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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百五十六章 隱患 文 / 在南方的毛豆

    在場的眾人聽到這個消息,人人露出望外,說真的,這場山火之大超出了大夥兒原來的預料,就算王路和馮臻臻留下了什麼線索,十有**也被火給燒燬了,沒想到居然還真留下了東西來,周春雨第一個跳出來,一迭聲道:「在哪裡?在哪裡?快帶我們去看看。」

    那名武裝部的隊員應了一聲,興沖沖踩著滿山坡的焦炭黑灰在頭前帶路,後面封海齊、周春雨、王伯民等人齊齊跟上。

    關新走得慢了一步,卻被一個人攔住了,是陳瓊。陳瓊一聽說有可能找到了爸爸的蹤跡,一顆心早就飛走了,只想跟著眾叔叔伯伯前去查看,可好歹還記得陳薇媽媽交給自己的任務,只有把這件事做完了,自己才能去查看王路爸爸留下的蹤跡。她鼓起勇氣攔住了關新道:「關叔叔,那個,這些喪屍倒是怎麼辦啊?你倒是給個話兒啊。」

    關新撓了撓頭,看著自己老丈人匆匆的背影,再看看依然在山坡上滿地打滾的喪屍,又扭頭瞟了眼蔡春雷背上的奚加朝,揮了揮:「你看著辦吧。」

    什麼叫「你看著辦吧」?陳瓊傻眼了,眾位叔叔伯伯在這裡都沒發話,自己一個還在上學的小姑娘,又能做得了什麼主兒啊。她有心去問問陳薇,可陳薇正在衛生院參與搶救謝玲,自己怎麼能拿這樣的事去煩擾她。

    照理說,陳瓊完全可以下令在場的崖山眾人將絲毫不會反抗的喪屍給殺了,她身為「黃瓊」時的記憶早就已經恢復。自己生母就是活生生死在喪屍嘴裡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陳瓊卻下不了這個命令,她自己的生母,現在應該也已經是一隻喪屍了吧。陳瓊的「淨化」,讓她對喪屍的理解比一般異能者要深入得多,非要一比,喪屍就如精神病患者,它們的一切行動都是基於動物的本能。喪屍的思緒投射在陳瓊腦海中,雖然嗜血,卻不再如以往一樣令她恐懼和厭惡,就如好萊塢的恐怖片看多了,一看到鮮血就會下意識想到--這是蕃茄醬吧。而且,王路對智屍喪屍的態度,也多多少少影響到了她。別的不說,奚加朝這次可是真的幫了崖山一個大忙,陳瓊照著陳薇的叮囑,一直密切關注著他的腦電波,從此至終,奚加朝都沒有動過一絲歪心思。如果說只要是喪屍就該死。那奚加朝呢?他可是智屍啊。

    陳瓊在那兒不知所措,旁邊的蔡春雷卻有點急了,他被派去原本是為了保護陳瓊的,後來奚加朝要滿山指揮喪屍,他不得不將奚加朝用繩子綁了。背在自己身上,這一趟火救下來。火場裡來來回回不知穿梭了幾多次,可把他累得夠嗆,他的體力本就弱,又是殘疾,這時更撐不住了。

    蔡春雷小聲提醒道:「陳瓊啊,你一時想不到處置這些喪屍的辦法,那還不簡單?把這些喪屍帶到鎮子裡,隨便弄個空曠的院子關起來就是,等陳薇老師空下來了,你再問她處置辦法就是。」

    陳瓊側頭一想,唉,這的確是個辦法,反正有奚加朝在,這些喪屍一點危害性都沒有,只不過為了保險,她還是叮囑了奚加朝一句:「你讓這些喪屍安分一點。」

    奚加朝不鹹不淡地道:「明白。」

    300多只喪屍在奚加朝指揮下,緩緩向鎮裡而去,陳瓊一直陪在旁邊,直到奚加朝被送回自己所住的小院,大門重新被關起來,陳瓊才撒腿向後山跑去。

    陳瓊回到後山,剛巧看到周春雨指揮人將一條山溝內的厚厚炭灰給挖出來,這些灰燼還帶著餘溫,一時間還真不好清理,施工速度的進展很慢,只不過溝中還是隱隱能看到幾個大物件,站在山坡上看過去,有點像是大籠子。

