正做到如林而進,如火而襲。

    只見周春雨喝著號子,指揮竹牆步步推進,喪屍們紛紛被擠落旁邊的溪水裡,雖然喪屍不懼水淹,可想從高高的堤岸下爬上來,又要費不少手腳。

    在小樓裡的王璐搖了搖頭:「這些螻蟻,還真是麻煩啊。」他試著指揮功夫喪屍開了幾槍,子彈輕易就穿透竹盾,將後面的人員擊倒在地,但立刻有人撲上來,撿起竹盾,補上缺口,又有人拖走死傷者,竹牆繼續前進。

    黃銀鳳在旁邊道:「王璐,你的老情人茅麗可給我們幫了不少倒忙啊。要不是她橫插一手,那些崖山舊人類早被我們收拾了。」

    王璐摸了摸下巴:「這樣吧,讓沐原將幾處干擾儀開到最大。」他解釋道:「這樣一來。茅麗的腦電波就基本失去了作用,而我們的操縱雖然也會受影響,但總比茅麗強,再說了。靠那些選民總不成事兒,要收拾崖山這些爬蟲,還得靠我們的兄弟姐妹。」

    周春雨砍下一隻從竹盾下爬過來扒著自己的靴子亂啃的喪屍的腦袋。隔著竹盾的縫隙瞄了一眼,很好,百梁橋已經不足百米遠了,一切都如同封所長預判的那樣--數以萬計的喪屍被蕙江村和百梁村複雜的村內道路所阻,空有數量優勢卻無法發揮,而崖山眾人用竹盾封住了有限的幾個巷口後,堤岸戰場的主動性已經基本控制在了自己手裡。很快。孩子們就將被救出來了。

    周春雨大吼道:「加把勁兒,我們就要勝利啦!」眾人們也發出了齊聲的歡呼,在以寡敵眾的下,能打出這樣一個戰果,的確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但卻沒人知道,如果不是茅麗在暗中援手,崖山的傷亡將會成倍攀升。

    然而此時,茅麗的感覺卻很不妙,不知何時,她發現自己對喪屍的指揮失控了--確切地說,是失去了對喪屍的指揮能力。

    其實這種指揮的不通暢感,在進入洞橋鎮後就出現了,只是並不明顯,但越是進入鎮內,這種失聯的感覺越明顯,而剛才,突然間,自己就完全失去了對喪屍的指揮能力。

    要不然,自己可以直接指揮堤岸上的喪屍成群結隊往溪裡跳,又何苦來讓周春雨、關新等人冒著飛蝗一樣的石塊、燃燒瓶以及偶爾響起的槍聲,冒死前進?

    茅麗不知道這樣古怪的現象是何原因所致,但她卻猜得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同類,一隻異常強大的智屍的傑作。

    這真是,太讓茅麗不可思議了,茅麗自從在崖山多次獲得王路的體液和肌肉組織後,得到了飛躍式的進化,她原本以為,除了馮臻臻,這世間不可能再有別的智屍比自己更強大了。就連先知王璐也不見得比自己強。

    然而,今天在見識了會開槍的功夫喪屍,以及奇特的同時可以干擾人類的異能和智屍的腦電波的能力後,茅麗知道什麼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了。這世界如許之大,這生化病毒如此神秘,自己的自大,當真是井底之蛙。

    茅麗越發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身形,以免被流彈擊中,失去了對喪屍的指揮能力後,自己也不過是個弱女子,雖然喪屍不會主動攻擊自己,但被這滿天飛的板磚、菜刀、燃燒瓶甚至子彈挨上一下就不划算了,光腦袋上久治不愈的傷口,就已經被錢正昂關心得三天兩頭遞所謂的特效藥快煩死了,要是再挨上一槍又不會死,那自己的畫皮當真是當眾揭破,在崖山再也玩不下去了。

    幸好崖山眾人對錢正昂和茅麗這樣兩個僅剩的醫務人員都非常愛護,將他們掩護在最安全的船艙中央,所以倒沒有受到多大的危險。

    茅麗的缺席,給周春雨等人帶來了更大的壓力,但百梁橋在望,都能聽到孩子們的呼喚聲,眾人如喝了興奮劑一樣,越發勇猛向前,一往無前的氣勢居然一時壓住了喪屍們的反攻,就連一些輕傷者都咬著牙死死頂著竹盾絕不退後半步。

    「哎呀,這就是所謂的拚死一搏嗎?還是說,這叫迴光返照?」小樓內的王璐自言自語道,但他顯然並不指望有人回答,繼續自問自答道:「還真是丟臉啊,傷了好幾個兄弟姐妹呢,好了,我也懶得陪你們玩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那個泥巴種王路和馮臻臻依然還沒出現,但我已經沒興趣了,這場大戲,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可惜的是現在不是夜晚,要不然,那火焰會更精彩呢。」

    他打了個響指:「壓軸戲,上場嘍。」

    百梁橋內,所有的孩子以及僅剩的幾名武裝部隊員已經整裝完畢,一些強壯的大男孩全身撲在兩處橋門洞的封門木板上,死死頂住外面喪屍群的撞擊,那些喪屍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根樑柱,正扛著它撞木板。每一下撞擊,都會讓門洞搖晃一下,震下許多灰塵泥沙。

    王比安大聲嚷道:「大夥兒挺住,救援部隊就在外面,我們很快就能和他們匯合了,記住,門洞木板開封後,到時候武裝部的叔叔在前開路,女孩子在中間,所有的男生跟著我墊後!」

    孩子們激動地壓低聲音齊齊應了一聲,黃冬華歎了口氣,瞟了眼橋頭的陳列室,那裡裝著從鎮子裡搜刮來的物資,「可惜了,好不容易找來的糧食帶不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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