    「封伯伯,那是什麼東西啊?」陳瓊乖巧地問封海齊,封海齊搖了搖頭:「這東西大半還埋在溝裡,一時還看不清楚,不過應該是鐵做的,要是別的物件,早就被火給燒化了。」

    周春雨心急,也不顧燙,穿了雙高統靴,跳進溝裡,踩著厚厚的炭灰,在那籠子形的東西上綁了一根繩子,指揮眾人將它從山溝裡拖了出來。

    封海齊等人一捅而上,陳瓊擠在人群中,伸出指頭去摸那籠子,卻被周春雨一把拍開了手:「小心燙,我剛才綁繩子時,還燙起幾個泡呢。」陳瓊這時也看清了那籠子的幾分模樣,驚奇地道:「這是電風扇?」

    還真是有電風扇的模樣,金屬籠子裡是巨大的扇葉,後面是馬達,只不過,幾個成年人可不像陳瓊這樣無知,封海齊在這件物什被拖上山溝時,就已經認了出來:「是動力傘。」他歎了口氣:「這下我們總算知道入侵者是通過何種方式無聲無息地入侵崖山了。」

    陳瓊拉著周春雨問了好一會兒,才弄明白原來動力傘就是以前自己見過的在市區裡飛來飛去做廣告的玩意兒,她略一思索就驚呼道:「原來黃冬華說他看見空中有大雕飛過,就是這個玩意兒!唉,我們真是太粗心,一點警備的心理也沒有,要不然,怎麼會讓他們把爸爸抓走?」

    「什麼大雕?」關新好奇地問。

    陳瓊一五一十將幾個孩子在鄞江鎮街頭上的爭論說了,她道:「那個時候我們就看到王路爸爸去往崖山,如果那時候提醒他一聲,就不會發生後來這些事了。」

    看到陳瓊自責地眼眶含淚,封海齊揉了揉她的頭:「傻孩子,這不能怪你,這些現役的特種戰士又怎麼是你們這些孩子能對付得了的,如果你們當時上了山,搞不好還會損失更多的人。現在看起來,這些外來入侵者到崖山的時間並不長。而且他們的目的非常明確,並不是為了攻打崖山。而是就是衝著王路來的,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從王路身上得到什麼,但他們對崖山本身卻沒興趣,打定了主意利用動力傘快打快撤。」

    關新道:「沒想到王哥和馮臻臻不知怎麼燒燬了他們的動力傘,這些王八蛋只能用兩條腿爬回去了。」

    更多的動力傘被拖上了溝,有的動力傘因為油箱爆炸,成了零件狀態,但也有好幾件能看出大致形狀。封海齊撿起了一個黑乎乎的圓形疙瘩,用手搓了搓上面的灰,那似乎是個什麼儀器,外面的塑料外殼已經燒熔,玻璃表面也裂開了,但裡面的金屬表盤上,還能勉強看清數字--那是個高度計。

    封海齊突然靈光一閃。想起自己剛剛追蹤下山時,在田野裡看到的一些古怪的痕跡,以及那些掉落位置極不正常的衣服,他當下命令道:「周春雨、關新,帶30個人,到找到王路和馮臻臻的那片田野裡。排成一列橫隊,給我一寸一寸細細的找,連個老鼠洞都不能給老子放過!」

    關新問了句:「找什麼?」

    周春雨機靈,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找所有不該在田里出現的東西。」

    從鄞江鎮臨時調運來一台發電機,拉起電線。豎起高稈,掛上水銀燈。刺得人眼睛流淚的燈光劈開還在飄散的煙霧,將田野照得雪一樣亮。

    30多號人排成橫隊,彎腰低頭,在田野裡細細尋找著,不時蹲下身去,用手裡的手電筒確認一下--不該在田里出現的東西出現了。

    封海齊接過周春雨遞上來的北斗導航儀、高度計、空速表等物,手禁不住有些顫抖:「這些都是動力傘上的儀表--有一架動力傘飛起來了。」

    周春雨這次也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他喜出望外地道:「你是說王哥他奪了一架入侵者的動力傘逃走了?」

    封海齊點點頭:「除了這個答案,都沒法解釋為何入侵者隊伍中沒有王路和馮臻臻不得不和我們以命相搏,沒法解釋在幾乎所有的動力傘都被燒燬後,這片田野裡還有動力傘的配件掉落,而且那些棚子、土丘、樹梢頭有臨空飛越的痕跡。毫無疑問,王路,不,還有馮臻臻,兩人都是乘著動力傘飛走了,想來是為了減輕重量,才將配件和衣服都扔了下來。」

    周春雨還是有些疑惑:「王哥他啥時候會用動力傘了,再說,他不是受了傷嗎?難道是馮臻臻--不會吧,她一個嬌滴滴的娘們,怎麼學會使用動力傘的?」

    封海齊搖了搖頭,周春雨還是一葉障目了,馮臻臻嬌滴滴--你連馮臻臻有異能都不知道,怎麼就敢下這樣的斷語?馮臻臻來自何方,原來是幹什麼的,其實大家一無所知,光知道她是個大美人。只不過,封海齊並不擔心馮臻臻對王路懷有惡意--她對王路的愛絕不會有假,光是在入侵者的重重包圍下,敢於奮不顧身救他就可見一斑。

    封海齊抬起頭,看著遠方的星空,隱隱約約,能看到群山的輪廓線,王路和馮臻臻也不知道逃到了何處,這茫茫群山,自己就算是想帶人找也無從找起。

    王路,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封海齊收回思緒,拍了拍緊粘著自己的陳瓊道:「走,我們去衛生院,陳薇、王比安聽到王路逃脫的消息一定會很高興的,唉,只可惜謝玲這一搶白挨了,也不知道這丫頭的手術成功不……」

    王伯民在旁邊插嘴道:「我剛才接到報告,說錢醫生正在緊急抽調人員驗血,好像是謝玲體內出血較多,極需要輸血。」

    封海齊一驚:「這事怎麼不早點和我說?!快,這就去衛生院,我老頭子也驗個血,看看合不合用。快走快走。」

    封海齊趕到衛生院走廊時,正好看到陳薇給排著隊的崖山眾人驗血,已經有幾個血型相合的人在旁邊抽血了,王比安正來回看著抽血的針筒照顧著,看到封海齊率人過來,陳薇紅著眼圈起身道:「封所長,你回來了?聽說山火撲滅了,真是老天保佑。」

    封海齊忙將大夥兒在火場找到動力傘,以及自己分析王路和馮臻臻駕著動力傘跑了的事一一分說了。陳薇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意:「謝天謝地,只要沒有落入敵人手裡。那就是天大的喜事。」這倒是她的真心話,王路半人半屍只要腦袋不受傷害,那就死不了,動力傘載著他飛入茫茫群山,對別人來說危機重重,對王路來說卻不是什麼大事。

    封海齊問道:「謝玲怎麼樣?」

    一說到謝玲,陳薇臉色再次變得雪白,她低聲道:「肺部內的子彈是取了出來。可是,體內的大出血一直沒止住,錢正昂正在想辦法,因為失血過多,血壓和心跳太低了,需要緊急輸血。」

    封海齊一捲袖子:「那還等什麼,來來。快給我老頭子驗血。」

    陳薇忙道:「封所長,如今抽的血倒是夠用了,還不用勞動你老人家。」

    封海齊看了看正在抽血的幾個人,知道陳薇說的是實話,這時,手術室一聲門響。錢正昂探出頭來:「陳老師,再拿兩袋血漿來。」

    陳薇應了聲,衝著封海齊等人點了點頭,捧著兩袋血漿匆匆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裡一片狼籍,地上都是血水。錢正昂正用吸管抽吸著謝玲腹部內的積血,陳薇將新的血袋替換了已經輸空了的扁血袋後。關心地問道:「破了的血管還是沒找到嗎?」

    錢正昂疲憊地道:「是。該死!我已經縫合了兩處血管了,但血還在流,如果不是外輸血液充足,謝玲她……」

    陳薇明白錢正昂未盡之意,這也是崖山如今人口眾多,要是放在以前,哪裡找這樣多血型相合者給謝玲輸血?

    但她知道,靠輸血並不是長久之計,如果錢正昂再不找到那根斷裂的血管縫扎,那謝玲--她瞟了眼謝玲的心跳和血壓指數,咬了咬牙,也許,真的到了動用王路給家人留下的最後的「守護」的時候了,不知道謝玲體內輸入了那東西後,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也許,錢正昂能順利完成手術,可是,萬一他失敗了?這個險,陳薇不敢冒。

    可是,同樣的,謝玲如果轉危為安,那個東西輸入她的體內又會產生怎樣的效果,陳薇同樣難以把握。

    只是,如今已經沒有時間讓自己猶豫了。

    陳薇突然道:「錢醫生,我去看看外面抽血的情況。」

    錢正昂頭也不抬嗯了一聲。

    陳薇匆匆出了門,不顧封海齊等人探詢的目光,招手喚過王比安,在他的耳邊細細叮嚀了幾句,塞給他一把鑰匙:「快去快回。」王比安應了聲,撒腿就跑。

    這時,陳瓊接替王比安正在照顧那些抽血的人,看到這一幕,小跑過來道:「媽,你讓哥做啥?要不要我幫忙?」

    陳薇衝著她疲憊地笑了笑:「沒什麼事兒,啊,那袋血快滿了,我得去處理一下。」

    從陳瓊到封海齊、周春雨,沒人相信王比安匆匆跑去是「沒什麼事兒」,只不過誰都不問,崖山王路一家的隱秘事不要太多,乾脆裝沒看見。

    王比安的腿腳經久鍛煉,果然跑得快,不一會兒就又跑了回來,衣服下,鼓鼓囊囊不知塞了什麼東西,陳薇將他迎接化驗室,不一會兒王比安出來時,鼓鼓的肚子又不見了。

    片刻,陳薇又捧著兩個血袋子進了手術間。

    王伯民為人本份老實,但並不代表他是個瞎子,剛才他看得分明,現場抽血的眾人中,只有一個是抽滿了一袋血的,可陳薇捧進手術室的,卻有兩袋血,那多出來的一袋血,卻是從哪裡來的?他看了看身邊的封海齊、周春雨、關新、蔡春雷等人,所有的人都牽掛地注視著手術室緊閉的門,王伯民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又過了片刻,手術室裡突然傳來錢正昂的驚呼聲:「陳老師,快,電擊器!」

    電擊器,那是心臟停止跳動才用得上的玩意兒!王比安和陳瓊齊齊搶到手術室門口,想推門,卻又縮回了手,封海齊、周春雨等人也聚到了門口,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緊閉的手術室……

    當崖山衛生院裡正在進行一場生命與死亡的賽跑時,在奚加朝的家裡,也正在進行一場與生死相關的激烈爭論。

    只不過,這場爭論是以腦電波進行的。

    「蔡春雷和陳瓊做事太馬虎了,他們居然將那300多只喪屍安置在離我們家150米的範圍內,哼,他們沒想到,我們兩夫妻合作的話,腦電波可以達200多米遠。這是個機會,崖山正亂成一團,各處人馬因為王路的失蹤,人心惶惶,如果我突然指揮那300多只喪屍偷襲,雖然攻克不了崖山,但把我們一家救出去卻不成問題。」

    「你真的打算離開崖山嗎?別忘了,那血,只要王路才有,而我和我們的孩子,都需要這血。」

    「沒錯,我們是需要王路的血,可我們同樣需要自由,難道你希望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是王路的奴隸嗎?只要我們逃出崖山,以我們覺醒的程度,可以輕易招集大批喪屍,甚至還可以收攏一些智屍為我們所用,我倒不信,我們攻克不了崖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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